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6310 更新时间：13-04-29 20:04
“对不起曼狄克，我想这是违背命令的。”卡特宁无奈地对着曼狄克说道。曼狄克想要去英主森林里面走走的请求被卡特宁果断的回绝了。即使是曼狄克，这个大老远赶来的人也察觉到了英主森林最近的异常。但是，沃夫的秘密就藏在里面。如果不能进入英主森林，那么曼狄克将永远不会得到他想要知道的一切。
“为什么我小的时候可以去，现在长大了却被禁足了？”曼狄克看着卡特宁质问道。
“最近英主森林中发生了些事情，任何人都不准轻易靠近哪里。”卡特宁多少的有些晦涩的讲道。毕竟卡特宁也清楚，曼狄克并不是岩镜的人，透露太多似乎违背了作为英主兵营副长官的责任。
“好吧。既然我最好的朋友也拒绝了我，那我只好回去好好睡觉去了。”曼狄克笑着拍了拍卡特宁的肩膀，然后离开了房间。刚刚踏出房间的曼狄克便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去寻找一匹像样的坐骑。兵营里似乎并不缺少马匹，而曼狄克也算的上是偷马的老手了。凄冷的寒风使得看守的士兵都尽力地将自己的身子缩在一起，头盔恨不得将整个脑袋都套进去。所以，像曼狄克这样敏捷的身影自然不在他们的监视范围之内。并且曼狄克也清楚如何仅用一击就将看守马厩的家伙打晕。
如果有人告诉你，英主长城是密不透风的，那么那个人绝对是个无知的家伙，至少他没有在兵营中生活过。曼狄克小时候也常来这里。兵营不会对一个小孩子严加看管。这就使得小曼狄克可以四处的跑动，或者说是勘察。而勘察的结果现在一直深深地印在曼狄克的脑子里。他牵着马，谨慎的绕过过往的士兵，向西穿过一处高坡。那里有一处破洞，被乱草遮挡着。将兵营和森里隔开的城墙似乎用这个小洞来喘息。曼狄克成功地离开了兵营，骑马向英主森林奔去。
夜晚的森林容不得你喘息，容不得你分神，容不得你犹豫。喘息会出卖你行踪，分神会迟缓你的步伐，犹豫会送掉你的性命。连曼狄克胯下的马似乎都明白这个道理，马蹄迟迟不肯向前快走。周围的寂静让曼狄克格外的警惕。偌大的森林，要到哪里去寻找那个书中写到的湖泊，那个写到的水晶。曼狄克只好漫无目的的走着，祈求诸神对他有所眷顾，让他无意间遇到那个湖泊。
很快，寂静被打破了。曼狄克身后传来了马蹄的声音，也听到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不过当曼狄克意识到那时卡特宁的声音后，他上悬的心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卡特宁很快发现了曼狄克的身影，并赶忙追了过来。
“哦，看来还是被发现了。”曼狄克举着双手，一种叹息的声音。
“我所认识的曼狄克可不是我说一个不字，他就会乖乖听从的人。从你穿过那个破洞，离开兵营起，你的行动已经在所有夜塔的监视范围之内了。斯业大人命令我将你带回去。那么现在，你最好乖乖和我回去。”卡特宁看着曼狄克，得意地说。
“既然这样，我也没有办法了，只好听从卡特宁将军的命令了。”曼狄克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和你一起在森里转一转。”卡特宁翘起嘴角。
“卡特宁将军是要违背上司的命令吗？”曼狄克故意将语调太高。
“斯业将军只是命令我将你带回，并没有规定时间。所以这并不算是违反命令。”卡特宁突然一脸的严肃继续说道，“最近英主发生了种种事情。而身为副将军的我却也被禁止出入森林，这简直是让人不可理解。我的意思是说，至少要让我这个将军来调查森林，而不是一群小兵。”
曼狄克似乎来了兴趣，笑着看着卡特宁一副嫉妒的样子问道，“你们派人进了森林？派的谁？结果如何？”一连串的问题涌入曼狄克的脑海，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便脱口而出。
“一群士兵而已。其中有个叫克尔的，刚刚从岩镜主城回来。”卡特宁回答着。似乎两个人都没有注意自己正在一步一步的向森林深处走去。
“克尔？我好像在主城见过他。不错的小伙子。”曼狄克似乎很少夸人。克尔的样子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结果呢？”曼狄克不知不觉走到了卡特宁的前面，转身问道。这对曼狄克而言，似乎是个重要的事情。
“结果？没有结果？他们就像是消失在了这片森里一样。”卡特宁没有察觉到自己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曼狄克调转了马头，想要向前继续前行，突然马的前蹄陷进了一个大坑，马和曼狄克一同跌进了坑里。卡特宁见状，赶紧下马，突然被身后的一股黑影猛地扑到在地。卡特宁看不清楚面前的家伙到底是谁，但是他清楚，一把匕首正顶着着自己的喉咙。
“卡特宁将军！快放开他！那是卡特宁将军！”另一个黑影从旁边走了出来喊道。
卡特宁这才正视了自己面前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手下杰夫。而在一旁的黑影是克尔。这时，曼狄克也爬了起来，对着突如其来的袭击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
“将军，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克尔前去将卡特宁扶起来。卡特宁借着一点点的微光，瞄了瞄眼前的这群人。衣服破烂不堪，蓬头垢面，一副乞丐的摸样。他扫了扫自己身上的尘土，然后才说，“只是来这里逛逛。”
“将军，这里非常危险，非常危险。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将军，你知道出去的路吗？我们似乎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将军，救救我们吧。”在一旁站着的丹姆也开始了讲话。
“我想，我知道应该怎么出去。”曼狄克对于人们对自己的“冷漠”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迫不急待地加入了对话之中。
“曼狄克大人！”克尔一下子认出了他。曼狄克的出现似乎让他颇为吃惊。
“原来是克尔。”曼狄克走近了才认出这个身影。他露出了自己常有的笑容，说道，“刚才我们还提到你了。听说你们被派来勘察，有什么发现吗？”
“我想这个还是等我们出了森林再说吧。”卡特宁说道。
“那么由我来带路好了。”曼狄克率先骑上马，走在前面。马上还驮着克尔。而卡特宁的马稍大些，勉强载着三个人，一齐跟在后面。曼狄克这时收起了自己的笑容。这一趟似乎并没有什么结果。当然，他也并没有期待什么结果。这么大的森里，寻找一个湖泊，简直天方夜谭。自己似乎答应了仅在这里呆一天。诸神没有眷顾他。
***
“接下来呢？你们是怎么逃脱的？”周围的人好奇地问着。人们都注视着克尔，曼狄克也不例外。他对克尔的故事也感到好奇。那到底是一群是什么样的东西，曼狄克无法呈现野人的画面。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听着克尔叙述他们的经历。
克尔被人围在中间，靠着丹姆和杰夫，两个同生同死的兄弟。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又开始讲了起来，“我当时的脑子一片空白。我们彻底暴露了自己位置。我是说，那孩子哭得很大声，整个森林都能听到他的哭声。我想，丹姆他们的想法和我一样，赶快离开。起初我想把孩子弃掉，但是我没有那么做，只是紧紧地抱着他一起逃。我可以清楚地感到身后追击的脚步声。我们没有时间停下来回头看身后的情况。我们都知道，一旦慢下来，就是死路一条。但也正是我们逃的太急，丹姆似乎看不清道路，而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
“是个外露的树根。真该死我没有注意脚下。”丹姆锤了一下自己的腿，恨恨地说道。
“我当时想回身去扶丹姆，但是被索德给制止了。他拉着我的胳膊说，‘不要管他了，会连累所有的人。’我们就这样把丹姆抛弃了。我不敢回头看，也不想回头看，即使我听到丹姆痛苦的叫喊声。我们就这样一直跑下去，将身后的野人甩到了身后。”克尔看上去有些激动，大概是由于对丹姆的愧对之情。
“这你们要感谢我。因为他们抓了我之后就没有再继续追。”丹姆得意地说着，夸耀着这个并不值得夸耀的功绩。
“他们没有宰了你？”曼狄克奇怪地问了一下。
“没有，而是把我捆绑着，丢进了一个石洞，就像对待索德一样。”丹姆说。
“这和索德猜测的一样。”克尔接过话继续说道，“我一直在为抛弃丹姆而自责，也一直认为他肯定被那些野人给杀了。可是索德并不这么认为。他说，‘他们不会杀死丹姆的。我想丹姆应该对他们有些用处。我可以肯定这一点。他们不会杀死丹姆，就像他们不会杀死我一样。’我对索德的坚定态度感到很疑惑，问他为什么这么肯定。他告诉了我答案。就像这样。”克尔说完，拿起丹姆的左手，展示给所有的人看。曼狄克手托着腮帮，挑着眉，盯着丹姆的手掌。那里确实是个让人值得注意的地方。粗糙的手掌上有两道明显的划痕。不过作为一名士兵，这种划痕似乎也并不是个什么稀奇事情。
克尔继续解释道，“索德告诉我，那些野人会时不时带他去一个地方。那里有一颗树，一颗奇怪的树。即使是在冬天，那树的叶子还挂在上面。更奇怪的是，那树的叶子，有的是绿色，有的是红色。而那些人之所以带他去那，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放血而已。他们会在他的手掌上用刀子划出一道伤口，将血滴在树根上。而且索德告诉我，他发现有的树叶会慢慢地变成红色。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但是这无疑是他们不杀索德和丹姆的原因。”
曼狄克看着丹姆，又数了数丹姆手上的刀痕，两条。他笑着问丹姆，“丹姆？是吗？那棵树是什么样的？”
“对，对不起大人。因为我当时太害怕了，并没有仔细看那棵树。但是那树的确很大，树根有的裸在外面。他们第二次带我去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一眼。我想说树叶并不像索德说的那样，有的红，有的绿。而是大部分是红的，绿叶已经很少了。”丹姆回答道。
“你还记得那棵树在什么地方吗？”斯业将军问道。
“不，不记得了，将军。”丹姆不敢抬头看斯业，只蜷缩在一旁说着。
“不要怪丹姆。即使是索德也不能确定那棵树在哪里。索德一开始计划是这样的。我们先找到那棵树，然后就能追踪到丹姆的行迹。之后我们会趁那些野人没有看管丹姆的时候，将丹姆救出来。但是，我们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那棵树。当我们近乎绝望的时候，我们又找到了希望。
当我们路过一个地方时，索德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看着周围，说他好像对周围的环境感到很熟悉。在他模糊的记忆中，他好像多次路过那个地方。他说他每次被押送的时候都会路过那儿，但是具体的方向他已经记不清了。所以我们决定就在那里静静地候着。如果索德的直觉没有错的话，我们一定会等来丹姆。而且我们真的等来了。
那大概是四五天之后的事情了。我们还和往常一样，在那里等着。但是一种强烈的不祥的感觉突然涌上了我的心头。我的心跳加速，呼吸也不知不觉的加深。我知道，他们来了。其他的人也和我有一样的感觉。我们迅速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我抱着那个孩子，躲在一棵树的后面。而他们两个则侧伏在灌木中。周围寂静四空。我们首先听到的不是他们的脚步声，而是丹姆的抱怨声，‘你们又要做了吗？噢，不，你们还不如杀了我。
听到丹姆的声音，我不知道是洗还是悲。因为当我侧脸向外望去的时候，我发现丹姆周围几乎有二十个左右的野人。一旦出什么差错，我们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逃走。不幸的是，上天对我们开了同样的玩笑。我是说，我怀里的孩子似乎能够感应到同族的人。平时不怎么哭的他一旦接近了那些野人，便开始大哭起来。而我们的行踪就这样又一次被暴露了。杰夫和索德也没能按捺住性子，从一旁跳了出来。这次我们也似乎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将我们团团围住了。
我凝视着我面前的野人的眼睛，深深的绿色眸子透着寒冷的气息。我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觉得不寒而栗。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抖个不停。于是我拼命地抱着自己怀里的孩子。当我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时，一个想法冒进了我的脑子。
我将自己的匕首掏了出来，指向了我怀里的孩子。我穿着粗气，对他们说，‘放我离开，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孩子。’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听懂我说话。那群家伙丝毫没有什么反应。我又重复了一遍，‘放我们离开。’我把匕首又向孩子的头靠近了一些。但是他们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全都静止在那里。
突然，距我最近的那个野人一个跨步迈到了我的面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用一只手，一把将孩子从我怀中抽了过去。那股力量很猛，我根本抓不住。然后，我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家伙将那孩子摔在了地上。孩子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里。我这才反应过来，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群野兽。我已经几乎放弃了逃生的念头。
身后的一个野人突然大叫了起来，刺耳的声音。一阵恶气从我的背后袭来，我根本来不及转身，来不及拔出刀来。而在我一眨眼的时间，那边向我挥来的刀砍在了我面前的野人的左肩上。他们起了内讧。我猜测可能是因为那孩子的死。紧接着，这群野人似乎分成了两派，各自打斗着。我们趁乱，想找条路逃走。不过还是有一些野人注意到了我们。我们奋力的抵挡着，一点点地向外面跑。就这样，我们逃走了。不过很可惜的是，索德没有那么幸运。当他和一个野人打斗时，被那人刺穿了身体。”讲到这，克尔也稍稍哽咽了一会儿。
“之后我们并没有在碰到他们。但是有两件事摆在了我们面前。第一，我们完完全全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怎么离开森林。第二，如果乱跑，极有可能再次碰到野人。我们不相信我们会连续三次幸运的逃脱。于是我们粗略的制作了一个陷阱，保护自己。然后我们便在那里等待着。不知道等待着什么。或许等待着那群野人掉进陷阱，我们可以好好报复一通。或许等待着有人来就我们。”杰夫接着克尔的话说着。
“结果我不幸地掉进了你们所谓的简略的陷阱。”曼狄克自嘲地说道。
“辛苦你们了，我英勇的战士们。一次艰巨而又危险的任务。虽然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收获，但是你们所带来的情报是非常有价值的。”斯业将军站起身来，对着眼前这三位形象已经完全不配称之为士兵的人说。
“不，将军！。”克尔也同样起身，然后从胸口里掏出那片自己衣服的残骸，递给了斯业将军。克尔说道，“将军，这是我在那个石洞中写的。”好奇心驱使着曼狄克站起来，谨慎地侧着自己的脑袋，用尽所有的力气，扭动着自己的眼球，用余光扫描着那块布。上面的文字很奇怪，连曼狄克也没有见过。斯业将军的眉头告诉曼狄克，他也没有看明白。斯业抬起头来对克尔说，“克尔，明天带着这个去岩镜。我想那里应该会有人知道这写的是什么。”
所有人都感到了疲倦，黑夜和恐惧让人心疲。大家都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好好地休息，尤其是那三个死里逃生的幸运儿。不过克尔在休息之前，还需要打发走缠着自己的曼狄克。克尔对曼狄克还算尊敬，这也让曼狄克觉得轻松许多。
“你们在森林里呆了那么久，没有别的有趣的发现吗？”曼狄克像是个孩子一般。
“对不起大人，我们并没有别的什么发现了。”克尔一本正经地回答着。
“你再好好想想。我是说，那么大的森林，应该有许多不同的地方。就像你说的什么石洞一样。那么大的森林，有没有湖泊什么的。”曼狄克看着克尔，饶有兴趣地问着。
“抱歉大人，我并没有发现那里有什么湖泊。即便是个水坑都没有。只是早晨森林中比较潮湿，到处都是露水罢了。”克尔摇着头说着。
“哦，那这事太可惜了。我以为那么大的森林，一定会有湖泊呢，甚至有什么宽广的河流哺育着那片森林。”曼狄克自知自己也不会问出什么来了，便笑着对克尔说，“克尔，我想你也很累了，早点休息吧。”离开了克尔视野的曼狄克，脸上的忧愁即使花眼的老头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他很庆幸今晚斯业老头没有找自己的麻烦。但这并不代表明天不会。也许斯业老头明天一到早就会将自己的马牵到自己的床头，叫自己滚蛋。这次英主之旅就这样结束了。
正当曼狄克转身想走的时候，克尔在身后将曼狄克叫住了。他说道，“大人，您等一下。”曼狄克转过身来，抹去自己的疲倦与忧愁，笑着看着克尔。克尔继续说道，“大人，我这次在森林中确实没有见到过什么湖泊。但是，在不久之前，我确实看到过一次。”
“什么时候，在哪里！”曼狄克都没有发觉到自己的声音里充满的让人不可理解的激动。
“大约有两个月了。就是在为翰桑大人举行狩猎大典的时候。”克尔说。
“你还记得那湖在哪里吗？”曼狄克问道。
“我怎么可能记得。我当时一路追赶着翰桑大人。或许翰桑大人知道在哪？曼狄克大人，你看起来很喜欢湖泊的样子。”克尔笑着说。
“是的，我喜欢水。我喜欢湖。”曼狄克的嘴角抑制不住地翘着。“哦，对了，克尔。你明天要回岩镜是吗？正好，我也要回去了。我想我可以和你一回去。”
“可是大人，为了尽快送回情报，我需要尽早赶回。”克尔说。
“我也一样，岩镜的人们也希望我尽快的回去。你一定很想念岩镜的人了吧，凡特，缪芙，当然还有翰桑。我也一样。”曼狄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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