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564 更新时间:12-01-15 10:13
生死一线
苏媚恼怒的冷哼了一声用力推开吴元涛,“不懂就滚一边去,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你,别说给他开刀,就算开完刀顺手给他割个包皮都不成问题!”
吴元涛估计是给苏媚的突然外露的霸气镇住了,乖乖的呆在一边没吭声。我手无寸铁自然是不敢上去阻拦,眼看着苏媚拿刀迅速的在楼清宇被蛇咬的创口上划了一个挺深的十字,接着用手快速从伤口中挤压出大量血液。
挤压了几次渐渐挤压不出多少血的时候,她用我们用最后所剩不多的饮用水给楼清宇清洗伤口。这个过程中楼清宇的神智一直不太清醒,表情十分痛苦,呼吸很急,浑身发汗,恍恍惚惚的样子,像虾米一样蜷成一团。
苏媚用火烧楼清宇的伤口,他紧咬着牙疼得挣扎起来,我和吴元涛赶紧扑上去压住。消毒完后苏媚给楼清宇打了一针,他的现象稍微好转了一些,呼吸平静了很多,表情也放松了不少。我们围在他身边都非常担心。
因着表弟的事情,我对五步龙怀有极深的阴影。后来我长大接触到网络后还特意去查了一番,结果发现被尖吻蝮蛇,也就是五步龙咬伤之后生还的几率少之又少。
记得在那些被咬伤的不幸中,有的被咬到脚后造成整个脚裸干枯终身残疾;被咬伤手掌的女孩整个手掌红肿溃烂整个手腕烂脱;有被在田间咬伤乳房致死,整个人浮肿到棺材都放不进的妇女。。。。。。。。
回想这一条条我几次试图忘记,血一般的案例,我不禁通体生寒。
如果当时我没有当逃兵,如果当时我留下,事情会不会改变?事情演变到这种地步多少和我是脱不了关系的,记得我跑之前把他往前推了一把,我自己都不敢想象是我的一推之下才害的他。
这个时候我内心十分愧疚,我觉得我是虽然楼清宇很讨厌,但他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他,那么面对着一切危险的将只有我自己。
何宁你真是混蛋。我烦躁得差点没忍住扇自己巴掌。满心羞愧的看了看痛苦的楼清宇,我担忧的问苏媚,“他怎么样?”
“不好说。”苏媚眉头紧皱的叹了一口气说,“等下我再给他打一针抗毒血清,接下来我也没办法了。”
十几分钟后楼清宇受伤被扎紧的手臂已经隐隐变成血液不流通的紫红色了,为了避免他的肢体坏死,我们解开扎在楼清宇手臂上的绳子,抬高他的手臂放松了一段时间,过一会后又给他扎上。
我们沉默的守在楼清宇身旁,这个过程不知道过了多久,吴元涛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吸烟,我和苏媚过一会就给楼清宇的手臂解开绳子让血液流通。
我从来没有见过吴元涛这样忧悒的样子,我知道他的心里肯定是在怪我们,我直觉他厌恶甚至是憎恨背叛。上次他承认几次要把我舍弃的想法都能坦然致歉,但面对队友背叛这件事情他不说,这反而让我更不安。
我不知道他怎么想,或许他觉得,我们本身就莫不相识,所以遇到危险就自私逃离也是在情理之中。可能他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且我们本身就根本就没有为彼此拼命的必要,所以没有责怪的理由?
看着那一地零落的烟头,我觉得难过。
苏媚靠在石堆上吃干粮,急切与担忧已然隐去,脸上的表情一成不变的冷漠。
楼清宇这个人太深,不是我这种道行可以看得请的,吴元涛话比较多,能在言语中了解,若说除了楼清宇外,三人之中我最不了解的要属苏媚了。她和楼清宇一样是清冷的性格,话不多,不搭理人,看他们像是认识的,却表现得想个陌生人,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时候大概已经是下午,肚子早就饿了,但我却没有一点想吃东西的欲望,我觉得那种饥饿难忍的感觉能够让我的心里更好一过些。
楼清宇的手臂红肿,但好在只肿在小臂,没有蔓延,整个人浑身出汗,湿漉漉的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但又蜷成一团不停发抖喊着冷。他喘气很急,似乎是有谁在和他抢空气,他随时会缺氧断气的样子。
看着他口腔鼻腔和眼角有时会流出少量的血液。半死不活满脸挂血的模样我很害怕,找出所有的衣服给他盖上,心里很急切,却又无可奈何。为了防止他脱水,我们不停的给他喂水。
水和食物已经不多了,在山里找野果吃,大约能撑一段时间,如果他不能够迅速好转,那么我们四人大概会凑堆儿完蛋。
天已经渐晚,一是没法再赶路,二是因为多了一个带伤中毒的队友,我们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只得就地安营扎寨。努力在斜坡上清理出一个可以安放帐篷休息的地方。
这一晚是我远行以来最难眠的一晚。楼清宇中了毒,苏媚一副我无能为力任他自生自灭的样子,我怕晚上会有变故,于是就把他搬到我的双人帐篷里一起睡,好方便随时照顾他。
其实,我本身对楼清宇能够撑下来这点已经有点不抱希望了,却还是忍不住抱着那么一点侥幸。被那种中毒后生还几率只有百分之二十四的毒蛇咬,而且在这样简陋的环境下中毒,我实在难以对他的生命抱有希望。
楼清宇这个人很静,躺在你身边几乎像不存在,我十分害怕临睡前你身旁还是鲜活生命的人,一觉醒来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所以总在不自觉或楼清宇呼吸变得急促的时候在夜半惊醒来,伸手去探身旁人的呼吸心跳,顺便给他喂水。有时候他会轻微的痉挛,像是以前在乡下见到的被割断脖子后的鸡的垂死挣扎,这点让人十分害怕。
我每次都很认真的看他的手,除了渗液比较严重外没什么大问题。针对渗液这种伤情我外公教过我一个偏方,就是用鸡砂囊内部的那层硬皮鸡内金晒干,烧成灰,然后把灰洒在伤口上。
这个方法很有效,以前我在外婆家十分贪玩,三天两头的受伤,自己又不去护理,碰水后伤口愈合十分缓慢,导致渗液很严重,然后我外公就用这个给我敷,敷上后没两天伤就好了。
但这种环境下去哪里找鸡内金呢,草木灰倒是不难找,就怕不干净导致外伤感染。我回想了一下,烧鸡内金的时候爷爷还掺了点伤者的头发。。。揪了揪楼清宇那几乎盖住眼睛的长发,我想,偷偷剪几根,他应该不会发现的吧,怎么说哥哥我也是因为想救他。
反复醒了几次,睡到后半夜的时候根本没法睡,那睡觉被惊醒的感觉比不睡还痛苦。揉着直蹦跶的太阳穴,我忽然想起了我的父母和兄长;在我以前生病的时候,他们肯定也是怀着忐忑着急的心情照顾我的。
想起父母我又是一阵愧疚,如果我在这里死去了,那么他们养了18年的儿子就白养了,不仅仅如此,且还会伤心一辈子。我转头看楼清宇,猜想他肯定也是在父母的纵宠下长大的,不知道他的父母看到自己儿子命悬一线的样子该有多心疼呢?
楼清宇睡着后自然柔和的表情比清醒时的冷漠幼稚很多,平时看着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一副万事皆知晓的深沉样,总会不自觉的严肃起来,让人感觉他很年长。现在就手电光下他的面容观察来看,他最多与我年纪相当,说不定还比我小。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楼清宇的眼皮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神有点散有点直,那睁着双眼眼珠子半天没动的感觉十分悚人。我看着他十分紧张,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眼里渐渐有了焦距,带着极其强烈的距离感和防备感。许是手电光太过刺眼,他微微侧了侧头避开直射的光,嘴唇动了动,气弱的吐出两个字:“拿开。”
说话了?醒了?死不了了?
我有点不敢相信,半天后才反应过来冲着帐篷门大喊着:“这家伙醒了,你们快过来。”我连喊了几声,旁边先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没一会苏媚就急冲冲穿着短裤背心钻了进来。
吴元涛动作稍慢了一点,来的时候小小的帐篷已经挤不下更多的人,他只好委屈的在门外伸头探看。
苏媚从容不迫的给楼清宇检查身体,看到楼清宇被我用头发灰撒得乌漆抹黑的手臂,她侧过头来神色严肃的问我:“怎么回事?”
我被她这眼神看得有点心虚,脸上不着痕迹的摆出一副平静真诚的样子,“没什么,我祖传的药方。”
苏媚瞥了我一眼,低头对楼清宇手上,我家的‘祖传药’做研究。她忽然“咦?”了一声,“怎么了?”我大惊,心跟着提了起来,暗道:坏了,莫不成弄巧成拙了?苏媚疑惑的说:“怎么不渗液了?”
我松了一口气,一边庆幸一边故作自豪的说:“药效好嘛,你看看他还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是没在意楼清宇生死还是什么,苏媚对我家的‘祖传药’没多深究,检查完后问楼清宇,“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一副标准的,医生对病人望闻问切的步骤。
楼清宇看着苏媚两秒闭了闭眼没有说话,我们都以为他难受,关切的望着他。他眼神在我们之间巡了一圈之后眉头微微拧了拧,神色明显不高兴,嘴角动了动,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出去。”
我们三人交换了个眼神,脸上明显都有些怒气和尴尬。苏媚有些羞愤的看了他一眼,二话没说,推开吴元涛猥琐的脑袋转头就往帐篷外钻。
楼清宇这种人我真不知道怎么说,哥哥我可是不怕死的在他边上照看了大半个晚上,他倒好,醒来了不道谢不说,还出口赶人。要知道就算是我爹妈哥哥生病,我可都没那么尽心照顾过。我心里不是没有委屈没有怒气的,但对着这么个冷淡又不讲道理的救命恩人却发不得,直觉得一股烦闷堵在心头难受。
苏媚一走,楼清宇眼神落到了我身上,明显一种赶人的意思。“这是我的帐篷。”我语气颇有些不满的说。
他垂眼,动了动,完全靠着腰力,用一个仰卧起坐起身的动作往上撑,像是想要爬起来。我看着心里十分不屑,觉得这种死要面子的骄傲很可笑,都半死不活了也不肯妥协,以为单靠骄傲和逞强就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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