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盡浮華

上卷 梅花情緣  第五章 凝雪山莊

章節字數：2823  更新時間：09-09-25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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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顛簸，一路言笑，馬不停蹄。不覺日映，已到凝雪山莊前。

    燕兒輕步躍下馬車，上台階至門前。凝雪山莊構築與別之不同，門前兩隻玉石麒麟仰天長嘯更顯威嚴。燕兒歎到：“終於回來了，原來凝雪山莊比我想象之還要闊大。”待心蓮亦至，管家丁演早已帶了人於門口迎之。見燕兒則拘禮到：“小公主，我等可算將你盼回來了！”於是乎，眾人皆同聲向其見禮。

    心蓮輕袖微拂，道：“免禮！管家，這些孩子趕了一天路，已是疲累不堪。對了，屋子可曾收待整潔，另外，再整理兩間廂房讓向清公子與紅淩姑娘住下。”丁演回道：“大公主，玄梅閣已於昨日收拾妥當。雲少爺的斷風居長久未住，落了灰塵，我也讓人整理過了。至於廂房，我這就讓人去辦。”燕兒阻到：“我看就不用再整理廂房了，讓紅淩與我同住於玄梅閣，而向清可與景天哥哥同居，這樣豈不方便，也可相互照應。”心蓮道：“也好，就依你之意。”言罷，隨之進內堂。

    “快些，燕兒──”雲景天邊跑則邊呼之。燕兒與紅淩隨其後，應到：“景天哥哥，你且等我──”

    凝雪山莊具是亭台樓閣，花園湖泊，錯落有致，參差不齊。勢如宮廷莊嚴卻不格外華麗，更多得顯靈秀古樸，仿若世外仙境。

    三人穿過長廊，於一扇紅漆門庭處停下。

    雲景天指著門上之匾道：“燕兒，你看──”正瞧得，此為扇狀匾額，上書術語心院四字，末尾還刻有一枝梅花。燕兒道：“那麼裏間那座玲瓏巧閣是為玄梅閣嘍！曾聞姐姐提及，‘雪至，嬌梅而聚，思幻隨人，誕之’。”雲景天恍悟：“怪不得姐姐總道你是梅花之魂，前之未解，原是如此。”燕兒道：“我雖與姐姐同為天地之女，有與生俱來之仙法，可卻又異於姐姐。我具與世間凡子相同之質，自嬰而長。姐姐告於我知，其所自誕與我相時，不過，看來除去這匾亦無別處。”“有無別處，待進自然而明”，雲景天詭秘而言，隨即推門進之。眼前一切竟讓燕兒與紅淩瞠目結舌，隻一道玉門隔之卻似兩世。滿院梅花盛開，細雪輕飄，林下玉石桌椅盡是落梅花瓣。凝視之，燕兒不由心生親切之意。道之：“此情此景，似曾於哪見過，可一時卻又不得想之。”雲景天趣言：“或許是於夢中──此地，我也隻到過兩回。尚無姐姐允同，無人可入之半步。何況你久居深山，未曾回過。記得，第一次入，是與姐姐同取零落的梅花瓣，用於做你甚愛的糕點。之後，我又與霜儀紹偷入一次。可惜，時不馮巧，才進得門庭已是被發現，事後，還被姐姐責備了一通。”燕兒好奇到：“霜儀紹──是為何人，你怎與他熟之。”“他是我一位莫逆之交，有關於他，待進屋我可與你慢慢道來”，言語間，已隨其沿石徑小道入之，邊走邊語，“而今，你已回，我等也不必偷偷摸摸，可以時常來訪。”

    凝雪山莊上下百千之人，多數是為心蓮救助受其恩惠，或則被世逼於無奈，聞其義名，投之，所以人人忠信。

    現於夥房管事的王秀蘭便是其一。她的家鄉因蝗災，糧食作物皆被嗜之，百姓苦不堪言。危急之時，朝廷卻勿聞之。百姓無奈，隨揭竿而起，殺貪官，焚縣衙，劫太倉。朝廷時之才派兵鎮，或抓或殺，死傷無數。王媽媽三子皆喪於亂劍之下，哀恨白發送黑發，勢與搏之。如若不是心蓮雲遊至此救之，恐連她亦難幸免。總而一言，凝雪山莊每人背後皆有一段辛酸之史，不堪回首。

    天色漸暗，膳房之中，丫頭、媽媽忙成一團，王媽媽正清洗著白菜，還不時催促到：“該傳晚膳了，大夥能否快些。”恰時，心蓮身邊的兩位侍女幻雲和晚浮來傳。王媽媽將手中之物暫放，起身相迎，道：“二位姑娘親到此，可有事之？”幻雲道：“確是有事！王媽媽，大公主要我等前來知會您一聲，小公主嗜好食您做的梅花糕，望您可多做一些，晚膳之後送於玄梅閣。”王媽媽道：“幻雲姑娘可回稟公主，我這就備之。”幻雲自袖中取出白色絲絹包裹之物交於其，道：“這是已經清洗罷的梅花瓣。”王媽媽接過，辭送幻雲與晚浮。

    偏廳，楠木圓桌之上，各色菜肴皆已備齊。種類雖是多些，卻不奢侈，到也清清淡淡。凝雪山莊所食糧物皆是自家所種，歲歲餘糧，也可接濟貧苦百姓。

    心蓮入正座，燕兒與雲景天分別挨之。心蓮道：“紅淩、向清，你門也坐吧。以後，可視為自家，不必太過拘禮。”此時，侍女早已添置了碗筷。二人互視，稍是猶豫，燕兒則起身而言：“是也，你們且聽姐姐之言，既來之則安之，視以為家，豈不很好。”言罷，便將二人按至椅子上。

    心蓮舉杯，道：“燕兒，這酒甘甜無比，你可小酌。”燕兒推辭到：“姐姐明知燕兒不懂飲酒！”雲景天則言：“不防事，此為西域果酒，是以葡萄釀之，很是甘甜。”言盡，隨舉杯飲之，一口即入。燕兒稍嗜小口，而後全飲，讚到：“是有甜味，到全無辛辣。”雲景天道：“怎樣，我是無妄語？”言間，已是幾杯入腸。燕兒道：“雖是好飲，卻亦不可多之。酒畢竟為酒，多則傷身。景天哥哥，你且少飲幾杯！”心蓮道：“好了，別再多言之，快用飯吧，呆會兒菜皆涼矣”。。。

    夕食之後，燕兒陪同心蓮步於園中，至欲仙湖之千波亭而止。心蓮歎到：“燕兒，你看這欲仙湖之景多寧靜！”燕兒頷首，心蓮則問：“你可知這湖因何而名？”燕兒搖頭，心蓮繼而言，“當年，陰至邪曾送我欲仙匕，那曾經是我珍愛之物。後來，我定居於此，便拋匕成湖，故名欲仙。燕兒，自你誕之，我便把你送至萬佛山，讓麒麟與你相守，而我每年隻探一回，你我姐妹相處時日少之甚少，你心裏若怨姐姐，姐姐亦不怪你。是姐姐疏忽於你，日後，姐姐一定彌補。燕兒，你記著，而今，你才是姐姐最珍愛的，姐姐隻希望我的燕兒能樂之。”燕兒憶起那夜所發怨言，亦是悔之，道：“姐姐，是燕兒無禮取鬧。景天哥哥所言極是，你事事為我而想，可我──人不經磨何得為人，更別言仙。萬佛山雖寂寞，可如若我連孤寂都無法熬之，那麼又怎懂得何為人生。姐姐，我不怨你。再說，景天哥哥時常探我，有他陪著，我很充實，真的。”心蓮含笑而道：“景天是個細心的孩子，又與你投緣，隻憐他孤苦。”言至此，不由歎之。燕兒坦然而道：“姐姐，你我雖是仙，怎奈這世間萬物、生死輪回皆有定數，又豈是你我所能改之。不過，姐姐好似從未細提過景天哥哥身世。他的父母家人究竟為何人，怎喪之？”聞及，心蓮內心不由一震，隻道：“事已過往，不提也罷。”燕兒不明，為何每次問到，姐姐都不願多言。既然她不願講，她也不便再追究。燕兒道：“姐姐，天色不早了，還是回房休息吧！”見她有些倦意，心蓮關切地問到：“累了──”燕兒道：“是，知道要回家，樂得幾夜未合眼，而今到家了，可以塌實一睡。”

    燕兒返回玄梅閣，此時紅淩還未就寢，見其歸，言之：“公主，你回來了。”燕兒有些無力，道：“你怎麼不回房休息，趕了一日路程，不累嗎？”紅淩道：“我正要回房，公主，王媽媽方才送了梅花糕過來，公主不是尤其喜愛的嗎？”她將盤子遞之，燕兒拿了一塊，凝視到：“紅淩你說，為什麼家裏的梅花糕不但好看，還很好吃。而外麵市集所買，好看味卻不實。”紅淩道：“那是自然，這可是真真切切的梅花糕，外麵的不少都減了料，怎比得，而且也隻有王媽媽才做得好吃。”隨即，也順手拿了品之。

    紅淩將床鋪好，道：“公主，你已是幾夜未睡就早些安寢，我回房去了。”言罷，掩門退之。

    燕兒至床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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