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043 更新时间:10-06-15 14:05
这厢司徒俊并不知自己刚刚从鬼门关前晃了一圈,只道是没见到书架后的内容,心中暗悔。大概也是一晚上太兴奋,现在虽已五更天,司徒俊却再没睡意,望着窗外西沉的弯月,想起了金算谷。他跟师父在金算谷住了八年,就看了金算谷的月亮八年。师父那酸老头自己看月亮就算了,非得拉上他在一旁倒酒,听那老头做些酸不拉几的诗,荼毒他的耳朵。
“真不知师父是怎么看出这月亮美的,看来看去还不是一样。”司徒俊嘟嘟囔囔道,“‘我心对明月,抚君窗上尘。’一把年纪了还春心不死。啧啧!”
不愿承认自己想那老头子了,司徒俊咬着唇望着窗外,越看那轮明月越不顺眼,索性起身关了窗,翻身上床,“睡觉睡觉!”
躺在床上,脑子里尽是老头的那句“我心对明月,抚君窗上尘”,搅得司徒俊心烦意乱,关上窗又觉闷得慌,又再起身开窗。抚着窗台,司徒俊突然打了个寒颤,被冷风一激,他终于想通了书房的怪异之处。
对,那书房怪就怪在这窗子上。虽然天下第一的书房中四周都有书架,几乎将房子的四周都塞满了,也遮住了原有的窗子。但以他司徒俊蹲了那么多年墙角的经验,怎么会发觉不出来呢?这书房的窗户,从里面数分明比外面少了两扇!一般来说,这就是所谓的密室。但这少了的两扇窗户却恰恰不在一起,加之书房的窗户似乎为了什么特殊原因,只有一般窗户的三分之二大,也就是说,这书房里有暗道,而且不止一条。
小小一个书房就设了两条甚至两条以上的暗道,这天下第一庄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不是为了逃命的话,那……就是为了方便行事了!联系起当时站在书架前,自己犹豫不决时隐约嗅到的血腥味,司徒俊心里打了个突——幸好今日没有贸然闯进去,不然,这天底下不就得少了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学富五车的未来天下第一庄司徒大总管了吗?
暗自庆幸的同时,司徒俊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比如,如果晚上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是真的,那莫白为什么那个时候竟会在书房出现也就有了解释。可是天下第一不是闭关修炼去了吗?莫非其中出了什么问题?天下第一受伤了?但,这天底下又有谁能伤得了天下第一呢?
如此一想,司徒俊越发睡不着了,只好眼睁睁望着窗外,直到东方发白才渐渐迷迷糊糊地睡了片刻。
“哎……”司徒俊无力地叹口气,手脚麻利地穿好衣服,心中暗苦。他昨夜为了那些个天下第一庄的十万个为什么一直睡不着,直到将近一更天才勉强闭了眼。结果还没来得及见着周公就又得起了。
“司徒,可起身了?”一个清亮的声音在门外叫道。
司徒俊更加无奈地拍拍尚未清醒的脑袋,边开门便应道,“副总管好早,司徒俊这才刚起身,失礼了。”
这房靖刚进司徒俊的院子便清笑着唤他,一路唤一路向他卧房走来,害得司徒俊就算再怎么想睡,也不好意思装作没听到了。
“哪里哪里,只怕是房靖扰人清梦了。”房靖依旧笑得一脸自然,知道自己来早了却毫无愧意,“只是总管要房某今日就带司徒兄逛遍这天下第一庄,明日好将人让给他。房某只好来打扰司徒兄咯!”
“今日便要逛完?”司徒俊也有些诧异,昨日房靖还说要一日走完这天下第一庄是不可能的,今日怎么又突然变了呢?“总管怎么突然如此决定,可是庄中有什么大事要忙了?”
“哈哈,正是如此,”房靖见司徒俊已梳洗完毕,便拉着人就往饭厅走,“想是司徒也忘记了,再过半月便是年关,庄中有好一阵要忙了。这几日不趁着闲带你四处熟悉,再等就得到过了年才可能了。到时庄主早已出关,知道了我俩办事不利,岂不是要责罚我俩?”
“原来如此,不知不觉司徒俊来到庄中已这些时日了。”司徒俊这才想起半月后确实就是年关,只是以往都跟师父二人住在谷中,也无所谓过不过年,出谷后便自然也想不起来了。“不知庄中是如何过年的?”
“庄中过年倒也没什么特别,庄主也没什么亲戚,只还有几个老不死的长老。只是到时庄中产业的各大管事掌事都会齐聚庄中,一些与天下第一庄交好的世交要来拜访,这庄中才显得热闹些罢了。”两人说着已来到饭厅,房靖说完便斯斯文文地开始吃起来,“庄子虽大,但若用轻功的话,一日走完倒也不是什么问题。”
司徒俊点头同意,心知自己这点功力哪里需要什么遮掩,只要不被人知道自己那点爱好也就可以了。
“我在谷中都是与师父两人同住,过年也不过是多加两个菜,与平常并无差别。这样说来,这次倒是我十岁之后,第一次真正地过年啊。”司徒喝一口粥说道,“到时若有什么司徒俊能做的,还请总管副总管尽量吩咐。”
“这是当然。”房靖轻笑着猜猜嘴角,继续小口小口地吃着。樱红的小嘴咬着雪白的馒头,让司徒俊不禁想起秀色可餐四字。
被自己这几日来迤逦的想法吓到,司徒俊不敢再看,只好闷头大口大口地与馒头较劲。
两人吃完早点,便从司徒俊所住的杏林苑开始将整个内庄除禁地之外的地方都逛了个遍。待到最后逛到西北的莫白的院子时,房靖说什么也不愿进去了,两人便在外面远远地看了看就离开了。
之前司徒俊病了时虽也见过莫白,却奇怪地怎么也记不起他的长相来,这让司徒俊不由地留了个心眼。昨天晚上他也只是见着了个头顶跟背影,并未看到正面,只是由他身上所背药箱判定是莫白而已。今日来时本就想着定要见上莫白一面,结果房靖却不愿进去,司徒俊也只好跟着他离开了。离开时,司徒俊跟在房靖身后,不舍地回身望了莫白的屋子一眼,却见刚才还不见人影的莫白分明就站在院子正中,正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司徒俊当即被吓出一身冷汗,暗叹这莫白大夫不知是不是跟死人呆得久了,也跟个鬼魂似的神出鬼没。只希望他不要也跟那些冤魂一样不动声色就取人小命才好,他司徒俊可还想活多几年啊。
待到两人回到司徒俊的杏林苑时,已是日落西山,房靖喝了两口茶也就准备告辞了。司徒俊终是没忍住好奇,问道,“司徒俊虽知不当问,但出于关心,仍想冒昧问一句,副总管可知庄主几时可以出关?”
房靖停下步子,正色打量了司徒俊一眼,眼神忽地犀利,看得司徒俊冷汗直冒却又不敢动弹。过了好一阵,房靖才缓缓说道,“庄主的事岂是我们下属能过问的,不过,这次庄主入关前便有交代,多则十日,少则七日。如今算来估计再过几日便可以出关了。不过,”房靖说着忽然停顿,看了司徒俊一眼,又再继续说道,“这次幸好是遇着我,往后在庄中千万记得,该你知道的便要牢牢记在心里,不该你知道的,最好一个字都不要多问。”
“谢副总管,司徒俊受教了。”司徒俊心中叫苦,哪知这房靖果真是说翻脸就翻脸,还以为他会比那个美人总管好说话,看来是自己大意了。而这天下第一庄也未免太多规矩了吧?自己不过是关心一下天下第一而已,怎么知道竟被好好教育了一番,真是冤枉至极啊。
“嗯。”房靖冷淡地应了声,转而又扑哧地笑了出来,娇笑着拍拍司徒俊的肩膀说道,“人家也是为了你好,可不要被吓倒了啊。不然这庄里又少了个有趣的人,我岂不是要无趣死了。”
“不会不会,副总管说的是,司徒俊今日越矩了。”房靖刚刚的话还好,倒是他一时一个样,换脸的速度跟街上的变鬼脸的江湖艺人有得一拼,把司徒俊唬得一愣一愣。
“那就好。人家今日的话你可记仔细了,他日才不会闯出祸来。”房靖理理衣袖,转身轻笑着挥挥手便快步离开了。
司徒俊站在门口,直到看不见房靖的身影才慢慢踱回院中。想这房靖外表冰清玉洁,柔弱可欺,实则应是个行事狠辣之人才是。他司徒俊昨日分明才警告过自己,万不可小看了他,结果今日却还是做了糊涂事,当真活该。不过幸好及早发现,若是以后还如此大意,只怕要吃大亏的。
暗自下了决定后,心里便舒坦多了。这几日虽没再下雪,但仍是有些寒气,在外逛了一日,衣服早已吸了湿气,贴在身上甚不舒服。司徒俊回房换了件外衣,吩咐一声晚膳在杏林亭吃便掏出袖中的扇子,故作风雅,学着自家师父的样子,摇头晃脑地吟着诗,往后院的杏林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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