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00 更新時間:22-07-11 08:04
“滴嗒…”雨水滴嗒聲依稀還在耳邊回響,伴著黑夜入眠。
冷,有一股潮濕的陰冷滲入骨髓,全身上下猶如浸泡在水中般,四肢百骸像是泡發了一樣的沉重。
他睜開眼,模糊的看見自己好像浸在水中。
水麵上有著微薄的光亮,四周都是渾濁的,隻有那一處有著些明亮的光線,他好像從那裏麵看見了一張人臉。
看不清大概,但心裏卻覺得那人應該是很好看的,隻是他冷著一張臉,漠然的看著自己墜入水中。
“不…”他想要張開嘴說話,想要伸手去抓,但是他一開口,就感覺無數的水爭搶著往他的喉嚨裏跑,嗆得他既不能掙脫又無法沉溺。
他的身子在往下沉,四周長勢喜人的水草像是在邀功一樣,纏住了他的四肢,一點點緩慢而致命的將他拖入了水底。
此時他的肺裏已經被擠壓得不剩多少氧氣了,而岸上那人看著他沉沒水底,像是如釋重負一般的擺袖走了。
“不,不要…”他掙紮著想要去抓,但是他忘了他現在根本沒有任何的力氣遊上去,反而被旁邊的水草纏的越發的急迫了。
他死死瞪著一雙眼看著水麵上的人,最後也隻是翻著一雙眼。
不知何時,耳邊又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又急又亂。
還沒等他睜開眼去看,就感覺頭皮一痛,有人揪著他的頭發將他扯了起來,來人可是絲毫沒有留手。
許子悅一整個感覺頭皮都要給他扯下來了,接著他就感覺好像有一個木棒一樣的東西抵上了他的下顎,木棒的頭部沒有磨平,那些細密的缺口磨著他的皮膚。
那木棒的缺口可是鋒利極了,來人拿著懟了幾下,他的下顎處便已經被劃出了血跡。
疼痛讓他驟然回醒,睜開眼便看見一群乞丐一樣的人,他們手中或多或少都拿著吃飯的家夥,看著他的眼神無不是厭惡和凶狠。
他們身上穿的破亂,渾身上下髒兮兮的,但那雙雙惡毒的眼睛,卻是怎樣也洗不幹淨。
那看著像是個乞丐頭子的人發話了:“就是你這個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東西,害得計公子生病,計公子那麼好的一人,怎麼就收留了你這條白眼狼,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好好教訓你。”
此話一落,乞丐頭子就拿起木棒,首先就是一下打在了他的臉上,木棒打人發出“嘭”的一聲,許子悅一下被錘到了地上。
他被打得有些眼冒金星,下巴撮到地上嗆了一口泥水,他嗚咽了一下想要將口中髒汙吐出來,但是緊接著就又是一棒子打在了他的後腦勺處。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都給我上!”乞丐頭子打了兩下,看身邊的人沒反應,就是一棍子打了上去,旁邊的人“嗷嗚”一下吃了痛,看著被打趴在地上的許子悅也是毫不留情,抄起手中的木棒就朝他的腰背處打去。
有了這兩個人開頭,後麵的動手也暢快了起來。
許子悅就這樣一下下的挨著打,他的腦袋側著,眼神說不上清明的瞧著一處地方。
“你看我幹什麼?你自己做錯了事,怪不得任何人。”有一個人被他那眼神看得有些發怵,於是手下便越發的狠毒了。
不知道打了多久,旁邊才緩緩出現了一個聲音:“行了。”
那群乞丐們聽到這個聲音是立馬停了手,收了剛才那副惡狠狠的樣子,然後一臉諂媚的看向了那個掩在柱子後麵的人。
隻見他的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吊錢,然後像是施舍一般的說:“記得嘴巴放緊點,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心裏要清楚。”
這應該是一個比較年輕的聲音,但是舉手投足看起來倒是老練極了。
對麵的乞丐馬上點頭哈腰一般:“是是是,我們絕對不會說出去半個字,他的傷都是他自己摔的,誰讓他那麼不長眼呢!”
對麵那人聽著哼笑了一聲,隨手將那吊錢丟給了他:“明白就好。”
他說完就撐著傘,施施然的走了,許子悅看著他的背影,隻覺得熟悉至極。
“啊,呸,不也是個臭奴才,得意個什麼勁。”那乞丐頭子看著他走遠的身影,表情立馬變得厭惡,“就給這麼點錢,糊弄誰呢!”
他雖然這麼說著,但還是將那吊錢收到了褲腰帶裏,紮的緊緊著,回頭看著那些瞧著他的人,表情又變得凶狠起來。
“看什麼看,老子什麼時候少你們吃的了,都滾一邊去。”乞丐頭子說著將他們都趕走了。
然後他走到了許子悅身邊,蹲在他的臉旁,看起來是無可奈何的說:“兄弟,我這也是沒有辦法,這誰讓你和計家結了愁呢,這樣,我也不賺你的,給你留三枚銅板,你這以後,有多遠就走多遠啊。”
他自言自語的說著,從褲腰帶裏掏出了三枚銅板,左數數右數數,猶豫了半天,還是給他放下了,塞在了他的手下。
隨著他腳步聲的遠去,許子悅的意識逐漸的模糊,直到一聲響亮的聲音在他的腦海裏出現。
粑兒糕:悅大大,醒醒。
許子悅聽到了聲音,眨巴著眼攢了些力氣才能在心裏和他對話。
許子悅:現在是什麼情況?
粑兒糕:你放鬆,我將之前的記憶傳給你。
天至三年,外敵入侵,魏帝派大將軍宋堅白外出應敵,但誰想宋堅白竟然和敵軍裏應外合,引敵入侵,魏帝震怒,下令將宋家滿門抄斬。
誰料大將軍宋堅白隻是假意投敵,套得情報,大殲敵軍,驅敵與邊關千裏之外,歸來複命時,一家老小被殺得差不多,隻餘一幼子尚在繈褓之中未殺。
大將軍宋堅白得知一切,殿前發瘋,砍傷魏帝,最終被禦軍亂刀砍死,死不瞑目,而他唯一的幼子僥幸存活,流落民間。
當時不少有人唏噓此事,後來那撫養孩子的老奴死去,孩子也不知所蹤。
如今已是天至十八年,那幼子如今正是十五歲。
“那我現在就是那個不知所蹤的幼子宋若青是嗎?”許子悅緩了好一會兒才從地上爬了起來,靠坐著背後廢棄的神像上。
粑兒糕:是的。
“那我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模樣,還有之前在夢裏看見的畫麵。”許子悅又想起來夢裏看見的畫麵。
粑兒糕:這就要從天至十七年說起。
天至十七年,大雪。
那時候的宋若青也如現在一般,龜縮在這破廟之中,隻是時不時地會去城裏換些吃的。
去年那段時日,大雪封山,他找不到什麼東西去換了,好不容易混進了城,還沒等他討要些吃的,就被莫名的因為衝撞了貴人,而被亂棍趕出了城。
那些人將他如同死屍一般的就丟在了城門口,而這所謂的衝撞,隻是因為自己髒了別人的眼。
那時候的雪啊,慘白慘白,和他臉色一樣,他已經被凍得沒有了知覺,隻剩下兩個黑黢黢的眼珠子勉強還能轉動。
或許是他命不該絕,計家在外修養的公子回城,恰巧看見了他,詢問了一番守城門的官員,才可憐的將他帶了回去。
這算是救了他一命,宋若青對此是感激不盡,即使是不太願意給人當牛做馬,也還是留了下來償還恩情,準備來年春找個機會脫身。
後來有機會接觸到了計家公子計鴻雪,意外得了賞識,這才一直留到了現在,可是好景不長,計鴻雪一朝病倒,被查出來是他經手的藥物出了問題。
府中雜事其實也是繞不清,所以他成了最好的背鍋的人,可在計鴻雪醒後,也是隻打了三十大板放出了府,從此不得進計家大門一步。
可若僅僅是這樣那也還好過,隻是不知道從哪傳來,他就是曾經那個大將軍的幼子,之後行乞也是頻頻被欺壓。
另外,計家公子病情反複,而一病重,就會有人來雇傭那些乞丐來找他撒氣。
如今正是梅雨季節,風寒病重,人在夜裏燒的糊塗,也就輕飄飄的去了。
粑兒糕:前情回顧大概就是這些了。
許子悅:我明白了,那這次的任務是什麼?
粑兒糕:讓宋若青成為天下第一謀士。
“這次的任務和我有關?”許子悅倒是有些驚奇,比較之前的那些任務,他都有參與,可都不是真正的主角。
粑兒糕:沒錯,主角任務千千萬,這次的是逆襲打臉劇本。你可以理解為莫欺少年窮。
許子悅:那那個計鴻雪呢?他是個什麼角色?
粑兒糕:你可以把他理解為反派,畢竟和主角不和的人都可以歸屬於是反派,另外你還有主角不死光環加身。
許子悅:不死光環?
粑兒糕:對,怎麼糟蹋都死不了,所以這一點你得藏好了,因為有可能會生不如死。
許子悅:謝謝,有被安慰到。
結束了腦子裏和粑兒糕的對話,許子悅安靜的看著外麵的雨滴,死不了什麼的,也還挺好。
這一靜下來,人就容易犯困,可是他現在渾身疼痛,又冷又餓,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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