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459 更新時間：09-10-28 08:09
地價補完了，方案定下來了，是一個跟原來我們拍腦袋設想已經有很大不同的方案。可以說，這個方案是我、房震和南民敏、趙錦輝和王凱吵出來的。首先是關於這個項目的定位，最開始，按我和房震的想法，就是想建一個和目前片區裏已有花園檔次差不多，最多是高一點的項目，我這樣做的主要目的是想快速變現，好解決我目前的經濟壓力。但是，他們幾個，尤其是趙錦輝，這時他主要從這個片區目前缺乏水景的角度，說服我在小區裏利用一條小河創造一個人工湖來，他當時給我算了一筆賬，因為我們這塊地就在山邊，如果再有水，那麼這塊地的價格將大幅提升。我當時也不是不想搞人工湖，隻是考慮成本的問題一直猶豫不決，趙錦輝對我說，我們可以把開挖的土石方賣了，這樣沿湖的整治費用就出來了，而這條河目前下遊是一個水庫，所以汙染並不大，我們還可以建一個小型的汙水處理設施，保證人工湖的水質，而建這個設施還可以享受相關政策，可以向政府申請補助。我叫李自為和袁莉谘詢了一下，還真有這麼個政策，就同意了人工湖的方案。
而這麼一來，實際上我這個項目是從園林設計開始的，建築部分是圍繞著園林的中央景觀軸線進行的，因為，我必須保證我小區的住戶每戶至少有一麵能夠觀賞到景觀。至於戶型設計，本來最早我是想以中小戶型為主，但是，南民敏他們幾個極力主張以中大戶型為主，隻有少量的小戶型，而這所謂的小戶型對於其他小區來說也不小，那一階段，在怎樣定位的問題上我真的很難定奪。要不是莫小平經常的安慰，我恐怕很難調整心態。最後，我決定冒一次險，聽南民敏他們的，可是問題又來了，這樣一來，房屋的朝向，電梯的配置，房屋的結構、戶型的比例，車位的數量等等，又讓我跟他們產生了分歧，尤其是把本來定下的異地人防改成地下停車場，整個小區內部都搞一層架空層，把架空層變成小區居民的休閑場所更使我難以接受。那時候，我總覺得他們幾個仔賣爺田不心疼。反正他們不承受風險，隻管提想法。有幾次跟他們在會上吵完了，回到辦公室都有炒掉他們的想法。莫小平總勸我，要我冷靜，說南民敏他們的想法雖然有些超前，但是，都是一心想把項目做好，希望我能理解他們的心。
南民敏帶我去看了幾個S市的比較高檔的住宅區，慢慢地，我接受了他們的建議。
方案定下來，接下來就是報批報建，袁莉負責這塊我很放心，中間有什麼問題我就叫李自為配合她。XX局雖然沒有給我們擔保，但還是給了我們另外一個工程，我還是叫楊在田、門正祥在那邊負責。而這時候，我也正式任命楊在田為建築公司的副總經理。隻是，我有些心裏不舒服的是，譚局長總約莫小平出去，每次又很晚。我曾經跟莫小平說過，咱們的困難期馬上就要過去，用不著巴結他。莫小平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要為了你那點小小的嫉妒心影響了公司的發展。”她這麼一說，我也不好說什麼，但是心裏的猜疑依然存在。
王巍巍那裏我也不經常去，她也是偶爾上班，我正常發工資給她，她也不再提莫小平，我們做愛也漸漸地和諧起來，做的時候我也開始投入了，隻是，離婚的事情她沒提，我也不好說。我問過黃奕章，問他怎麼辦？黃奕章說：“反正老靳隻判了兩年半，還是等他出來再說吧。”
我也征求過莫小平的意見，她說：“你就按老黃的意見辦吧，反正我也不急。”接下來就是準備開工，首先在承建商的選擇上，我要求承建商高層一律帶資到封頂，湯耗斯一律帶資到外立麵裝修完畢。為什麼要這樣？因為，高層建到三分之二就可以拿預售許可證，我這樣做是為了不使自己到時顧頭顧不了尾。我自己就是搞建築的，我自己為什麼都沒建自己的項目？一句話，錢的問題。我把項目分別承包出去，首先是分攤了風險，然後也能省心。我和範億和蔡兆元都談過，告訴他們，不讓他們承包的原因就是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不想叫他們承擔更多風險。其次，是在選擇代理商和廣告整合商方麵，我也是要求他們帶資到銷售期開始一個月以後。
我定了三個承建商，南民敏介紹的一個，薑春河介紹的一個，馬誌新介紹的一個；代理商是趙錦輝的朋友，廣告商是王凱的朋友。有天晚上，莫小平問我為什麼這樣做？我笑了，說：“水至清則無魚，人家為什麼為你賣命？你要給人家賣命的理由。另外，因為這些，我就能更好地控製他們。”
莫小平聽了我這話幽幽地說：“你這人怎麼這麼可怕？”不僅如此，我把消防、監控、綠化、電氣、管網分別承包給了不同部門領導的親戚和朋友，這樣，就為施工期的順利實現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在做戶型優化的時候，南民敏的一個建議使我至今難忘，那就是，由於那時流行躍式住宅，因此，在搞這種東西的時候，各個設計院也都沒什麼好的人才來專門研究它。所以，在優化幹濕分區的過程中，有些梁柱就不好處理，這樣，南民敏就專門寫了個報告希望公司能把現有層高從兩米八五提到三米，理由是，這樣會減少粗大的承重梁對客戶的視覺衝擊；他還希望，公司能把一部分柱改成剪力牆，這樣雖然增加成本，但是，能使使用率提高。並且他還專門作了一個測算，大概是每平方米增加一百二十塊左右。對於南民敏的建議，我征求了一下房震和門正祥的意見，他們都覺得每平方增加這麼多成本不大合算，但是，策劃人員卻非常支持南民敏的意見，一時間，我陷入兩難之中。
那一陣子，我幾乎是吃不好睡不香，因為開工在即，要是按南民敏的方法連樁基都要重新設計，不改，作為我公司的第一個盤，我真怕到時候滯銷，那時候恐怕真得賣褲子啦。我拿不定主意，就去找黃奕章喝酒，他聽了以後這樣對我說：“兄弟，咱們現在不一定要一次性賺得盆滿缽滿，咱們關鍵是要把公司穩定住。現在看來不是虧不上嗎？不然的話，我將來少分點兒？”我真的很感動，覺得自己的股東能這樣支持我，就是自家親兄弟也不一定能做到啊！高興得我立刻開車跑到莫小平那裏，和她大戰一場，她不知道我為什麼那麼衝動，完事半天還小心翼翼地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第二天一大早，我到了公司就開會，決定采納南民敏的建議，不過同時，我也采納了房震的另外建議，那就是把整個項目的色調從暖色改成冷的。於是設計院開始加班加點更改設計，這過程，我當然也找房震談了幾次，我知道他是為了給公司節約成本，可是，最後的產品畢竟是要麵向市場的，增加點成本以保證產品的競爭力還是值得的。房震畢竟是老班底，沒說什麼就執行了，我知道他心裏不舒服，但是為了大局，隻有先委屈他了。
開工典禮頭一天，我和李自為、楊在田三個人在工地的一個角落裏商量明天來賓的車輛擺放問題。忽然，我看見一輛車停在工地外很長時間，裏麵的人沒有下車，但是，後來又慢慢沿著工地外麵開。我感到很納悶，心想，這是誰呢？李自為看出我的心思，就打電話給保安隊長，叫他過去看一下，結果反饋回來的消息是車裏坐的是陳崇蘭的副總和雷茜。陳崇蘭？這老家夥怎麼還是盯著我啊？我忽然想起，那次紀委的人來的時候我曾經當方娜娜說的那番話，後來我叫李自為去查，方娜娜有沒有向那邊彙報，可是李自為一直沒信兒，我一忙就把這事給忘了。我問李自為查了沒有，他說，沒查出來。我說：“你可不要光顧了跟方娜娜上床而壞了公司大事啊。”
李自為說：“怎麼能呢？公司是咱們自己的，我怎麼可能讓一個小女子給策反。”
楊在田說：“就你這知識分子味十足，人家幾句好話還不得叫你昏了頭？”
李自為笑罵說：“你們兩個合夥欺負我不是？”
回到工地的辦公室，房震和南民敏正在給廣告公司的人開會，要求他們在今晚十二點之前一定要把準備工作做好，舞台布置完成，音響調試完畢，禮炮彩旗等現場氣氛做足。我和李自為聽了一會兒，覺得組織很嚴密，就離開了。
我一進辦公室，正好看見餘巧柔和一個美女坐在那裏等我。我笑了，“餘小姐，怎麼來我辦公室也不打個電話？”
餘巧柔笑道：“我看你正忙，就沒敢打擾你。”
我看看她旁邊那位美女，覺得很眼熟，就問餘巧柔：“怎麼，你也不介紹一下你朋友？”
餘巧柔說：“你天總真是忙人啊，你不看電視嗎？這不就是柯楠嗎？著名主持人啊。”
我其實真沒想起來，隻是似乎有印象，但是還是裝作恍然大悟地說：“哎呀，瞧我這記性，該死該死，不過，柯小姐可比電視上漂亮多了。”
柯楠滿麵桃花，“早就久仰天總大名，這不我一直纏著餘巧柔把你介紹給我認識，她就是不肯，要不是今天我威脅她，她還不帶我來呢。”
我對餘巧柔說：“餘小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應該早就介紹給我認識才好啊？”其實，我心裏想，什麼主持人，還不是拉廣告來了？
果不其然，沒說幾句，柯楠就提出明天要給我項目開工搞個報道，我問：“需不需要付費？”
柯楠說：“不收費的，不過，以後天總得照顧我們一下哦。”我心裏說，來我這釣魚來了。但是還是笑著說：“以後到了推廣期，廣告是少不了的，不過，柯小姐要給我們優惠啊？”
柯楠立刻心花怒放，笑著說：“那謝謝天總了，晚上我請你吃飯，請務必賞光啊？”
我說：“今天實在太忙，以後吧，我請你。”
臨出門，柯楠回頭一笑，真有那麼點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感覺，我心裏想，這一定是個騷貨，找個機會一定把她給正法了。
晚上我是真有事，因為我約好了規劃局的卿至泰。說起來這個卿至泰，也是餘暉介紹給我認識的，有一次，餘暉約公明的羅申到東川吃飯。她是先去的，我到時，羅申還沒到，餘暉正和一個看起來長得很白的男人在說話，那人看起來很年輕，我還以為是餘暉新勾上的小白臉呢，可是後來餘暉介紹說他叫卿至泰，規劃局的副局長。我當時就對他印象很深，因為他自我介紹說，“我這個卿，就是卿卿我我的卿。”
卿至泰不怎麼能喝酒，說話也像個女人，我當時就想，這人怎麼能當官，有人聽他的嗎？誰知道，不到一年，他居然做了局長。那時，我跟他也沒什麼業務，不過那時正好做羅申的項目，卿至泰跟羅申也是老鄉，所以，就經常在一起吃吃飯什麼的，慢慢也就熟悉起來了。
再後來，靳守堅給了我這塊地，他自己又不好出麵，於是，我就出麵去找卿至泰。最開始，也就是想在補地價時少交點錢，但是後來有一次，卿至泰有意無意地說，那容積率和覆蓋率也是可以改的，就引起了我的重視。開始，我叫他幫忙給改他還故意說難，但是，在一次他小孩過生日，我送了一對用黃金做的小孩小手印以後，一切就順理成章了。他告訴我怎麼去找規劃科長、法製科長、地政科長，那幾個科長心裏也清楚這是局長的事，所以也沒怎麼難為我就順利地辦成了。我這塊地的容積率從原先的一點七，變成了二點六。行內的朋友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而且，最妙的，是因為享受所謂的國有企業優惠政策，還沒有補交多餘的地價。有人問了，這怎麼可能，我告訴你們，因為靳守堅的公司是國有公司，所以，我們享受他們的優惠條件也是我帶資給他們做廠房的條件之一。
今天我和卿至泰吃飯不是為了給他送禮，而是為了他小姨子的事情。因為，前些日子，他小姨子開車撞了人，而且是無照駕駛，我叫莫小平去頂了包，再拿出一筆錢跟對方私了。對方是個打工妹，雖然是把腿撞了，但是也不至於留下殘疾。一看我給她那麼多錢，再加上我答應她，如果她配合我們到交警隊把事情解決，我在吳海樹的工廠給她和她男朋友安排比較輕鬆的工作，就很快答應了。不久，對方跟我們簽了和解協議，到交警隊銷了案。醫藥費保險公司賠了我們，另外部分卿至泰要出，我沒要，因此他非常感謝。
卿至泰幾次約我吃飯我都沒有去，但是，今天我主動約他是有目的。因為，我要讓他明天帶規劃局主要部門官員來參加我的奠基儀式，我要給某些人看看，我天佑不是吃素的。
那天晚上，卿至泰帶著他的老婆和小姨子，我帶著莫小平喝了很久。我覺得卿至泰這人和我以前接觸過的那些官員有很大區別。可能是他出身技術人員的緣故吧，他談的東西都很有深度，看問題也準。平時很多幹部都是隻想自己的升遷，而卿至泰對自己的業務，對關係到自己業務的法律法規的進一步發展都有很深刻的思考。我甚至在想，如果政府的幹部都能這樣主動地思考一些事情，而不是一個被動的執行者該有多好啊！
那天，他有一段話我印象特別深，他說：“一切政策的出台都要經由專家集體討論研究，而且要集體表決，表決結果都要存檔。表決過程要全程錄像。除開軍事機密或者非保密不可的內容一般要向社會現場直播研究和決策過程。更為重要的是，任何政策措施的出台都要首先有一個論證報告。而且還要有不可行性報告。這兩個報告最後都要組織專家學習和討論並最後表決。這樣做，就可以避免長期以來我們的政策措施出台就是所謂的一把手們拍腦袋的產物。”
卿至泰的老婆是貿工局的一個科長，性格很穩重，一個晚上也沒怎麼說話，但是，他那個小姨子卻表現欲很強，叫我感覺不是善類。本來她人並不漂亮，但是穿著卻十分另類，根本不像個政府窗口單位的工作人員，給我的感覺很像是蠱惑女。
卿至泰十分感謝莫小平能在關鍵時候挺身而出，那天，他主動跟莫小平喝了很多，並承諾，以後莫小平要是有事，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他一定不會含糊。
卿至泰是個說到就能做到的人，以後我這個項目在國土局的很多事情我都叫莫小平配合袁莉去辦，大家可能也知道卿至泰對莫小平態度絕非一般，所以很多事情都一切綠燈。
不僅如此，第二天，我的奠基儀式，他不僅帶來了自己局裏的主要負責人，還邀請了很多要害部門的主要負責人來。據行業內人士講，這是很長時間沒有過的場麵，各方麵都明白，天佑公司絕對不是可以隨便捏的軟蛋。
不過那天酒席散後，李自為對我說，他發現來賓中有陳崇蘭的人。我也是有點多，就問他：“你說，這姓陳的老家夥總盯著我幹嘛？他不累啊？”
李自為笑著說：“你現在風光無限，他日漸黃昏，你說他能舒服嗎？”
奠基儀式，柯真如呂永森也來了，我簡單地跟他們聊了幾句，柯真如沒說什麼，就是表示祝賀而已。但是，呂永森卻跟我吹噓了半天，說他最近又摳了兩個富婆，其中一個是在布吉開店的香港女人，我知道他說的是賴雲裳，但是，我還是假裝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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