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082 更新时间:23-06-23 15:43
无痕公子归来受刑的消息很快传遍整座无忧宫,两阁杀手蠢蠢欲动。
两年前,他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却向前“无痕公子”发起挑战——
无痕公子原本是一个人,现在却成了代号——一个能够代表无忧宫最强者、震慑整个江湖的代号。
他那时锋芒毕露,出手狠辣果决,竟逼得无痕公子不得不拔出佩剑——
那是一柄软剑,薄如蝉翼,削铁如泥。
君不知胸口被软剑刺穿,众人皆以为要结束了,他却凭着极强的毅力借此牵制住无痕公子,将其一击斩杀。
本以为他已必死无疑,想不到他医术超群,竟顽强的活了下来。
那一战让人看到了他的可怕之处,自他任无怖阁阁主以来,两年无人敢来挑战。
而现在,他刚受五十铁鞭,虚弱至极,正是前所未有的良机!
血液浸透衣衫,在背上染湿大片,顺着裤管滴滴答答流了一地,于君不知走过的地方,留下一串长长的血脚印。
迈步进入无怖殿中,君不知随口吩咐:“擦干净。”
避免那些妄图取他性命的人,以此来判断他的伤势。
“公子,您带回的那位已安排到寝房,是否要……”
君不知偏了偏脑袋,不见痛苦神色,声音微带薄怒:“谁允你们安排到寝房的?”
侍女慌忙求饶,满屋子的侍女呼啦啦跪了一地——
昔日无错公子出去过一回,归来时带回个双腿残疾的叶无缺,从此以后形影不离,甚至不许旁人多瞧一眼。如今无痕公子回来,也带了个小公子,加之他素来不爱女色,她们便以为按叶无缺来安排就好,却不想引得他发怒。
“搬出去!然后都去殿外小路上跪着!日落方休!”
君不知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能熬过这一关。
每每阁主迭代,总少不了要牵连侍女——
新阁主怕旧侍女太过忠心,以后伺机报复。
为免此灾,索性全都杀了。
君不知没心思预料身后事,他能做的只有让这些人看起来与自己并不亲近。
以防——万一自己死了,她们不至于被牵连。
那圆石路上,石子大小不同、形态各异,一粒粒的铺成一条小路。君不知这些日子虽然不在,殿内洒扫的侍从们却半点不敢偷懒,把那石子路擦得光滑干净。
莫说一众侍女根本跪不稳,膝盖屡屡滑开磕到别的石子上,即便能跪稳,那凹凸不平的石子路又岂是人能跪的?
日落以后,侍女们一个个咬着牙起来。膝盖都磨破了皮、擦出了血泡,骨头硌得生疼、皮肉紫红大片。分明已经疼得连站都站不稳,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里边那位刚受了五十鞭刑,尚且一声未吭,她们只受这点苦就敢发出动静,是想尝尝铁鞭的滋味不成?
君不知坐在殿中翻阅着在他外出期间江湖上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消息虽由花惜错负责,但他也有义务知晓,以便若有人或势力想对无忧宫不利,他能及时处理。
他脊背挺的笔直,来回抓放卷宗之时虽能看出动作略微滞涩,可若无人告知,半点也瞧不出是身受重伤的样子。
一名侍从捧着盘卷宗来到案前:“公子,入夜了,可要安歇?”
“”安歇”,还是”安息”?”君不知卷起手里卷宗丢到一旁:“我伤得是背,不是眼睛,还不至于连伺候的人都认不出。”
伪装被识破,那杀手也不慌乱,迅速自托盘下抽出一柄短剑朝着君不知刺了过去。
君不知挥手弹开剑刃,震得剑身不住回颤嗡鸣,口中则道:“若就这点本事,不如早些退下。”
杀手注意到君不知始终坐在椅子上不动分毫,料定他是伤重硬撑,顿时加快攻势,一剑递出的同时抽出匕首,直奔咽喉、心口两处刺了过去。
岂料君不知只是勾起嘴角,似在嘲笑。
杀手只觉得剑被阻了一下,而后眼前一花、颈间一凉,随即血液喷溅而出,染红了整个视野。
堪堪回身,便见君不知不知何时停在他身后,两指夹着一节断剑,剑刃还带着血。
手中的剑轻了几分。
君不知扬手扔掉断刃,甩甩溅到手上的血:“来人!”
侍女们似早已习惯,不一会就端着盆温水进来。一人捧着水盆、一人小心翼翼的为他洗去手上的血污,而后轻轻擦干。
“公子,好了。”
君不知一边琢磨着那具尸体,一边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侍女略一犹豫:“这尸首……”
沉吟片刻:“留下,拿匕首来。”
然后,她们便见君不知将这人头颅割下置于桌上,又命人将尸体拖走。
流到地上的血并未令人清洗——这才第一日,才挨了五十鞭,明日之后他的背怕是不能再看。届时血流太多、腥味太重,难免给那些杀手可以趁机杀掉自己的错觉——他虽不认为自己会输,却也实在疼得厉害,若能省些麻烦总归是好的。
就用这人的血,压一压他身上的腥气。
果然,第二日鞭刑过后,他刚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于案前坐好,甚至未来得及将新送来的卷宗打开,便有一道寒光闪现。
君不知扬手将刺来的剑按到桌上,随即从笔架上扯过一根毛笔,穿透掌心将持剑之人的手钉在了桌上。
那人右手被刺穿,迅速挥起左手想要反抗,不想君不知随手挡开以后又抓起一根毛笔朝着他的眼眶捅了进去——眼睛较软,可以省些力气。
这人还未气绝,又有两人冲了过来。君不知抓起宣纸朝着其中一人扔了过去,又持起砚台绕到另一人背后狠狠敲在手肘上。
“咔”得一声骨裂,其手中兵刃应声掉落。君不知擒住此人另一只手,挥起砚台朝其头颅狠狠砸了下去。
砚台崩断,那人脑袋被砸出个血窟窿,君不知一松手其人便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另一人则在宣纸挡住视线的瞬间挥剑成网,将宣纸斩碎。小心翼翼的防备纸后可能藏针,却未料到那竟真的只是宣纸而已——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又能算得准?
当他发现上当时已然来不及了——砚台已断,两人已死。君不知腾出手来朝他射出一枚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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