崢嶸歲月Ⅱ傾世男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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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冷老五  八十四後頸的風光

章節字數:4403  更新時間:23-07-22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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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海棠信步走進了景城赫連家,早有管家迎了上來,笑嗬嗬地一攤手往院子裏引:“陳老板,一切都給你打點好了,請往西跨院這邊走。”

    陳海棠微微彎腰躬身,不卑不亢地跟隨著管家走入了西跨院,早有戲班等在屋外,陳海棠進入其中一間廂房,開始上妝,戴點翠頭麵,穿戲服,一切收拾停當之後,從房間出來,直接從院門出去,順著一條僻靜的小徑踏上了天香樓的戲台。

    這個時候,樓裏濟濟一堂,陳海棠水袖輕擺,那種令所有戲迷們魂牽夢縈,為之深深折服的嗓音一亮,戲樓靜了一瞬,而後便是熱情的掌聲,跟著,戲班子開始敲鑼打鼓,戲便正式開場了。

    陳海棠自然唱的是《三星賀壽》,選的曲子自然是非常喜慶,觀眾們聽的更是一個勁兒地叫好。

    接著,又是好幾出代表著喜慶的《畫好月圓》,《彩雲追月》,都是台下的觀眾點的。

    陳海棠依次唱了,這唱到中午,赫連晟在眾嘉賓簇擁下端坐於戲台前的座位之上,早有天香樓的小廝殷勤地端茶送水,附上點心瓜子,還送上幾句賀壽的好聽話,直哄得赫連晟笑逐顏開。赫連翊則陪坐在他的身邊,拿過桌子上的一本冊子,小聲地跟其父耳語了幾句,赫連晟抬頭看向了台上,微微衝陳海棠頷首,陳海棠則落落大方地鞠躬行禮,繼續演唱。

    赫連晟似乎也是個戲迷,搖頭晃腦,一副沉醉其中的樣子。

    很快,今出川武人和兩個下屬也擠到了戲台前,笑容可掬地獻上了賀禮,赫連晟表現得很有教養,既不過分冷淡,怠慢客人,但也絕不熱情洋溢,展現出他堂堂督軍大人的威嚴氣派和謙和穩重的風度。

    今出川武人也未感覺到被赫連晟冷落,還被赫連晟邀請到自己的對麵坐下。

    戲樓的小廝非常有眼色,立刻又端來了熱茶與點心。

    赫連翊一直在小聲地為赫連翊講解陳海棠的戲詞的特色和曲子的內容,為了不冷落今出川武人這位“東瀛友人”,赫連翊也是非常周到,體貼地與之寒暄了幾句,點評了一下時事和最近發生的一些趣事。

    今出川武人在與赫連父子閑聊的時候,目光不經意地望向戲台子,略微愣怔了一下,“那不是陳海棠陳老板麼?之前,我三番兩次登門拜訪陳老板,想請他去唱堂戲,可惜都被他拒之門外,倒沒想到,卻是給了督軍大人的麵子,看來,還是我的誠意不夠啊。”

    赫連翊聽著今出川武人酸不溜秋的話,隻是微微一哂:“這倒還真不是今出川先生的誠意不夠,隻是,這位陳老板的確是有著自己的脾性的,隻是,我也是盛情相邀,陳老板是念在家父壽辰,不便推辭的份上,才勉為其難地答應的。何況,家父一直是陳老板的戲迷,但凡陳老板登台,必然是要送上禮物的。”

    今出川武人恍然大悟:“原來,因著本人不是他的戲迷,所以,自然沒有入了陳老板的青眼啊。”

    赫連晟微笑道:“陳老板的戲,我是很愛聽的,別看他年紀很輕,可功夫獨到,比他師傅千歲紅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今出川武人聞言,便靜心聆聽了一陣,這時,陳海棠已經唱完一段戲詞,向戲台子前的觀眾們微微行禮,往後台而去,接下來,便是其他的紅角唱戲了。“的確是不錯,嗓音婉轉,讓人回味無窮,難怪你們華國人都愛聽他的戲。”他開始點評陳海棠的戲,“我們東瀛也有戲劇,隻是,我們東瀛為能劇,服飾華麗,演員會佩戴麵具,五官以真人無異,表情似笑非笑,每個角色都被賦予了靈魂般的現實刻畫,不再需要任何多餘的表演來演繹無限的表情……”

    說到這裏,他的臉上頗有得色,似乎還在回味本土的戲劇特色,一臉陶醉其中的樣子。

    赫連晟扭頭瞥他一眼,心中不以為然,嘴上卻嗬嗬一笑:“是麼?若是哪天我有幸去東瀛一遊,必然去看一看今出川武人先生所推薦的能劇。”

    今出川武人見時機恰到好處,急忙笑容滿麵地接話道:“這有何難?若是赫連督軍有意,我巴不得盛情邀請您去新京,那裏我會親自讓人為督軍獻上鄙國的能劇,讓督軍欣賞到我們能劇的藝術魅力。”

    赫連晟的笑容微微一斂,他就知道這今出川武人今日來此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名為賀壽,實為遊說他支持那所謂的偽滿洲國,更打著如意算盤,想要把他誘哄去新京(偽滿洲國的國都),屆時,他赫連督軍便會成為萬人唾罵的賣國賊了。

    赫連翊比他父親更為老到,神色絲毫不變,隻是輕輕一笑,道:“父親日前軍務繁忙,新京隻能向往,卻一時無法成行的。”

    今出川武人表示遺憾,隨即幾人又開始閑聊起來。

    這頓壽宴赫連翊一直陪著父親,又隨時招呼前來祝壽的客人們,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但他的心思卻不在這裏,他在想著陳海棠,在他的印象裏,陳海棠並非單純的戲子,還是盜門中的魁首陳家家主,單是這一點,就讓人不敢対之小覷。而他之所以邀請陳海棠來唱堂戲,自然也是看中了他的本事,想讓他做個向導,帶自己進入莫邪地宮。

    而今,正是不可多得的好時機。

    赫連翊想及此,起身向父親告罪,說自己軍中尚有緊急公務處理,就先行離去了。

    “陳老板,請留步。”赫連翊追出了天香樓,剛好陳海棠叫了一輛人力車,正要和徒弟餘秋水一道回陳府。

    陳海棠訝然回頭,見來者是赫連翊,趕緊躬身作揖:“赫連少帥,請問還有事麼?舍妹病情沉重,我還要回去……”

    赫連翊聞言,忙說:“既然如此,我本不敢耽擱陳老板,隻是我家小妹前陣子鬧著要看您的戲,但聽說陳老板一票難求,不知道陳老板可否送一兩張給舍妹?”見陳海棠不語,以為他不肯,“既然陳老板不肯,那便算了吧。”

    陳海棠笑了笑,說:“我哪敢拒絕令妹的要求,不就一兩張票而已。秋水,你改日送到赫連督軍府裏去。”

    餘秋水說:“是,師傅。”

    陳海棠又要走,赫連翊說:“既然令妹病情沉重,我這裏倒認識了一位洋大夫,我讓他過來,咱們一起去看看令妹的病情,如何?”

    陳海棠無法拒絕赫連翊的好意,加上他的確心情如焚,便也答應了。

    赫連翊便讓自己的副官把車開來,陳海棠彎腰坐了進去,赫連翊原先根本沒把注意力放在陳海棠身上,卻在陳海棠彎腰鑽進車子的一瞬間,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盯在了陳海棠的後頸之上。

    陳海棠身形高挑,頸項白皙優美,宛若一隻引項而歌的高貴的白天鵝,那後頸弧線毫無瑕疵地延伸入衣領口,讓人無限遐想。

    赫連翊的呼吸一下子凝滯住了。

    火車上初遇的時候,他隻是覺得此人長相不錯,五官清俊,但長得好的又何止他陳海棠一人?赫連翊從小到大,認識的漂亮男人女人不計其數,早已麻木,就算是楊貴妃貂蟬站在自己麵前,也不會有任何心動的感覺。何況,陳海棠還是一個男人,硬邦邦的男人,摸起來哪有女人的溫香軟玉的感覺?

    然而,卻在這一刻,赫連翊的心跳失常地狂跳起來。

    陳海棠那後頸的風光,是赫連翊從未領教過的美好。

    赫連翊覺得自己發瘋了,魔怔了,居然把“美好”二字用在了一個男人身上……

    他迅速收回目光,專注地望著前麵的街景。

    但不過一會兒,卻感覺到陳海棠別有深意的目光朝自己瞟來,不禁愕然:“陳老板,你看我做什麼?”

    陳海棠淡笑一聲:“赫連少帥,你若真的有所求,不妨明說。”

    赫連翊猶豫了一下,說:“聽說,東瀛的少佐今出川先生三次登門拜訪,都被你拒之門外,我有些好奇罷了,陳老板就不怕得罪了東瀛的少佐大人麼?”

    陳海棠詭異地一笑:“難道赫連少帥是想要做今出川少佐的說客麼?”

    赫連翊說:“東瀛少佐再位高權重,對我赫連家來說也不值一提,我又何苦做他的說客?隻是,我今日的確是想要對陳老板做一番邀請了。”

    陳海棠微微挑眉;“哦?”

    “不知道陳老板是否在日前收到我送來的禮物?”赫連翊問。

    坐在後排的餘秋水心中咯噔一聲,那日,店裏的夥計說是別人賣給他的,他就私自扣下了,並未交給陳海棠,更是半個字都未透露。

    這時候,赫連翊問起,他便不得不如實相告了:“師傅,的確五日前有店裏的夥計拿過一樣東西到店裏來,但他說那是跟別人賭博的時候贏回來的,我看來路不明就暫時扣下來了,還未來得及稟明師傅,實在是小徒的過失。”

    陳海棠問:“那是什麼樣的禮物?”

    “是一對陶瓷麵具。”赫連翊邊開車,邊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分為男女式,男的為青黑色,女的為緋紅色。是我一朋友偶然得到的,聽說是地下之物,你們這一行,叫做……冥器。”

    另一方麵,季瀾川他們還在那個東瀛研究所的地下庫房裏,拆開了一個又一個木箱,可裏麵的東西全都讓他們大吃一驚。

    最奇怪的東西,是袁忠良發現有個箱子裝著一個黑色木匣,匣子中有一隻琉璃瓶,瓶體瑩潤如新,但看起來是件古物,那瓶中儲了一個青色的大骷髏頭,瓶口僅有七八厘米,而那骷髏頭的直徑卻接近三十厘米,不知道是從哪裏裝進去的,也無法知道這瓶子是用來做什麼的。

    還有一隻黑色的古瓦罐,罐身刻滿了各種古老的華國符咒,看上去平平無奇,但保存封裝得極為妥善嚴謹,似乎極為貴重,傳聞這瓦罐有著非常神奇的妙用,如果注入熱湯熱茶,在一天之內也都像是剛剛在爐子裏燒開的。

    季瀾川是聽過這則秘聞的,是鹽城裏的某個紈絝告訴他的,說是一富商得了這個寶貝,歡喜得不得了,把它妥善保存,誰知有次喝醉了,無意將那古瓦罐從桌子上碰掉,碎為數片,才發現瓦片與尋常陶器間沒有什麼區別,但是有個夾層,也就是兩層罐壁,在夾層中刻著鬼工催火圖,那鬼工青麵獠牙,執扇引柴燒火,刻畫得極為精美細致,那工藝好像不是人力可以雕琢出來的,隻能用鬼斧神工來形容,但是當時沒有人能說得清這古瓦罐到底是什麼來曆。

    有專門研究古物的專家猜測,這應該是種外麵鑿咒文內刻陰鬼的器物,都是湘西辰州秘製的,現今其工藝早已失傳了。

    眼看這庫房中毫無收獲,他們隻好在到別處尋找藥品,這時,季瀾川他們身上都有輕重不一的傷,加上疲憊不堪,走路也快不起來,雖然心急如焚,卻也隻能順著走廊一步一挨地往前慢慢地蹭著,這樓中都拉著電纜,但電氣已失,也不知道這些建築是靠什麼作動發電的,而且找解毒劑和傷藥更為緊要,騰不下空缺尋找電力設備,好在有兩隻時好時壞的照明筒,也不至於完全摸黑。

    謝白的精神越來越差,臉色更是變得青白如同鬼魅了,趴在季瀾川的背上,別說說話了,就是思考都顯得費力。

    季瀾川從未如此憂心,懷念著以往和這人人打打鬧鬧,拌嘴調笑的時光頗覺有趣,可現在背上的人有氣無力,隨時都可能小命嗚呼,這讓他非常不習慣,更不想讓他這麼快就離開自己,那種不舍和憂懼的心理,是此生從未產生過的,之前,他覺得是因為謝白對他有非常重要的價值,但現在,他覺得謝白可不止價值這麼簡單,完全是不能失去的,等同於家人的存在。

    一邊背著謝白,一邊還是盡可能地逗他說話,甚至說些逗趣的,故意惹謝白生氣的無賴話,有時候連袁忠良都聽不下去了。同時,季瀾川還暗暗地打量著周遭的一切,發現這研究所的地下設施共分兩層,最底層的規模遠大於第一層,走廊都是用紅漆標著序號,這層區域可能屬於保密設施,若非有這些號碼,走在裏麵很容易迷路,不過既然已經深入到研究所的核心,能不能救謝白的命全在此一舉了。

    不知不覺,走到了一條寬闊通道的盡頭,這裏有道正圓形的大門,上麵有處醒目的紅色標識“0”。

    鐵門半掩半合,並未鎖死,這扇門與他們在附近所見的門戶完全不同,這些地下室有大有小,用途各異,一路查看過來,似乎也沒有什麼規律可言。

    季瀾川讓袁忠良用照明筒往門口掃了掃,黑咕隆咚地好像很深,空間也比想象中大出許多,於是便決定進去看一看,但裏麵情況不明,不知是否有危險,便讓孫團長和郝和平照顧著謝白,順便留在門口接應,由他和袁忠良進去探探路。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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