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457 更新時間：09-09-30 23:46
墨先生帶著那個尚在繈褓中的女嬰消失在商陽王的視線裏以後，待王爺與夫人離開他們約見的荒廟，又返回了這裏，在廟堂裏靜了靜，沒有點燭，直接從後門出去，隨著漸冷的雨，一同進入後山……
是的，他們現在還不能離去，年家大少爺的性命還未曾著落。
清晨，雨停了，山間的穀底被雨水衝刷的越發幹淨，似一片青毯，展於山穀，澗處有條小溪，從山上流下的雨水充實了這條溪流，竟比往常寬出一尺來。
墨先生看了一眼身旁鄭嫂，將手中的嬰兒交與她，“四年前你救得那個男孩你可還記得？”鄭嫂愣了愣，“當然記得，先生五年前那日冒雨趕來，吩咐奴家以後每日都要去山澗的溪流處查看，若見得有人落水定要救起，隻是想不通，為什麼那麼淺的水……”“你可知你救得是誰？”鄭嫂自顧自的說著，突聞先生這麼一問，立刻不說話了，“那是年王爺的大公子”“啊？那您緣何隻吩咐將他拖上岸，不準奴家救他性命……您知道，奴家上下都欠著王爺一條命呢……”說著，鄭嫂哭了起來。“你若將他救醒，他必認得你，年家當年護及你鄭家一家老小周全，若現在出了紕漏，恐是連王爺一家也要遭難。”墨先生歎了口氣又說“你也不必自責，雖事以至此但也有緩機，這個女孩是年王爺的千金，有她在，彥兒就有救，你自當將她養育成人，教她你鄭家武學，隱瞞其身世，待他日必有機緣。”“……”
聽了墨先生這一番話，鄭嫂呆住了。當年她家老爺鄭啟光，兒子鄭炳奉皇上諭旨南下平反藩司叛亂，臨去時，因是年王爺舊部，便修書與王爺，即要從商陽地界經過，望相見。不料送信的差人路上被藩司的探子跟蹤，暗藏於年府，打聽出了此次出兵的事。鄭啟光還未到南藩，半路便被突襲，由於長期行軍將士頗有勞累，加之實在沒料到會被偷襲，那一仗，敗得嘔氣……鄭老爺拚死護了兒子回年府報信，年王爺聞訊，立刻命人暗中將鄭家老小接於商陽，泄露了軍密原本就是大罪，更何況是來他府上被竊了去的消息，若聖上追查下來，就不僅僅是鄭啟光瀆職之罪，恐會懷疑自己與南藩有些瓜葛，這些年身處商陽，遇到南藩進犯，年王爺本就不怎麼積極鎮壓，已經引得龍顏不悅，若再加之此事，豈不是要判他個通敵叛國……權宜之下，命人將鄭家老小安排在這山中，與外界說，南藩一戰慘烈非比尋常，鄭光啟與兒子鄭炳皆戰死，鄭家婦孺不願獨活，夫人鄭氏及妾均殉葬……
鄭夫人自是明白事理的，這麼多年鄭家人從未出過這山林半步，附近山民民風純樸，以為他們是南藩叛亂的流民來此避難，對他們也頗多照顧。墨先生也時常來囑咐一些事，多是年王爺念及舊情自己不便前來罷了，隻是，那是先生再三交代，不可與外人道與年家認識，不可透露身份、不可繼續習武等事，至今鄭夫人還曆曆在目，鄭家劍法自是有名，兒子鄭炳造詣也好，難道就這麼廢了？鄭炳本是心高氣傲之人，能否甘心，加之那日其父為保他慘死敵人刀下，他的憤怒，他的悲痛若不通過這武藝該怎麼排解？但，墨先生為何人？這乾坤輪轉，命理周正，他說的自是不會錯的。依先生囑咐，鄭家在這山中隱居這麼多年，距京城甚遠，好在也未遇到什麼麻煩……
鄭夫人想著心事，未曾發覺孩子已經哭鬧，墨先生笑笑，從繈褓內拿出一個小玉瓶，係與紅線上，墜在嬰兒脖子上，那玉瓶翠綠通透，似乎像紙一樣薄，隱約能看到內有紅色液體晃動，趁著綠色的瓶子，發出幽幽的灰色，讓人心下一緊。
鄭夫人收回目光，跪在墨先生麵前，“鄭家欠王爺與先生的，一死不報萬一，當年若不護及炳兒，恐已被皇上賜死，現在先生需要奴家做什麼，盡管吩咐就是。”
“鄭嫂，當年之事以後自會有定論，現在不可妄言之。現我即將孩子托與你，便是信你的，不用跪。”鄭夫人聞之，起身，看著墨先生在紙上寫下：雪筱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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