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98 更新時間：09-10-31 19:06
我這是怎麼了？我剛剛幻化為成人的樣子，連祭奠都還沒參加，為的就是想要他第一個看到我現在的樣子，可是……
發生了什麼事呢？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蓁蓁，那個如水般溫柔的女子，如火般熱情的女子。我自知不如。她對每個人微笑，如春日般溫暖。她的魅力我清楚的知道，我甚至羨慕她所擁有的一切。
很早以前，她就是眾人的焦點，長大後也一樣。不是麼。我拿什麼和她作比較呢。即使看到剛剛那樣的一幕，我也沒辦法討厭她。她，是那麼好的一個巫女。
她從未對我露出蔑視或者不屑的神情，相反，她常常用她特有的目光望著我，對我微笑。我以為我可以漠視一切，不在乎任何人對我的看法。其實，我是害怕的，我害怕那種嘲諷的神情，到後來是厭惡，甚至想將出現那種神情的臉通通踩在腳下。她的笑容曾經安撫了我的心。我無法討厭她，從內心到外露，我都無法討厭她。
她，是非常非常美麗的。巫山上我覺得美麗的巫女，除了姨娘，就是她了。和姨娘那種久經滄桑而成熟的美麗相比，她年輕而充滿朝氣的美麗也絲毫不遜色。
記憶裏的她，總是有著溫暖的笑容，傾國傾城。
那麼，我該祝福他們？
嗬，我做不到。
是他啊，是他啊。是那個總是保護著我的明軒，是那個總是對我寵溺著微笑的明軒，是那個說著會等我的明軒。
明軒，你，是不是喜歡她了？你是不是忘記了要等我的承諾？
“夜嶽？”明軒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背對著他的身子有一絲顫抖。我稍稍掙脫了夜嶽的懷抱，把頭埋在他胸前閉上了眼睛。我該怎樣麵對他？我該怎麼辦才好？
“恩。”夜嶽低低的發話，卻欲言又止。大約也是在思索該怎麼解釋。
“她是……？”蓁蓁的聲音總是那麼輕柔。
背對著他們，他們看不到我的樣子。不過，即使看到了又怎樣，他們仍舊不一定認得出我，不是麼？我已經長大了。成年的姿態，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樣子。跟他們記憶力那個瘦小的穎若應該不同了吧。
“她……”夜嶽再次停住了，我感覺到他低下了頭看著我。好像是在等我發話。
“霡霂！”茯苓驚訝得叫出了口。茯苓是蓁蓁的守護者。
果然逃避不了呢。我感覺到幾道不同的視線，正死死的盯著我。當然，也許還包括了他們的守護者，茯苓和瑊玏。
“那……是……”真不知道蓁蓁此刻在想什麼。
明軒對我的感情，從小便不是秘密。他對其他的巫女溫柔卻疏離，而獨獨對我不同。他總會護著我，對著我笑意直達眼角，他會溫柔的輕撫我被風吹亂的頭發，拉著我的手變好玩的戲法逗我笑。即便是在遙遠的人群裏，隻要我出現，他便能準確的對著我出現的地方，輕輕地笑起來，眼睛裏的色彩是那樣耀眼。即便美麗如蓁蓁般的女子，他也是那般淡淡的交往。他對我的不同，曾經讓我每日在嫉妒和怨恨的眼神中度過。我一邊有些怨他將我推至風口浪尖，接受不同巫女的“禮物”，一邊卻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他給我的溫柔，心裏有小小的竊喜。
前一刻相擁的他們，此刻相擁的我們。
嗬，天意弄人？
“是我。”我轉過頭，莞爾。盡管那時我的心情影響著麵部表情，我仍能擠出一個微笑，即便是很無奈的那種。
我知道明軒正看著我，可以說是死死的盯著我，似乎在等我解釋。他的眼中有著複雜的神情，不可置信，受傷，還有悲傷。
你是還在乎我麼。明軒。可是，你為何抱著她，為何允許她和你那般親密。我不信你是在拒絕著她。我明明看到，她帶著幸福的微笑。你，是不是接受了她？你，是不是要放棄和我的約定？你，是不是要就此離開我？
我達到了我的目的，不是麼。可是，為什麼當我看到他眼中受傷的色彩，心卻動搖了。我這麼做是為什麼，僅僅是出於報複？我在報複什麼？然而我是他的什麼人？我有資格談報複麼？僅僅因為一個不明不白的約定？是的，不明不白。我跟他，似乎隻限於曖昧不清，或者說是兩小無猜。他說過他喜歡我，可是，我沒有回應他，卻享受著他的感情。是我錯了麼。我以為什麼都不用說他也可以明白。是不是我太過天真。忘記了什麼。
我真是，太諷刺了。
可是，已經發生的事情就是發生了，無法挽回。隻能繼續這一切。
“很久不見了，你們還好麼？”淡淡的問著，也許，我想知道的，隻是明軒他好麼。是不是沒有了我，他能更快樂。
“我……”明軒剛開口說話，卻被一陣鍾聲湮沒。
那是召集眾人去大殿的鍾聲。
“我的祭典要開始了，你們要來觀禮麼？”我莞爾，如孩童。終究沒能知道他想要說什麼。卻又鬆了口氣。我沒辦法麵對他的質問。又一想，或許是我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吧。無奈的笑笑，卻維持著優雅的姿態。
看到他們沒有什麼反應，我又笑了。每個人的想法還真是不同呢。這場鬧劇，是如何開始的，又該如何收場？
“這可是杜若巫女唯一養女的祭典呢，每個人必須觀禮。那，我先去準備一下，一會見。”留個他們一個微笑，我便使用瞬間移動，到達大殿的側殿。
就在那移動的瞬間，我看到他們三人的表情都是複雜，不再是孩子般的純淨。我們都回不到從前那懵懂的時光了。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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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又一步地，我踏上台階。
遠遠的，在人群裏看到了明軒，他的樣子變了很多。銀灰色的長發柔順地披在身後。他的容貌比以前更勝一籌，歲月已在他的臉上刻下了印記，帶走了原來的稚氣。他的氣息成熟，有著王者的霸氣，強者的雍容。
夜嶽的黑發是一抹沉寂的陰影。掃過人群便看到了。他也變得成熟了許多，隻是那從小的氣質並未遠離。如果說明軒是溫柔的疏離，他便是冷酷的疏離。他黑色的瞳眸如從前一般銳利，一樣深邃。
他們還是那般優秀，站在人群中是那麼顯眼。
蓁蓁站在明軒身旁，紅色的頭發很耀眼。她的美麗倒是沒有變，在姨娘麵前也不遜色。
我輕笑，總覺得他們站在一起就如同一幅畫麵，令人移不開視線。
人群中出現了一陣騷動，不知何解。隻是，我從他們的眼睛裏看到了驚豔。
禦天鏡中出現了我的麵容。我原本俏麗的短發變成如絲般順滑的黑發，紫色的瞳眸有一種神秘的色彩。我的麵容不似任何一人，卻搭配的美麗。我突然覺得，現在我大概能站在他們中間呢，成為那畫麵中的一片風景。
我被分入梅居，接替綾乃的位置成為梅魂。
或許我真的可以站在你們身邊吧。竹魂明軒，櫻魂蓁蓁，鬆魂夜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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