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云淡风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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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23章

章节字数:10110  更新时间:07-08-18 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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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是什么?

  

幸福是那些记忆,关于过往的。好又不好,属于自己的都是宝贵。

  

幸福是那指间的沙粒,流淌无奈。抓它不住,停又不得。

  

  

  

一周的时间转眼过去。每日跟随着有亨,CLUB大宅,大宅CLUB,就是这样周而复始地。

  

生活正悄悄地以其独特的方式指引着他们。

  

“停车。”

  

当车子一如既往地行驶在CLUB通往大宅的路上,有亨忽然喊听。不偏不倚,刚好在了鸭欧亭向南的岔路口。

  

“先生,这里是禁停区。”

  

司机在前面小心提醒,边左右打量有没有警察的身影。

  

但是,有亨似乎根本不在乎地样子,只是专注地向着街里张望。当司机打算在此好心提醒时,有亨开口说话了。

  

“安佑,跟我来。”

  

说完有亨立刻推门下车,安佑连忙要跟过去。临关车门前,不忘交待已经目瞪口呆的司机。

  

“到最近的停车场等我们。”

  

这便是了有亨的个性,不断会有意外地人。他的那些突发奇想,常常会让身边的人感到措手不及。说好听点,可以称之为天真。不好听的话,这个叫做不顾及他人感受。

  

  

  

正值傍晚时光,日头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无声下落着。因为云层,天空看不到晚霞。白日的光正被发污的蓝取代,并一点点地更加深沉下去。

  

有亨的步子缓慢,双手环胸的姿态,漫不经心地目光晃过一家家店铺。似乎是在选择。

  

安佑和他错开一肩的距离,同样地不急不徐,但脚步却不曾参差半步。眼睛始终不曾离开有亨身上,容颜温吞的总似夹带着淡淡地柔情一般。

  

这样两个出色的男子相伴走路,难免不会引起旁侧路人的侧目。多么暧昧的景致阿。

  

有亨忽地住了步子,站在DOLCE的品牌店外,对安佑说。

  

“进去看看。”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安佑觉得些许眼花。橱窗里展示的服饰就如同那些穿着着它们的塑胶模特一样,阴柔妩媚。这是个将男子女性化了的品牌。

  

才刚推门进去,就见店长模样的男子率领一干店员匆匆过来排队站好。

  

“亨少,您可好久不来。”

  

看样子,有亨是这家店的常客呢。

  

轻微点头,算作回应。有亨将目光在店面里略略打扫,便坐进了柔软的沙发里。了了地抬了下手,很是傲慢地说。

  

“把你们的新货都拿来看看。”

  

一语才毕,店子里立刻沸腾起来。如同四散的苍蝇,所有店员同上阵,每个货架上都发出平乒乓乓地声音。

  

“明天就是圣诞了,亨少您宴会的礼服不知道准备好没有。”

  

店长在旁边旁敲侧击的说话。

  

“有什么好介绍么?”

  

闻听此言,那店长立刻来了精神。拍拍手,不一会儿就两人小心地拎了两套礼服过来。

  

“您看,这是我们的设计师今年获大奖的设计。它的主题叫做恋慕,灵感来自于月光和海潮。当月光刚刚升起时,海潮都是平静的。而随着月光的渐渐浓烈高升,海潮也会越来越汹涌。但当月光下落,白日来临后,海潮也会平息下来。所以,海潮是恋慕着月光的。您看,这两款礼服。深蓝的这款名为潮,纯白的这款名为月。他们充分体现了潮恋月的主体设计。。。。”

  

有亨十指交叉,两腿叠翘着。赞许地点头,从沙发上起来。

  

“嗯,我要他们。还有那边摆放的那些新品,统统送到宅子去。对了,礼服的尺寸要尽快改,我明晚就要穿它。”

  

“您放心,亨少您是老顾客了,尺寸我们都有记录。那个,恕我冒昧,你打算明天的宴会穿哪件呢?”

  

有亨淡淡地瞥了眼那两件礼服,目光落在月上。

  

“就这件白的吧。”

  

说着忽地看过一边站立的安佑,上上下下打量,眼睛里有奇怪的光。

  

“去拿皮尺过来,我要量衣服。”

  

“亨少,您的尺寸我们有。。。”

  

“让你拿就拿。”

  

安佑看着有亨,瞧他刚才对着自己笑的样子,感觉毛毛地。预感不好。

  

果然,皮尺到手,有亨走近安佑。原来他是要帮安佑量尺寸。店长连忙说。

  

“这个不用亨少您亲自做的,我们来做就可以。”

  

头也不回地甩甩手,阻止了店长上前的脚步。很自然地说话。

  

“我的不要别人碰。”

  

此言一出,不单单是那些店子里的人员,就连安佑自己都目瞪口呆起来。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脑子发蒙。有亨的那句“我的”涵盖模糊,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

  

等量体结束,有亨在临离开前吩咐,“潮”按照刚才他量的安佑的尺寸改裁。

  

走出DOLCE没几步,有亨好像又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站在便道边向对面张望。恍惚地,没等安佑反应过来就横穿马路冲了过去。眨眼工夫,一辆急速的车子正转弯过来。来不及思考,安佑慌忙箭步急奔。

  

一长串的喇叭声音叫嚣,驾驶者没有停车,只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有亨被安佑拥在怀里,两人脚步慌乱地在对街便道上趔趄半天才算站住。

  

“简直太刺激了,好像拍电影。哈哈”

  

安佑看着怀里兴奋异常的笑脸,他竟然全然不晓得刚才是多么危险,几乎丧命。心里叫苦。

  

挣脱开安佑的怀抱,有亨径直进了一旁的首饰店。指着橱窗对店员说。

  

“我要那对链子看看”

  

安佑在一边看着专心挑选的有亨,仿佛刚才什么都不曾经历的样子。长长呼气。这孩子的脑子里似乎对死亡没有定义一般。不怕死。是无知还是勇气。

  

  

========故事。9

不怕死。是无知还是勇气。

  

  

  

“要帮您包起来吗?”

  

“不用了。”

  

有亨摇摇头,拒绝对方的好意。对在一边发呆地安佑呼唤。

  

“安佑,过来,来,帮我戴上。”

  

被有亨的声音唤回神,暂时放下刚刚的思索,安佑过去他身边。小心地,自玻璃台面上放置的小小红锦盒子里拿取。一对的晶莹按照有亨的要求,安佑将它们统统戴在了有亨的右腕上。有亨的肤色很白,这样典雅精致的首饰佩戴在上面,映衬美好。只是碎钻熠熠地光亮,显得那本就纤细的手腕更加单薄了些。这孩子瘦的有些过分了。

  

出了店门,他们一起向着街口走。车子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路边有抱了捐款箱的小女孩走动,有亨在她靠过来时,想都没想就从大衣内口袋里掏出张支票塞进箱子。小女孩连声道谢,笑容甜美。

  

对他的慷慨安佑略微瞠目。那张支票是今天原本要送给某位要员的,但因为一些意外没来得及送出。上面的数字可谓天文。

  

“那张支票。。。。”

  

安佑犹豫着小心提醒。

  

“明天是圣诞。”

  

有亨简略的回答算作应付安佑,但看他不知所谓的样子,不由笑了。弯了眼睛看脚下的路面,轻轻言语。

  

“刚刚那些是教会孤儿院的孩子。圣诞是充满了奇迹的节日,不该再给他们失望。那些钱对我不算什么,与其等着孝敬那些贪官污吏,还不如给这些孩子们。至少可以让他们拥有一次满是希望的节日。”

  

这样说话的有亨让安佑再一次加深了对他的了解。那份赠与的心意,印证着他是多么的善良。可正是这样善良的他,那双分明笑弯着的眼睛里,却又盛着了那么多的悲伤。

  

  

  

回到大宅,胜浩刚好和哲承从书房里出来。四人在饭厅外的廊上遇着。

  

“回来得正好,我正和胜浩商量明天宴会的事情。”

  

哲承不急不缓地说话。

  

“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们去订衣服了,明早送到。”

  

“噢,那就好。等等,你们?”

  

“对阿,我们。”

  

有亨云淡风清地回答,漫不经心瞥了眼安佑。示意哲承他言语里的我们指自己和安佑。

  

“你给安佑也订了礼服。”

  

哲承质疑着问询。

  

“还能有谁。安佑是我的亲随,除了他我还能带谁去。”

  

“往年都是胜浩陪伴在魅身边的。”

  

有亨看看胜浩,笑了。

  

“但是现在安佑才是魅的亲随啊。”

  

看哲承似乎还要进一步说服的样子,有亨先一步出言阻止了他。

  

“没关系,安佑做我的伴,胜浩做哥哥的,不就行了。今天好累,我要休息了。”

  

楼梯才上了一半,又似忽然想起什么。

  

“安佑。晚上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试衣服呢。”

  

看着胜浩,安佑感到他对自己的敌意更胜了。

  

  

=========  故事。10

安佑很早便起来,因为他记得昨天有亨在楼梯上对他说的话。果不其然,不多时电话的铃声便响了,是内线。

  

“安佑,到我房间来。”

  

有亨及其简短扼要的交代。放下电话,安佑便去了。

  

推门霎那,安佑感到眼前炫目的光亮。

  

有亨站在落地镜前,那身纯白的月被他穿在身上,桑蚕丝地长款外套,刚好垂在膝盖以上。凑近了看,还有大团地芍药花卉暗纹印嵌在布料上。高领地礼服衬衫,领口,袖口,以及包金扣地开襟边沿,华丽的荷叶边层层叠叠。如此高贵华美地形象,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展示在了眼前。安佑看得不免有些呆了。脚步停在进门的地毯上,就不曾在移动过。

  

有亨从镜子里看他,笑容些许得意。转过身来,指指一边沙发上放着的蓝色,对安佑说话。

  

“愣在那里做什么,去换了给我看看。”

  

安佑抱了衣服便要往门边走,很快被有亨叫住。

  

“你去哪?”

  

“换衣服。”

  

“我给你买这么贵地衣服,可不是要你在那平庸地仆役房间穿的。”

  

有亨说话的态度很是傲慢,但安佑并不感到生气。反而有些慌张,因为他听出这孩子话里的意思明显。要他在这里的换衣服给他看。

  

“你的意思。。。在这儿换?”

  

有亨微微垂了下眼皮,算作回答。这下,安佑真的开始犯难了。虽然都是男人,但毕竟面对面的脱衣解袜。况且有亨还是那样一种完全观赏地姿态,令安佑实在感到踌躇。心里觉得难堪,动作也不又带出了新意来。有亨看他在那里发愣,而手里抱着的衣服也是越来越紧的样子。恍然意识到关于尴尬的想法,感到这样紧张地不知所措的安佑着实好笑,也就毫不掩饰的大笑起来。

  

安佑见他这样,心下更是懊恼。脸上完全被打败的神情。有亨凑近过去,轻声在他耳边言语。

  

“不好意思么?”

  

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是好。知道有亨是在拿自己开心,但嘴上又不好真地回答  是  。自尊心让他不由牙关紧咬。

  

有亨瞧着他,一贯温吞的脸上,豆包似的腮帮第一次充满了气。像极了受委屈的孩子。这样的安佑至为可爱,可爱的让人都不忍心再逗弄了。于是向着安佑身后缓步走去。

  

“好吧,我不看。”

  

当安佑回望之际,随着脚步起落,有亨人已经在了海蓝地帘幕外侧,背对着他。

  

稍有所定,安佑这才缓解心神。慢慢地去解衣扣。而帘幕那边的有亨其实并为遵守约定,不久便转了身子过来。隔着眼前的海蓝朦胧,看安佑笨拙的动作。似乎被那些层叠地荷叶装饰困扰,他很生硬或说强制地将那件海蓝地小外套穿了上去,但袖口的丝带和前胸的扣子都不曾弄好。那幅凌乱的样子有亨再看不下去,掀开帘幕,一径过去。

  

“我来吧。”

  

有亨的突然靠近让安佑错愕,心里有所不满,因为他的食言。

  

“我自己可以。”

  

有亨毫不费力的就拍掉了安佑抬起的手,眼睛专注地盯在指间的扣眼上,根本不看安佑。自然也不曾晓得他脸上此刻惊讶地表情。

  

令人间的距离是如此的近,以至于安佑可以闻到来自有亨指尖的淡淡烟草味道。这才注意到,床头的白瓷里铺了一底地烟蒂。近瞧之下,有亨惨白的脸上烟袋明显。眼光打量,从缀满水钻和碎钻光泽的手指,手腕,在一直延伸到单薄地肩胛。他的瘦给人看起来很是虚弱的感觉。就像昨日在街上,关于他的那么善良却又悲伤的定义。这孩子总是孤单的样子,如同冬日天空中独自飞行的鸟儿,那双扇动着的翅膀上满满地孤独寂寥。

  

一切打理妥当,有亨抬眼瞬间,迎上安佑的目光。不知为何,忽地恼了。愤愤地在安佑胸前推了一把。没来得及反应,安佑不由向后退了几步。等身子定住,有亨已经背身过去了。

  

“回你的房间去。”

  

被有亨变幻不定的情绪折腾地糊里糊涂,疑问道。

  

“不是说这衣服不能穿到我的房间么?”

  

“你非要把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得这么清楚么。那好,现在我命令你穿着它回你自己的房间去。给我出去,马上。”

  

有些身至云雾地杂乱,安佑不明白有亨为什么忽然就对自己恼了。分明前一刻还很开心的样子,下一刻就翻脸了。但他没有再反驳,乖乖地帮有亨把门在外面关上。离开霎那,安佑注意到,有亨从床边抽屉里拿出了一包KOOL。

  

  

  

夜色浮涌时刻,安佑换好礼服在车边。看到有亨过来,一如往常的帮他开门,等他坐好,自己照旧打开副驾驶的门。这时,有亨将玻璃放下,对着安佑说话。

  

“你做什么?”

  

“嗯,上车啊。”

  

安佑被有亨问的不着头脑。

  

“你想穿着那身衣服从副驾驶上下来么,那我的脸不得丢大了。”

  

“那。。。。”

  

“过来,坐我旁边。”

  

从一侧的车门坐进去,这还是安佑第一次和有亨同座。看看身边在脖颈上围了条雪白狐狸毛的有亨,发现他在脸上涂了淡淡地胭脂。大概是为了遮盖苍白。

  

车窗外淅沥的落影,为了圣诞而降临的雪。有亨倾了身子看外面,神色怅惘。安佑看到他把着门边的手腕,荷叶袖口落下,碎钻的光芒灼灼地。心下有所冲动,好想要抚摸那被碎钻覆盖着小块肌肤,想要过温暖给它。

  

  

=========  故事。11

宴会在使馆豪华的多功能厅举行,院落里看上去仿佛是在举办进口车展,盛况空前。

  

戴了白手套的boy过来开车门,有亨先下车,安佑跟在后面。感觉自己的手臂被轻轻勾住,安佑侧头去看,高墙之上的聚光映衬在有亨脸上,华美高贵到了极致。

  

“走吧。”

  

有亨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挽着安佑的手微微出力。两人沿着脚下的红毯向阶梯迈去。雪花正渐自大起来,盈盈融融地落下。不是很长的一段距离,但两人进到门厅,身上也染了不少雪。

  

有亨一边将自己的狐狸毛交给boy,边轻扫身上落下的雪花。手臂起落停凝,确定干净后便拉了安佑一起进到电梯里。宴会在六楼,四部电梯直达。

  

狭小地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本是盯着闪烁数字观望的有亨,感觉到身边始终凝望地目光,不由转身过来。四目相对刹那,安佑专注地靠近,食指缓缓抬起,小心地点在了有亨右眼地睫毛上。原来那里落着片雪花。

  

当安佑动作时刻,有亨却仿佛被闪电击中,完全不会了动弹。电梯间顶棚上发散出的白芷灯光如同日头,有五彩的螺旋散落。就在这五彩间隙,有亨看到了来自安佑瞳眸里的色彩,汪洋若海。

  

是梦吧。可以牵扯出胸腔里的酸痛神经的。。。。

  

安佑的手放在了有亨内侧的手臂上,轻微摇晃。他叫他。

  

“怎么了,不舒服么?”

  

没有回答,只是一径沉默着。安佑看到有亨微微向他跨近一步,牙齿咬在嘴唇上。用力呼吸的样子像是快要哭了。

  

忽地,电梯门开了。喧哗的人声和着酒宴华丽的灯光争先恐后地透进来,宁静被打破。感觉好似瞬间从一个世界投放进了另一个。这空间的转换令人惋惜。

  

“先生,您怎么才到啊。老板找您好久了,雅恩殿下一直在等您。”

  

小优在电梯外面焦急的呼唤。

  

有亨颔了首,垂着眼皮。灯光在他的眼下打出一排好看的睫影,缜密幽深。下巴扬起时,已然换了面具。仍旧骄傲,无形的盔甲被他穿回了身上去。

  

微微侧身,晃开了安佑扶着的手臂。走出电梯时只对安佑说了一句话。

  

“自己随便转转,但要保证在我的实现范围之内,需要的时候,会叫你。”

  

安佑回答好的。脚步在离开电梯后便停住,看着有亨的背影在人群中忽明忽暗。

  

哲承在着堆叠了香宾塔的长桌边,有个少年和他一起。高高瘦瘦地身子,穿了件火红的礼服,微微卷翘地发辫束在脑后。很中性地一张脸,极近阴柔。有亨才和他们面对站好,那少年就送上了热烈的拥抱。两人亲密熟识的样子,安佑看到少年在有亨颈侧低低耳语。有亨始终摆出用心倾听地样子,脸上浅浅地笑。

  

一边的哲承似乎遇到某个熟人,被招呼走开。少年去端桌上的酒杯,两人脚步变换,但依旧相对着。

  

  

  

“我父亲又娶了一房新宠,听说了么?”

  

“嗯。新闻里有,阿拉伯血统的模特,大美人。”

  

“切,她算什么美人。要我看,连你得十分之一都不及。”

  

“呵呵。。。。雅恩,你太可爱了,被王子殿下您这样恭维,我可是要折寿了。”

  

“我是说真的。有亨,你知道的,早之前。。。。”

  

没等他把话说完,有亨用自己的酒杯和雅恩的轻轻磕碰。即阻止了他把话说下去,同时又挡住了想要更加靠近的脚步。

  

一起举杯啜饮,有亨刻意避开雅恩真挚的目光。眼角余光其实在着了别处。穿越人群,安佑静默站立的位置。他真得很听话,一直不曾离开过视线里。

  

看酒杯空了,有亨作势转身,打算将杯子放回桌上。偏巧拿了托盘的BOY走过,手臂交错,托盘里的酒杯尽数掉了下来。BOY慌乱地想要去接,有亨自然反应地躲避。两人脚步同样趔趄,BOY手臂无疑扫到香宾塔,黄金的液体哗啦啦地坍塌,玻璃杯身相互碰撞碎了一桌一地。看有亨身子歪着不能平衡,雅恩伸手去扶他,但说时迟那时快,还是没来得及救下有亨为了寻找平衡而按在了桌上的手掌。

  

十指连心,痛可谓撕心裂肺。

  

不经意间,一抹蓝色身影飞似的晃了过来。雅恩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人把有亨从自己怀里接过去。眼睛都不会转了。

  

哲承和几位大使过来。

  

“安佑,送魅回大宅。小优,联系医生去大宅等着。”

  

安排完毕,哲承又靠近雅恩说。

  

“殿下,放心,有亨会没事的。宴会要紧,总理办公室刚打过电话,说总理先生正在来的路上。”

  

望着渐渐消失在电梯里的身影,雅恩眉心越蹙越紧。手掌放在哲承肩上,低低地声音说。

  

“纪安佑怎么会在有亨身边的,关于这个,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呢。”

  

哲承习惯性地整了整自己的领带,回答。

  

“您放心,宴会之后,我们再详谈。”

  

雅恩放在哲承肩上的手掌垂下,两人间笑容诡异。而此刻,谁人都不曾注意到,一双冰冷的目光在大厅墙脚下。戒备默然。

  

  

==========  故事。12

命一样的宝贵被夺走了。继续的生活除了惨淡便无其他可言。本以为真的会是这样。可,似乎想错了。

  

天,舍得怜悯了么?

  

  

  

  

车子在大宅停下,门廊处管家焦急地神色。安佑从车里下来,干净地鞋子踩在污色的雪里,天空中大片的冰冷棉花落在身上。有亨被他打横抱在怀里,那支受伤地手掌搭在礼服上,刺目地血红渗在布料上,涂艳了一大朵芍药的花纹。

  

医生和护士都到了,在厅里等着。一干人等围拢过来,匆匆地脚步踏响在楼梯上,直奔有亨的房间。

  

将有亨小心地放进床里,安佑和管家按照医生说的,帮有亨把月的礼服脱掉,因为怕碰到伤口,礼服脱得很吃力。

  

“必须尽快把玻璃取出来,这个没法打麻药,你抱好他,千万不能让他动。伤到筋骨就严重了。”

  

安佑脱下潮,只着着和有亨一样的荷叶衫子。身子歪进床里,贴近有亨,将他整个人揽紧怀里,管家和护士则从另一侧按住了有亨那只手臂。

  

难怪人家都说医生最冷血。看着那家伙稳健地用镊子夹去玻璃的动作,管家和护士都忍不住别开了眼睛。一块块碎屑被取出,有亨的手掌已经惨不忍睹了。

  

没有麻药,这样的痛要如何忍耐。反常地,有亨并没有哭闹喊叫。而是安静地扎在安佑颈侧,不发一言地样子让人觉得诡异。但若细看,便会了然端倪。痛不过的有亨,早已将牙齿尽数刺进了安佑颈侧的肉里。沿着齿缝儿渗进嘴里的血腥似乎带着麻醉的效用,痛因为有人分担,弱了许多。

  

处理好伤口,医生留下些药物,便由管家带着离开了。已经筋疲力尽的有亨睡着,气绝般的安静。安佑起身离开他,拿了些消炎药到浴室。对着镜子,给满是有亨齿痕的伤口涂抹。

  

浅黄色的液体渗进血口里,火辣辣地灼烧。脑子哄地一声,好像闪电划过。梦一般的幻像。爆炸地巨响,火光冲天。奇异眼眸的男子在那火里,海水般的湛蓝的色泽。

  

放下手里的药棉,感觉脑子昏昏地。脚步变得沉重,忍不住靠在浴室门边喘息。片刻,扰人地混乱影像再次袭来。场景变换,华丽仿若宫廷般的房间,有个男子站在窗边的光影里。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略略晓得高挺的鼻骨上,夹了副金丝边框的眼镜。愉悦地说话声。

  

“等你回来,我们开香宾庆祝。”

  

纷乱复杂的思绪在安佑脑子里曾跌不穷,他不知道他们是谁,不明白那些影像涵盖地深意。无法理解,无法控制。大脑不停歇的播放让安佑感到疲累。

  

这时,有亨突兀地呻吟从床褥里传出来。仿佛救赎,安佑终于得以挣脱。

  

回到床边,探手过去。安佑感到被抱进怀里的身体发出滚烫的温度。有亨在发热了。医生出去前交待过会有这样的症状,床头小小玻璃器皿中的透明药剂,并使为此准备的。

  

取过床头的器皿,安佑将他缓缓倒进有亨嘴里。不知为何,原本在怀里安安静静地身体忽地开始扭动,有亨干净平整地眉心也皱了起来。估计这药很难喝来着。

  

眼看着液体就要从有亨嘴角流出来了。毫不犹豫,安佑果断地俯下头,用自己的嘴巴抵住了有亨的。药剂不再外流,安佑用这样强硬的办法,逼有亨喝了下去。但同样地,那苦不再是有亨独自承受。

    

现在的有亨,被安佑按在了唇下的。盛气凌人不再,他只是了一个孩子。受伤,生病的孩子。需要有人拥抱的孩子。仅此而已。

  

========故事。13



无数次,有亨都希望着自己可以在无梦的睡眠中醒来。像过往曾经的那些个冬日一样,在雪色飘摇中步上露台。然后回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传自身后。那样的温柔语调对自己说

  

“亨呐,不冷么。”

  

以最缓慢地身姿回转,便可以看到帘幕曼舞,雪天朦胧的光影里,那人眼里海水般湛蓝地光。之后,他们会拥抱在一起。那人怀里的温度,记忆中是那样的暖来着。

  

醒来时候正值凌晨,因为下雪,天光已然敞亮。一夜无梦,好久不曾的了。迷糊着睁开眼,有亨发现在了自己被褥下的还有他人。是安佑。两人的睡姿同样蜷缩着,有亨身在的位置向下些,头子没有在枕头上,而是在了安佑的肩胛处,半张脸几乎都埋进了他的颈窝里。这样的体位,让两人熟睡的身体刚刚好可以完全贴紧。

  

包扎着的手掌上有灼热地痛一点点燃烧起来。无法睡眠,有亨推被下床。动作小心轻缓,一来怕碰到受伤的手。再来,因为床上的人还睡着。很熟的样子。

  

壁炉里的火已然息了,寥寥地烟气。房间的温度虽不至冰冷,但也并不暖和。但因着手上伤口的热痛,有亨感到了对冷迫切的需求。

  

帘幕之后露台的门被打开,寒冷地风夹着融融地白色窜进来,很是仓惶地样子。站身在露台的围栏边,眼前竟是雪天一色了。想起昨夜去往宴会时,这雪就是下着的。绵绵延延,到了此刻都不曾停歇过。也就难怪天地间会不可分的白色覆盖了。

  

这样的天气,冷,自是非常。月白的荷叶衫子衣扣敞了半胸,但不知是因为伤口抑或其他,有亨并不曾感到寒冷。反而觉得舒服。其实是热症未退,自己不晓得罢了。

  

不远处,被雪色覆盖了的草坪那头,冰冻的池塘。漫漫雪花飘落其上的景色,勾动了心地尘封的记忆。

  

“哥哥。我喜欢你,比世界上任何的人都喜欢着。”

  

和眼前一模一样的天气里,就在那,那方冰冻的池塘边上。宣誓般对那人说了懵懂的情话。被拥进怀里,那人低声说他也是的。这被寒冷挖掘出的记忆是如此清晰,温暖的让人心里感到了疼。

  

沉浸在过往地思绪中,恍惚地竟似忘记了身在现实。身后穿了低柔地问声。

  

“不冷么。”

  

回转身子,很是缓慢的速度。露台门边,一线之隔的光影里,有双眼睛看着自己,奇异地眸色,如同月光下的海。

  

  

  

被窜进房间的冷风吵醒,安佑才发现被褥下竟只剩了自己。机灵着翻身,见着露台的门开了。隔了舞动的帘幕垂纱去看,有亨的背影朦胧单薄。

  

站在门边撩了垂纱看他,雪色雾霭中,那只裹了纱布的手垂着。两串碎钻的链子耷拉在布上,光芒益加。扶在了围栏上的手掌,魅的水钻散漫灼灼的辉亮。

  

眼前的背影和昨夜怀中疲累熟睡的孩子判若两人。清傲自许,寥落自持。如同雪域平原中单单一支的白玉兰花,美的令人动容。

  

有雪花扑在了面上,这才感觉到了寒冷。看有亨身上还是和自己一样的衣衫,这才想起问话。

  

“不冷么。”

  

消瘦的身子就那么弯弯转转的回过来,优柔挂在了脸上。安佑觉得有亨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很真实的样子。就像是。。。跨过遥远在看着了别的处所,别的人物。

  

寂静流传,安佑和有亨两个就那样对望着。如同对峙,都不再言语。隐隐地,安佑感到有亨浮涌在眼底的期待。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无从理解。自然也就不晓得如何应对动作。所以,只有了站着,望着。

  

沉默并未僵持太久,有亨感到了失望。意识清醒过来,眼前的不是那人,所以,不会有拥抱。尽管,他们都有着海色眼眸。

  

默默地走过安佑身边,不看他,甩掉鞋子,自顾地钻进被褥里。对有亨的傲慢似乎不以为意,安佑在他身后关上了露台的门。点燃起壁炉里的火,悄无声息地靠近过床边来。伸了手过去,放在有亨额头上试温度。

  

“还是热。”

  

垂了眼皮,有亨给自己把被子往上拉拉,没有说话。安佑从床头拿了枚透明玻璃器皿,很小一瓶。

  

“这是医生交待的药,专门退热的。来,喝了吧。”

  

躲在被子里的手将被角掩在了下巴处,有亨还是没有言语。安佑看到他低垂的睫毛里,眼睛晃向一边。想到昨晚眉心紧蹙的样子,轻声开口。

  

“药难免会苦,捱一捱就好。听话,起来喝吧。”

  

有亨翻了个身,并没有起来,而是把个背影送给安佑。好像孩子气地对抗隔离。安佑感到无奈。正要开口继续劝导,却听到问话的声音。

  

“关心我么。。。你”

  

被有亨没头没脑的话问的愣了下,安佑下意识回答。

  

“嗯。。。。当然”

  

“为什么?”

  

有亨继续着问话。安佑思考着回答,很是为难。理由他自己也不清楚着。思量着做了回复。

  

“因为你病了。”

  

不再问话,有亨沉默了下来。房间的气流因为静默显得有些沉闷。隔了会儿,有亨终于开口。

  

“你把药放下,出去吧。我会吃。”

  

安佑端着药瓶,不曾动作。还是想要亲眼看着有亨吃了才觉稳妥。

  

“放心,我说话做数的,不食言。我答应了吃就一定会吃的。”

  

听有亨这样说,安佑也不好再坚持。放了药瓶便离开了。关门的瞬间,想起什么地说。

  

“少抽些烟,不好的。”

  

  

  

房间安宁一片,壁炉里发出旺盛地噼啪声。有亨从被褥里出来,取了药瓶在手里。果真不曾食言,一饮而尽。苦涩入骨,眉心紧紧的簇了起来。下意识开床头柜的抽屉,细长的烟身撵在指间。点燃一瞬,耳边响起安佑最后的话。不知怎的,忽地没了欲望。无奈地叹息着将细长掐断,随手扔进了白瓷缸里。

  

翻身回到床里,闭上眼睛,让思绪安静下来。很快,便又睡着。

  

  

  

房间的门悄悄开启,哲承从外面回来了。听到有亨从床里发出的均匀呼吸,心里有所安定。撇眼看到撂搁在一边沙发上的月色礼服,那朵被有亨的血染红的芍药暗纹,夺目的紧。心下又再波动,但惯于沉着的面色上到不曾显露。

  

离开有亨的房间,回到自己的。脱掉外套,松了领带。整个人背倒进床里。疲劳不堪的样子。

  

雅恩说要交待。用了一晚的时间说服,让他相信自己留下安佑是为了作为对付雅安的筹码。但哲承自己心里清楚,筹码是真。可并不全是对雅恩说的那些。

  

泰国一役,金家的牺牲可谓惨重。如今时局动荡,朝不保夕,谁人不得多为自己考虑。家族的重责背负下来,哲承不得不面对现实,多为己方考量,有备无患。倘若有亨是锁雅恩的棋,那么安佑便是了对付雅安的法宝。

  

长长叹息。哲承对自己无从选择的人生感到了失望。如果有来生,愿恩赐简单的活。熙重,有亨,自己。。。

  

  

=========  故事。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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