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30 更新時間：23-01-06 19:38
祁焱正在逗弄素蚺，那蛇自從被他抓住，便一直無精打采的，好似覺得活著都沒了意思。它越是這樣，祁焱就越來勁，非得激起它的血性。
你來我往間，木屋的門開了，不用看都知道是空蟬子回來了。祁焱一邊將籠子蓋好，一邊頭也不抬的說：“菜飯在廚房溫著的，你先洗手，我去端過來。”
路過空蟬子身邊時，祁焱聞到他身上透著幾縷血腥氣，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隱約間還聞到類似硫磺的氣息。
空蟬子依言去洗手，祁焱則去廚房端飯菜。
“不錯，你的速度到比我想象中的要快。”飯桌上，空蟬子一邊吃著，一邊看了看放在地上的木箱。
祁焱說：“運氣好，遇到它在和老鷹纏鬥，幾乎沒費什麼力氣便把它抓住了。你是不是也可以開始幫我解毒了？”
“怎麼，又有些不舒服了？”
“嗯，這兩天心口處又開始不定時抽搐。”
“那行，你把手伸進去讓它咬上一口，保證你明天醒來精神抖擻。”
祁焱抽抽嘴角，斜眼睨著空蟬子問道：“您確定不是在整我？”
空蟬子打了一個稽首，念念有詞道：“出家人慈悲為懷，不打誑語。何況你還是貧僧徒弟。”
祁焱兀自盯著他，空蟬子氣定神閑的吃著飯，悠悠說道：“要想清除你體內的毒素，遭素蚺噬咬隻是其中之一，往後令你生不如死的時刻多著呢，心裏早做準備。”
祁焱不置一聲，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遮住了眼裏的沉思，他默默走到木箱旁掀開了蓋子，將手伸了進去。
空蟬子餘光瞥了一眼，心裏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原本死氣沉沉的素蚺在祁焱將手伸進來的那一刻，便猛然張開大嘴，似泄憤又似仇恨的咬上祁焱手臂。
冰冷的獠牙緊緊嵌入皮膚，祁焱微微皺了皺眉，感受到毒液正隨著血液推送到身體各處經絡，一股強烈的不適感湧上心頭。
“去尖刀山的路上，我觀林中鳥獸四散，好像受了什麼驚嚇。你回來時身上也帶著幾絲血腥味，發生了何事？”祁焱問著，想要以此來轉移注意力。
“有人誤入迷陣，苦尋無果，便用了飛火強行破陣。”
“飛火？”祁焱愣道，他當然知道飛火就是火藥的古稱，那方才他聞到的空蟬子身上似有似無的硫磺氣味可以確定沒跑了。
隻是令祁焱感到很費解的是，不管哪個朝代，火藥自古就是官方嚴令看管的，誰那麼大本事膽敢私藏私用？
空蟬子歎了口氣說：“那人身上的飛火並不多，但也整整毀了小半片山腰。我雖設了五行八卦陣，卻隻是令他們陷入迷陣，輕易逃脫不得。從始至終，生路一直都在，他們若誠心折返，必能平安歸去。隻可惜，人心複雜，貪念繁多，舍不掉，丟不掉，隻會讓自己陷入更艱難的囹圄。那人身帶飛火實屬我意料之外，春生秋死，死門旺秋，刑戮爭戰，不死不休。他已自食惡果，為師卻不能放任事態加重，傷及無辜。故而下山去那兒費了些功夫修複陣法。”
“不對。”祁焱敏銳的感覺到空蟬子言語中的矛盾之處，反駁道，“你若真心怕傷及無辜趁著這次機會，直接撤了陣法一了百了，何必再大費周章前去修複？”
見空蟬子不語，祁焱繼續說道：“……所以，長華山隻是一座再尋常不過的山，有關它的所有凶險傳聞，皆因你在此設下了五行八卦陣對嗎？長華山究竟有什麼值得你費盡心機布置奇門之術？您真的隻是為了偏安一隅，隱匿於世？還是為了……藏匿山中的秘密不被發現？”
祁焱靜靜的盯著空蟬子，空蟬子的表情還是那樣淡定，波瀾不驚。
“師傅，尖刀山的那位前輩究竟是誰？您與他是何關係？你給我提的三個條件中有一條便緊緊圍繞著他。您的資曆擺在這兒，沒人會質疑您幾十年的修行。您功法高深，我等後輩稍加努力，窮盡一生，也不是不能追趕您的境界。您強，卻也還在”人”的範疇，可那位前輩呢？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頃刻間便能讓整個山穀布滿寒霜。他雖滿頭華發，但看身形，顯然就像少年，我每次與他搭話，他都故意變化著聲線，這算不算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
“而且您知道嗎師傅，有人跟我說過，長華山高一千六百丈，這是什麼概念？但凡去看任何一座與長華差不多高的山，山巔必然白雪皚皚，嚴寒刺骨，莫說人居住，能有少數地梅、金露梅、紅景天、鳳毛菊等苔狀植物已是大了不得。您再看我們這兒，土壤肥沃，蔥林裕盛，蛇蟲鼠蟻飛禽走獸樣樣都有，更加有違常理的是，明明已至寒露，山巔的氣候卻依舊……溫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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