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78 更新時間:10-03-18 10:52
猛地睜開眼,便見郭靖站在自己身邊一臉歡愉。莫名地臉上有些發熱,側過頭,忙道自己定是還沒決定好該以何種表情麵對他,如此之類地強調了好幾次。
郭靖見其麵如火色的,伸過手來覆在其額頭,莞爾笑道:“沒發燒啊,康弟,你臉怎麼這般紅?”說道,順帶將那張俊臉靠了過來,對上楊康的一雙秋水。
楊康見那不住在自己麵前放大的臉,猛地側過頭,用手將那還搭在自己額頭的手揮開,故作鎮靜地說道:“我那是熱的!”心裏不斷地悔道,自己今日不知咋的了,怎覺得這呆子跟往常有些不同,好像多了幾分強勢。更討厭的是,自己竟然還會覺得他……有些虛心地移開眼睛,不敢直視郭靖的眼睛。
郭靖扶住頭啞然失笑起來,間見抽動一下肩膀以示自己的歡愉。楊康見其這般忍俊不禁,有點哭笑不得,可他忽而又覺得自己應該要生氣的吧。深吸口氣壓下雀躍,故作氣惱,朝著郭靖喝道:“有這麼好笑嗎?”
哪料郭靖依舊謔浪笑敖地靠了過來,楊康有些戒備地抬手欲阻止他的欺近,哪料卻叫其擒住。楊康突覺得心跳異常,被抓住的手如火般灼熱難耐,他顧不得其他,抬起另一沒被束縛的手,狠狠地往郭靖膻中拍去。郭靖幹笑兩聲,將囚住的手猛地往前一拖,向下一按,卸去楊康的力度。抬手又抓住了另一隻手,封住了他的反擊。楊康霎時惱火,他瞪住這個發著神經的呆子,斥道“放手”。可郭靖卻像沒有聽到似地,繼續貼近,急得楊康直吼道:“郭靖!”
聽到楊康這般大聲叱喝他的名字,郭靖總算有些反應地問道:“怎麼了,康弟?”一臉的無辜,好像是楊康做了什麼不應該的事,堵得楊康有些啞言,不知該如何應對地撇過頭去。見楊康木然無言,郭靖一臉竊笑,而後低下頭,扭捏說道:“康弟……你是不是……很討厭大哥……”
“不是!我……”楊康見他委屈,連連搖頭否定地說道。可一回頭又有些悔意,對上郭靖的眼,他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瞅著郭靖咫尺之遙的臉,不禁怦然心動,如懷揣脫兔,隻餘隻言片語。聽楊康這樣一說,郭靖暗笑地湊過臉,幾乎貼在楊康的鼻尖上了。瞅著幾欲覆上的唇瓣,楊康不禁赤紅著臉,閉眼喝道:“郭靖!”
“郭靖!”楊康拽著被子猛喊了一句,坐了起來。喘了幾口氣,眼睛叫斜入房間的夕陽閃了一下,才緩緩回過神來。扶著尚有些神誌不清的腦袋,環望四周,哪裏有郭靖的身影。意識到自己竟是作了夢,臉忽然紅了上來。他甩了甩日頭,即刻從床上彈起,欲找些涼水好好地清醒清醒。
才打開門,對上剛欲敲門的郭靖和黃蓉的臉,煞是一愣。他哪裏曉得剛還在夢中見過的人,現在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身旁。郭靖見楊康出來,迎上臉,興奮地道:“康弟,你醒啦。”
楊康本就有些赤紅的臉,登時漲紅了。見楊康有些不尋常的紅暈,郭靖有些擔心地伸出手覆在其額上,拉進臉,焦急說道:“沒發燒啊,康弟,你臉怎麼這般紅?”
憶起夢中郭靖也這般說過,楊康腦袋“嗡”地愣住了,臉是愈加燥熱了。一旁的郭靖卻仍一臉傻氣,側過頭向黃蓉嚷嚷,要她看看楊康是否染了風寒。黃蓉則一臉狐疑地盯著楊康,似要在他那燙熱如火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來。對上黃蓉探究的眼色,楊康有些心虛地甩開郭靖的手,好一會才浮躁無已地喝道:“我……我我那是宿醉……”
“定是昨晚喝得太過了!”聞言,郭靖鬆下口氣,有些念念叨叨嗔道:“下次可不許你再這般喝法。”
楊康現時根本無心聽郭靖道來,他狠狠瞪了郭靖一眼,無視一旁納悶的郭靖,撇開頭吞吞吐吐落下一句“我找我娘去了”,便急忙離去了。郭靖郭靖不知道楊康為什麼像帶著氣地走開了,他納悶地喃喃:“不知康弟怎麼了。”
瞅著像似落荒而逃的楊康,黃蓉若有所思地走近郭靖。見他轉過頭來,即刻換了張笑臉道:“靖哥哥管他作甚,咱們吃飯去吧。”說完,也不管郭靖反對不反對,直拉著郭靖像裏屋走去。
我這是怎麼了?狠狠疾步走在前頭,楊康覺得自己定是暈過頭來。明明是兩樣人,可偏僻覺得適才郭靖望著自己的眼神與夢境似了九分,根本無法直視他的眼。伸手覆上臉龐,那熱勁已然散開,沒了先前的熱量,卻遺下昨夜的溫度。想起自己昨晚就這樣躺在郭靖懷中蒙頭大睡,他搖頭喃道,酒是穿腸毒藥,下次定不能再喝這麼多了。
突見到前頭那名女子,低著頭望向自己。麵似印雪,偶然抬眼,密長睫毛微微輕顫,剛欲啟顏,還羞下頭,登時櫻染雙頰寂,好久才輕語喚道:“楊康……”
才道眼前那麵如桃花之人是穆念慈,適才那頭雲雨頃刻煙消,楊康朝她走去,笑道:“穆姑娘是你啊。”
“恩。”穆念慈依舊低著頭,兩彎似蹙非蹙,唇啟欲語還休。
楊康見其不語,也不生氣,反倒添了笑容。見慣了母親的溫柔賢惠,穆念慈一臉羞澀反叫楊康多了幾分親切。見穆念慈全然沒了比武招親那日的颯爽,也沒有趙王府時的惱恨,隻是微微低著頭,偶爾眸中水靈流轉,依稀有著自己的影子,掩不住心起戲弄之心地說道:“穆姑娘這般望著我,我自是心喜。可一想,又愁惱,莫非是自己臉上長了花?”
“我……”穆念慈叫楊康幾句話羞得猛地抬頭,眼波中靈光偶露,眼澄似怒非怒。朱唇偶點,想要反駁卻生不出話語。本道楊康定是要乘勝追擊,羞上幾句,卻見他盯住前方,臉色由紅變白,好一會才由低著的頭下,輕聲喚了聲“娘……”而後望了包惜弱身旁的楊鐵心,卻怎麼也叫不出口,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出口。把衣袍拽得緊緊的,幾欲張開的唇瓣還是老老實實地緊合著。他對楊鐵心的了解不深,也就見過幾次,那時哪想過這個人竟會是自己的父親。雖說血濃於水,他此刻卻排斥非常,想轉身離去,又擔心包惜弱傷心。就這樣不上不下站著,一動不動。
包惜弱見此,趕緊走到楊康身旁,握住其手臂,緩緩說道:“康兒……還不叫爹?”
感覺到包惜弱微微顫抖的手,知道自己善良的母親定是擔心自己還未能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吧。一股酸氣刺鼻而出,不由自主地拽緊雙手,任憑十指深陷,叫那疼痛喚醒一點理智。雖然知道不應該,可自己卻不能控製地有些恨著這個懦弱之人,十八年前不能保護妻兒的男人,十八年來不曾尋找過母兒的父親,十八年後不明就已破壞自己幸福的人。這個男人由第一次見麵開始就不曾給自己留下好感,害母親傷心欲絕,毀了自己一直所珍愛的一切。現在,母親讓自己在他麵前開口喚他一聲爹?他有什麼資格粉碎了自己戰戰兢兢守護了十八年的世界之後,還厚臉皮地以父親的名義自居。就因為他給了自己一個破皮囊,賜了自己一個楊姓?看著楊鐵心一臉道貌岸然,正襟危坐,卻硬要裝出個父親的模樣。楊康對他更是沒啥好感,盡是挑釁對上楊鐵心的眼。
包惜弱見他們父子相認全然沒有其他父子之間的父親子愛,兩人對視形同陌路。對自己的自責更是深了,她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盡職的母親。楊鐵心的死幾欲將她的心也帶了下去,但是楊康的生又給她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但是哀莫大於心死,從小她能給予楊康的母愛並不比完顏洪烈的多,她陪在楊康身邊的時間也不比上完顏洪烈。所以,她知道完顏洪烈在楊康心中的地位,致使她曾經在楊康多次的哀問下,仍然堅持完顏洪烈才是他的生父,楊康也對此深信不疑。而今,自己親手將兒子的夢捏碎了,她知道他會有多痛,但是自己卻不能為之解憂,隻有在其遍體鱗傷之時自哎自怨。她說不出口,再也說不出叫楊康喊楊鐵心爹的話來。她隻能落淚,她雖恨自己的無能、軟弱,但是,她卻除了落淚以外,再也做不出什麼。
楊鐵心見楊康一臉倔容,知自己不得兒子歡喜,想自己十八年來從未盡過為人父者之責,自知怪不得他人。憶起昨日楊康切齒痛恨的表情,不由心起憐惜。可身為楊家後人的他,為人一向嚴厲,不苟言笑,即便他心有喜悅,卻也不輕易表露。他對楊康其實還是喜多於厭的,但也不願表露,隻得正顏厲色掩蓋失望之色,轉身說道:“先去吃飯吧。”
包惜弱見丈夫離去,免露微笑地對楊康道:“康兒,你睡了一日想必餓了,吃飯去吧。”說完,便追上楊鐵心一同離去。
見楊家夫婦走遠,早在一旁的靖容二人便走了出來。郭靖直扯住楊康道:“康弟,你為什麼不開口叫爹?”他見楊康望著楊鐵心離去的身影不語,有些不解。他直覺楊康對楊鐵心是上心的,可方才卻遲遲不願開口,他一時也搞不懂狀況,不知楊康怎麼了。隻得問道:“康弟,你怎麼了?大哥問你話呢!”
楊康好不容易扯回思路,他頂住郭靖,若有所思地說道:“我問你,如果你有個親爹,你從來沒見過他,突然有一天出現在你麵前,你叫的出口嗎?”
郭靖不知道楊康為什麼這樣問,他隻知道他爹死了,永遠也不可能出現在自己麵前,雖然無數次在夢中,夢到自己的爹還未死,郭楊兩家也未分散,依舊像母親說的那樣,平平淡淡地過著小日子。但是一切也隻是夢啊,夢終有一天會醒,自己也不可能會見到自己的父親的。想著就不由地傷感起來,有些妒忌地說道:“我爹都死了,他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我麵前……但可是如果……如果有這麼的一天,我自是會叫他。哪有……見到親爹不叫的道理啊。”
見到郭靖純正率直地回答著自己的問題,不由地羨慕起他的簡單。無奈地笑著歎道:“看來有時候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也不是件壞事。”
“那你四肢萎縮,頭腦發脹啊!”見不得楊康詆毀郭靖,黃蓉有些憤憤不平,顧不得郭靖的阻撓,狠狠地喝道。楊康心煩,不願與黃蓉逞口舌之快,想起母親適才的泣容,深恨自己的不孝,不想再讓其擔心,隻得隨著他們離去的方向走去。
見楊康滿身傷容地離去,郭靖甚是難受,他不知道該如何撫平楊康內心的傷痕。郭靖竟對黃蓉的惡語傷人心生了厭惡,即便知道黃蓉是為自己出氣,可他就是見不得別人傷害楊康,即使是惡語也不成。心想來日方長,到時再慢慢開導楊康,這般想著,方才舒開眉頭,喚上衝著楊康背影艴然不悅的黃蓉,與一旁憂心忡忡的穆念慈一同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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