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965 更新时间:25-12-02 15:51
“她说那些人在偷偷运东西,用绣品包裹着,沉甸甸的,不知道是什么,”沈砚的眼泪掉了下来,“我让她别管闲事,赶紧离开,她答应了……早知道我就跟她一起去了,都怪我,都怪我被抓进来!”
“你为什么会被抓?”苏清鸢问,“你真的谤讪朝政了?”
“我没有!”沈砚激动地大喊,“我是太学的博士,教学生读圣贤书,怎么会谤讪朝政?是李员外!他想抢眉儿做小妾,我不答应,他就买通京兆府的人,说我写反诗,把我抓进来!”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塞给苏清鸢,“这是他们说的反诗,你看看,这明明是我写的《长安赋》,抨击的是贪官污吏,不是朝廷!”
苏清鸢接过纸,上面的字迹和墙上的一样,写的是长安的繁华与底层百姓的苦难,字字恳切,根本不是反诗。她心里冷笑,又是一起栽赃陷害,和她父亲当年的案子如出一辙。
“李员外和锦绣阁是什么关系?”萧彻问。
“他是锦绣阁的最大股东!”沈砚说,“长安人都知道,锦绣阁的丝绸都是李员外从江南运来的,两人合伙赚了不少钱。”
线索一下子串了起来:李员外想抢柳眉→沈砚阻拦被抓→柳眉去锦绣阁订嫁衣,发现幽冥阁的秘密→被幽冥阁灭口,制成枯骨,嫁祸李府→李员外惊慌失措,引官府介入。
“好一个借刀杀人,”萧彻冷笑一声,“幽冥阁既杀了知情人,又能嫁祸李员外,说不定还想趁机吞了他的家产,一石三鸟。”
苏清鸢突然想起验骨时的细节:“柳眉的骨龄只有十八岁,手指骨上有薄茧,应该是常年做针线活的,符合普通百姓家女儿的身份。但她的脚骨很小,是缠过足的,却又不像大家闺秀那样缠得变形——说明她家里以前条件不错,后来家道中落了。”
“你怎么知道?”沈砚惊讶地问,“眉儿的父亲以前是江南的知县,后来被冤枉罢官,病死在流放路上,她才来长安投奔亲戚的。”
“脚骨不会骗人,”苏清鸢说,“缠足的程度能看出家境,她的脚骨是”半缠”,是江南小家碧玉的缠法,不是长安富商的”全缠”。”她顿了顿,“还有,她的头骨右侧有个细微的凹陷,不是生前受伤,是死后被人敲的——凶手想破坏她的容貌,让我们认不出她。”
沈砚的眼泪流得更凶了:“眉儿那么好的人,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她……靖王殿下,苏仵作,求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为眉儿报仇!”
“我们会的,”萧彻站直身体,“但你得配合我们。李员外买通京兆府抓你,肯定有把柄在他手里,你知道是什么吗?”
沈砚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李员外的漕运有问题!他从江南运丝绸来长安,船上总是超载,但从来没人敢查。我怀疑他不仅运丝绸,还运别的东西,比如……军火。”
军火?苏清鸢心里一沉,幽冥阁走私国宝,李员外走私军火,两人勾结,这背后牵扯的势力恐怕不简单。
“你有证据吗?”萧彻问。
“我没有,但眉儿有,”沈砚说,“她父亲以前是漕运御史,留下了一本账本,记录了江南漕运的猫腻,里面就有李员外的名字。眉儿说,这本账本是她的护身符,一直藏在身上。”
账本!这才是幽冥阁杀柳眉的真正原因!苏清鸢突然想起花轿里的枯骨——凶手只抽干了她的血肉,却没搜她的身,说明账本不在她身上,或者凶手没找到。
“眉儿有没有说账本藏在哪里?”苏清鸢追问。
“她说藏在”最安全的地方”,”沈砚摇着头,“我问她是什么地方,她笑而不答,只说等我出去再告诉我。现在她死了,我怎么找啊……”
“最安全的地方……”苏清鸢皱起眉,突然想到什么,“锦绣阁!她去锦绣阁订嫁衣,说不定把账本藏在那里了!”
“有道理,”萧彻立刻转身,“我们现在就去锦绣阁!沈砚,你放心,本王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但你得在牢里安分点,别再惹事。”
沈砚点点头,眼里满是感激:“多谢殿下,多谢苏仵作!”
离开大牢时,天已经黑了,长安的街灯一盏盏亮起,映着地上的积雪,泛着冷光。萧彻让人去京兆府打招呼,暂时别为难沈砚,自己则和苏清鸢往锦绣阁赶。
锦绣阁在西市的中心,装修得富丽堂皇,门口挂着红灯笼,里面传来织布机的“咔嗒”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一个女子的声音又脆又烈:“你们掌柜的呢?把他叫出来!我订的绣品为什么还没好?耽误了我的事,你们赔得起吗?”
“是柳如月!”苏清鸢愣了一下,她在京兆府见过这个姑娘,是江湖第一镖头柳镇山的女儿,上个月柳家镖局被灭门,她来长安报案,说是幽冥阁干的,却没人敢接她的案子。
萧彻挑了挑眉:“有意思,幽冥阁的仇人都凑到一起了。”他率先走进去,只见一个穿红衣的姑娘正叉着腰,和绣庄的伙计对峙,手里握着把短刀,刀鞘上嵌着宝石,正是柳家的传家宝“流霜”。
“这位姑娘,”萧彻摇着铁扇,笑着开口,“锦绣阁的掌柜不在,不如我来帮你评评理?”
柳如月回头,看到萧彻和苏清鸢,眼睛一亮:“苏仵作?你怎么来了?还有你——靖王殿下?”她上下打量着萧彻,“传闻你不管正事,怎么今天管起绣庄的纠纷了?”
“不是纠纷,是凶案,”苏清鸢走过去,低声说,“柳眉的案子,和锦绣阁有关,我们是来查线索的。”
“柳眉?”柳如月愣了一下,“是不是那个要嫁给李员外的姑娘?今天花轿里的枯骨就是她?”她突然激动起来,“我认识她!她父亲是我爹的旧友,我这次来长安,就是受她之托,帮她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苏清鸢和萧彻异口同声地问。
柳如月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一本账本,说是她父亲留下的,让我帮她藏起来,等沈砚出来再给他。我昨天刚到长安,还没来得及交给她,就听说她出事了。”
账本果然在她手里!苏清鸢心里一喜,刚要说话,就听到绣庄后院传来“扑通”一声,接着是伙计的惨叫:“死人啦!掌柜的死了!”
三人脸色一变,立刻往后院跑。后院的井边,一个穿锦缎长袍的中年男人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刀柄上刻着一朵莲花——和枯骨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柳如月拔出短刀,警惕地看着四周:“是幽冥阁的人!他们杀了掌柜,肯定是为了账本!”
苏清鸢蹲下来,手指探了探掌柜的颈动脉,又翻了翻他的瞳孔:“刚死没多久,伤口是正面刺入,刀刃向左偏,凶手是左撇子。”她突然注意到掌柜的手指指向井里,“他在指什么?”
萧彻让人把井里的水打上来,打了三桶后,桶底出现了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半张残破的地图,上面画着东海的航线,标注着“蓬莱遗岛”四个字,角落处同样有个莲花标记。
“又是蓬莱遗岛,”萧彻皱起眉,“看来幽冥阁的秘密,都藏在那里。”
苏清鸢看着地图,又看了看柳如月手里的账本,心里突然有了个念头:幽冥阁杀柳眉、杀锦绣阁掌柜,都是为了账本和地图;而这两样东西,都和她父亲的旧案有关。她的父亲,当年到底查到了幽冥阁的什么秘密,才会被人灭口?
就在这时,绣庄的门口传来马蹄声,京兆府的捕头王大哥带着衙役跑进来,脸色慌张:“殿下!苏仵作!不好了!李员外家被烧了,李员外也死了,现场留着同样的莲花标记!”
一夜之间,三起命案,都带着莲花标记。苏清鸢握紧手里的银探针,知道这只是开始。幽冥阁像一张巨大的网,已经在长安撒开,而她和萧彻、柳如月,已经站在了网的中心,要么破网而出,要么被网吞噬。
“去李府,”萧彻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管幽冥阁想干什么,我们都得接招。”
苏清鸢点点头,和柳如月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心。柳如月握紧短刀:“苏姐姐,你验尸,我帮你挡刀;靖王殿下,你查案,我帮你跑腿。咱们联手,一定能抓住凶手!”
夜风吹过,绣庄的红灯笼摇晃着,映着三人的身影,在长安的夜色里,格外坚定。而远处的黑暗中,一个戴金面具的人站在屋顶上,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苏清鸢,萧彻,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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