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00 更新時間：09-11-20 14:10
從東子家出來已經是夜裏兩點，有點微風，不像白天那麼酷熱難擋了。小輝和女朋友騎摩托車走了，小山拒絕了了東子的留宿。小山說：開始我那樣說，開玩笑的，我可不願意當電燈泡。東子真喝多了，也就沒有堅持。
小山父親和大院許多老輩一樣，提前辦理了退休手續。原本是準備讓小山頂職的，但是小山拒絕了。後來單位麵臨跟著全國的形式走，幹部開始大換血，小山父親就再沒回單位，而是和別人合夥開起了超市。大院的房子小山去年賣掉，和朋友一起合作開的健身房最近剛剛關門，投資失敗讓小山很沮喪。小輝說：你太超前了，現在生活水平還沒到非要拿一筆錢出來消費健身房吧。小輝的話沒錯，在數年之後千禧年，市區一連開了好幾家健身房，每家的生意都很好。
小山在外麵租的房子，一張床，一個簡易的衣櫃，熱水器還是有一個的，廚房是公用的；小山現在沒有女朋友，和筱萍分手後，小山很長一段時間都很消沉。和父母的爭執也多，幹脆就搬了出來。實際搬出來後，小山又很後悔，但是那些狠話自己既然說出口，也就隻有順其自然了。東子歸來，老友相聚，小山才得以見到筱萍，這次見麵距離兩人分手已經一年多。小山在心裏多少都還是抱有幻想，那就是還能夠和筱萍恢複到以前的狀態，這次看來，兩人之間是真的結束了。
小山比東子小一歲，今年23歲。小山突然想到今年是東子的本命年，兩年多一直在外麵的東子，在本命年回家了。去到沿海回來的人幾乎都在說，東子混的風生水起。隻要是朋友去找到他，首先是請吃飯，然後就是熱心的幫朋友聯絡好住的地方，東子才放心離開。小山不知道小時候的一群夥伴有誰去找過東子，就小山知道的，大院裏麵是一個都沒有的。除了小山自己現在是飄著的，一般都在大院工作，父輩的生活被延續了下來，真正做到了傳承衣缽。小山一個人在房子裏的時候就愛胡思亂想，有時候還傻笑。從東子家回到出租房，更是如此。嘴上叼著香煙，到處找不到打火機；小山穿著褲衩就跑出去煤氣灶點火，“啪啪”好幾次，就是打不燃，小山發急，連續的扭著，“啪”的一聲火苗噌噌就衝出來了；小山湊過去，煙是點著了，額前的劉海差不多也全燒焦了。小山暗自惱怒著，心情變的愈發的糟糕。
小山睡的昏昏沉沉的時候，呼機響了。爬起床來，窗外的日頭已經升了很高。號碼是東子的大哥大號，小山猛的一震，今天可千萬不能丟醜了。離開出租房的時候，小山頭還是頭點疼，昨晚喝的太多，起來後用冷水衝頭完全不能緩解過來。到了電話亭，小山先不忙回東子的傳呼，而是打了幾個電話出去。和小山合作開健身房的是電力局的朋友，健身房關門，還欠著小山一萬多塊錢。沒等多久，那邊就回了電話。朋友說山哥這麼早啊！怎麼那麼精神啊！
精神個屁。小山擦著頭上的汗：有錢不。
沒有啊！我都要出去借生活費了，不是說好了年底給你錢嗎？小山頓了頓，這的確是說好的。雖然兩人一起投資，不過那些折價的器材賣給別人，還沒拿到錢。小山說：不管那麼多，現在一定給我準備1000塊錢，今天我急用。
什麼急用哦！再說1000塊錢也做不了什麼？那邊的口氣有些不滿。
急用就是急用，要不給我準備，馬上我就來你家，吃住都跟著你了，晚上你和你媳婦一起可別怪我喜歡做炮灰。
嗬嗬。那邊笑了：那你就來啊！
我說真的，今天我老朋友回來了，我口袋裏隻有200多塊錢，你不會要我抽自己是吧。
誰啊？讓山哥那麼破費。
別費話了，過一個鍾頭我給你電話。掛掉電話，小山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東子幾年前的事情了斷了嗎？
雖說健身房虧本關門，小山因健身房結識了很多人，社會上閑雜的人去來很多，特別是後期，眼看著開不下去了，小山就沒收費了。小山當時對小輝說：我樂意，不賺錢也賺個人情。小輝就搖頭：你這腦袋是不能做生意的。
小山到電視台的時候，小輝女朋友和那個播音員說什麼正笑得歡，看到小山笑得更厲害了，小山不好意思的就用手摸額前的頭發。小輝女朋友說小輝不在。
知道！小山說：我來找丹丹的。
小輝女朋友趕緊就拉小山到了一個房間。
這樣合適嗎？東子不是也說要結婚了嗎？丹丹也訂婚了，這樣不好吧。小輝女朋友有點緊張。丹丹的未婚夫還是小輝上級呢。
能有什麼事情？老朋友就不能見麵，你們電視台的不是最開放的嗎。
你別這麼大聲好不好？我的山哥。小輝女朋友關上房門，小聲的對小山說：我要說丹丹不在，肯定是騙你，不過丹丹肯定不會去的，你也別操這份心了，去了那邊還有個大美女杵著，兩邊都不好啊！
你懂什麼？小山語氣加重了：我不見丹丹麵，那你帶個話好了，就說東子回來了。
小山氣鼓鼓的從電視台出台，給東子複機，要東子打的出來吃飯。東子說要不你過來，我們在看家具。電力局朋友給小山送錢到了的時候，小山兀自一個人看著馬路發呆。那朋友靠近前，把錢塞進小山兜裏，小山沒理他，轉身就走。那朋友說：都中午了，帶我一起啊。小山對他揮揮手，鑽進一輛麵的。
到了家具城門口小山一眼就看到東子，確切的說是先看到曉芸。沒辦法，曉芸就屬於那種奪目的美，不張揚，卻又令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小山就記起來很久前就有說曉芸是這個城市最美的女人，過了幾年，曉芸沒有了以前的青澀，倒是更加的嫵媚了。小山也不進去了，點了支煙，就在外麵等著。小山心裏在說：東子最終還是沒能聽進去小武的忠告。小武說過：東子要是和曉芸在一起，那是一定要倒黴的。
為了印證自己說的有道理，小武小山東子幾年前還花了五十塊錢找劉瞎子算了一卦。這個劉瞎子不簡單，父親據說是被鎮壓的，年過五十後劉瞎子才又操持祖業，開攤問前程；每天算命最多二十個人，收費最低五十；就這樣，每天來找他的人依舊絡繹不絕，多是開小車來的。劉瞎子算過東子曉芸的生辰八字，沉默良久，然後說了句：布衣之命，本就多磨，緣何自尋煩惱。東子笑著說：活著本身就是件煩惱的事，你還真能算啊！東子給了二十塊，劉瞎子也不索要。三人走出去很遠小武一個人又折返回去補足了五十，小武對劉瞎子說：他不在這了，你就給我個準話，要說我能明白的！
後麵說了什麼，小武後來一直不講。小山也就不好老是追問，不過小武對小山說：為了東子好，你和我一定要保持一個態度，那就是堅決反對他們來往。那個時候，小武見過好幾次曉芸了，小山還是隻聞其名，倒是一次都沒見過曉芸。這裏麵有個很大的原因，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東子和小武在一起的時間更多，但是有好處的事情小山都是有份。每每想起那段時光，小山心裏都是暖暖的，因為隻有走過來，小山心裏才明白，東子是愛護自己的。
小東今天帶著眼鏡，他拍了小山的肩膀，小山看到東子和筱萍已經出來了。
家具選好沒？小山問道。
小東搶著回答了：東哥嫌貴呢？小山看著東子：是不是錢不夠？
是貴。東子說：問題是我那房子小，這些組合家具沒法擺放。曉芸拿手帕出來給東子擦汗，說：我們訂做吧，以後換房子了再說。曉芸自己額頭都是汗，但是她很開心。這一點，小山能看懂，因為他熟悉女孩的這種表情，在不那麼遠的從前，有個女孩跟自己一起，幾乎每天都是這樣的開心，那個時候，筱萍就時常流露出這種滿足的神情，那個時候，筱萍也是認為除了小山，其他所有的都不是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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