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無盡黑暗

章節字數:3445  更新時間:22-04-27 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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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灑到達了H省的首府C市。

    C市是全國,乃是全世界都是十分有名的城市。

    這裏有兩樣食物享譽全世界。

    一樣是臭豆腐,一樣是熱幹麵。

    而喝過這裏的水的偉人,也是這個國家的豐碑。

    這個著名的重工業內陸城市,平常遊人不少——慕名前來這裏喝水,吃麵,愛豆腐的絡繹不絕。

    然而此刻,蕭灑看到是一座空城。

    在這裏,蕭灑倒是找到一個可以加油的加油站,給自己的的士頭加滿了油。

    從南嶺下來之後,蕭灑看油表,驚嚇出過一身冷汗。

    的士頭的油表見底了!

    若是上坡時見底,那絕對是車毀人亡的結局。

    上天保佑。

    讓自己下坡了之後,到了平地,方才沒有油。

    他搭乘在的士頭掛廂的車油終於第一次發揮了作用。

    如今到了C市,蕭灑終於找到了一座自己油卡能用的,有備用電源的加油站,給自己的的士頭給滿了油。

    這座城市沒有人招呼蕭灑。

    蕭灑自來熟去到人家24小時打開店做生意的便利店,自取了臭豆腐和熱幹麵。

    而後回到車裏拿開水泡開來吃。

    這算是C市正宗的臭豆腐嗎?

    這臭豆腐似乎哪裏都有的賣,哪裏都說自己是正宗C市臭豆腐,這C市便利店裏麵售賣的臭豆腐,連同包裝,同其他城市,包括蕭灑所在的城市,都是一樣的。

    蕭灑聞起來。

    仍然是不大喜歡。

    吃起來,同他往常不太喜歡也是一樣的感覺。

    至於熱幹麵,亦是同樣的感覺。

    吃完了午餐,蕭灑在C市逛了一逛。

    覺得這城市與城市之間基本都是差不多的。

    於是他規劃好路線,繼續往北,往國都方向開去。

    他開了一會,感覺有些累了。

    午睡的時間到了。

    在城市的街道上停車睡覺,總比在荒郊野外停車睡覺要好。

    蕭灑於是停車下來,拉後了駕駛座,躺下睡覺了。

    睡醒了,下來活動活動筋骨,蕭灑上車繼續出發。

    出了C市,蕭灑又停下休息一下,接著又繼續前進。

    落日黃昏的時候,蕭灑駕車來到一個大湖泊的旁邊。

    夕陽餘暉灑在湖泊上麵,泛起陣陣金光。

    天邊燦爛的彩霞,倒影在水中,分外的漂亮。

    蕭灑不禁停車駐足,一邊吃著方便麵,一邊欣賞。

    同時,他翻出地圖。

    確定了這就是名動天下的靈動湖。

    然而偌大的靈動湖,沒有漁人,隻有靠邊的漁船。

    蕭灑看了一會,覺得自己還是繼續北上,往國都而去。

    上了車,繼續前行。

    夜幕逐漸降臨,蕭灑駛入了山區。

    在山區的國道上行走。

    內陸多山,多雄山峻嶺。

    前方是黑暗森林,蕭灑感覺它們要將自己吞噬。

    他開了車燈。

    在不知道要開多遠的山區道路上行走。

    蕭灑認真的開車。

    由於走的是國道,路況還好,隻是兩邊不遠都是山嶺樹木。

    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均是黑暗。

    蕭灑感覺到自己是在上坡。

    一直上坡,不停的上坡。

    蕭灑不敢停車,停車不住,也怕起步後溜。

    他一直往前開著,腰酸背痛,卻是不敢停頓。

    然而,當他感覺到身體不舒服,再繼續不舒服狀態的時候,他感覺身體不舒服的程度就會越來越強烈。

    一邊開入無盡的黑暗,一邊身體越來越不舒服,並且隻能前進,不能後退。

    蕭灑告誡自己要堅持下去。

    終究,蕭灑是人,不是神。

    一直以來,蕭灑奉行有限積極的人生態度。

    在他的眼裏,自己的人生是有限的,時間精力是有限,經濟能力是有限,資源也是有限……

    他隻能在有限的基礎上去過自己的人生,他對人生的追求也是一種有限積極的人生態度。

    算了吧。

    還是停下來休息休息吧。

    即便倒車回頭,真的出現了險情,再去處理吧。

    蕭灑繼續前進著,在感覺還是上坡,但上坡的坡度比較緩和的時候,他將的士頭停在了路邊。

    從黃昏入夜,到如今,他已經連續開了三個多小時的車,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但且停停車,有危險了,刺激自己忘記了疲勞和痛楚再繼續前進吧。

    蕭灑踩下離合,退回空擋,踩下刹車,將車停住,狠狠的拉上手刹。

    蕭灑大氣不敢出,緩緩的鬆開腳刹。

    奇跡出現了!

    的士頭並沒有後溜。

    停住了。

    蕭灑欣慰的笑了。

    用了十多年的的士頭,還是靠譜了一次。

    停下車,蕭灑透過車窗望向外麵,除了車燈照亮的地方,周遭一片黑暗。

    自己要下車嗎?

    還是在車上後拉座位躺躺算了?

    可萬一自己後拉座位躺著的時候,車輛後溜了怎麼辦?

    自己會不會來不及反應,車毀人亡?

    下去麼?

    周圍會不會有隱藏在黑暗中的危險?

    有狗?

    荒郊野嶺,哪裏來的狗?

    野狗?

    有可能。

    蛇?

    毒蛇?

    大蟒蛇?

    這些有可能。

    狼虎豹?

    這些野生動物,算了吧?

    都瀕臨滅絕了。

    若是下去,還是帶條電棍下去,要有東西防身。

    還有手電。

    消防搶險用的多功能手電。

    拿下去,照明兼防身。

    不下去活動活動下筋骨,實在是太不舒服了。

    蕭灑向來不喜歡坐車。

    也不喜歡開車。

    小時候,乘坐客車,顛簸行駛在泥濘的山路上,不知道嘔吐了多少次。

    上大學時,第一次坐火車,就是站位,一站就是十五六個小時,站到腰腿酸痛,幾乎要命。

    出來找工作了,擠地鐵,擠公交,去這去那,碰得滿臉是灰,到處失敗。

    到了自己學駕駛,坐的是教練的破車,開的是老舊的手動波車。

    踩離合,都要用盡吃奶的力氣。

    怎麼有開車的好感?

    到了自己買車,沒有錢買豪車,開車出去都有一種自卑感。

    車內空調不夠力,風扇的噪音卻是超大。

    加上後來,腰間盤突出了,開車更是一件苦差事。

    如今駕駛出來,若不是尋求一個極其渺茫的希望,要找到事情的真相,他才不願意千裏迢迢的出來。

    蕭灑一手電棍,一手手電筒,下了車。

    放眼四周。

    除了自己的的士頭汽車燈,周圍一片的黑暗。

    連螢火蟲等發光的蟲兒也不見得一隻。

    來時的路一片黑暗。

    前方的路一片黑暗。

    前後左右上下,都是一片黑暗。

    隻有身處的地方,還有光明。

    這光明,還能持續多久?

    當自己熄滅了車燈,關了手電筒,這僅有的光明也消失了。

    蕭灑若是如此,真的就身處一片黑暗當中了。

    完全處於黑暗當中了。

    蕭灑不敢關掉車燈,關掉手電,因為他得憑借這燈光看清周圍有沒有危險。

    他警惕的察看周圍的情況。

    看看周圍有沒有蛇。

    有沒有狗。

    甚至有沒有狼虎豹……

    他看到路旁的樹木,看到了附近的草叢。

    卻沒有發現他害怕看到的蛇、狗、狼、虎、豹……

    這裏還是安全的。

    他認真的辨識著前後的道路,趁著車燈和手電可憐的燈光,他發現了,路並非如他想象的陡峭。

    上天並沒有派黑暗中的怪物來消滅他。

    也沒有將他置身於不能生存的道路。

    蕭灑思考了一下,忽的明白了,從這道路的寬廣,這本來就是一條國道。

    一條往日車輛往來不絕的國道。

    是H省的主幹道之一。

    H省是龍國的主要交通樞紐省份。

    他是從C市出來,一路向北。

    朝著國都的主幹道,自然不會太差。

    這樣的道路,平常會出交通事故,但主要的是車流量大導致的各種交通事故,現在道路上沒有一輛車,隻有蕭灑的車在行駛,路況怎能不好呢?

    蕭灑在夜間行駛,在內陸城市山區行車,即便走的是省道,他還是心理不知不覺的自我恐怖起來了而已。

    觀察到了沒有危險,蕭灑放鬆下來,深吸了一口夜間的空氣。

    這裏的空氣有點涼。

    不,是非常的涼。

    疼痛和緊張感舒緩一些之後,蕭灑方才感覺到外省空氣的冷冽——早晚溫差的差距。

    他渾身雞皮嘎達都起來了。

    蕭灑感覺上車,加了條內褲,穿上外套。

    然後又小心翼翼的下車來,到下麵舒活舒活筋骨,抖擻抖擻精神,順便來個小便。

    蕭灑想起了老婆那邊家鄉在野外大小便的話語。

    凡是在野外大小便的,得先說一段話:“本人蕭灑,不識三方四向,請神原諒!”

    說完了,還要四方合十禮拜,然後方才放水。

    蕭灑照做不誤。

    他又想起,據說,在野外大小便後,由於大小便的熱氣和氣味,會引來附近覓食的野生動物,不乏有毒蛇等,會給人帶來危險。

    蕭灑不向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他果斷的又上了車。

    開動的士頭繼續前進。

    哪怕前路黑暗,照樣前行。

    一路開,車燈一路破開不遠的黑暗,又將這剛破開的黑暗甩在身後。

    蕭灑相信明天的太陽會如常的升起。

    黑夜僅僅是黑夜。

    黑暗終將會過去的。

    雖然他不知道前路會怎樣,但是他選擇前行。

    唯有前行,他方才無暇顧及心中的恐懼。

    聽說,無邊的黑暗會讓人恐懼、瘋狂,最終瘋掉自殺。

    與其讓窗外的黑暗將自己的靈魂吞噬,不如破開黑暗,緊緊抓緊方向盤,小心翼翼的前進。

    蕭灑這樣想著前進。

    不一會兒,他又感覺到腰酸背痛、腿腳麻木了。

    他又找到了一個坡度平緩的地方,停車休息。

    他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22:23了。

    這麼夜了。

    要是往常在家裏,他該洗澡準備睡覺了。

    但這荒郊野外的,顯然不適宜洗澡。

    甚至,一個人睡覺也不太適宜。

    一個人在荒郊野嶺的道路上睡著了,在車上就安全嗎?

    前一次,不是遇到過一條大狼狗趴在自己的車窗上嗎?

    但是,不睡覺嗎?

    如果都是一個人獨自在荒郊野嶺的,開到天亮都不曾到城市或者有人煙的地方,難道就不休息了?

    人能夠受得了嗎?

    不行!

    該睡覺的時候,還是卻睡覺。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我且有限的生存努力,有些東西還是交給上天去安排命運吧。

    如果上天要滅我,在我熟睡的時候,趁我不能防備的時候,那我真的死掉了,我也無話可說。

    這或許可以叫做不可抗力。

    當然,在我睡覺之前,我盡我所能的做好防備。

    我會在車窗外邊放上警報的物體。

    我會在車窗裏麵放上隨時幫助我反擊的武器!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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