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江城(4)

章节字数:6319  更新时间:15-02-15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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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水江有两座船坞,一座在峡口,一座在江城北侧十里处。峡口的船坞朝北,呈一个凹型浅滩,约莫五百米宽,架有几座放哨的楼台,烟火崔绕。距离岸边不远临设酒栈,茶铺等供来客歇息。

    昨日来时大雾弥漫,不晓得晴时江水便成了一望无际的翠玉。

    隔岸是数座山峰,天空湛蓝,太阳斜挂东面,映出山峰两种色彩,青绿与墨绿,层层演变,像泼墨一样。绿山成了江水中的倒影,远看雄伟高大,又秀美遮荫。——渔人撒网,涟漪泛起,碎影散开。有船、有人、有山、有水。——打破宁静,成就另一番繁荣的意境。

    这景象,正如老道人所歌:“天有碧阙耀云霏,水歌入江闹龙魂•••”

    赵懿轩骑马沿着山道跑,到了田野便缓下来。——昨日废井依旧,井口被一大石遮盖,更有杂草乱生,若不是遭遇奇事,谁又能想象到这口井有邪物。——他原本是不怕这些,昨晚被青魇吼几下,也懵了似的。

    ——他浑身正气有甚么可怕?区区几只孤魂野鬼罢。

    “小人!”

    赵懿轩闻言一笑,悠闲的转过头去。——从来不知道那身板有如此宽阔,昨日俩俩相拥,此刻想来,不禁有些莞尔。

    青魇骑在红马上,俊美如斯,神情严峻,像个御兵杀阵的将军。——做别人的情人,连个名分都没有,还不受人待见,不委屈吗?——不浪费吗?

    赵懿轩一时失神,对方已经到了身旁。

    马影重叠,他俩的身影也覆盖在一起。

    江口还未到,赌约便不算完。青魇冷笑,扯扯绳子,正要走,赵懿轩急忙用鞭子把马拦下来:

    “先别急,你看哪——”

    赵懿轩回头,青魇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山道上的坡有颗老树,树下有一个盘坐的老人家。他白眉白须,一头白发也是用木簪绾起。装束朴素,乃一套蓝衫,胸口刺阴阳两极,乃一件挂纹的道袍。

    老道人半眯双眼,瑞气祥和,浑身都洋溢着浩然之气。

    他见到两人,拍拍袍子站起来,垂眼巡视一下,确认只有远处有几位农家后,再对两人抱拳作揖,语气和善:

    “恭候二位多时了。”

    这是何故?

    赵懿轩和青魇疑惑的相视一眼,再马背上跳下来。——既小心,又好奇。——好奇这老人家如何知道他们会回来。

    拿不定主意时,老者起身,慈善的目光看过来,没有半点恶意的笑道:

    “老道号虚算子,曾算到与青施主有不解之缘,特来此处久候。——我看汝深处迷瘴而不自知,前途多愁,不如问三个问题于老道,待老道点解迷津,此后选择亦随尔•••”

    还有这等怪事。

    青魇早有疑惑,便问道:“你知道我是什么吗?”

    老道先乐呵一笑,再点点头。

    “那昨日在船上你怎不告诉船上的人,你就不怕我会加害他们?”

    老道站在高处,周身似有祥瑞庇护,他笑眯眯的伸出三根手指头,认真言道:

    “你虽是妖邪,却不怕这位的龙气,反而以大盛妖气遮之,否则那些水鬼也万万不敢上岸加害,可见你并非俗类。老道乃一介凡人,万不敢以卵击石。此其一,”话一顿,他圈起一根手指:

    “天道难测,你有八百年经历,老道掐指查遍妖书命册,却算不出你的恶迹。——本道暗自监察,巧逢你救人危难,才知道乃一善类。这般一想,自然知道为何查不出来,只怕是天机不可泄漏之事,怕害了阁下劫数不开,难修正果。又怎会告知旁人。——此其二。”

    听他吹捧得好似在云间。青魇大致不懂,只晓得自己厉害。得意浓时,嘴角咧开,仰直下巴斜视赵懿轩,只恨不能打岔道一句:可听见了?

    赵懿轩挺无奈,是真是假尚难分辨,看青魇模样倒是信了老道人的话。——呵呵,也不知该说涉世未深,还是头脑简单。他仔细琢磨一会儿,方才刁钻的问还竖着食指的老者:

    “这就算两个问题了?——且罢。最后一个问题,你不如猜猜他想问什么。”

    可以相信老道人有点本事,但这胡诌乱编的算命之术,大街小巷犹可见。说穿了便是寻细处来推理,不可尽信。——何况猛者忌骄,骄兵必败,青魇锋芒太强未必是好事。且就单说那个季子槐,可喜欢一个骄傲强盛之人?

    不论青魇以后要实现抱负,还是做季子槐的某一个情人,方石磨圆才会少些灾难。

    老道人抚着长须,面容困峻,倒像被难住了:

    “当真是最后一个问题?”

    青魇不满的瞥一眼赵懿轩,赵懿轩却把他拦住,坚定的说:

    “当真。”

    老道人的手卡在胸前,他思索一会儿,悟道:“噢。——老道明白了。”

    明白?——呵,暂且看你怎么破。

    老道觉得可笑的说:“青施主原本想替朋友问一失物,可对?”

    这——

    赵懿轩大惊,猛地转头。而青魇在一旁遗憾的点头。

    怎么会?——他来不及想别的,青魇最后一个问题不是问季子槐和他的事,而是帮自己找玉玺?——为何如此!?

    两人皆为对方着想,却走了个岔路。无奈至极,也只得相视大笑:

    “懿轩,你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哈哈,说的极是。”

    老道人见他俩伸手推搡,互相打趣。——都是不得志又怀有本领的人,穷途末路心心相惜,不免觉得欣慰。想到此,老道心田又软,便泄露道:

    “青施主不必以为遗憾。——其实这位赵施主早就知道失物在何处了。”

    “•••真的?”

    青魇抓住赵懿轩的胳膊,一脸迫切。

    “老道神人也,”赵懿轩哈哈大笑,反抓住青魇,鸡贼的眨眼:

    “你可还记得你赛马输了要做什么?”

    记得刚醒来时,赵懿轩皱着眉,咋舌念道:“留水江的鱼嫩味美,只可惜不能抓几条活的自己烤来吃。”——青魇没理他。赵懿轩便盯过来,笑得十分和气:“猫儿是抓鱼的猎手。不如,你下江抓几条鱼让本王解解馋?。”

    可猫也是怕水的。青魇对火水都有一种本能的厌恶,立马回拒了。于是赵懿轩激他,定下赛马到江口的赌约。

    “跳江抓鱼?”

    青魇一脸愕然,过了会儿才恍悟过来。只恨赵懿轩满脑算计,不禁咬牙,可心中偏又为友人高兴,喜怒交加下,只得摇头冷道:

    “你这老狐狸。——原来早就知道了。——居然还骗我赛马?”

    赵懿轩此计,一来,令青魇独身来相助,没有第三者知晓此物已归。二来,又可激起季子槐注意。三来,赢了青魇,挫他锐气,挽回昨日丢失颜面。

    一箭三雕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可惜白白浪费了一个问题,这般,青魇又只能继续揣测季子槐的想法。只叹机缘如此——

    赵懿轩但笑不语。

    青魇以为笑中有歧义,心想:一开始拒绝他抓鱼之事,恐怕以为我不敢。——这番想来,自觉有些道理,便扬起下巴,甩袖骄傲道:

    “别的虎我不知道,可我是不怕水的!——哼,你可不要多想。”

    嗯?

    赵懿轩默一会儿,没忍住,噗哧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这个心思单纯,空有一身本领的青魇啊•••

    连一箭三雕中的任何一件事都猜不出来吗?

    老道人也觉得甚是可爱,摇着头,呵声笑:

    八百年。也许在凡人看来定是阅历万千,城府高深。但在妖之中,这只能算小辈。青魇高瘦健壮,看模样约莫二十五上下,其实不然。以心智来说,只同十七、八岁,虽然没有气海容量,却诚挚干净啊•••

    恼怒的青魇站在一旁,也不知道他们笑什么,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却也没有办法。只好说一句“莫名其妙”,末了牵着马往峡口走。

    赵懿轩对老道拱手作揖,道声“多谢”。迅速跟上去。

    老道点点头,望着两人的背影,心想:若有人能镇住这妖孽,加以调训,以其资质,可成妖中之王,统帅万千。若无人相助,虎性残暴,难忍共事,且专横跋扈,又以阅历增长而强盛。——这世间难免灾祸。

    “唉•••”

    这虎妖滔天妖气,原本是不祥之物。但不知是何人磨了戾气,竟不显凶残,反而宽仁。这般,也叫仙妖两界不敢轻易插手啊。

    老道以为,青施主该是历劫而来,日后磨难重重。未来尚不可测。

    但愿某位贵人相助,引以善道吧。

    •••••••••••••••••••••••••••••••••••••••••••••••••••••••••••••••••••••••

    留水江最宽的地方有四十五丈,最狭隘的也有十七丈。江水浑浊,有无数水草浮萍,深不见底。而大江往下,分出丙河、淮河,水流逐渐清明。

    独舟停滞,赵懿轩坐在船蓬里啃夹肉饼,一脸阴郁。

    他凭借了三点撞破玉玺在水中:

    其一,盗贼踪迹入江消失,搭船下行,被追兵拦截后跳进水中,再没出头。实为熟水、熟路之辈。玉玺乃皇家脸面,留水江一带被悄悄封锁,贼人能去何处?——唯有江城和杭城,还有这看似危险实际最安全的留水江。

    其二,昨夜来寻线索,他偶见岸边有草动,但当时并未起风。——开始也以为是水鬼上岸的征兆,但后来想起,即便是水鬼上岸了,也并无风吹,否则他又怎么能清晰的听见老远传来的脚步声?——恐怕是女鬼有意制造咄咄逼近的氛围,所以无风。如此,草动莫非是人为?——何人大半夜会在鬼月去江口?

    其三,他原本只是怀疑,常年累案,宝物藏于水中屡见不鲜。所以令青魇做苦力,下江水随便找找,碰个运气,没有玉玺,也有肥鱼啊。哈。哪想到,那神机妙算的老道人承认失物在水里,这便给了赵懿轩底气。

    他望着平静的湖泊,指望这大海捞针的搜寻能有所获。

    “肉。”

    赵懿轩回头,青魇赤着身趴在船缘上,黑发湿润,露出苍白细腻的脸庞。

    芙蓉出水虽然美,看者却没什么雅兴,还迫切追问:“东西呢?”

    “没找到。”

    赵懿轩把吃了一半的肉饼递过去,青魇不嫌弃,津津有味的啃起来。

    搜索三个时辰一无所获。时间尚早,赵懿轩余有耐心,就怕青魇体力不支,可若支派别人帮忙,又担心消息泄露。——正事要紧,又是用人之际,管不了这么多了。

    赵懿轩当狠则狠,一脸严肃的嘱咐道:“我们已经打草惊蛇,绝不能拖延!”

    青魇明白的点头,正要松手潜水,又突然想起一件奇事:

    “懿轩。这留水江有河神,我一靠近他水底的祭鼎,便觉得头晕目眩,难以呼吸。——除了那儿,上游也寻遍了。此刻只能去下游。——你划船跟来吧。”

    赵懿轩反应灵敏,伸手扣住青魇的手肘,触碰时一片冰腻湿滑,仿佛水豆腐:

    “带我去你说的地方看看。”

    青魇点头,潜入水中。苍白的身躯被淡淡的绿水映得曼妙,细窄的臀上有一根尾巴摇摆,涟漪如荷瓣,片片晕开。他游到前方,下身往下沉,上半身却浮起来。双足踏水,细长的手指把长发拢到脑后,眼底涣水波,亦如井中水,神秘不可测。

    曾听人说过,海中人鱼。上身为人,下身为鱼。楚楚动人,迷得航海者神魂颠倒。

    与他一较呢?

    青魇又游走了,潜游畅快,惊起许多渔家女子尖叫躲避:“哎呀!”

    赵懿轩皱眉,心想:真该让他穿上衣物。——可连自己也没有衣物更换,总不能穿着湿衣服回城,那不成体统。——他只留下亵裤,纵身一跃,跟随白影潜入水里。

    两人往上游。突然,青魇停在某处便不动,回头望一眼:

    “就在此处。”

    赵懿轩明了,深吸一口气,开始往下潜。

    十六米之深的江底一片漆黑,越是往下游越是冰冷。水草也渐渐变得浓密。

    水下幽暗。赵懿轩不敢大意,小心探索,无数鱼群在身边散开。甚至还有水蛇擦过他的脚根,害他一个跌宕,一口水泡露出。——即便如此,他也依然镇定,虚着眼睛观察,终于发现青魇所说的祭鼎。

    三足蜂形鼎,浅腹平底,鼎口有两个巴掌大,斜陷在沙石中,周围还有斑斑青藓。

    赵懿轩游过去,小心查看,见鼎内有一黄色包袱,他大喜,伸手去拿。——哪晓得!——嗖嗖,一条带刺的软体鱼类滚出,不仅刺破手指,还惊得他呼吸一急,几口大泡相继喷出!

    糟糕。

    赵懿轩极为难受,胡乱挠几下,鼎倒向另一侧,包袱露个边,他又多游两下拿起来。耗费时间太久,他双眼鼓胀,胸口如同塞鼓,脖子青筋亦暴起来。——强烈的呼吸欲望催促着他,连心跳也加快了。

    赵懿轩抱住沉甸甸的包裹,双足上跳,使劲踩水,但行动却十分缓慢。

    这包裹太沉!——还是丢了它吧!

    他挣扎着,在丢弃累赘和抱住不放之间难做选择,脑海不停的闪烁龙椅的影子。

    他不愿意放手,舍不得!——这可是玉玺啊!

    身体如同堕入冰窖。一些小气泡相继从鼻内泄出,他望着上面,鱼影翔游,淡淡的波光不断摇摆。晃动。——生死一线间。赵懿轩还是不肯撒手,于此同时,胸口已经开始抽搐,四肢也乏力了,他和水面越来越远,瞬间感到绝望和恐惧。

    早知如此,该扔掉玉玺。

    当最后一口气就快泄出时——

    不知是不是幻觉,赵懿轩竟然看见了青魇,和他如海草般乱舞的黑发。

    那俊美嚣狂的笑容中,有一种不真实的美丽。——红唇如血。

    安心下来的赵懿轩,在下一秒,心跳加速——

    “唔?”

    绿水中,两个健壮的身躯贴紧。波光粼粼,光影在身上晃动,从心口温暖到指尖。两人的双唇贴合不漏,双眼空无的赵懿轩恢复清明,他看见睫毛被吹弯的黑色眸子,像宝石一样明亮。——倒映着自己迷蒙的双眼。

    赵懿轩单手搂紧青魇的腰,双唇紧贴,久违的空气冲进口腔。

    ——呵,还有一股肉饼味。

    他的神志依然不清,像醉了一样。不,比醉了还厉害。

    赵懿轩恢复一点力气,便欺身过去,在青魇的眼皮上留下一个吻。——青魇迷茫的歪着脑袋,还什么都不知道的笑着。

    好美的眼睛。好美的人。

    生死间难控痴念,也绝不放肆。——赵懿轩被携上水面。“哈呼”,大喘着气,凉彻肺腑,鼻翼有些酸。

    眼前有一艘涂红漆的木船,船上扔下两段绳索。赵懿轩再往上看,船帆上赫然写着斗大的“季”字。

    季府的船?

    赵懿轩浑身都没有力气,脸色又难看,什么威风,什么爽朗都没有了。

    青魇看见他怀里之物,小声赞许道:“还是你心思缜密,东西果真在鼎里。”

    “呵呵。自然。”说完,赵懿轩便猛地皱紧眉头。

    方才在水里,他们——相吻了?

    两人被绑在绳子上,一前一后被拉上去。仆人待他俩一跨过栏杆,便上前,弯下腰,恭敬的递上布毯。

    看见友人如此狼狈,青魇也是不忍,一边在腰间围上布毯,一边道歉:“是错。方才我看见游船,去打声招呼,耽误了些时间。——你没事吧?”

    赵懿轩使劲点头,但其实,他根本没听到青魇在说什么。

    他回想在水里的一幕幕,青魇为救他的吻,双唇相贴。都是真的。那么他吻了青魇的眼睛也是真的?

    痛心疾首。赵懿轩恨得咬牙:糊涂啊!怎么会这么糊涂!

    他可是自己的朋友。——还是个,还是个男人啊!

    赵懿轩别过头,不敢正脸面对。于是抱着黄色的包裹坐在木桶上。强忍着对自己的怒火,脸色越来越难看。像一头打了败仗的雄狮,浑身气焰。

    季子槐走过去,亲手为青魇穿上外衫。——青魇的注意力移开,目光跟随。专注。

    “里面有热水。”

    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微不足道的一句话。

    赵懿轩抬头,看见青魇埋下脑袋,半合眼帘。虽然他没有与季子槐说话,笑容却仿佛沐浴春风的花草,嫣然,躁动人心。那是一种窒息的妖魅。

    野火烧不尽。只需要一阵风——

    风来了。

    青魇感动吗?爱吗?

    赵懿轩做了这么多,从未见过那样的笑容,那样的青魇。他竟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心上人任何一个小小的举动,都足以令他雀跃。复苏。

    再观季子槐,他并没有注意到青魇刻意隐藏的微笑。反而像宣誓所有物一样,扬高嘴角,较劲般斜视赵懿轩。

    呵——可笑——

    赵懿轩回头,因青魇躁动的情绪逐渐平稳。他亦含笑凝望远处,大好山河。霎那,双眼深邃,如无底洞般,片刻后,他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哼笑,笑容亦正亦邪,复杂难辨。

    他究竟是难过,还是气愤。——或是豁达?

    谁都看不懂赵懿轩此刻情绪。

    包括满布陷阱,机关算尽的季子槐。他也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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