章節字數:3130 更新時間:10-08-15 00:40
第二日,秦穆帶著陳玥從校場回來後,便被陳淵宣到了曲音殿,這裏平時是用來給樂師們訓練的地方,現在改成了容蓮的寢宮,而容蓮也不計較,倒是心滿意足的住下了。
琴聲悅耳,沒有因為秦穆的進入而停奏。
“不知道,陛下宣卑臣有何事?”
陳淵衝秦穆招手示意秦穆坐過來,秦穆坐在了離陳淵五米的地方,陳淵喝著酒說:“老狐狸的尾巴已經露出來了。”
“那可要趁熱打鐵,聽說文貴妃這邊跟陛下鬧得很凶?”
“就是因為她鬧得,所以老狐狸才穩不住了。”
陳淵和秦穆的談話間,曲子已經終了,容蓮起身給秦穆問安,秦穆說:“容蓮姑娘……嗯……應該是容妃?”
容妃?陳淵和容蓮同時怔住了,秦穆看見兩人都不語又說:“不是早晚的事嗎?”
陳淵看著秦穆望向自己的眼睛,心中不禁地悵然,秦穆的話像新磨的針刺痛了陳淵的心。
陳淵隻得應道:“也是。”
“佳人配才子,天作之合。卑臣要恭喜陛下。”
“秦穆?”
秦穆沒有理會陳淵低聲地輕喚,對容蓮說:“容妃,若不嫌棄賦詩一首,送給容妃。”
“這,侯爺……那,容蓮在這裏謝過侯爺。”
陳淵隻覺得秦穆的話裏句句帶刺,陳淵心裏也好像莫名地上了火,算是跟秦穆較上勁,陳淵也有意氣秦穆。
“蓮開紅鯉水清泠,荷香已聞知春盡。
菡萏熏醉蝶落萍,芙蓉入秋枯花芯。”
“好詩。”陳淵走到了容蓮的身邊,手搭在了容蓮纖細的腰上,對秦穆說:“句句都帶著此一種花,不虧是恕卿侯。”
“陛下過獎了,若無別的事,卑臣就先告辭了。”秦穆的眼睛掃過陳淵的手,轉身的一刹那,心像被一雙手用力的揪痛著。
秦穆的背影消失在了陳淵視線中,陳淵的手從容蓮的腰上滑落,說:“我們繼續學那首曲子。”
“陛下……”容蓮低聲,那曲中含義為——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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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兒端著飯菜進屋,看見秦穆還在案幾前一邊看著古籍一邊揉著肩關節,茜兒又望了望窗戶外。
茜兒不知道他們的陛下究竟在那裏站了多久,但是北厥入冬的夜是寒冷的,茜兒看見他們陛下用食指抵在唇間示意茜兒不要出聲時,手已經凍紅了。
為什麼不說出來,如果不說出來,對方又怎會知道?茜兒終究不能明白,或許是沒有愛,或許是愛得糾結……
茜兒開始擺放晚飯,秦穆伸展了一下身體,走到了飯桌前說:“茜兒,我那件青色的袍子上次去校場的時候破了,等會記得幫我補下。”
“是,主子。”茜兒應道,但茜兒腦子突然一轉,想必這時他們陛下還在窗外,所以茜兒是想讓陳淵知道秦穆的心。茜兒又說:“主子,冬衣上已經補過好多次了,為什麼不跟陛下說起?”
“一件衣服而已,能蔽體就可以的。何況……”
“主子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這到了冬天定會傷寒的,陛下也會心疼的吧?”
窗外的陳淵聽見茜兒的話,不由地一愣,難道他所忽略得太多了,不過陳淵不得不承認茜兒這個丫頭是聰明如她。
秦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陛下……怎麼會,朝中事務本就繁忙,現今陛下剛陷入熱戀,又怎麼會想起,不想又哪來的心疼。”
茜兒又問:“主子……主子是在吃陛下帶回來的那個女子的醋?”
秦穆瞪了茜兒一眼,憋著嘴像個孩子一樣地說:“你家主子又不是醋壇子。”
茜兒笑道,這是秦穆有些別扭的性格使然,“還說不是吃醋呢,主子明明一副很在乎的表情。主子,茜兒多一句嘴,您自從打秋天回來就魂不守舍的,您可知道您剛回來的時候到了夜裏就會發燒,喊得可是誰的名字嗎?”
“是……是誰?”茜兒的話多少說到了秦穆的心裏,難道他真的喚得是陳淵名字?
茜兒的答案是肯定的,“是陛下的名諱。”茜兒望著秦穆的眼中不知怎麼的脹滿了淚水。
秦穆沒有矢口否認,因為那時陳淵的影子正一點點地擠入了他的世界,秦穆摸著茜兒的頭說:“隻告訴你一個人……這是連扉言也不知道的,如今若不看著鏡子我便會記不起我皇兄的樣子,或許……這就是情難自禁,明明是我在不斷地重複不要陷入夢裏不可自拔的,可是自己又再違反規則……”
陳淵依靠窗,秦穆的話,字字入心。原來他不是不在乎的,原來自己的付出會有回報的,原來他不是遙不可及的。
茜兒看向窗戶的方向,淚從眼眶中跌落。
若是他們皆為平凡之人,定是隻羨鴛鴦不羨仙的人,可是命運作弄,定局的事情恐怕無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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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穆一大早就被陳淵一道聖旨傳到了禦書房,秦穆帶著一絲倦意,望著坐在龍椅上批著奏章的陳淵,請了安。
陳淵示意秦穆坐下,又接著在看著奏章。秦穆靠著椅子,有些賭氣陳淵把他叫來,又把他晾在一旁的態度。
昨夜秦穆的肩關節疼了一個晚上,睡得又很淺,時不時得就醒一次,鬧到今天上才安睡了會。秦穆倚著靠背不知道什麼時候困意席卷了自己。
醒來的時候,秦穆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冷硬的椅子上了,取而代之的是溫暖懷裏。
秦穆猛然從睡夢中醒了過來,自己正枕在陳淵的膝蓋上,手裏還捏著陳淵的龍袍。
秦穆立刻坐了起來,站起了身,一時不知是該請罪,還是……
“是朕抱你過來的。”
秦穆腦袋有些空白,隻是機械地點了點頭,陳淵順手攬過了秦穆的腰,陳淵把頭抵在了秦穆的腰間,輕聲地說:“不用想別的,朕隻是累了,最近處理的事情太多,借你靠一下罷了。”
說完後陳淵有些自嘲般地笑了笑,這個解釋大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刻意要隱瞞的事情,總是會露出馬腳的,更何況是為了這個‘情’字。
秦穆想用手去撫摸陳淵的發絲,可是卻又自己將自己勸住了,秦穆說起了別的話題,“災民一事怎麼樣了?”
“已經平息了,國庫中的糧還可以維持。還有,老狐狸那裏有動靜了。”
“動靜?”
“想知道嗎?”陳淵反問著秦穆,手臂微微地收緊,緊接著說:“你抱抱我,我就告訴你。”
陳淵的話就像是個孩子在要糖吃的稚氣,這是秦穆第一見到在撒嬌的陳淵,像個沒有長大孩子,而不是一個冷絕得帝王。
“陛下不要說,卑臣不聽了便是。”
陳淵放開了秦穆,秦穆退後了一步,陳淵抱著手說:“真小氣!文老狐狸前日飛鴿傳書給他的大兒子,也就是輔國將軍了。”
“陛下以為他們想謀反?”
“要知道他手中的軍隊是最多的,再……再加上還有一個鎮遠將軍,不過不用太擔心文薑,主要是這個輔國將——文洋。”
“陛下可有調回其他部隊?”
“除了邊塞的蠻夷之地外,都大部分秘密召回了。朕多多少少有點在賭,文老狐狸三朝元老,祖上是開國元勳,朝中一半以上是文老狐狸的至交,而且又被看做未來的國丈,朕……”
“擔心朝中大部分官員都叛變嗎?”
“朕多年不涉及這個雷區,便是覺得心中沒有這個底,這次朕真的想拔掉這個心頭刺。”
“陛下是在怕,卑臣知道的北厥帝可不是這樣的。”
“隨你怎麼說吧,朕的擔心也不會再說給誰聽了。”陳淵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抱住了秦穆說:“隻有這段時間,陪著朕。”
秦穆的手輕輕地撫著陳淵的背,說:“會的,陛下這也是五年計劃中的一部分。”
“秦穆……”
“……”
“若沒有你,也許朕真的會任老狐狸就成精的,不過現在不會了。”
“嗬……”秦穆被陳淵的話逗笑了,“就當除魔衛道吧。”
“秦穆……”
“又怎麼了?”
“朕想抱你……現在……”
秦穆抬起頭,吻住了陳淵的唇,但是點到為止,秦穆環住了陳淵的腰說:“別想。”
‘好,隻要你不願,朕便不會強求……秦穆,呆在朕身邊不要走……’陳淵抱著秦穆,輕閉著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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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紗衣從門口閃過,帶著一絲茫然離開……
已經十一月天了,風明明冷得要刺入肌骨,可是欣慰的溫暖感也再滲入其中,那人不知是錯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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