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五步龙

章节字数:4238  更新时间:12-01-14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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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你把蛇甩她身上做什么。”吴元涛瞪着我说,虽然他对我的表情很不好,但我看得出他对结果很满意。

    “我哪有。”我无辜的辩解,眼角的余光瞥见刚从矮树丛里钻出来的楼清宇手上掐着一条拇指粗色彩斑斓的蛇。只看一眼目光就转不开了,我越看心里越毛,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小子还狡辩,证据正捏在木头手上呢。”吴元涛表面上义愤填膺的指责我,我想,说不定他现在正在心里感激着呢,啊靠!

    猜‘木头’说的是楼清宇,但印象里真没蛇。我想了想,忽然忆起了喝水前挂到脖子上冷冰冰的,滑溜溜的,一扯就被甩掉了的‘树藤’-----那时候我顾着喝水,连看都没看。

    不会是。。。我看了看楼清宇手里的东西,狠狠咽了口口水,转头对吴元涛求证,在他那肯定的眼神中,我感觉浑身越来越冷。

    “不是。。。吧。”

    行走的过程是孤独的,那种孤独能让你从没话找话说变得连开口的欲望也没有。被生理和心理的疲惫消磨着,尽管我们多不愿行动,都不能够在原地滞留。

    再次收拾行装启程,背包上多了几只颜色诡异,体毛秀长的毛毛虫。用树枝把它们刮掉,自我催眠了半天才鼓起勇气背起背包。有了遇蛇那一小段插曲,我们对丛林都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危险无处不在。接下来的行程我们走得越加小心慎重,几乎是草木皆兵。

    天已经有点暗了,我们仍是在丛林里。正所谓站得高看得远,楼清宇利索的爬上附近一棵最大的树上看了一会下来的时候说,今天是出不去了,把附近清理干净,今晚在这里休息。

    大家都累了,自然不会有异议。我提着砍刀清理附近的杂乱树枝灌木丛,砍着砍着忽然在矮树丛里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大蜂窝。遭过一次罪,对这种东西阴影说不上,但害怕肯定是有的,我不敢妄动,紧张的招呼他们过来看。楼清宇瞄了一眼,说是蜂蜜,可以吃。

    吴元涛表示有取蜂蜜的经验,我们当下就把取蜜的重任交给了他,我心满意足的带着苏媚远远退到了一边,把楼清宇留在那里做吴元涛的助手。

    吴元涛从口袋里掏出红塔山抽出一根闲适的点着,悠闲地吸起来。我没见过人家取蜂蜜,不知道取蜂蜜的具体程序,心里好奇,当下看得有点着急,心说:不就是弄点蜂蜜,吴元涛你还摆起谱来了。

    等了一会我有点不耐烦,我说:“吴元涛,赶紧动手吧,天快黑了。”

    吴元涛一副你不懂的样子,“这打家劫财的事儿光天化日的干不好,等天黑了才好下手。”

    我心里不屑,嗤了一声,“不就几只蜜蜂,你还真搞得杀人越货似的。”

    “这你就不懂了。”吴元涛干脆站在蜂窝边和我扯皮,“虽牠只是一窝蜜蜂,但怎么说是也千千万万条生命,千千万万条生命还能生万万千千条生命,诶,你干嘛。。”

    在吴元涛和我说话的时候,楼清宇已经动手把蜂窝附近的杂草清理了出来,眼看的就要拿树枝去刮拢在蜂窝上的蜜蜂,吴元涛吓了一大跳,赶紧阻止楼清宇。

    楼清宇避开和吴元涛的接触,抬眼看了他一眼,“赶紧动手。”

    “喳。”吴元涛咬着烟头模仿清宫戏里小太监的腔调应了一声,嬉皮笑脸道:“高人您移驾小人身后,勿动那玩意,那等粗活小人来做就好。”

    深深吸了一口烟后,吴元涛把他那颗猥琐的光头凑到了蜂窝下,似乎蜜蜂的审美观有问题,竟然没被他吓到。吴元涛嘴里慢慢的吐着烟,本来附在蜂窝上的蜜蜂像是碰了雷似得炸了起来,嗡嗡叫着四处乱飞。我有点担心害怕它们飞往这边,上次被黄蜂蛰的感觉仍记忆犹新。

    如果这次被蛰的话,看那数量,大概把他们都摆脱的时候我们的脑袋都可以冒充榴莲了。

    被烟熏乱的蜜蜂们嗡嗡叫着四处飞,但好在多半都往天空和树冠上去,并没有多少飞往我们这边。

    眼看蜜蜂熏得差不多了,一旁提着垃圾道等候已久的楼清宇几步走上前去用袋子套住了蜂窝的下部分;吴元涛干净利落的用开山刀砍断支撑蜂窝的树枝。

    他们这些动作惊扰了一大群蜜蜂,像没头的苍蝇四处奔逃。两人行罢偷窃之事,夹带着赃物迅速朝我和苏媚跑来,他们身后零零散散的追着几只蜜蜂。

    我一看那飞舞的小生物心都颤了,很没良心的迅速扔下他们,拉着苏媚钻进了灌木丛里。没一会而他们也钻过来了,提着各自的包。我边在前头徒手开路边听到在最后包尾的吴元涛发出诶诶哟哟的惨叫声音。

    六七月的蜂类忒毒,招惹容易甩掉难。等摆脱蜜蜂停下来的时候,我只感觉脸颊和手臂火辣辣的疼,低头看,裸露在外的皮肤全是刮伤。

    这种情况不太好,周围的蚊子嗡嗡嗡的叫着恨不得把我吸干。我想起书上说,有一种蚊子喜欢把卵产在人的衣服皮肤上,等到卵孵化后会钻进人的身体里。。。我狠狠的打了个抖,只觉得遍体生凉。洗澡是不可能的了,只好赶紧找出长袖衫来换上。

    这时候天已经擦黑,时间容不得我们再继续闹腾。强迫吴元涛去把我们遗留在蜂巢附近没来得及带走的东西拿过来,我们将就找了一片较为平坦灌木稀疏的地方,清理出了一片足够休息搭建帐篷的空地。

    这一切做完的时候天已经黑尽了。用手动充电的手电筒照明吃完东西瓜分蜂蜜后,我们各自嚼了一颗益达钻进了帐篷里。这地方毕竟是山林,没办法生火,楼清宇提议四人轮流守夜,但谁都不愿意,只好作罢,各自都警醒些就好。

    或许是这天太累了,或许是知道有同伴所以有了倚仗,尽管睡眠中我知道丛林里正传来各种怪声以及动物的啸叫,但我仍然能够坦然的睡得香甜。

    第二天早上我们醒来后整理行装继续上路,扔在帐篷外的东西有些凌乱和奇怪的痕迹。像老鼠爬,也像动物翻乱的,其中少了一些干粮多了许多牙印。我们对看了一眼,尽管心里万千想法,却是默契的谁也没有说话。

    无声的走着,偶尔吴元涛会开口说几句笑话。开始的时候我还会配合着笑笑搭话,但慢慢的我连开口都不愿意。疲惫加运动,在潮湿的温度里我们闷了一身的臭汗。大概有三四天没洗澡了吧,单是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我都想吐血晕倒。

    走了大半天,周围除了山和树还是山和树,如果不是在山树之间看出一些微小的不同,我甚至怀疑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中午的时候我们休息了一下,吃了点东西,然后再次背起行囊赶路。

    路途遥远而未知,树丛很茂密,有时候能够上面发现一些新奇的东西。比如蜘蛛,螳螂,虫子,飞鸟,小松鼠…。一路行走,这个过程太枯燥了,唯一的趣味就是那些偶尔出现的,我没有见过的动物值得观察研究一番。

    额,我脊背一阵发凉,喉头一紧,我又看到蛇了,而且还认识。

    “走啊。”因为是我打的头阵,见我没动,苏媚在身后催。我退后一步,我深知这蛇的厉害且心理阴影太深,尽管想抬腿也迈不开脚。我没有说话,伸手把树丛中那小孩手臂粗的,色彩斑斓脑袋三角形的长形活物指给她看。

    苏媚色变后退。

    “有毒的,不能动。”楼清宇避开差点撞到他的苏媚看着蛇说道:“绕过去。”

    绕,这样做其实不太合适。绕来绕去容易偏离目标,如果按照一条直线走,我们迟早会出去。

    只挑着好走的路走,我们绕的路已经够多了。我们现在已经丧失了明确方向,深林里参照物复杂,在茫茫原野中根本无法确切的明确目标,刚才已经绕过两次路了,若是还绕来绕去偏离成了曲线,那么说不定我们会一直在原地打转走不出去。

    再说,我们这地势实在是不好绕。前有蛇,后是退路,左手是难以攀爬的峭壁,右手不到五米宽的小坡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绕,那必然是需要后退几乎二十米,然后翻过一个小山坡。再说,等绕出来的时候,或许已经在不知觉中把路线绕偏了。

    “不能再绕了。”吴元涛一弹手上的地图说,“我们的路线已经偏太多了,你们让一点,我去赶走。”吴元涛边说着边绕过楼清宇苏媚,最后在我面前一把被楼清宇拦住,“惹不起,那是五步龙。”

    在楼清宇说惹不起的时候已经迟了,我眼睁睁的看着吴元涛手里的开山刀在我面前脱手飞出,哗啦啦的砸进五米远处聚着毒蛇的矮木丛。

    楼清宇神情一变,我也被惊得愣了一下。

    我的天,这简直是对毒蛇们最大的挑衅,本来就对我们这群入侵者万分警惕的毒蛇们顿时雄起,它们快速的朝我们游了过来。我当下就傻了,凭着面对恐惧退缩的本能三两下推开吴元涛和楼清宇,转身追着已经逃离的苏媚跑去。

    一路闷头逃跑,我压根没留神自己究竟是踩死了毛毛虫呢还是撞破了蜘蛛网,等到停下来缓过神的时候才发现手臂和脸颈都疼得厉害。看着手臂上红痕交错渗着血珠的刮伤,我想脸应该也好不到哪儿去。

    新伤加旧伤,又没有好好处理,估计毁容都够了。

    喘了半天回过神,我发现我又跑到了杂树丛里。刚才我们已经在绕着半山腰走了,那地方没有这么高大的树丛,我估摸着这里距离五步龙毒蛇的地方起码有两百米。没想到我们竟然跑出了这么远。

    “回去找他们吧。”苏媚说。

    老实说我心里有点犹豫,我不想回去,真的,如果可以我宁愿一直在这呆着。但我的同伴还在前方,我却不得不回去。

    我记得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在乡下外婆家过暑假。那时候年纪还很小,最多十岁,小时候没什么玩伴,所以和我表弟的关系特别好,我特别喜欢我表弟。

    有次回外婆家,我和我表弟在篱笆旁玩耍,忽然看到一条斑斓的毒蛇从花丛里游出来,我亲眼见到表弟被那条蛇在右手壁上咬了一口,才走几步就倒在地上了。很快他被一旁看到的大人们送去了医院,但却被医院告知已经不行了。

    从被蛇咬到送医院的时间不过几十分钟。。。我永远记得他死去的时候的表情,扭曲着,极其痛苦。后来大人们不让我看他的尸体,但我还是偷偷的看了一眼。我表弟面部淌血,漆黑浮肿着,几乎认不出原型,像泡烂的蛋糕。

    我那时哇的一声就吓哭了出来,心想着:这该多疼啊!那情景几乎让我做了三年的噩梦,且对蛇产生了心理阴影。

    那叫五步蛇、白花蛇,事后我听到大人们说。相传被这种蛇咬了的人走五步就会死,那时候我们都很小,大人说的时候表弟还天真的说,既然不能走超过五步,那跳着总行吧?

    记得当时我是怎么说来着?既然咬一口只能走五步,那让牠多咬几口,那么每一口走五步,累计起来不就到家了?

    我表弟死的时候他才八岁,我那时候还不懂事,我表弟一倒地我就只知道傻哭,所以也没心去记他有没有走到五步。后来长大了我知道:被五步蛇咬了以后只能走五步就会死不过是对其毒性一种夸大的说法,只可笑我们当时傻傻的信以为真。

    我们回去的时候看到楼清宇靠在地上,草地上躺在一条死蛇,看着周围混乱的场景,不用多想就能猜到,肯定是经过了一场混乱的恶战。

    吴元涛正着急着给他手上缠着什么。我心一凉,暗想着不是被咬了吧?我顾不上害怕,几步跑过去一看,楼清宇小臂上多了两个很大很深的牙痕,牙痕附近一片红肿。

    我急着要上去帮忙,吴元涛抬眼看了我一眼,没什么表情,眼神失望得让人心凉。“你们别动他。”苏媚神情急切的在一旁喊道,她推开吴元涛,从包里翻出急救包找出一把刀来。

    看到苏媚掏刀子,吴元涛急了,一把抓住苏媚的手,“你干嘛?”

    苏媚挣了挣,皱眉焦急道:“我救人,你别碍手碍脚的。”

    吴元涛不放心的说:“看你不温柔不可爱更不热心,一看就不靠谱,你可别把他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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