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63 更新時間:22-12-24 19:58
鍾涯又站在了聖校的門口。
現在是假期,聖校的校園十分安靜,校門口的老保安在保安亭裏燙酒喝,鍾涯敲他的窗時他笑了。
“好久不見,老鄉。”
老保安是個華國人,鍾涯上學時他便很喜歡鍾涯,每回看見他總要和他聊一些華國的事情。
“好久不見,我幫您看過京城了,它現在還是如同你記憶裏的那樣美。”鍾涯說,“一戶挨著一戶,門口貼著秦叔寶和尉遲恭,掛著紅燈籠,巷尾的老槐樹還在,我夏天在那喝過豆汁,喜歡在樹下睡覺的橘貓應該已經去世,是她的孩子在那裏玩耍。”
鍾涯一直記著他最後離校的那天下午老保安照常叫住了他,問:“小同誌,你要回家啦?能不能幫我去看看京城,去看看柳蔭胡同,看看是不是和我告訴你的一樣。”
鍾涯欣然同意,問老保安要郵箱,老保安搖搖頭,說:“沒有,我等你回來的時候再告訴我。”
陰差陽錯下,鍾涯到了京城上大學,來到了柳蔭胡同,在胡同裏他遇到了來京城當歌手的周錫恪。
老保安慈祥地笑著,問他:“你一個人回來的?為什麼那個男孩子沒和你一起?”
“梅列特麼?他在工作。”鍾涯忽然意識到在花都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他會和符野同時出現。
老保安感歎說:“你們都工作了,時間過得快啊,你現在做什麼工作?”
“我還在讀書,學醫,馬上就要實習了。”
“哦。”老保安飲下燙好的酒,說:“學醫好啊,治病救人光榮啊。”
鍾涯和老保安沒有多聊,接應他的女老師出來了,鍾涯隻得與他道別。
鍾涯和女老師走了幾步,老保安忽然將頭探出保安亭向鍾涯大喊:“小同誌,我的家很美吧?”
鍾涯的腳步一頓,轉身向他豎起了大拇指。
“我們的家,很美。”
老保安心滿意足地笑了。
女老師告訴他:“你是幸運的,這是他在聖校工作的最後一天。”
“是的。”鍾涯腦海中浮現起老保安滄桑的臉:“我祝願他可以平安到家。”
女老師名叫米歇爾,和鍾涯算是熟識。她帶著鍾涯一路走向校辦室,一路遇上了許多同事,他們全都把目光投在了她身後這個年輕男人身上。
退學了又回來的學生,在聖校無比稀缺。
他們路過了學校的榮譽牆,那上麵有著兩個嶄新的名字。
一個是梅列特家的少爺,一個是國際巨星蘭斯李的真名,全都是天之驕子一般的人物。
聖校的學生沒有一個人不渴望將自己的名字鐫刻於此。
“你感到遺憾了嗎?”米歇爾問他。
鍾涯隻是搖頭,沒有解釋。
傅明夫人從米歇爾手中接過鍾涯的考核表,一張一張翻閱起來,看到最後她歎了一口氣:“鍾,如果你當年沒有回國,又或者拿了證書再走,羅泰森達事件時你根本不會受到那麼大的影響。”
鍾涯不以為然:“其實也沒多大影響,畢竟我本身就沒什麼名氣,隻是失去了花都大學的入學資格而已。”
“多虧了你當時年紀小,也多虧了羅泰森達不帶你拋頭露麵,梅列特也在保護你,不然你大概要和他們一樣了。”
傅明夫人口中的“他們”指的是羅泰森達的親友以及除了鍾涯以外的學生。羅泰森達事件後即使他們再冷漠,甚至站在討伐者那邊也無法逃過傷害,幾乎所有人都因為羅泰森達多了一項罪名,一份白眼,有的人也因此離開了醫學領域,相比之下鍾涯針對十分幸運。
“我曾經和梅列特聊過一些事情。”傅明夫人說道:“他覺得你被羅泰森達的事情打擊很大,不一定還願意從事醫療行業,我當時覺得他一向很了解你便也同意了這個觀點,以至於得知你在京華大學就讀臨床醫學這個專業時相當震驚。”
“關於這個……”鍾涯其實不太好意思實話實說,“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我當時撕了好幾張紙條,把我能報的專業都寫上去了,然後把它們都放進一個紙箱,攪勻,隨機抽一張,或者說讓上帝幫我選。”
米歇爾問:“於是你就抽到了臨床醫學?好運氣。”
鍾涯嘴角一顫:“是的,運氣不錯。”
他是不可能告訴別人他一開始抽了個水產養殖,怎麼樣都無法說服自己接受這個沒聽說過的專業,於是,又抽了一次才抽到臨床醫學。
傅明夫人把考核表放到一邊,問:“所以你現在還是覺得你所從事的專業是上帝的選擇嗎?”
鍾涯對上傅明夫人清澈透亮的藍色眸子,堅定地告訴傅明夫人:“不,我確實屬於這個領域,我留下或者離開不應該被羅泰森達左右。”
傅明夫人豎起了拇指:“自信的少年,我聖校的孩子就該像這樣,梅列特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
傅明夫人又道:“我們決定給你這個補考的機會,你不僅要向我們證明你依舊優秀,還要向花都大學的人證明你自己——你的每一個考核都會有六個考官。”
“但我沒打算到花都大學去……”鍾涯話剛說出口便後悔了,這個證明並不是為了加入花都大學。
傅明夫人和藹地望著鍾涯,見證他的茅塞頓開。
“我明白了,我會證明當年是他們失去了我,而不是他們丟棄了我。”
傅明夫人十分讚成:“好了,不耽誤你的時間了,你的考核時間安排晚些時候會發到你的郵箱,你要把握機會,我的好男孩。”
“是。”鍾涯起身朝傅明夫人微微鞠了一躬:“我依舊優秀且未來理應足夠優秀。”
這句話是聖校的首條校訓,每個聖校學子都該銘記於心,刻入骨血的校訓。
半夜十二點半,鍾涯正準備睡下,手機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鈴聲。
鍾涯有點惱火,畢竟這睡意他醞釀了很久,瞥了一眼來電顯示,陌生號碼?掛掉!
消停不過兩秒鍾,還是那個號碼又打進來了,鍾涯疑惑地接了,不等他開口對麵就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鬼哭狼嚎地準備衝破他的耳膜。
“鍾……鍾涯!你快來救救我,我的證件錢包全都讓人給偷了,手機還是借別人的,我快冷死了,你不來救我我就和賣火柴的小女孩一個下場了!”
沒得猜,韓城。
“什麼情況?你在花都?”
“對對對,你快點來救我!”
鍾涯兩指夾著手機翻了翻,首先,聲音正確,感情真摯,排除詐騙可能,然後,好吧,沒有然後了。
“你在哪?你怎麼不找蓓蓓去接你?”
“狗屁!不可能!要讓那小娘們知道我來花都還混得那麼慘不得笑我一輩子?所以,鍾哥,鍾大爺!你快來救我成嗎?”
“行吧,地址。”鍾涯不可能真放他在寒冷的冬天在劃火柴。
甚至還沒有火柴!
韓城隻報了花都室內比較有名的咖啡館的名字,鍾涯粗略估計了一下時間告訴他,讓他先進咖啡館裏等他。
鍾涯手臂上掛著大衣出門時剛好遇到了回家的符野。
他倆暫時是鄰居。
“怎麼才下班?”
“這麼晚你要去哪裏?”
兩人同時開口問,鍾涯先回答說:“韓城到了花都,丟失了手機錢包和行李,為了不在關蓓蓓麵前丟臉,希望我去救他。”
符野:“……”不可思議的運氣。
“需要我搭你一程嗎?這位沒有鳶尾駕照的先生。”符野收回了準備開門的手。
“不需要,我打車,你去休息。”鍾涯伸手去摸符野的額頭,果然溫度還是有些高,“記得吃藥。”
今早他就發現這家夥發燒了,惦記了一天。
鍾涯打車到約定的咖啡館時隻見韓城蹲在咖啡館門前的台階上,裹著衣服瑟瑟發抖,頭上粘著樹葉,臉上還有不知道哪裏擦來的泥。
韓城說了自己的處境很慘,但鍾涯沒想到會這麼慘。
韓城一見鍾涯來了飛也似的撲了上來。
鍾涯簡直沒眼看,把大衣遞給他,還細心得幫它拂去了頭上的樹葉子,還遞了手帕讓他擦臉。
“你為什麼不進去?”鍾涯問。
韓城一把鼻涕一把淚得訴苦說:“那個店員不相信我不是乞丐,說我會影響他們咖啡店的形象,簡直不是人他們!”
鍾涯無奈,先去咖啡店買了兩杯熱飲打算給韓城暖暖身子。
咖啡店的店員還以為韓城是乞丐便不禁說:“先生你真有愛心。”
鍾涯強調說:“他不是流浪者,他隻是我今天運氣不太好的朋友。”
出租車上,韓城也沒顧得上司機這個外人,聲淚俱下地給鍾涯講述了他來花都第一天的奇遇。
起因是韓城丟了一隻包,恰巧遇到了一個背著和他的包一樣的花都泡麵頭老太太。
他當時所有的行李都失蹤了,心急如焚就沒多想,追上了泡麵頭老太太非說那個包是他的。
於是,就和老太太打起來了。
再然後,警察來了,把他們帶到了機場的警察局。經過調解,韓城終於意識到那個包不是他的了。
被無辜牽扯的老太太聽說韓城丟了行李便十分同情他,說要免費搭他去關蓓蓓住的地方。
韓城單純得很,還把老太太當天使,於是,就被她帶到了這個咖啡館,丟了。
鍾涯給了韓城一些現金,還借了一張卡給他,讓他自己打車去找關蓓蓓。
韓城感激涕零,抱著他的大腿喊“爺爺”。
出租車司機投來了鄙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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