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09 更新時間:09-10-22 20:39
暄王爺筋疲力盡的昏睡了半夜。習慣使然,倒能在晨時睡過來,打點著精神把一應事宜吩咐了人去應對,方才又接著仄仄睡去。隻看得廬景搖頭,暄王爺不願他人得知,廬景也自不放心,如此就同內禦裏通報一聲,留在府上。
暄王爺睡得昏昏沉沉,廬景就留在一旁靜靜看書賞畫,見王爺那些字畫裏倒是有不少好的,無趣時便想想要怎樣尋個借口同他討要過來。一邊又開些溫補的藥膳,等燉好了送上來,便把王爺鬧醒起來哄著騙著吃些。隻恨這幾日太短,若真十日後便走,當真緩不過來。最可惱那人吩咐幕僚做事,也吩咐了把每日大小事務呈報上來。晚間再睡來時竟是強打著精神要看過一遍方休。
廬景那裏勸得住,偏不敢拿他如何。隻得在飲食裏再多花心思小心料理。好在他對醫食倒不推拒,這才叫廬景解了口氣。
隻是如此一來,縱是廬景全力施為,仍是收效不大。暄王爺睡到第三日上,略見些精神。隻是臉色依然看不出什麼血色來。廬景卻知他素來使強的性,那番精神多半也是強撐著。
廬景看看日頭將落,眼巴巴看著這一日又要過去。不由大是愁苦十天後的並涼如何成行。一時捧著再好的字畫也是看不下去。
他正在這燒了尾巴似的團團轉。外頭有人恭聲稟道:“王爺!”
又是呈報!看看那人似乎未醒。廬景歎口氣輕輕迎出門去。一見果然。隻是那人遞了幾份簡報卻不肯走。又低聲道:“王爺!”
廬景正要讓他住口,卻聽得裏頭暄王爺低聲平平地道:“進來說話。”
廬景才一怔,那人聞言,向他一點頭示意,躬身進去了。
左右攔不得,想了想定是有必得當麵稟告之事。廬景隻得由他,卻不便近前聽二人說話,隻能如那日皇帝一般,遠遠的繞到書架一頭去。
暄王爺已經起身,在床頭靠著。臉上雖淡靜得看不出分毫思緒,蒼白的氣色卻掩不過去。
來人略一遲疑,仍是恭恭敬敬遞上了折子,低聲道:“昨夜煖照同太常寺卿賀澮起了些個爭執,去並涼撫慰的人隻怕要換人。”
“怎麼?”暄王爺坐了起來,淡淡問道。
“似乎是喝花酒時起了些口角爭執,事倒不大,但被捉著這個把柄,又是這關係到皇家體麵的差事,總不好還用他。”這名幕僚跟了他多年,說話間也隻擇要緊的,甚是平衡利落。
廬景想想這些個臣子殿上都人模人樣,私底下倒也會鬧出些這麼個事。不由一笑。
來人隨即看他一眼,卻不作什麼神色,又向暄王爺說起正事:“王爺明日可要上朝?”
暄王爺淡著臉想了想,隻是道。“知道了。”
幕僚告退下去。暄王側個身依舊躺下。廬景緩緩過來問他:“明日當真要上朝去?”
“明早再說吧。”暄王合著眼,依舊沒個明話。“聖旨才下,隻怕就有人猜嫉皇上是想削些兵權,其中是個明褒暗貶的意思。這又連著兩三日告病,倒像是我有些個不滿,該是想成什麼的都有了。煖照這事出在當口上,倒是巧了……”
本朝向來兩年一度的文武科考體製,之前多是由他主持,本是去年才考過,今年新皇臨政施恩加試了一場。他既有意替皇上扶持勢力,又要避些嫌忌。這一次科試,便交由了聖上的三位太傅主持。本來按慣例,當年誰的主考,這些進士便算是誰的門生。如此一來,今年的應試一畢,慢慢竟分出了兩個派流。
暖照同賀澮,便是一舊一新這麼兩代進士。麵上不過是不甚光彩的爭風呻醋。其中隻怕不明不暗的有些說不清道不得的勾連。
廬景精於醫術,倒不大理會得朝裏這些勾心鬥角。才聽了兩句便是煩亂,一時也不作聲。看暄王也累了,起身要替他放了紗帳便出去。又聽暄王低低歎一聲。
“累!”
三更便要預備早朝,也著實是累。好在府裏的幕僚小廝俱有些眼色,沒再備馬,暄王終不肯坐轎,勉強坐了輛馬車。
到時尚早一些,幾位親王本有車駕出入宮門的權力。此時不願如此行事。慢慢的候齊了朝臣,細看著有些個臣子見了他時微微明暗的神色。隻留意在心裏,麵上不道破。
他神色委實蒼白倦怠,說是有些疾患也無人疑。一時眾人問候寒喧不斷,打點著精神不時應對幾句,到了上朝時刻一同覬見。朝上諸臣都是經風曆雨過來的。,無事自不會去往裏頭撞,隻繞開了議些不相幹的事務。隻有柳行書令幾次欲開口,先被皇上拿話岔了開去。
暄王看在心裏,隻有暗歎。選了這柳銘給皇上做個掛名的太傅,便是看上了這人的剛直,又是士家大族身份,此舉卻也是個安撫鎮壓的手段。隻是這人出身際遇所限。未免重了些書卷氣。頗不知世故變通。見卓兒也算恩威並重,憚壓安撫得體。當下也收聲不去理會。
這般退朝出了殿,殿外便有個皇上身邊的小內監悄悄迎上來,先行了禮道:“皇上請王爺若是有空,不妨到內殿去走動走動。”
打發走了內監,卻沒有要去的意思,轉而向隨待道:“先去疏秦殿看看。”
疏秦殿,理哲殿是供諸臣理事的地方。今日仍是一番繁忙而有序的景象。京日當值的是禮部正卿秦觀書,一時見了他,忙迎進偏廳裏奉坐。暄王也不提其它,隻隨意問些朝事。秦觀書自是明白人,幾句話後,老老實實提起上頭的意思,先舉了幾個人名,問暄王瞧著是誰人合適。
“倒都是好的。是陳輔相擇的人麼。”暄王淡淡的笑了笑。這幾人都是些不甚相幹的平淡人物,新老進士的出科都有。“陳相做事,自是沒些個差錯。”
秦觀書諾諾稱是:“皇上確是著輔相辦的此事,隻是王爺看……”
“就這麼辦吧。既是派給輔相的差事,輔相自會定奪,況而不是什麼要緊事。”暄王似有些倦了,揉著眉心淡淡道,卻不曾給個明話。又側頭看看他。“你自去忙你的,我坐會兒便走。”
秦觀書吩咐送些點心茶水上來。知趣的退出去。
暄王目送著他出門,卻見方才的內監同親隨在門口探頭探腦,想必是皇上又差他來傳第二次。他卻又不敢上前催促。
卓兒的脾氣自是知道的。也不想讓一個小小的仆役為難。隻是身上全沒半分力氣。靠了片刻,這才起身問他:“皇上在那兒?”
“這天雖是入秋,可還熱著,皇上圖水榭涼快,在水漱榭那兒憩著呢,輔相同兩位在尉也在。”這都候著半天了,那位主上平素雖不是蠻不講理,但要發起脾氣來,也不是好鬧著玩兒的。那小內監見他像是要去一趟的意思,臉上便帶了笑回道。一轉身在前頭打起簾子來引路。
隨待看他神色,不動聲色地伸手要來扶。暄王一讓。自己慢慢跟了過去。
離得也不甚遠,幾步行過去,再穿一個粉牆園門,便有微涼的水氣撲麵而來。遙遙便可見著水榭的回廊。暄王站住,看著園外的織鳳軟輿,微微挑了下眉。問身側內待。“是那一位娘娘也在?”
“奴才也不知道,方才來的時候沒見著娘娘過來。奴才去問問。”那小待賠笑回答。
“回王爺,是玳貴人同綃貴人。”一旁早有乖覺的宮女,見過禮後,聽他此問,又福了一福答道。
“這未免不便,還改日再來吧。”暄王哦了一聲。自己身上不便,玳貴人身有血脈,總不要衝撞了。他雖是不信這些,但宮裏事繁言雜,後宮女眷也當回避些。
“這有什麼不便的,輔相他們不也在裏頭。”小內待急了。他跟在皇上身邊也有幾個年頭,早知皇上對這玖皇叔的親近。這兩日王爺告病,皇上麵上不動聲色,他跟前跟後伺候著。卻知道皇上掛念得緊了,眼見都到了這裏,若是請不到玖王爺,回頭這心火還不是出在他們做下人的身上。
一時也顧不得身份,伸手便要來扶。暄王爺目光一側讓過了,卻向身後低低喚了一聲:“柳大人。”
那人被一語道破,也不好再藏著,緩緩轉了過來。隻向那內等喝道:“好大膽的奴才,同主子也敢這般沒規矩!該是讓宮裏的領事拿規矩好好教教!”
“柳,柳大人……”內待吃這一嚇急急鬆開了手。柳大人最是拘謹嚴肅,又是皇上的太傅,對天子尚有訓界之權,要罰他一個小太監,當然也使得,想想那宮裏頭那些刑法的厲害,不由得白了臉,一時連求饒的話也不大會說。
“是沒你這般當差的,回頭自個兒回了皇上,自己仔細掌嘴。”暄王爺在一旁聽著,也袖了手冷冷一笑,淡淡接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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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評論那兒沒有回複成功。。。
至於某親問的虐不虐,這是個見人見智的問題。咳,這個我隻能說,我一向自認是親媽。至於別人是不是這麼看,攤手,還真不好說。
一V一,中途換攻我不大習慣,雖說攻是個渣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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