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33 更新時間：10-06-29 11:54
“怎麼樣啊老公，這次這個專家怎麼說的呢？”一下了班，我就迫不及待回到家。軍今天剛從南京回來，昨天他是趕去南京一家預約的專家門診看那個生理問題。
“說話啊，專家到底怎麼說？”。
軍正躺在沙發上看著報紙，我扔掉包包，撲在他身上纏著直問。
“哎，別鬧我”他把我往一邊推開，竟起身去穿起了外套。
“你要去哪裏？”。
“出去有點事，晚點回來”。
“砰！”門關了，他走了，留下委屈的我坐在空蕩蕩的客廳沙發，獨自鬱悶。
“親愛滴，晚飯想吃什麼菜？”打電話問他想吃什麼，這其實算是借口，主要是看他剛才暗沉離去的臉，讓我既心疼又擔憂。不管怎麼說，他是我心愛的丈夫，夫妻嘛，有難同當有福同享，我相信我一定會讓他幸福，這是我從小到大的心願。
“你自己看吧，晚飯我不在家吃”。
電話那頭的聲音明明是那麼壓抑，“什麼？你又不在家吃晚飯啊!那你去哪，我也要去”我跟他撒著驕。
“我有工作上的事要找別人談談，下次再帶你去，乖，待會我會早點回來”沒等我再說些什麼，他就把電話給掛了。
哼，什麼跟什麼嘛，分明就是在對我躲避，現在整天都埋頭在工作中，我還不知道那是在逃避我嗎！我知道，軍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打擊，畢竟一個男人身上出現了這樣的問題，誰不覺得很受傷？結婚這半年來，他漸漸躲進了一個人的世界，原本在我麵前開朗活躍的他，現在是變得鬱鬱寡歡，很少有笑言笑語。一般吃過晚飯，他偶爾陪我去外麵散散步，回來洗過澡後就躺在床上沉默著看雜誌或是看電視，當我粘著他時，他卻說自己累了，被子往頭上一拉就睡了過去。第二天一起吃過早餐，我們又各奔東西忙著自己的工作去了，半年來的日子幾乎就是這麼過的。
我知道他絕對是疼愛我的，每個月領了工資都會給我買些禮物，比如說香水、護膚品、皮包、或者是一些小小的精美玩意……然後他還會把大半工資主動交給我管理，因為我才剛工作不久，還暫時沒有能力跟他一同承擔起這個家。還有偶爾在周末，他也會陪我一起去外麵吃個西餐，要不吃個火鍋什麼的，看場電影也行，或者體育館去打打球…家裏的開銷算起來挺寬鬆，他是個設計師，薪水比較可觀。
晚上9點，他帶著一身酒氣回來了。
“又喝酒了？”我朝他皺眉，以前他很不喜歡沾酒的，而且也不抽煙，但最近三個月裏他卻開始經常喝酒，說是工作上的應酬多，沒辦法。
“男人喝酒很正常”。
聽他淡淡幾個字出口，讓我感覺有點發涼。“老公”我撲進他的懷裏，眼眶紅了，“老公，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也不好受……老公，專家是怎麼說的告訴我好嗎？有什麼事我們都一起承擔，你永遠是我的老公啊”這是我對他無怨無悔的感情，我是個非常樂觀的人，從自己父母一一過世，我就漸漸養成以堅強樂觀的態度來麵對生活，麵對自己。
不過，我不想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變成現在這個喪氣的樣子，不管問題有多麼嚴重，我都希望和他一起勇敢麵對下去。大不了，大不了我們就領養一個孩子好了，那個最壞的結果在我心中早就有想到過。
“哎…”他一聲長長的歎氣，拉著我坐去了沙發，順勢把我抱在腿上直直看著我，眼裏盡是掩藏不住的悲傷。
“老公”我實在不忍看他這雙眼睛，那會讓我有種心碎的感覺，於是我把他的頭抱在了我的胸口。
“沒希望了，我這輩子徹底完了，沒救了……”他在我懷裏嘶啞著，連身體都在顫抖，滿是哀傷的聲音，就像是天上的碎星跌落去冰天雪地的湖裏。
“什麼？”我愣著，看來我心裏預料過的事真的刻成了事實，這半年以來他看過心理醫生、性學專家、生理專家什麼的，甚至也找過一些獨門偏方…可那些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這是先天性的缺陷，我……我沒有資格做一個男人，我是個廢物，是個廢物……”他緊貼在我的胸口哽咽，身體還在一直顫抖，圍在我腰後的手不知不覺把我的衣服抓得很緊。我知道他流了淚，因為我的胸口感到一片涼濕。
這不是我第一次看見他流淚。小時候他被我欺負哭了好幾次，但這次，他流的淚跟他小時候的淚完全是天壤之別。這是他傷痛的淚，透進我的胸口，比什麼都要來得痛。
“老公”我將下巴輕輕磨蹭在他的頭頂，心都扭成了一團。
“我不知道該怎麼樣，也不知道將來該怎麼有臉活下去”。
“不要這麼難過好不好，既然事實是改變不了，那以後我們去領養個寶寶，一家三口照樣過著幸福的日子，那也是一樣的，老公，你說好不好？”我盡量往好的方向安慰他，除了這樣，我不知道還能給他什麼安慰。
“對不起，我對不起你，璃……我們離婚吧，我不能害了你……我們之間不隻是孩子的問題，你懂嗎？”他猛的抬頭搖晃著我的雙肩，眼裏帶著內疚，哀痛欲絕。
“你胡說什麼？你敢跟我說這種話？……傻瓜，我不要你說這樣的話，我們為什麼要離婚，我們當初就說好的一輩子不分開，現在你不要跟我賴皮，賴皮是王八蛋”我又把他的頭按回在自己懷裏，而我的眼裏在強忍著打轉的淚水。
那夜，我們就那樣默默的抱著很久很久。我知道，在我麵前他隻會壓抑悲傷，盡量帶著個柔和的麵容來麵對我。其實，他那顆心早已經被折磨得分崩離析，絕望到底。
******
轉眼又是半年。
“小璃啊，小軍怎麼還沒回來？”。
老媽在廚房裏揚聲問著。
在大人們的眼裏，我和軍就像是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他們一直都是小璃小軍這樣叫我們。其實這很親切，因為他們是這樣從小叫著我們長大的。
“媽，軍他今天要開會，說是晚點才回來，我已經幫他留了飯菜，我們自己就先吃吧，不等他了”。
曾經的伯父伯母，現在的公公婆婆，他們一直都對我很好。媽還常說女兒和媳婦這兩個位置都是屬於我的，我是集公婆和丈夫的疼愛於一身，嗬嗬，為此我總是笑得非常得意。
爸媽沒有跟我們住在一起，但他們離我們很近，兩處之間也就隔了一條街道。平常我們一家人常湊一起吃飯，媽會經常過來幫我做些家務，還不是關心著我們的婚姻生活。
我和軍為各自的工作總是那麼忙，白天自是不在一起吃中飯，隻有晚飯才一道。
一般軍除了在外麵有些工作應酬而不回來晚飯外，平時，他在家會積極幫我淘米洗菜，連洗碗拖地的活都會主動包去，舍不得看著我累。
現在我二十三歲，能做很多家務，既熟練又利索。也是因為自己的父母去世後，漸漸的，我就學會了獨立，完全照顧自己是不成問題，當然，也能細心的照顧好軍。
飯桌上，我和爸媽三個人如平常一樣拉著家常吃著飯。媽的話曆來比較多，其實我的話也不少，和媽一樣都是性情開朗的人。
“小璃啊…”。
媽笑著叫了聲，欲言又止。
“怎麼了媽？”我還順便瞄了爸一眼，見爸今天有點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們兩該生一個了啊，這結婚都快一年了，我和你爸都替你們急呢”媽說。
“軍不是說過嘛，我們目前的工作都特別忙，嗬嗬……”我傻笑著。這個問題爸媽以前也提過兩次，一般都是軍在敷衍，軍以工作特別忙而我們都還年輕為理由，打算先瞞過一時算一時。而至於那個秘密問題的事，我和軍也商量過好幾次，如果實在瞞不下去了，那我們再想辦法好好跟爸媽坦明真相。
“哎呀，你們總是這麼說，寶寶生了媽自己會全全照顧，不會影響你們平時忙工作的……你看，那個那個大勇他們，他們的小孩多可愛啊，生龍活虎的"。
媽又在開始做我的思想工作了。
是嗬，大勇和小晴兩小口是我和軍從小到大的好朋友，他們在三個月前就生了個大胖小子，當時喝他們小子的滿月酒時，小晴還跟我們開玩笑說“璃，以後你幹脆生個女兒麼好了，將來正好嫁給我們家小斌做老婆，那咋們就是親上加親，更加熱鬧了哈……”。
我和軍當時能怎麼？隻能是幹笑著應和大勇小晴，誰又知道我們心裏的滋味都是發著苦的？那種感覺無奈的又苦又澀。
“你看你們都是二十多歲的人也不小了，努力努力快點生一個，再怎麼說，你們也要為我們老人家想一想吧，嗬嗬……”。
爸帶著微笑插進了話，眼裏盡是期待。
“這倒也是，嘿嘿！不過嘛，這個懷寶寶的事也得順其自然，不是說懷就能馬上懷的，軍也說過萬一懷上了那肯定就生唄~~”我笑顏附和，看來等軍回來了，我得和他趕緊再商量商量，看怎麼才能讓爸媽漸漸去接受我們這個事。
“這就對了，你知不知道啊，我早都把孫子的名字給想好，一個女名一個男名，都很不錯哦，哈哈哈"爸笑得仰頭。
"喲~~你這老頭，瞧你笑成這樣，慢點吃，小心嗆著"。
媽大笑著白了爸一眼，而我隻能在一旁跟著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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