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4章:約法三章

章節字數:4006  更新時間:23-03-07 0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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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馴服烈馬不亞於殊死搏鬥,再加上翻雲覆雨幾通折騰,許長河睡得十分香甜。

    現在大地回暖,墨青席怕熱,有時候會不自覺地退出許長河的懷抱。

    許長河便習慣性地側過身蹭了蹭枕頭,伸手去撈墨青席。

    人是撈著了,但感覺有什麼軟乎乎的東西阻隔著。

    兩人同時驚醒,掀開被子。

    桑桑眨巴著眼,無辜地望著衣衫不整的兩人。

    “……”

    許長河臉都給嚇綠了:“你怎麼進來的?!”跟個鬼一樣。

    桑桑覺得許長河的神情太嚇人了,就往墨青席那邊爬去:“哥哥,我怕。”

    走丟的小孩子難免會有心裏創傷,墨青席摟著她拍了拍:“不怕。”

    許長河拉過被子蓋住自己:“你快把她弄回去。”

    桑桑極不情願地搖頭:“嗯~”

    “桑桑,不是自己的房間,進來之前要敲門。”墨青席教導道:“以後不可以這樣。”

    桑桑抓著墨青席的衣襟道:“我想睡這裏。”

    許長河倒吸一口涼氣:“不行!”

    墨青席耐心詢問:“你是想有人陪著你?”

    桑桑點點頭。

    “好。”墨青席答應了。

    許長河尤其委屈:“青席……”

    墨青席豎起食指:“噓。”

    許長河:“……”

    墨青席讓桑桑躺下,輕輕拍哄她直至入睡。

    他們準備把床讓給桑桑,換個屋子休息,結果墨青席還沒下來,就被桑桑抱住了胳膊。

    許長河隻恨自己白天沒有把她綁了丟去衙門裏。

    本來能獨占墨青席一夜,結果這小丫頭一有風吹草動就能醒,害得許長河打了半宿地鋪。

    翌日,許長河沒精打采地洗漱完,跟墨青席商量著把桑桑送走。

    墨青席沒說什麼。

    他們起得早,所以桑桑也沒有賴床。

    墨青席煮了三碗麵條,隻是端來的時候,其中一碗裝了清水,在許長河不明所以間,他把碗水往桑桑手邊放,卻故意打翻了。

    許長河看著水碗掉下去,又被桑桑一腳踢正,所有潑出來的水都完美收回,一滴不漏。

    桑桑兩手捧住碗,放回了桌上。

    許長河仍在目瞪口呆。

    “桑桑真厲害。”墨青席一副意料之中的口吻,端來了麵,在她碗裏加了兩個蛋。

    桑桑握著筷子乖乖吃麵。

    許長河沉寂已久的江湖夢驟然蘇醒:“她、她有武功。”

    還不弱。

    從桑桑神不知鬼不覺摸進他們屋裏、鑽入被窩開始,墨青席就有所懷疑了。

    “她應該不是餓昏頭了才進玉茗園找吃的。”墨青席把短劍拿起來,示意許長河也照做。

    一看到那對短劍,桑桑伸出小手,看起來十分想要。

    許長河把劍給她:“你認識狄大哥?”

    “狄雁哥哥。”桑桑摸了摸劍鞘:“認識。”

    “可能是狄大哥朋友的孩子。”許長河猜想道:“我出門買菜的時候,無意中被她看到了劍,就覺得我認得狄大哥,一路跟來了玉茗園,賴著不走。”

    桑桑走路沒聲音,許長河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被跟了多久了。

    墨青席擔憂道:“如果是江湖人,那官府把畫像發出去,對桑桑來說,未必是好事。”

    許長河愣住:“啊?那我讓他們撤了?”

    “隻怕來不及了。”墨青席搖了搖頭:“希望先看到畫像的,是她的家人。”

    兩人都要出門,又不能帶著桑桑。

    於是許長河走前千叮嚀萬囑咐:“誰來都別開門,吃喝都給你備好了,你不要出去,就在園子裏玩兒。”

    為此許長河還把短劍留給她了,桑桑很是喜歡,還親了親許長河的臉。

    許長河對桑桑的怨氣頓時煙消雲散。

    桑桑身份特殊,墨青席去了大理寺也沒有向許長川透漏。

    許長川已經知道了許長河入太仆寺做牧師一事。

    雖說這職位放眼王公絕無二例,不齒於人,但聖平帝回宮之後,檢查皇子們的騎術,大失所望,訓斥他們的同時肆意讚揚許長河,甚至說出了“你們有長河半分本事就好了”這樣的話。

    十三得昭雪,十六降烈馬。

    有此兒郎,不少人背地裏都在私語許家祖墳冒青煙。

    再加上許長川年少有為,位列九卿是早晚的事,誰還敢嚼舌根。

    一夕之間,許承官複原職,姚小舅榮升三品。

    旨意下達姚家,姚小舅接旨之後,扶著姚彬起來,謝過傳旨太監,恭送出門。

    姚小舅手握聖旨,推敲聖意:“爹,聖上這是拐著彎兒讓姐姐回家、原諒長河呢。”

    姚彬徑直往裏走去:“隻是一層表象而已。”

    姚小舅不解:“那內裏為何?”

    姚彬麵色不佳:“聖上的意思是我們與許家榮辱一體,今後許家出了什麼事,誰都也別想獨善其身。”

    “那就更應該讓長河潔身自好,不與那墨青席糾纏不清。”

    “長河是什麼性子?你越跟他逆著來,他越來勁兒。”姚彬歎氣:“跟他爺爺一個德行。”

    姚彬想了想:“不如我去與墨青席談談,他是個明理的人。”

    “許家至今沒找墨青席的麻煩,你當他們傻嗎?”姚彬提點兒子:“許遠和許承這官算是做到頭了,但許長川還有得升呢,說白了,許家靠著墨青席翻了身,現在為這事兒豁出臉麵把人勸走,缺不缺德?”

    姚小舅不忍許長河自甘墮落:“那就讓他們這麼、這麼丟人現眼下去?”

    姚彬痛定思痛道:“要一竿子拍得散,遲早會散,若擰一塊兒了,你再去打,兩個都得斷。”

    姚小舅無話可說。

    許二夫人在簷下賞花,一字不落聽完了姚彬的話。

    姚小舅急忙去扶著她:“姐姐,你身子還虛著呢,怎麼出來了?”

    “我不出來,豈不辜負了聖上的一番好意。”許二夫人眼眶濕潤:“去套了車,我回許家。”

    “那不行。”姚小舅義正言辭:“且不說長河,子不教父之過,這麼大的事,許承還瞞著枕邊人,助紂為虐,我怎麼也不會放過他。”

    “兒子是我生的,養成什麼樣我都認了。”許二夫人說:“一家人當患難與共,大哥大嫂待我親厚,即便我不好生養,也不曾勸說夫君納妾。”

    “一旦長河與墨青席的事鬧得人盡皆知,我們夫婦二人難辭其咎,到那時,我希望姚家能挺身而出,至少保住長川。”

    姚小舅聽不得這交代後事的口吻:“姐姐,既如此,你為何不同意與許家合離?”

    許二夫人瞪向姚小舅:“我享許家清福那麼多年,就因為教不好兒子怕惹禍上身逃回娘家,這般忘恩負義、喪盡天良,還配做人嗎?”

    “我……”姚小舅無地自容。

    姚彬在旁看著,心裏感歎,這女兒到底是家裏長女,有大家風範:“那便準備一下,回去吧。”

    許二夫人剛收拾好行李,許家的馬車就到了姚府門口。

    許承親自前來接她。

    姚小舅逮著他在院裏罵了個狗血淋頭,眼見著要動手了,還是許二夫人奔出來攔著。

    姚彬從都到尾沒說幾句重話,送他們出門時,與許承一語雙關:“你有個好兒子。”

    許承躬身道:“嶽父大人抬舉他了。”

    “我就一個女兒,你待她如何,這些年我看在眼裏。”姚彬對這個女婿還是很滿意的:“我當年沒有看錯人,往後日子該怎麼過就怎麼過,兒孫自有兒孫福,為了一點小事鬧得全京城都在看我們兩家的笑話,何苦來哉。”

    許承心領神會:“嶽父大人說的是。”

    許二夫人回家的陣仗不小,沿途百姓看得明明白白,消息頃刻間隨風傳開了。

    許長河人還在禦馬場呢,就有人特地來奔走相告。

    這意味著他也得給聖上一個麵子,早點回家。

    那桑桑怎麼辦?

    兩個大男人住出去沒幾日,就帶個娃娃回家……

    嘖,他的風流傳奇道不完了是吧。

    罷了。

    許長河不再煩惱,到點散工去接墨青席。

    許長川建議墨青席直接坐著許家的馬車回去,這樣許長河就沒有什麼迂回的餘地了。

    隻是墨青席也同樣惦記著玉茗園裏的桑桑,婉拒了。

    三人在大理寺門口遇上。

    許長河還穿著太仆寺的牧師服飾,尤為紮眼。

    “還不回家?”許長川受了母命,今天一定要想辦法把許長河揪回去。

    許長河說:“總得讓我們回去收拾一下啊。”

    許長川問:“你有多少家當好收拾?”

    兩袖清風的許長河昂首挺胸道:“我現在也是有積蓄的人。”

    盡管連吃帶喝,減去每日用度,現在手頭不超過一百個銅板,那也是他辛苦掙來的。

    許長川點點頭:“我讓馬車去接。”

    言下之意就是說一輛馬車,足夠裝下你的全部積蓄了。

    “……”

    許長河歸心似箭,騎上昭雪抱著墨青席就趕回了玉茗園。

    “桑桑怎麼辦?我爹娘倒是好糊弄,我哥可是慧眼如炬,八成也是一眼就看穿了。”許長河邊念叨著邊推門而入。

    暮色蔓延,一柄長劍迎麵送來。

    許長河下意識抱頭蹲下。

    墨青席抽出門閂,擋在許長河身前。

    許長河則是從墨青席腰間拔了短劍,自下而上挑去,破了劍勢。

    長劍橫過,許長河見招拆招。

    一寸短一寸險,許長河半道學藝,又不精此道,很快被扼住了咽喉。

    墨青席剛要邁步,頸側一涼:“別動。”

    這聲音……

    許長河驚喜道:“師父!”

    火折子亮起,狄雁的臉正對著墨青席,本就沒有使勁的手指鬆開了許長河:“都長這麼高了。”

    現在的許長河,與狄雁幾乎平視。

    良弓挪開了架在墨青席脖子上的泯生,再看許長河:“我沒你這麼蠢的徒弟。”

    就教了幾招還學得不倫不類。

    墨青席把門閂插好:“你們是來接桑桑的吧。”

    “桑桑?”狄雁很快反應過來:“是,她在屋裏呢。”

    許長河圍著狄雁和良弓轉:“你們怎麼來的?”

    “當然是看到了官府的畫像,快馬加鞭趕來的。”狄雁現在是不好摸許長河的頭頂了,隻能改為拍他的背:“再晚兩日,隻怕就是別人找上門了。”

    桑桑跑出來,直接抱住了墨青席的腿。

    狄雁哼笑:“跟你爹一樣見色忘義。”

    墨青席說:“你可以跟他們回家了。”

    桑桑搖頭:“要爹爹來。”

    “是得她爹來接。”狄雁解釋道:“桑桑出自江南蠶桑大戶,她家在當地頗負盛名,且勢力不容小覷,她流落到京城的消息一出,遭到對家覬覦,我們要是帶上她,路上出了什麼事,誰都擔不起責任。”

    “可我和青席要回家了。”許長河道:“這玉茗園是我祖父留給我的,我可以做主,你們在這兒住下,照顧桑桑直到她家裏人來。”

    狄雁看了眼良弓,又看了看抱著墨青席不放的桑桑:“我們兩個爺們可照顧不了小姑娘。”

    許長河:“……”合著他就會了?

    桑桑喜歡墨青席,一個勁兒往他懷裏鑽。

    墨青席抱起桑桑:“那我們把桑桑帶回許家,二位就在這裏住著,這樣可好?”

    狄雁點頭:“甚好。”

    “不好!”許長河指著桑桑問墨青席:“她肯定又要你哄著睡!我怎麼辦?”

    狄雁聞言樂不可支:“這就搞到手了?”

    墨青席:“……”

    許長河:“……”

    “我們約法三章。”墨青席放下桑桑,依次豎起三根手指——

    “一,不能隨意暴露你的武功;”

    “二,晚上要在自己的屋子睡;”

    “三,園子裏有誰要裝不知道。”

    桑桑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墨青席抱了抱她:“一會兒帶你去見的人,他們會對你很好,給你好吃的,穿漂亮衣裳,晚上也會有人陪著你,不會再做噩夢了。”

    桑桑捏住墨青席的衣角:“要去。”

    狄雁朝良弓攤手:“你看,多容易被拐騙啊。”

    良弓懶得搭理他,一襲玄衣步入黑燈瞎火。

    他藏匿身影之後,許家的馬車就到了,狄雁便跟著隱沒歸寂。

    許長河也就那幾樣東西,胡亂打了個包袱,再讓桑桑鑽進空箱,煞有介事地和墨青席一起抬上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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