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之夢醒時分

巫山篇  第6章 巫術師

章節字數：2959  更新時間：09-10-31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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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總是不能那麼順利的進行。

    雖然禦天鏡明確顯示出要我成為梅魂，但是部分長老認為，綾乃非常勝任梅魂，再者，我的巫術不如綾乃是不爭的事實。

    “你們認為禦天鏡的指示有誤麼？”姨娘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如果表現出太多對我的偏袒，那麼我今後在巫山的地位就會遭人非議，我明白自己的東西要自己爭取得到。正如姨娘從小教我的那樣。

    “我承認我技不如人，但今後，我會努力修煉。這樣你們還不能滿意麼？”我的聲音是平靜的，淡定，安然。

    一片沉默。

    我似乎開始了解，要做普通的巫女是多麼的不容易。不是麼？他們害怕讓我成為梅魂，繼承神聖的力量。因為誰也不能預料的未來，就在眼前。萬一我是魔女，又掌握了巫山的一部分巫術變得高強，這無疑是對巫山不利。不，準確的說，是對他們現在的地位是很大的威脅。

    真是可笑，我對梅魂的力量一點也不感興趣，隻是，我想要和他們並排站在一起，這樣也不可以麼？

    不屑地笑了一下，其實，做不做這個位子，對我來說，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重要。

    我看到九大長老就這件事開始討論起來。

    看台上的人群中出現了騷動，他們中有人的神情使我想到很久很久以前，我被欺負時旁觀者的樣子。我討厭那種神情。

    我輕輕皺起眉頭，視線落在了明軒身上。他沒有什麼動作，隻是用及其複雜的神情望著我，我的心沒來由的跳慢了一拍。

    調開視線便看到蓁蓁，也是複雜的表情，包含太多的東西，而那點星光讓我心寒。她是在期待什麼麼。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明軒另外一邊人的視線從未離開過我，隻是我害怕接觸他的目光。像剛剛那麼大膽的行為我沒想到自己真的做得出，現在有些後悔，逃避腦海中漸漸浮現那時的感覺，控製自己不要去看他。

    我轉頭，看到霡霂浮在半空中，望著遠方，無視於這裏發生的一切，他的目光沒有了往日的色彩，有些空洞。他在想什麼呢？我再次無法得知。真是很討厭的一種感覺。

    無聊，真的很無聊。除了無聊還是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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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穎若，不要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姨娘那極為莊重的聲音在大殿響起。

    “是。”我歎了一口氣，便低頭不語。

    “或許我們可以做些什麼。”霡霂看著我，眸中透露出琉璃般的色彩。說完，便狡黠的望向長老們。

    “嗬，他們還在討論呢。好像蠻好玩的。不過，太吵了。我不喜歡。”我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誒，我是多麼善良的孩子啊。他們還在猶豫什麼呢。

    “所以呢，來些精彩的玩玩吧。”霡霂莞爾一笑。他的表情很像我，帶著惡作劇前小小邪惡的笑意。

    “好啊。”我知道此刻他在想什麼，正如他知道我在想什麼一樣。

    “那麼，好戲開演。”霡霂望著我，又笑了。

    不知為何，看到他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的笑容，我的心情開始有了變化。那是一種很微妙的變化。就像我每次奔向姨娘的心情一樣，感覺就像幾百年前曾經有過的，好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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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白梅花瓣紛飛於整個大殿時，長老們討論的聲音，其他人接頭交耳的聲音，終於被漸漸淹沒。

    我說過，我是個特別的巫女。那麼，特別的巫女，自然會有特別之處。而我的特別就是，我可以隨意操縱一切花草樹木，或者說，隻要與大地有關的一切植物，我都可以操縱自如，不需要任何的巫術相助。而另外一點就是，我不需要將任何咒語由口中念出，隻需默念在心中。

    稱之為特別，是理所當然的，所有的巫女和巫師，包括姨娘在內，都無法做到。

    植物在巫山上是靈物。因為大地由眾多靈氣孕育著，而在大地上生長的植物，都是靈物。尤以白梅、櫻花、翠竹、鬆樹為首，是靈物中的領悟。因此，想來隻有繼承魂的力量之後，經過幾百年的修煉，才能召喚與之相應的植物，為己所用。而我則不需要，隻要我想召喚，任何植物，當然包括那四大靈物都會順從，與我同在。

    另外，所有巫女和巫師使用咒語都是有限製的。就是說，咒語必須由口中念出，否則不能生效。即便是姨娘，九大長老，也必須遵守這個法則。雖然我的巫術不夠高明，但是單憑這一點，就足以高人一等。因為，這是我與生俱來的能力。姨娘不允許我隨便在心中默念咒語。她說，這會是我陷入危險。

    當時我還小，不明白。但是，漸漸隨著時間馬車行走了一陣，我便明白了。

    因為巫山並不像表麵中那麼平靜。這裏危機潛伏，人人都存著戒備之心。主要是因為，巫山上，有著司暗殺的巫術師。

    巫術師，既非巫女，也非巫師。他們沒有性別，卻會隱藏自己的身份，裝扮成巫女或者巫師，等待主人下令，殺死目標，無聲無息。

    曾經有一陣子，巫山上同一天死去了五個人，從手法上看，是死於同一人手中。那天起，所有巫女和巫師整天人心惶惶，甚至出自己的房間也要找上幾個人結伴。

    這似乎與我無關，但是，它卻對我非常不利。巫術師殺人於無形，那是因為他們念咒語的速度快得讓人無法回防。所以，不需要念出咒語卻能施法的我，有很大的嫌疑。

    當然了，禦天鏡絕不會讓一個巫術師，那不能生育的，存在於血腥與黑暗中的殺手，成為四魂之一，繼承神之力。

    其實，我是很同情巫術師的。因為，他們必須舍棄做為人的尊嚴，服從主人的任何命令。他們經過嚴苛的訓練成為頂級的殺手，發誓永遠效忠主人，一旦有違誓言，被咒語約束的他們就會印咒而死。巫術師隻是殺人魔偶，不能對任何人有感情。

    巫術師的巫術非一般人所能及，甚至可能超越九大長老。但是他們會偽裝地很好，甚至將自己的“心”封印，讓任何人無法了解到他們自己的巫術究竟到了何種程度。

    “心”，並非人體內那顆能夠跳動的心。

    它生長在百草園。外觀就是人所在的居所的形態，巫山上就分為四種形態，白梅、櫻花、翠竹、鬆樹。所有人的“心”被分為這四種形態，分別生長於四個庭院內。一般的巫女和巫師，都可以依據“心”的高矮，得知自己的巫術是否提高。

    而我的“心”，一株白梅樹，在那一群白梅中，顯得那麼矮小。這說明，我的巫術實在很差勁。我總能看到明軒，夜嶽，蓁蓁的“心”長的好高，超越了其他一幹人等的“心”。我明白的，現在，我還是跟不上他們。

    但是，我想跟他們站在一起。

    所以，我一定要當上梅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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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梅花瓣紛紛揚揚落下，飄散在每個人的眼前，漸漸地，花瓣覆蓋了地麵，薄薄的一層。嬌嫩純潔的白梅花是聖潔的象征，在這裏，隻有那純潔的女子，溫柔如水，嫻靜如萍，嬌嫩似蓮，高貴如梅，才能配得起梅魂之稱號。

    梅魂，聖中之聖，自非一般巫女所是。她必須聖潔到令每一個巫女自歎不如，美麗到令每一個巫師自覺臣服。所以，擔當此任者，必須經過長時間的挑選。上代梅魂綾乃不是由禦天鏡挑選的。據說，當時禦天鏡是一片空白，對於梅魂的繼承人沒有絲毫顯示之意。但是四魂是不可一日無人的，因為那樣會導致巫山的平衡被破壞，造成不可估量的危害。於是經九大長老和姨娘長時間的研究討論，才將綾乃定為梅魂。

    一直到我出現之前，綾乃確實做的相當不錯。也難怪九大長老相信她多於我。

    我要勝她，用這一招，足矣。

    我召喚出心愛的白笛，開始吹奏。

    一時間，微風拂來，揚起我的發絲，吹起我白色的裙角。白梅花瓣在我周圍飛舞，如夢，如幻。

    笛聲婉轉動聽，時而如離鳥清脆歌鳴，時而如湖水平靜悠揚，時而如微風輕拂大地，時而如絲雨散落人間。聲韻淒婉，銷魂醉魄。

    一曲完畢，我放下白笛，享受著餘音。回頭對著九大長老，或者說對所有人，微微一笑。似純真，卻又魅惑；似溫柔，卻又妖冶。

    我看到我所希望看到的。所有人的眼中隻有我一襲白衣，青絲飛揚的倩影。

    我終究還是成為了梅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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