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余影一生  第六十六章光的另一种归处(完结)

章节字数:6341  更新时间:25-12-19 20:32

背景颜色文字尺寸文字颜色鼠标双击滚屏 滚屏速度(1最快,10最慢)

    李为民案尘埃落定后的第七个月,春天来得格外迟。

    光影巷的梧桐树才刚冒出嫩芽,稀稀疏疏的,在倒春寒的风里瑟瑟发抖。孙自娇的工作室却暖意融融——地暖开着,空气里有新煮的姜茶味道,还有淡淡的、她新调的香薰:雪松混着一点点橙花,林泽宇从前说,这味道像雨后的清晨。

    他坐在窗边的轮椅上,腿上盖着那条她手织的灰色毛毯。右手边的袖子还是空的,折叠得整整齐齐,用一枚小小的磁扣固定住。左手里拿着一本书,但很久没有翻页了。

    他在看念光。

    六岁半的女孩坐在地毯上,面前摊开一本厚重的相册。那是孙自娇这几个月整理的,从林泽宇旧相机里扫描出的所有底片,从他十岁那年父亲葬礼上的黑白照片,到五年前坠海前最后一卷胶卷里,孙自娇在工作室晨光中的侧影。

    “爸爸,”念光指着其中一张,“这是你吗?这么小。”

    照片上是个瘦小的男孩,站在消防队门口,手里捧着一枚勋章,眼睛红肿,但没哭。背景里的人群模糊成一片深色的影子,只有他站在光里,清晰得令人心碎。

    “是我。”林泽宇的声音还是很哑,但比三个月前好了些,“十岁。我爸爸……你爷爷的追悼会。”

    “他为什么死?”

    这个问题,孙自娇教过念光不要问。但孩子就是孩子,越是禁忌,越是好奇。

    林泽宇沉默了一会儿。窗外的阳光移过来,落在他脸上,照亮那道从眼角延伸到下巴的疤。粉红色的新肉在光下几乎透明,像一道凝固的泪痕。

    “为了保护别人。”他终于说,“有些人的工作就是这样。看到危险,不能转身,只能往前走。”

    念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又翻了一页,这一页是孙自娇的照片——很多张,不同角度,不同光线,从她二十五岁到三十岁。有她低头缝纫时睫毛垂下的阴影,有她喂流浪猫时嘴角无意识的微笑,有她睡着时微微皱起的眉头,像在做什么不安的梦。

    “爸爸拍了好多妈妈。”念光说。

    “嗯。”林泽宇的目光温柔下来,“因为妈妈是光。摄影师的工作,就是追着光跑。”

    “那现在呢?”念光抬头看他,“你现在不拍照了。”

    林泽宇的左手下意识地摸了摸空荡荡的右袖。这个动作他最近常做,像在确认什么已经不存在的东西。

    “现在,”他轻声说,“爸爸用眼睛拍。都记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那天晚上,孙自娇发现了血。

    在浴室垃圾桶里,一团皱巴巴的纸巾,中间洇开暗红色的、已经发褐的血迹。不多,但刺眼得像警报。

    她站在浴室门口,手里还拿着准备给他换洗的睡衣,整个人像被冻住了。过了很久,她才慢慢走过去,蹲下身,用指尖碰了碰那团纸巾。硬的,血已经干了。

    “娇娇?”

    林泽宇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她猛地站起来,把纸巾塞进睡衣口袋,打开水龙头洗手。水流哗哗作响,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三十一岁,眼角有了细纹,但眼神比五年前坚定。只是此刻,那坚定里裂开了一道缝,恐惧正从缝隙里渗进来。

    “来了。”她应了一声,声音还算平稳。

    回到卧室时,林泽宇已经自己挪到了床上。这个过程对他来说依然艰难,需要用好手抓住床栏,一点点拖动身体,再用力把自己“甩”上去。他从不让她帮忙,说“总要学会自己来”。

    孙自娇把睡衣放在床头,假装不经意地问:“今天感觉怎么样?胸口还闷吗?”

    “好多了。”林泽宇看着她,眼睛在台灯下很亮,“就是有点累。可能下午陪念念看照片,话说多了。”

    他说这话时在微笑。那个笑容很温柔,温柔得让孙自娇想哭。

    她爬上床,躺在他左边——他只剩这一侧能让人靠着。她小心地避开他的胸口,把头枕在他肩上。他的心跳透过薄薄的睡衣传过来,有些快,有些不规则。

    “泽宇。”她轻声叫他的名字。

    “嗯?”

    “我们明天去医院复查吧。三个月了,该去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好。”

    “我约了陈医生,上午九点。”

    “嗯。”

    “念念让薇薇姐送去幼儿园,我们自己去。”

    “好。”

    一问一答,像在确认什么。孙自娇的手轻轻放在他胸口,感受那里不均匀的起伏。她想起三个月前,他刚回来时的第一次全面检查。陈医生把她叫到办公室,指着CT片子上一片阴影说:“肺部旧伤,有粘连。胸腔积液反复,心脏负荷很大。最重要的是……脑部损伤的后遗症,随时可能引发癫痫或更严重的问题。”

    “能治吗?”她当时问。

    “只能控制。”陈医生叹气,“他这五年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但身体损耗太大,各个器官都在超负荷运转。就像一台修了又修的机器,零件都磨损了。”

    “还能……多久?”

    “不知道。可能几年,可能几个月。取决于他有没有再次感染,有没有出现新的并发症。”医生看着她,“孙小姐,你要有心理准备。”

    她有心理准备吗?

    孙自娇闭上眼睛。这三个月,她看着他一天天好起来——能坐得更久了,能说更多话了,能陪念光玩简单的游戏了。她几乎要相信,奇迹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但那团带血的纸巾像一记闷棍,把她打醒了。

    “娇娇。”林泽宇忽然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在了,你会好好的,对吗?”

    孙自娇的身体僵住了。她没有动,也没有睁眼,只是放在他胸口的手微微收紧。

    “你不会不在。”

    “我只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她的声音在抖,“林泽宇,你听好了——你回来了,就得负责到底。负责看着念光长大,负责教我拍出更好的照片,负责每天早上告诉我今天天气很好。你欠我五年,得用五十年还。”

    林泽宇笑了,胸腔震动传到她耳边:“五十年……太贪心了。”

    “我就要。”她翻身趴在他身上,很小心地不压到他,眼睛红红地看着他,“我要你活到八十岁,九十岁,活到走不动了,我们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念念的孩子跑来跑去。你得教我变老,林泽宇,你不能让我一个人学。”

    他的眼眶也红了。左手抬起来,笨拙地擦她的眼泪:“好,我教。我们一起变老。”

    但第二天在医院,陈医生看着最新的检查报告,沉默了整整一分钟。

    “林先生,”他最终说,“你得住院。”

    “为什么?”孙自娇抢先问。

    “肺部感染复发,胸腔积液比上次多了。心脏指标也不太好。”医生推了推眼镜,“需要系统治疗,至少两周。”

    林泽宇坐在轮椅上,表情平静:“如果不住呢?”

    “可能会发展成肺炎,引发心力衰竭。”医生严肃地说,“林先生,你的身体经不起再一次折腾了。”

    从诊室出来,孙自娇推着轮椅,一路没有说话。直到进了电梯,她才开口:“我们回家收拾东西。我陪你住院。”

    “念念呢?”

    “薇薇姐可以照顾。我每天去医院陪你,晚上回来陪她睡觉。”她的语气不容置疑,“这次你必须听我的。”

    林泽宇抬头,从电梯镜面里看着她。她的下巴绷得很紧,那是她下决心时的表情。五年前她决定亲手送周景明入狱时,也是这个表情。

    “娇娇,”他轻声说,“如果我这次进去了,出不来了呢?”

    电梯“叮”一声到达一楼。门开了,外面是熙攘的门诊大厅,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奔赴各自的生老病死。

    孙自娇没有立刻推他出去。她蹲下身,握住他唯一完好的左手,眼睛直视着他:“林泽宇,你还记得你爸墓碑上写的那句话吗?”

    “”真正的英雄,是在知道可能回不来的情况下,依然选择前行的人”。”

    “对。”她点头,“所以你爸是英雄。你也是——五年前你跳下海的时候,就知道可能回不来了,但你跳了。现在,我要你为了我和念念,再当一次英雄。不是去死,是去活。拼命地活。”

    她的眼泪掉下来,砸在他手背上,滚烫的。

    “为了我们,活下去。就算很疼,就算很难,就算每天都要打针吃药,也活下去。行吗?”

    林泽宇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然后他点头,很轻,但很坚定。

    “好。我活。”

    住院的第一周,情况时好时坏。

    好的时候,他能坐起来喝点粥,能看着窗外说“今天天气真好”。坏的时候,他整夜咳嗽,呼吸像破风箱,孙自娇得一遍遍给他拍背,直到他咳出带血的痰。

    念光每天放学都来医院。她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给爸爸念绘本,或者讲幼儿园的事。她学会了怎么看监护仪,知道哪些数字是好的,哪些数字变红了要叫护士。

    “爸爸,”有一天她问,“你疼吗?”

    林泽宇当时刚打完止痛针,意识有些模糊,但还是努力笑了笑:“不疼。”

    “骗人。”念光小声说,“你睡着了会皱眉。”

    她爬上床,小心地避开那些管子,小手轻轻揉他的眉心:“我帮你揉揉,就不疼了。”

    那一刻,孙自娇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这一幕,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又疼又暖。

    第二周的星期三,林泽宇突然精神好了很多。他能自己坐起来了,还让孙自娇把轮椅推到窗边,说想看看晚霞。

    那天傍晚的夕阳特别美,金红色的光铺满半边天,云朵被染成层层叠叠的橘粉和淡紫。林泽宇看了很久,忽然说:“娇娇,帮我拿相机来。”

    “可是你……”

    “就一张。”他转头看她,眼神清澈得像从前,“我想拍今天的夕阳。”

    孙自娇回家拿了那台老胶片相机。很沉,她用一只手几乎拿不稳。林泽宇接过去,放在腿上,用左手笨拙地打开镜头盖,调整光圈——这些动作他练了很久,手指还是不灵活,但足够按下快门。

    他对着窗外,看了很久的取景器,然后按下快门。

    咔嚓。

    很轻的一声,在安静的病房里却格外清晰。

    “好了。”他把相机递还给她,像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这张……洗出来,放在我床头。”

    孙自娇接过相机,金属外壳还留着他的体温。她想问为什么,但看着他的眼睛,忽然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那天晚上,林泽宇睡得特别安稳。没有咳嗽,没有皱眉,呼吸平稳得像回到了健康的时候。孙自娇守到凌晨三点,终于撑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

    她梦见了海。不是五年前那个黑暗的、血腥的海,是明亮的、温柔的海。林泽宇站在海水里,水只到他膝盖。他回头对她笑,说:“娇娇,你看,天亮了。”

    然后他转身,朝着海平线升起太阳的方向走去。水越来越深,从膝盖到腰,到胸口,到最后只剩一个背影,融进金色的光里。

    “泽宇!”她在梦里喊。

    但他没有回头。

    孙自娇猛地惊醒。天已经亮了,晨光从病房窗户照进来,落在林泽宇脸上。他还在睡,表情安详,嘴角甚至带着一点笑意。

    她伸手去握他的手——凉的。

    不是冰冷的凉,是没有生命的那种凉。

    监护仪上的线是平的。没有心跳,没有呼吸,只有一条笔直的绿线,沉默地延伸向屏幕另一端。

    孙自娇坐在那里,握着那只逐渐失去温度的手,没有叫,也没有哭。她就那么坐着,看着他的脸,看着晨光在他脸上移动,照亮那道疤,照亮他花白的鬓角,照亮他唇边最后那点笑意。

    护士进来查房时,她才缓缓抬起头,声音平静得自己都陌生:“他走了。”

    两个字,轻得像叹息。

    之后的几天像一场模糊的电影。沈薇薇来处理医院的手续,王建国安排后事,苏曼和陈默陪着念光。孙自娇像个旁观者,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感觉不到真实。

    直到火化那天,她抱着那个小小的骨灰盒,才终于明白——他真的不在了。

    这一次,没有“可能还活着”的希望,没有匿名的短信,没有雨夜巷口的幻觉。只有一盒灰白色的骨灰,轻得让人心慌。

    按照林泽宇生前悄悄立下的遗嘱,骨灰撒海。不是当年坠海的那片码头,是更远、更干净的一片公海。他说:“那里阳光好,视野开阔。我爸可能也在附近,我们爷俩做个伴。”

    出海的船上只有孙自娇、念光和王建国。那天天很蓝,海也很蓝,海鸥跟着船飞,发出清脆的鸣叫。

    孙自娇打开骨灰盒时,手在抖。白色的粉末在风里扬起,散开,落在海面上,很快就被波浪吞没,消失不见。

    “爸爸变成海了。”念光小声说。

    “嗯。”孙自娇抱紧女儿,“变成海,变成天空,变成所有广阔而自由的东西。”

    撒完骨灰,王建国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泽宇留给你的。说等他走了再给你。”

    孙自娇接过。信封很厚,里面是一沓信纸,还有一张照片——是最后那张夕阳的照片,已经洗出来了。照片背面写着:「给娇娇和念念: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光。」

    信很长,写了整整十五页。从他知道自己可能熬不过去开始写,断断续续写了三个月。有些字迹工整,有些歪歪扭扭,应该是他疼得厉害时写的。

    「娇娇: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变成光了。不是安慰你的那种说法,是真的——按照能量守恒定律,我身体里的原子会散开,变成别的物质,也许是一朵云,也许是一阵风,也许是明年春天,落在你窗台上的那缕阳光。

    所以不要难过。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爱你。

    这五年,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让你一个人怀孕,一个人生孩子,一个人面对所有恐惧和黑暗。但我也知道,如果不是你那么坚强,如果不是你成了那束光,我可能早在海底就放弃了。

    是你让我想活下来。

    哪怕只有一只手,哪怕满脸是疤,哪怕每天疼得睡不着,我也想活下来,再看你一眼,再抱抱念念,再听你叫我一声“泽宇”。

    我做到了。

    回到光影巷的这三个月,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每天早上醒来,看见你和念念在身边,听见巷子里的市井声,闻到工作室里布料和线的味道——这些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时刻,对我来说,都是奇迹。

    所以不要为我哭。我得到的,已经比很多人一辈子都多。

    接下来,有几件事要交代:

    第一,工作室是你的。但暗房留着,给念念。她有天分,我看得出来。那些相机和胶卷,教她用。告诉她,爷爷和爸爸都是摄影师,我们家的女人,也要学会记录光。

    第二,我买了一份保险,受益人是你和念念。钱不多,但够念念读到大学。保单在银行保险箱,钥匙在暗房第三块砖后面。

    第三,每年我忌日,不要穿黑衣服。穿那件婚纱,白色的那件,带念念去海边。告诉她,爸爸喜欢看你们笑,不喜欢看你们哭。

    第四,如果遇到合适的人……别急着拒绝。你还年轻,该有人陪你看细水长流。只要他对你和念念好,我就祝福。

    最后,娇娇,谢谢你。

    谢谢你在那个暴雨夜走进我的生命。

    谢谢你等我五年。

    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这辈子太短,不够爱你。

    下辈子,我一定早点来,健健康康地来,陪你走很长很长的路。

    现在,我要去找我爸了。他等我太久了。

    记得,我变成光了。

    早上照在你脸上的阳光,是我。

    晚上陪念念入睡的月光,是我。

    吹过工作室窗帘的风,是我。

    所有温暖而明亮的东西,都是我。

    所以不要怕黑。

    我永远在。

    爱你的,

    泽宇」

    信看到最后,孙自娇已经泪流满面。但她没有哭出声,只是紧紧抱着那封信,像是抱着他最后一点温度。

    船靠岸时,夕阳西下,又是满天金红,和照片里一模一样。

    念光拉着她的手:“妈妈,你看,爸爸在跟我们说再见。”

    孙自娇抬头,看着那一片绚烂的晚霞,轻轻点头:“嗯。他说,明天见。”

    那天晚上,她一个人去了暗房。五年了,她第一次完整地走进去,打开所有的灯——不只是红光,是所有的灯。

    显影液早就干了,定影液瓶子空了,墙上那些老照片已经褪色。但她看见了林泽宇最后留下的东西:工作台上,整整齐齐放着三台相机——他父亲的老式胶片机,他自己的数码相机,还有一台崭新的、儿童用的入门相机。

    每台相机旁边都有一张纸条。

    给父亲的:「爸,我来找你了。这次,我给你讲讲我这五年。」

    给自己的:「这台给你,娇娇。学会拍照,学会用另一种方式看世界。」

    给念念的:「宝贝,这是你的第一台相机。用它拍下所有你觉得美的东西。等你长大,爸爸在天上,一张一张看。」

    孙自娇拿起那台给念念的相机,很轻,塑料外壳,但镜头是真的。她打开开关,对着暗房拍了一张。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她看见墙上那些老照片,看见干涸的显影盘,看见角落里平安用过的狗窝,看见这间屋子里所有关于爱、关于失去、关于等待的痕迹。

    然后她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又掉下来。

    但她知道,从明天开始,她会像他说的那样——好好生活,好好带大念念,好好经营工作室,好好成为一束光。

    因为只有这样,当某天她也变成光的时候,才能理直气壮地对他说:

    “你看,我没有辜负你的爱。

    我把你给我的光,变成了更多的光。”

    窗外,夜色深了。

    但光影巷的灯一盏盏亮起来,温暖地,坚定地,照亮每一个回家的路。

    而海上的月光,温柔地,铺满整个世界的寂静。

    这个故事关于创伤,也关于治愈;关于失去,也关于重逢;关于黑暗,也关于光。如果它曾让你落泪,请相信,那是为所有在裂痕中依然开出的花。如果它曾给你力量,请记得,你也是某个人世界里,永不熄灭的光。

    有些爱,注定以告别为注解。

    有些光,必须在消失后才被看见。

    但只要你记得,只要你还相信——那些离开的人,就从未真正离开。

    他们变成你眼里的星辰,心里的勇气,生命里所有不灭的光。

    感谢陪伴这个故事走到最后。

    愿你的生命里,也有这样一束光,即使暗夜漫长,也让你相信黎明必至。

    即使告别难免,也让你敢于深爱。

    感谢阅读。愿你的生命中,也有这样一束光。

    晚安。

    我们下一个故事见。

    作者闲话:

    说实话第一次写书难免有些不足之处,尤其这种言情和轻悬疑的结合体真的很累。终于完结了第一本书。虽然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很差,最后说声感谢一直支持这本书的宝宝们,感恩有你们的陪伴,让我写作的路上不寂寞,谢谢大家。本书完结撒花。

    搜索关注 连城读书 公众号,微信也能看小说!或下载 连城读书 APP,每天签到领福利。

标题:
内容:
评论可能包含泄露剧情的内容
* 长篇书评设有50字的最低字数要求。少于50字的评论将显示在小说的爽吧中。
* 长评的评分才计入本书的总点评分。

Copyright 2024 lcread.com All Rit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未经许可不得擅自转载本站内容。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反动、影射政治、黄色、暴力、破坏社会和谐的内容,读者如果发现相关内容,请举报,连城将立刻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如果因此产生任何法律纠纷或者问题,连城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