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少年不识愁  第009章 点萤飞针

章节字数:3130  更新时间:13-05-25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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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岁安城昌颐街尽头到去往桑田乌落的大武街,须经过鬼子(第三声)巷。说起来鬼子巷之所以得此名,只因地处偏僻,常有人死在那里。刚开始只是一些想不开的人找到那里上吊自尽,而后仇家相见也约到暗鬼巷打斗而死了不少人。鬼子巷阴气偏重,又常年背光森冷,因而百姓大多是不愿意从这里走的。

    安佑河刚至巷口,便见巷内地上倒着七八个人,皆是青衣白纱墨簪束发的打扮。他急急勒马,正好长歧与沈无病追了上来,便对长歧道:“我去瞧瞧,你别乱跑。”

    安佑河下马挨个试了试这些人的鼻息,竟是无一活口。他蹲下捏起地上一枚细小的飞针,自语道:“点萤针……沉华派钟无……”

    “你怎么知道这是点萤针?”

    佑河看了眼不知何时来到他身侧的长歧,厌烦道:“我不是叫你别乱跑吗?你们女的懂什么?”

    长歧不以为意,指了指他手中的银针,歪着头笑:“你就不怕那枚针上有毒么?你看那些死人的手,全是乌紫的。”

    安佑河闻言手指不禁一松,银针便掉落在地。

    长歧见状笑道:“哈,你这么害怕作甚?”说完绕着几具死尸走了一圈。

    安佑河杵在一旁脸色极为难看。他险些忘了,这个姓顾的到底还是枫幽掌门座下亲传弟子,加上她堪比无赖的行径,何须他留心关照,这样的人不捉弄别人已是不错。

    长歧单手托颚,轻声道:“针尖泛着黄芒,针尾攒着银色细珠,的确很像点萤针,不过……”她左手捡起那枚被安佑河丢下的银针,右手拇指食指捏住银色细珠轻轻一拽,珠子便掉了下来。

    “你觉得这样有着赫赫名气的飞针会如此易坏么?”长歧抬眼看着安佑河,“攒珠细线用的是用北域谷渡蚕丝,普通刀剑不能损它分毫,可是它现在分明是两截。”长歧将两截细线递到佑河眼前。

    安佑河气结,语气不善道:“你就知道?你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懂什么?”

    长歧一哂,“是啦是啦,我这样的人哪能比得上见多识广的桑田乌落二公子呢?只怕溪溪早就发现这个了,对不对?”

    安佑河冷笑,袖子一甩,道:“传言钟无为了沉华一本秘籍而背叛师门,如今又见沉华弟子被杀,暗器又像极了点萤针,依我看,他内力深厚怒极了震断谷渡蚕丝也不是不可能。”

    “倒是这个理。”长歧连连点头,“可是,这样一个人物,凭借点萤针行走江湖多年,力道还拿捏不准却是奇怪得很。”

    “什么力道?”安佑河问道。

    “喏。”长歧随意指了指死尸的脖颈处,“这个,银针约莫还有一半露在外面,可是那边一具就是差不多全没入脖子了,还有那边一具居然刺歪了。钟无还被人称绝的就是他每次射针,定是要露出银针中间那个红点的,你觉得这样轻重不一的力道会是那位骄傲不已的钟无使出来的么?啊还有,他居然射空了!百发百中的钟无居然使废了一针。”长歧举着左手的银针,定定的望着他。

    安佑河憋了闷气,见她眉梢带笑,便大喝道:“你好烦!反正与我们无关,走人便是!”

    长歧摇了摇头,无奈道:“想走恐怕不太容易诶。”

    “这又是为何?”安佑河似是被长歧磨光了脾气,问得有气无力。

    “你还记得那晚我们在城外看到官道上飞奔而过几个骑快马的黑袍人么?”长歧不答反问。

    安佑河一头莫名,顺着长歧的视线转身看去,愣了愣道:“原本是不记得了,不过看见他们我就想起来了……”

    巷口正站着三名蒙面黑袍人,手持大砍刀,阴气森森,看样子并非善类。

    长歧掉头就往后面跑,谁让她一点儿武功不懂呢?不过她没想到的是,方才一句话未说的沈无病居然怀抱灯笼也在逃跑,而且跑得还比长歧快。

    安佑河暗骂这两人没良心。一看黑袍人翻刀冲过来,他匆匆抽出袖中短剑,只得咬牙迎上。

    利器相撞,尖锐刺耳。

    长歧躲在废弃泔水桶旁边悄悄问沈无病:“溪溪行不行啊?”

    沈无病仍旧抱着他的破灯笼,摇了摇头,讷讷道:“不知道……”

    “哎呀!”长歧见安佑河转身不及,手臂上被大刀割出个口子,“去灾你当真不会武?可别藏着掖着看别人死活。”

    沈无病颇为惭愧道:“我一介书生,整日以书为伴,哪里会武?倒是长歧姑娘你,既然是沧习山的弟子,为何也躲躲藏藏?”

    “我这不是跟你一样嘛!”长歧一句话方落,猛地鼻尖上寒意掠过,只见一把砍刀斩破泔水桶,直逼这躲在其后的二人。

    安佑河短剑招呼两名黑袍人已是险之又险,侧身踢腿间,身上又是多处被伤。

    “刺啦”一声,长歧的袖子被大刀撕开。沈无病伸手一揽,将长歧护进怀中。

    刀锋凌厉,沈无病闭紧双眼,怀抱长歧,背对顺势而落的砍刀。

    长歧亦是缩着脑袋闭着眼,鼻尖萦绕的香气淡而雅,似木叶清芬,飘渺沁人。这种感觉让长歧想到柳风开,他喜欢叫人细细熏衣,所以靠近他总能嗅到他衣袖上散发的舒凉浅香。

    “叮——”一声,不知是什么器物相撞,而后风声忽劲,又是几声器物相碰只声。

    长歧与沈无病等了等,见身子还是齐整无伤的,便探头看过去。

    长歧先是看到了一块莹润白玉佩,上面好似刻着什么花。移了移目光,入眼男子紫衫风流,发丝柔顺的搭在肩上,手中把玩一把华贵金扇,风度翩翩,倜傥妖娆,着实一副贵公子模样。凤眸生情,薄唇浅笑,皮肤光洁,显然一副养尊处优之态,眉目间尽是妖冶惑人。

    照现下安佑河的打扮来看,还是眼前这位更似有钱人。长歧呆了呆,见三名黑袍人已不见,安佑河正捂着胳膊倚在巷口。想不到这位出手相救的公子竟有这般厉害的武功,长歧看了看疲累的安佑河,觉得这位公子还是不错的。

    “啧。”那人看了看抱在一起可怜兮兮的沈无病和长歧,笑道,“苦命小鸳鸯?”

    沈无病松开长歧,对着那人一揖,“多谢这位公子相救。”

    长歧歪过头,盯着他手上的金扇看了又看,似是问道:“和襄宫飞扇公子怀御……”

    “哟,小丫头好眼力嘛!”怀御笑起来,嘴边梨涡好看得紧,“见你长得这么讨喜,本公子就不问你们要救命钱了!”

    长歧却不理会这个,她托着下颚,眼眸转了转,微笑问道:“和襄宫在席川屈瘦山,与这儿隔着天渡峰、弱水岭、几州长望、眠江、碧巫城,那可是远得很呐,你跑来这儿做什么?”

    怀御“啪”地打开扇子,随意扇了扇,“小丫头真不懂事,这是你问的吗?你觉得本公子会告知于你?”

    长歧只随口一问也没打算问出个什么,而是向安佑河跑去,扶过他,对着怀御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扑哧”一声,笑得却是沈无病。

    “咦?”怀御叫住抬脚就要离开的沈无病,“你……哪儿人,叫什么名字?”

    沈无病对着怀御的细细打量一点儿也不拘谨,而是温温和和一笑,“在下是几州长望城的沈无病,小小书生,不足挂齿。”

    “哦?”怀御的目光又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最后“嘿”了一声,提起飞身,眨眼不见踪影。

    长歧也“嘿”了一声,“这什么怪人?”

    “你管他是不是怪人!小爷都要疼死了!”安佑河死死扣着长歧的手腕,方才他不想让不认识的人看自己笑话,这才一直忍着,现下那人一走,他立马叫唤起来。

    长歧与沈无病手忙脚乱地将安佑河放置马上。长歧道:“溪溪啊,你好歹是桑田乌落的公子,不该动不动就怕毒,还有啊,你这样子哪里像是医药世家出来的?你就不会什么点点穴止痛什么的?”

    安佑河啐了她一口,哼哼唧唧的懒得说话。

    沈无病慢吞吞地捡回破灯笼,又看了看巷子里的尸体,又看了看怀御离去的方向,轻轻叹气。

    长歧扯下了安佑河的腰带,将他牢牢绑在马背上,而后一手持自己的缰绳,一手握住安佑河马的缰绳。沈无病乖乖骑驴跟在后面。

    这三人凑在一起实在是怪得很,引得不少路人的目光后,安佑河宁愿把头埋住将自己闷死,也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脸。他可真是要被长歧气得发疯。

    而沈无病随着小毛驴晃来晃去,竟是自得惬意的模样。

    怀御自路边酒楼二层将窗户开了小缝,盯着这三人尤其是沈无病,看了许久。他用扇柄敲了敲桌面,觉得沈无病此人寒酸落魄,稀奇古怪地走在路上还不怕旁人笑话,可见脑子也不太好用。于是他“哼”了一声,关上窗继续喝酒。这人定不是他飞扇公子要找的那位。

    而楼下“寒酸落魄、脑子不好用的书生”这才朝怀御那扇窗户瞥了两眼,嘴边隐隐带了笑意。

    待到申时,桑田乌落的大门口多了三个饿极的人,正是长歧、安佑河与沈无病。

    安佑河一见到家了,也不顾是在门外面,只兀自哀嚎:“姐——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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