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殘影,飄浮過的掠光④

章節字數:1571  更新時間:09-12-07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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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操場之中,熙熙攘攘,氣氛卻異常的安靜。

    洛染靜靜地站在人群之中,不發一語。低低垂下眼瞼,微微的失落自心底擴散開來,蔓延至身體的每個角落,濃濃的,侵蝕著所有的感官。

    她沒有找到夏澈。不知為什麼,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像是藤蔓,緊緊地纏裹著她。

    “是洛染哎?!”有同學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交頭接耳。

    “剛剛見她去找夏澈學長,估計是禦殿晨拋棄她了,所以沒辦法……”

    “真是鄙視這種人,總是纏著夏澈學長和禦殿晨學長,活該沒有人喜歡!我看這都是她自找的。”

    不是這樣的!有個聲音在心底低低的響起,洛染卻沒有勇氣說出口。

    有什麼用呢?反正在他們的心裏,她已經是罪孽累累了……

    “幸好夏澈學長及時地醒悟過來,拒絕了她。如果真的答應了,不知會怎樣呢?”

    “我看她會毀了夏澈!”有同學七嘴八舌地接口道。

    “對啊。還有禦殿晨學長也是呢!唉……夏澈學長真是可憐,被她騙了這麼久。”

    洛染的耳膜充斥各種聲討她的聲音,她的臉色一片蒼白,噏動著雙唇想要辯解。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沒有……”一向冷靜淡漠如她,也被逼入了如此狼狽的境況之中。

    “誰會信啊……這個道理就像是壞人從來不會說自己是壞人一樣的!”

    “對啊,明明都到這種時候了,還不承認!”

    ……

    那麼多的聲音,齊齊地刺痛了她的耳膜。她顫抖著嘴唇,發不出一點聲音。

    明明不是的!

    她隻是喜歡夏澈,隻是想要感激他給予她那麼多的溫暖。隻是單純的喜歡,也不可以嗎?隻是喜歡他而已,喜歡他而已……

    就算所有人不相信的話,那麼……

    她的思維驀地凝滯住,抬起墨黑的眼眸,她怔怔地看著那個清俊的少年。

    夏澈站在天台之上,空氣洶湧的氣流揚起他白色的衣袂,輕輕地在凜冽的風中翻卷著。白皙的麵孔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他安靜地站在遠處,眼瞳漆黑深邃,直直地懾人靈魂。

    看不清他的表情,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樣的情緒。

    她的呼吸驀然輕窒,手指冰涼冰涼,如同寒冬的天氣一樣,冰冷的空氣湧入四肢百骸之中。腦海中劈開一道白光,劃出了一片短暫的空白。

    她隻記得,夏澈哥哥曾經說過,小染,無論在什麼時候,我都不會不相信你。

    在那個無風的清晨,他的聲音猶如清洌的泉水,他說,小染,就算全世界與你無敵,我都會永遠地站在你的身旁。讓你記住,你不會是一個人。

    他說,我會努力讓你不再孤單,不再寂寥。

    可是……這一切,卻在頃刻間化為烏有。

    他離她那麼遠,那麼遙遠的距離,輕易地將一切過往不留餘地的粉碎。

    他難道不明白嗎?他怎麼可以不明白?誰都可以不相信她,都可以誤解她,唯獨他不可以。

    因為從七年前開始,他就已經成為她唯一的信仰了。

    夏澈哥哥……

    夏澈哥哥……

    夏澈。

    僅僅是失憶,卻為什麼感覺,那些美好的回憶,都會是她的一場夢境,從未存在過。隻是她根本無法抹煞掉這場夢境,因為它真實的存在過。

    他說他會相信她,那麼失憶之後,這一切就成了荒謬的笑話了嗎?

    “怎麼可以……”洛染輕輕地說,她直視著夏澈,腦海裏一片混沌,無數的畫麵一幕幕的在眼前呈現,瑰麗的、憂傷的,那麼的深刻,像是鐫刻了幾個世紀的誓言。

    她怔怔地看著他,仿佛這個世界中隻剩下她和他,仿佛整個操場,不過是隻能容納下他和她的狹小空間。

    靜靜的,沒有任何的聲音。

    驀地,一陣悠揚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漸漸的擴大音量,在整個操場上輕輕的回蕩著。

    洛染怔了片刻,才發覺鈴聲是從她手機傳出來的。愣愣地摁下通話鍵,她聽見洛寂有些焦急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端響起。

    然後,掛斷。

    洛染終於發覺,有一種痛,是無法言喻的。

    世界突然天旋地轉起來,像是變成了一個深邃的漩渦,狠狠地將她吸入其中,掙脫不了,也不想掙脫,不如就這樣的沉淪吧……

    沉淪吧。

    偌大的操場之中,她的身體無力地倒下,似乎是難過到極致,連呼吸也變成一件奢侈的事情。在她倒下的同時,有一個身影穩穩地接住了她,穩穩的……

    洛染的思維凝結冰封,隻剩下洛寂的聲音在腦海中不斷地盤旋著,留下一道道深刻的痕跡。

    “姑姑暈倒了,現在在醫院動手術,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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