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47 更新時間:22-09-22 18:12
從那天開始,張氏就躺在床上起不來了。平時跟柳家關係還行的人家,紛紛帶了東西過來探望。家裏福裕的,帶的東西就好一些,光雞蛋就帶了小半筐。家境一般的,帶的東西就次了一些,最多就是帶幾個果子,這種果子還是山裏隨便可見的。
可不管怎麼樣,總是人家的一份心意,斷沒有把人往外麵攆的道理。周氏總愛收禮了,見有人上門歡歡喜喜地迎上去,基本上不讓俆芙蓉沾手。一次兩次的,俆芙蓉就是個傻子也看出來了,每當有客人上門,他就自覺離遠遠的,把主場讓給周氏。
周氏呢,接了客人的禮品,馬上又會換上一副麵孔。禮品豐厚些,他臉上的笑容就燦爛些,捧出村裏人都愛喝的粗茶來招茶人家。相反禮品薄了點,他臉上連個笑模樣都沒有,送上一杯冷茶,裏麵都是碎茶沫子。
客人在裏麵說話,周氏守在門口。說是守,其實是偷聽裏麵人說話。俆芙蓉不喜歡這個,遠遠地退到了屋外麵。
閑著無事,他想去看看柳鐵柱,柳鐵柱在後院劈柴。張氏有病在身,他也沒心情往山上跑,去離家不遠的林子裏運了些木頭回來,閑著沒事就在後院劈柴。把圓滾滾的木柴劈成一塊一塊的,整整齊齊地壘在牆根底下,差不多壘成了一麵牆那麼高了。
俆芙蓉走到通道口處,隱隱地聽到裏麵有說話的聲音。聽到那聲甜脆的“鐵柱哥”,他不由停下了腳步。
丁鮮穿著時下最流行的春裝,衣角處繡了大朵大朵的桃花,襯著他腳底下那雙粉色的小靴子,顯得俏皮可愛。
他是跟著奶奶一起來的,奶奶進屋探望張氏了,他順著聲音找到了這兒。看到柳鐵柱時,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還是那個被他嫌棄的柳鐵柱嗎?
柳鐵柱漠然地砍著柴,仿佛沒有注意到身邊還有一個大活人。把木頭放到墩子上,掄起斧頭把木頭劈成兩半,然後再劈成四半。
砍柴看似簡單,對一個人的臂力卻有很大的要求。沒幹過的,可能劈幾根木頭就受不了了,斧頭重得抬不起來,手臂也酸得不行。
柳鐵柱從小就開始幹這個活,斧頭在他手裏如臂揮使,想要什麼力道就有什麼力道,絕對不會有斧頭卡在木頭中間,上不去也下不來的情況出現。
揮斧頭的時候,需要全身力量的配合。還有就是保持全神貫注的精神力,最好不要有任何的分神,免得木頭飛濺出去傷到人。
丁鮮一喊,他分了一下神,一斧頭落下去,兩塊木頭全飛出去了,一塊落到了地上,另一塊直往丁鮮身上砸去。
丁鮮驚呼一聲,盡管他及時側了下身,木頭還是砸到了他的胸口上。力道雖然不大,但他受驚不小,大大的眼睛睜得圓圓的,漆黑的瞳孔漫上水霧,看樣子可憐極了。
“丁鮮?”柳鐵柱遲疑了一下,彎膘撿起地上的木塊,不冷不熱地說:“沒事吧?”
丁鮮蹙著柳眉,一隻手揉著被砸疼的部位,哀怨地看著他說:“那木頭也太不長眼了吧。”
“對不住,力道一時沒有掌握好。”柳鐵柱淡淡地說。
他把木頭重新放到墩子上,麵無表情地揮下斧頭。丁鮮站在那兒,見他連一個眼風都沒有掃過來,感覺自己像一縷空氣般沒有存在感。
“鐵柱哥,你臉上的印記怎麼不見了?”丁鮮挑起話頭說。
“嗯。”柳鐵柱好像回應了,又好像沒有回應。
“我是問你臉上的印記怎麼不見了,你嗯是什麼意思?”丁鮮有些來氣,覺得柳鐵柱很不解風情,他這樣的大美人主動找上門來,柳鐵柱卻對他不理不踩的。要是別人,怎麼會這樣對他?
“嗯。”柳鐵柱還是這樣說。
丁鮮氣得臉都漲紅了,就算他再傻,也知道柳鐵柱沒把他放在眼裏。要不然,也不會用一個嗯字來敷衍他。
“你耳朵聾了嗎?我問你話,你總嗯是看不起我嗎?”丁鮮口不擇言,話說得十分難聽。別說柳鐵柱了,就是俆芙蓉聽在耳朵裏,也覺得分外刺耳。
柳鐵柱毫無反應,照舊揮下斧頭,把墩子上的木頭劈成兩半,不鹹不淡地回應道:“嗯。”
就是這個嗯字,讓丁鮮整個人都炸了。
“別劈了,我讓你別劈了。”
丁鮮跳起來,用力拍打著他粗壯的胳膊,試圖讓他把斧頭扔下,認真地聽他說話。
啪啪幾下,重重地拍在柳鐵柱的胳膊上。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再次揮下了斧頭。
“鐵柱哥,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當初看不上你?”發泄過後,丁鮮覺得十分疲憊,可他就是不走,雙腿生了根一樣,死死地站在原地。
柳鐵柱恍若沒聽見,該幹什麼幹什麼。俆芙蓉看得仔細,發現他山峰般的眉頭皺在了一起,這是他不耐煩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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