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濯染3

章節字數:9911  更新時間:22-10-24 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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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少年那被白紗布包住的耳朵紅了。

    之後的三個月我和沈濯過得很愉快,每天我都會陪他一起聊天,散步……這三個月我也沒再吃過藥。

    在一個月前我趁沈濯午睡,自己一個人去了我的心理醫生那裏,他告訴我說:“我改變了很多,逐漸開朗起來”。他問我“是不是找了一個男朋友?”聽到這話我的臉瞬間紅了起來,擺手說:“不是,不是,就是交了一個朋友而已”他也開玩笑說:“那就是還沒追到嘛,還說什麼朋友。”最後我紅著臉跑出來他的診所,”啊啊啊,好丟臉啊,下一次來他一定要笑話我落荒而逃啊”我在心裏想到。

    可是我沒想到這位醫生在我”逃走”後就開始笑話我了“哈哈哈,這小子又”逃了”,哈哈哈”笑了一會他停下來說:“不過要是他肯找個人度過這個難關也好啊。”

    “陳醫生!有人找你”外麵的女護士喊到

    陳醫生整理了一下麵容說“來了。”

    說是不心動這都是屁話,我走在街上想著,可是又能怎麼樣呢?我長得又不好看,還生病了,他會嫌棄我吧,接著天旋地轉夢境破碎,記憶碎片消散……

    水滴從臉邊滑落,我回過神來,原來該記住的忘得一幹二淨,該忘記的印象深刻。

    後來發生了什麼,大概我想了想:是我回到醫院後不小心進入了發情期,他問我:“帶抑製劑沒?”我搖了搖頭說:“忘帶了。”他雙手附上我的脖頸說:“忍一下,可能會有點疼。”他的犬牙咬住了我的腺體,檸檬香與雪鬆相融,他臨時標記了我,我忍不住說了句疼,他鬆開我的腺體說:“我喜歡你,雖然我現在看不見你的外貌,但我還是喜歡你,不是因為匹配度的多少,隻是因為我喜歡你。你願意和我試一下嗎?”他告白了,我背著他說了句好,但我的臉早就紅透了,之後的是便記不清了,記憶也是模糊不清。

    我走到床邊,臉還是疼,但我不想管了,行李早早收拾好了,該離開了。

    我躺在床上,回憶又襲來,不過這次卻沒有和頭一段連接上。

    雨下的很大,在和沈濯在一起後我的病好了很多,我重新回到了學校,可是今天我沒帶傘,而今天是沈濯眼睛就可以看見了,我歎了口氣:“害,隻能等等了”……

    不知過了多久,雨沒小反而大了不少,我隻好在同學那裏花高價買了一把傘,趕緊離開教室,終於我來到了醫院,可是沈濯病房裏早早有了人,我看見他親了那人的手,把他藏於枕下的戒指拿出,帶到了那人手上……

    我跑了,我沒打開那扇門,我沒去看他的眼睛,我抬頭看見了廣告屏幕上的那個人,與我救的那人,與我男友一模一樣的臉,這時我才知道沈濯的身世,那高高在上的人我從一開始就配不上,“原來我在一開始就輸了啊。”

    我扔掉傘,淋著雨,雨水和眼淚合為一體,分不清楚,不出所料第二天我發了高燒,吃了藥後,我拿出手機,點開了我的微博,這個我完全不用的軟件,然後搜索LZ公司的繼承人沈濯,第一個彈出的是他的照片。

    他的眼睛真的好看,隻是可惜昨天沒有看到,眼淚流下“應該早點去的,應該早點去的……”

    晚上燒已經退了,可是我卻覺得我的病又嚴重了,我看著手中的刀片說“要去陳醫生那裏去看看了。”我吃了兩顆安眠藥睡過去了……

    後來我繼續上學,生活沒什麼改變,隻是我不常常去醫院了,不再與別人聊天,吃的藥多了……學校裏多了對養眼的情侶,原來我對沈濯真的是一無所知,連他跟我在一個學校都不知道。

    那個叫楊寒的少年找過我,他什麼都知道,他找我打了個賭,我問他賭什麼,他說賭他讓沈濯和我待在一個學校,一個國家,沈濯會不會發現我才是就就他的那個人,可前提是我不能說出真相……那天我要去檢查,沒法耽誤時間就隻能應下……

    客廳

    “艸,程染是有病吧!”沈濯在客廳裏罵道。“好了,好了濯哥,我這不是也沒事嗎?不氣了,不氣了”楊寒說:“你看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出去吃飯吧,好嗎?”聽楊寒這麼一說,沈濯才發現已經快中午了“好,我們走。”

    “那,那個人怎麼辦”說完朝臥室看去。

    沈濯隨著他的目光看去,也明白過來他說的那個人是誰,他眉頭一皺說:“不管他,讓他自生自滅吧。”

    我是被身體的不適喚醒的,身體瞬間發熱,我明白我的發情期來了,檸檬味性息素漫延整間屋子,可抑製劑卻放在客廳。

    我裹著被子,喘著氣,緩慢的移步到了客廳,我很慶幸,因為那兩個不在家。

    我將抑製劑注射進身體後便跪坐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喘著氣,接著我躺在地上,捂住腹部,我很累,很累,可我知道我不能在這裏睡著,我努力的讓自己起來,可是身體卻不聽指揮,我暈過去了……

    再次醒來,他們還沒有回來,客廳裏的檸檬香還未散去,我打開換氣開關,回到臥室,”算了不去去做晚飯了,反正吃了也會吐,而且要不了多久,我就會離開這了”,我躺在床上想著,眼睛沉沉落下。

    寂靜被開門聲打破,他們回來了。

    剛進門的沈濯聞到一絲清香,問身後的楊寒說:“小寒,你剛剛是不是釋放信息素了?”楊寒搖了搖頭說:“沒有啊。”沈濯又仔細的聞了聞,發現沒有了就說::應該是我聞錯了。”“哦,那你今天晚上會標記我嗎?”楊寒問道,沈濯揉了揉額頭說:“下次吧。”楊寒不滿道:“你每次都說下次,下次,可說每一次都沒有標記我。”沈濯揉了揉他的頭說:“下一次,真的,不騙你了。

    我是被隔壁房間裏的聲音和腹部的不適叫醒的,我拿出糖果放在嘴裏,聽著他們的動靜,眼裏沒有光了,明明早就想過自己離開時的模樣,可是這一天真的到了的時候,還是會心疼啊,我咬著食指無聲的哭了起來。

    眼淚止住了,我走下床檢查了一下行李“藥帶了,抑製劑帶了,衣服帶了,日常用品……”我默默念道。

    淩晨三點,我用電腦錄好一段音頻,我把項鏈掛在電腦上,小聲說:“就當送給他的禮物吧。”隔壁早已沒了聲音,我拿著行李悄聲走出了臥室,我回望這間住了五年多的房間,隻剩下心酸。

    空蕩蕩的房間格外冷清,臥室裏的兩人睡得正香,沒人知道我走了。

    我拿著行李走在街上,我把我常用的那張電話卡扔了,換上弟弟林清的號碼,我拿出了那很久以前的鑰匙,心想”隻能去那裏了。”我不敢回我以前的家,比竟他知道,說到底我不想再見到他了。

    “晚風吹在身上並不好受,我的胃又開始不舒服了,我隻能加快腳步,去到我的目的地,一棟普通的小區——佳陽小區,我弟弟以前居住的地方。

    我的病是因為我的兩個父親和弟弟的接連去世與學校的流言蜚語所導致的。弟弟作為我唯一的親人在出車禍去世後,我對這世界已經毫無牽掛,可後來我的生活裏有了沈濯的闖入,開始有了色彩,可之後的一切又讓我跌入穀底……

    我打開門,叫了聲:“小夭。”小夭是弟弟以前自己發明的機器人,小巧可愛,除了不能吃飯,缺少一部分情感,其他的就和普通的六歲小朋友一樣。

    “是哥哥嗎?”小夭從臥室走出來說,我摸了摸他的頭說:“嗯,是我,想我不?”小夭抱著我哭訴道:“哥哥我好無聊啊,我一個人在房間裏,連個伴都沒有……”說完還向我展示他的“功績”:“哥哥你看,我把家裏打掃的多幹淨,我每天都會準備新鮮的食材,因為我知道你要回來的,嘻嘻,快誇我,快誇我!”我笑著看著他說:“嗯嗯,我們小夭真厲害,最厲害了,那你的資金還夠嗎?”小夭抓住我的手說:“夠的,夠的,還有好多呢?我算了一下,像以前那麼花還能花50年呢。”

    我轉移話題說:“那小夭先給哥哥做一頓飯菜吧,讓哥哥嚐嚐小夭的廚藝退步沒有,哦記得要清淡點的。”小夭:“好的,哥哥”然後蹦噠著去了廚房,而我轉身去了衛生間,抱著馬桶吐了起來,”太難受了,希望他以後不要生病,不然真的太難受了,還有四個月,這最後四個月就讓我在這裏度夠吧,讓小夭陪著我,度過一段美好的時光,然後接受死亡。”我看著馬桶裏的鮮血在心裏想著……

    早上七點,我躺在床上試圖在睡一會,我猛的起身,我想起來我的檢查報告單忘記拿了,它們還在電腦下壓著,可我想了想:“還是算了吧,反正也放下了,好不容易才離開的。”我看向在床尾因充電爾關機的小夭,笑了笑說:“離開,好像還蠻不錯的。”閉上眼睛去和周公下棋。

    早早起床的沈濯看著空蕩蕩的客廳,又轉頭看向程染所住的臥室,皺了皺眉壓著嗓子說:“一天都沒出來,這是做給誰看呢?不過是帶一個人回來,真當這裏是自己家了……”

    他走到門前,用左手敲了敲門,右手卻按下了n門把手,出乎意料的是門開了。

    這是他第一次認認真真的觀察這間屋子,他首先想到的是空,太空了,接著是幹淨整齊,東西收拾的整齊有序,被褥折的方方正正放在床上,人……

    他這才注意到程染不在房間裏,“他什麼時候出去的?”他自言自語道,但很快他便被一個小東西吸引了目光——一條掛在電腦上的項鏈。

    他走過去把項鏈拿在手裏反複觀看,接著他摘下自己的,兩條項鏈的吊墜完全重合,他的手輕輕抖動,當然這也包括他的心髒,他手裏項鏈好像在說你看你看,我完整了,我找到另一半了……

    沈濯拿起項鏈跑回他的臥室,看著剛醒的楊寒壓著情緒說:“小寒,你看看這條項鏈,好看嗎?”楊寒笑著說:“好看呀,是給我的嗎?”

    聽到他這麼說,沈濯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眼神變得凶狠,楊寒被他盯得頭皮發麻:“難道不是嗎?”

    “你告訴我那天是怎麼回事?”他壓著想要將楊寒撕碎的怒氣說,楊寒不解的問道:“什,什麼?”

    想起之前的種種,沈濯他明白了,他什麼都想明白了,為什麼楊寒沒病而在那五個月說自己有病,為什麼抄手的味道變了,為什麼……傻子都應該明白過來了,可他卻一直沉陷其中,被騙的團團轉。

    沈濯額頭的青筋暴起,他像出了牢籠的野獸一樣怒吼:“你究竟要騙我到什麼時候!告訴我真相!!”

    楊寒明白了是沈濯他知道了:“哈哈哈,五年了,你才知道啊,哈哈,我告訴你,當初我走錯了房間,是你自己認錯了人,隻是我沒有解釋罷了,還有當初你給我戒指的時候,他就在門外,你說他有多絕望啊,一個抑鬱症患者,怕是自殺過一兩回了吧!哈哈哈……”

    啪!笑聲截然而止

    楊寒捂住臉說:“你打我,你居然打我,也對五年啊,你早就對他動心了吧,現在知道真相,應該恨死我了。”

    “滾!給我滾!”

    “好,我走,我告訴你,你的程染不會愛你了,永遠不會!”楊寒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沈濯的腦子裏很亂,他現在隻想見到程染,他想打電話問他在哪,他想抱抱他的老婆,還想親親,可是想起之前,又怕了,最後他來到程染的臥室,吸著空氣中淡淡的檸檬香,他想”過幾天老婆就會回來了,隻要過幾天,要是老婆還沒回來了,我就去找他,以後還要好好的照顧他,他太瘦了……”

    之後幾天,程染房間裏的檸檬香漸漸淡去,那雪鬆香倒是越老越濃,沈濯他快忍受不住了,他從床上坐起來到電腦前,他翻著電腦中的文件,越看越驚訝——他公司裏有個奇怪的員工,不去公司上班在家辦公,合同和策劃寫的非常好,但在前幾天辭了職,他實在是沒有想到林清會是程染,是他的Omega……

    他欠他的Omega太多太多,他隻能用剩下的大半輩子來還了,可翻到最後,一條錄音打破了他的幻想。

    錄音時間為淩晨三點,程染走的時候,空蕩蕩的屋子裏隻剩下程染的聲音:沈濯,如果你聽到了這條錄音,不為別的隻是告訴你我離開了,我愛你,所以我離開你,成全你,曾經我一致以為我可以用我的真心融化你,可我錯了,錯的離譜,現在我不想等了,也等不起了,五年的等待換來了近兩千個黑夜,我沒耐心了……在你知道所有的所有的時候,我想和你說我不怪你,不恨你,也不會喜歡你了,隻願我所信仰的神明祝福你們,再見。

    淚水一滴滴流下,錄音裏程染的聲音絕望又帶著解脫,他知道的太晚了,發現真相,了解自己內心真實所想的時間太晚了,晚到他的Omega,他的媳婦不要他了。

    電腦被移動,露出白色紙張的一角,他移開電腦,白色紙張的全貌顯露在他的麵前——醫院的診斷報告單。

    報告單上最刺眼的是兩滴暗紅色的汙漬,凝固的血液,接著不同的診斷結果讓他不停的顫抖——懷孕,胃癌。時間為一個月前,他吼了程染那次,在那之後程染就再也沒有給他打過電話。

    ”他的Omega懷了寶寶,可是他的Omega還生病了,病的很嚴重,難怪程染才那麼瘦,難怪他穿衣的風格變了,而自己還重重的打了他,他一定很疼。”沈濯他想,接著他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我真TM是個混蛋,大大的混蛋!”

    “那老婆他治療了沒有,萬一他沒治療可怎麼辦?”他自言自語道。

    沈濯找人查程染的去向,他也給程染打過電話,可是對方永遠沒接通過,調查的人也沒有收獲,他將程染的信息發布到平台上,而幾乎不怎麼上網的程染,已經完全不知道現在網上發生的所事情。

    我的臉在小夭的監督下每天擦藥,終於在第五天的時候完全好了,我是我一看日期,我想:”完了!今天是產檢的日子,可是沈濯一定看到了項鏈了,那他一定是知道了,那我想在去醫院不是自投羅網嗎?”這時我看見了真在玩遊戲的小夭,突然反應過來:”對呀,小夭不是有醫療係統嗎,讓他掃描一下不就行了。”

    “小夭,你過來一下。”我說。

    小夭丟下平板跑過來說:“怎麼了?哥哥。”

    我揉了揉他的腦袋說:“就是想請你用你的醫療係統幫我檢查一下胎兒的情況。”

    小夭吃驚的說:“哥哥,你有小寶寶了!”

    我點了點頭說:“對”

    “好好,馬上,我找一下。”

    我笑著看著他:“那麻煩我們小夭了。”

    小夭檢查完麵露難色說::哥哥小寶寶沒問題,就是你的胃……”

    “這個哥哥知道,哥哥生病了,胃癌。”我知道瞞不住,本來也沒打算瞞著他的,幹脆就坦白了。

    “哥哥,我們去醫院,好不好?”小夭眼裏充滿淚水的說道。

    我在心裏吐槽道:”真不知道我弟的腦子裏裝的是什麼,竟然發明出情緒這麼豐富的小機器人,關鍵是功能十分齊全……”

    我蹲下身來說:“可是外麵有人要抓哥哥,所以哥哥不能去啊。”

    “可是,可是,哥哥病的很嚴重了。”小夭哭著說。

    “哥哥知道,哥哥早就準備好了,現在就讓我們一起照顧好小寶寶,好嗎?”我安慰著他說。

    “可”“再說我就將你關機了。”“好好好,我不說了,我不說了。”

    …………………………

    時間過去的很快,一轉眼第二天就是我確診的第五個月了,離開沈濯的這四個月孕肚大了許多,但我每天都會吐,雖說有小夭照顧著,也沒吐的那麼嚴重,如果忽略掉血越來越多的話……

    和小夭在一起時我很少吃藥了,笑容多了,晚上也可以不在借助安眠藥入睡,在最後一個月的時候我和小夭去了一趟公墓,我選了一塊比較陰涼的地方,在回去的路上我對他說:“如果我走了,小夭你就將我的一些物品放到那裏麵去,骨灰我想撒入大海。”小夭沒回我,但我知道他記住了。

    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可是我卻早早給自己定了歸宿……

    時間過去的很快,一轉眼第二天就是我確診的第五個月了,離開沈濯的這四個月孕肚大了許多,但我每天都會吐,雖說有小夭照顧著,也沒吐的那麼嚴重,如果忽略掉血越來越多的話……

    離去醫院隻有一個晚上了,這四個月裏我知道沈濯在找我,可我不想見到他,我打電話給了之前的那位王醫生

    “喂,這裏是市醫院,我是王琦。”電話通了

    “琦哥,是我,程染。”

    “嗯,我知道,怎麼了?是不是為明天的手術而擔心?……”琦哥問出了很多問題,但這些問題沒一個是我的問題,我回道:“沒有,不是的,琦哥就是你明天能來接我嗎?我丈,不對,是小家夥他爹在找我,可是我不想見到他……”

    琦哥應該也知道這件事,他沒問我怎麼回事,絲毫沒有猶豫的答應下來了“可以啊,對了你明天的手術時間在早上九點,七點半我來接你,你一會把位置發我就行了。”

    我問道:“琦哥不問我原因嗎?”

    琦哥很自然的說道:“為什麼要問,那是你的私事,我是醫生,我的責任是將我的病人安全的送到醫院,當然我也可以以一個朋友身份,傾聽你的故事,那麼你要說嗎?”

    我扶著腰走到沙發邊坐下說:“還是算了。”

    琦哥歎了口氣說:“那好吧,對了今晚要好好休息,明天你可有一場硬戰要打。”

    我開玩笑的說:“可是這場硬戰勝負早就定了,不是嗎?“

    對方一聽這話,立馬不樂意了,瞬間開始了他的長篇演講:“別失去希望,還沒開始就說結束……”

    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便出聲打斷:“好了好了,琦哥,我知道,我會堅持的,你明天要上班,我就先掛了,拜拜。”

    我扶著腰,緩步來到了陽台,晚風吹在身上引起胃的一陣不適,五年前我想從這裏跳下去,結束自己的一生,而現在,我站在這裏看著M市的夜景……

    我回到屋裏,用最原始的方法——寫信,留下的給他最後的話語。

    夜很靜,我卻睡的不沉。

    第二天

    叮咚,門鈴響了,我走過去開門,琦哥看到我說了句:“早上好。”

    “琦哥,早。”

    他看了看我說:“吃飯了?東西收拾好了?”我指了指臥室說:“吃了,東西還沒,不過快了,小夭知道要帶哪些。”

    “小夭?”

    我解釋道:“對,我的管家機器人,也是我的親人。琦哥你先等一會,我進去看看。”

    我琦點了點頭說:“好。”

    我走進臥室,看著收拾好了的東西以及坐在床上的小夭說:“寶貝,我是剖腹產,不是順產,不用這麼多東西的。”小夭沒說話,我又叫了句:“小夭?”

    小夭抬頭看著我說:“哥哥,你還會回來嗎?”

    我伸出手說:“那小夭願意和哥哥一去走嘛?”

    小夭跳下床,牽住我的手說:“願意,我還把我的充電板都裝好了。”

    “那我們走吧。”

    小夭推著行李走在王琦身後,我扶著腰走在最後,我回頭看向房間裏的一切,滿是不舍……

    八點的醫院冷冷清清,到處充滿著消毒水的氣味。

    來到病房我對王琦說:“琦哥無論結果怎樣,保孩子。”

    王琦說:“好,我們盡可能把你們兩個都保住,要是實在不行,聽你的,保孩子。”

    王琦出門了,我對小夭說:“小夭以後你要幫我照顧好寶寶哦”

    “嗯。”

    “信也要收好,當我給你說的那個人來了,你就拿給他。”

    “嗯。”

    “你以後不用回那個家,你跟那個人一起回他家,一起照顧寶寶,要是你想回去看看也可以,但是要注意安全。”

    小夭忍不住帶著哭腔說:“好,哥哥你會好好的。”

    王琦帶著一位比他高的醫生一起進來了,王琦打趣道:“小程染,你今天可真走運,來給你介紹下,這就是我的男朋友,他叫瞿煒,同時他是你今天的主刀醫生,別小看他,他是我們醫院最好的婦科醫生……”

    我看著他們在我麵前打鬧,我想起了沈濯,可是我跟他不可能了,掉落的樹葉又如何能回到樹上,破碎了的鏡子又怎能完全複原。

    還有最後半個小時,瞿醫生在配置麻藥,病房裏十分安靜,王琦擔憂的說:“小程染,你要不要再想想?”我搖了搖他拒絕我他的好意:“琦哥,我說過我不怕死,在一個月一前王就找好了歸宿。”王琦歎了口氣說:“那好吧,可以換手術服了,還有孩子出生後我們會對他(她)檢查,如果有事會立馬治療。”我起身說:“嗯,我知道了,謝謝你們了。”

    我換好手術服,在消毒室裏待了進十分鍾,手術要開始了。

    我躺在冰涼的手術台上,麻藥已經配好,我為自己鼓起加油,別怕。

    瞿醫生手拿針管全副武裝的走了進來說:“程先生,別怕,一會就好了,記得放鬆。”我努力放鬆身體,碘酒抹上小腹,可當冰冷的針管刺進皮膚,我還是本能的抗拒,我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冷冷的藥水順著血液遊遍全身。

    藥效發揮的很快,,我沉沉的睡去,恍惚間我好像看見了我的父親們和弟弟,他們呼叫著我的名字小染(染染)(哥),我跑過去擁抱他們,我哭著說:“我好想你們,特別特別想,我好像來找你們”爹地擦幹我的眼淚,拉起我的手說:“走我們一起回家。”“好。”

    …………

    手術室被推開,瞿煒走出來搖了搖頭對王琦說:“沒保住大人,寶寶平安,已經轉入看護室了。”

    小夭早就知道結果,所以沒怎麼哭,可是最痛苦的恰巧是無聲的寂靜,王琦低頭說:“哭出來吧,憋在心裏不好受的。”小夭搖了搖頭說:“哥哥說過,我哭就不可愛了,我不哭。”可是眼淚還是留了下來,“我不哭,我不哭,嗚嗚嗚,我不哭,嗚嗚……~(>_<)~”寂靜過道,哭聲回蕩。

    王琦摸了摸他的頭,無聲的安慰,抬頭對瞿煒說:“那接下來的事,就按合同上來走吧,火化完,通知我一聲,我給那個人打電話,我現在抱小家夥去充電。”

    “充電?”

    王琦解釋道:“小家夥是機器人。”

    “哦,知道了。”瞿煒想”這小機器人情緒挺豐富的,不知道的都還以為是個人,以後我也要和老婆一起買一個。”

    …………

    程染在手術台上沉沉的睡去,永遠不會醒了。

    沈濯開車去往醫院,他找了程染四個月,人沒找到,病例倒是找了一大堆,他剛剛讓下屬用林清這個名字去查,下屬立沒過多久就給他打來電話說:“老板,林清今天在市醫院有一場手術,具體的未知,時間在九點,也就是在十分鍾之前手術就開始了。”他已經說不出話了,他後悔自己沒早早用林清這個名字去查,不然他應該早就找到程染了,早就找到了。

    九點上班的高峰期,就這樣沈濯的車被堵在了離市醫院幾公裏開外的地方,他捶向方向盤罵了句艸,眼看時間早早過了九點,他等不下去了,他一扯領帶,脫下外套,下車,直接跑著去醫院了。

    九點已過三十分鍾,他的後頸傳來微小的疼痛感,他心裏一緊:”標記!”最後一陣刺痛,他與程染之間的連線斷開,斷的徹徹底底,幹幹淨淨。

    標記的解除隻有兩種方法,第一做標記清洗手術,第二其中一人離世,標記會永遠斷開。

    “程染的手術在九點,而清洗手術隻有十分鍾就結束了,那就排除第一,隻剩下第二種了,不不不也許,也許是他的手術延遲了也說不準,對,延遲了。”沈濯安慰自己道。

    來到醫院門口時沈濯已不複出門時的帥氣瀟灑,滿是狼狽,汗水打濕了劉海與襯衫,大口大口喘著氣,他拿出手機一看四十了,離程染開始做手術已經四十分鍾了,離標記斷開已經過去十分鍾,看著眼前的醫院他害怕了,他害怕知道結果了。

    可無論結果怎樣,該麵對的總要麵對,逃避是沒辦法的。

    沈濯深吸一口氣朝醫院走去

    他看著醫院的分布圖,在三樓的圖紙上找到了手術室,他的目的地是那裏,他要找的人在那裏。

    剛走到三樓的過道他的手機就想了,他想”電話電話電話,一天天的全身電話,煩死了。”可是一看到電話的來源,他說不出話了,因為電話是是市醫院打給他的,而他現在就在醫院裏。

    電話接通,一男子的聲音傳出“喂,你好,這裏是市醫院,我是程染的主治醫生王琦,現在我很遺憾的告訴您,程染先生也就是您的伴侶,在二十分鍾以前正式離世,並產下一身體健康的Alpha寶寶,並且我們已經按照程染先生的遺言,“將他未癌變器官捐贈,遺體火化,如果您有時間,請來市醫院認領程染先生的骨灰,接走您的孩子……”

    沈濯感覺自己耳鳴了,可是醫生說話還在腦海回想。

    他顫抖的拿著手機說:“你現在在哪裏?”

    王琦說:“我在醫院二樓,左邊樓梯上來後,過道右邊順數第三間辦公室。”

    沈濯拔腿往回走,走著走著就開始跑,一分鍾不到推開了那扇門。

    王琦驚訝的看著闖入的人,他沒想到這個人會來的這麼快。

    自從進門後沈濯的眼睛就死死的盯著醫生麵前說盒子與一份合同書。

    王琦伸手推了一下盒子說:“這說他的骨灰,與捐贈器官的合同,孩子在看護室,一會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

    “嗯,我可以把他的骨灰拿在手裏嗎?”

    “可以,不過需要你簽個字,證明逝者骨灰確實是被其家人帶走。”

    沈濯抱著盒子說:“好。”簽完字後他說:“你可以給我講講他的病情嗎?”

    王琦點了點頭說:“程染先生在五個月前確定了懷孕和胃癌,我勸說他接受治療,他說”對孩子不好”而放棄了對癌症的治療,當天決定通過剖腹產生下孩子,但風險太大他就同醫院簽署了器官捐贈協議,也就是你說看到的這份,其他你要問他的管家。”接著指了指在角落裏充電的機器人說::那是這幾個月照顧他的機器人小夭,等充滿電,你可以問他。”

    沈濯抱著盒子的手緊了緊,道了聲謝謝。

    他收拾好了所有程染帶來的東西,然後對王琦說:“孩子待會會有專門的人來帶他去我名下的私人醫院,這段時間就拜托你照看一下了。”

    沈濯一手抱著盒子,一手抱著睡去的小夭走出了醫院。

    回到家裏,沈濯把程染的行李放到他原來的臥室裏後,就把自己關在這間臥室裏,他在裏麵大哭“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回來好不好?嗚嗚,你回來啊!我還沒給你道歉,還沒跟你說愛你,我真的知道錯了……”

    小夭早就醒了,他看著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開口道:“你是哥夫,對吧?”

    沈濯沒想到他會這麼稱呼自己,他愣了一會回道:“嗯。”

    小夭從他的衣服包包裏拿出一封信遞給眼前的人說:“這是哥哥讓我給你的。”

    沈濯接過信說:“好。”

    安頓好一切已經是晚上了,沈濯紅著眼看著手裏的信,信裏的內容不是很很短

    ——沈濯,當你見到這封信時,我應該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你應該已經知道真相了,你應該後悔了吧,但我想讓你知道我不恨你,相反我還愛你,但是這份感情有了裂痕,沒法複原,時間會帶走一切,你要往前走,對了,我的骨灰請你撒入大海好嗎?我不想睡在黑暗的地下,最後,再見了,我的老公,我的Alpha。

    淚水在紙上炸開,染開了墨水,一滴兩滴……

    沈濯在臥室裏自言自語:“時間會帶走一切,但是我會保留有關你的所有痕跡,直到我的死亡。”

    其實沈濯想過割除腺體,永遠不找Omega,可說醫生卻說嬰兒太小,需要父母信息素的安慰,於是他就保留了腺體。

    在接回孩子的前一天沈濯和小夭去了公墓,將程染的一些重要物品放到了墓穴裏,然後買了程染最喜歡的百合放於墓前,他們坐飛機去了海邊,租遊艇去到了海上,將程染的骨灰撒在了海裏。

    沈濯給孩子取名沈染,當天正式對外公布LZ集團小公子的身份,小夭也正式幹起了照顧孩子的工作。

    ……

    在沈染十歲時,沈濯去醫院去掉了自己的腺體,不再對信息素有任何反應,他知道他最喜歡的那個味道早就消散於世,再也聞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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