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恨到归时方始休  24、时过境迁【上】

章节字数:1724  更新时间:15-12-13 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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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王司空烁解禁的头一天晚上,在顾城的帮助下,沈奕趁着月黑风高,乔装改扮,避人耳目,成功潜入了冷冷清清的申王府当中。

    “沈三,你怎么来了?”

    “申王殿下,沈某有要事禀告……”

    沈奕话还没说完,就被司空烁毫不客气地打断:“沈三,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外面传的那些流言蜚语都是真的吗?萧大人真的因为小王的事儿在宫城外刎颈自尽了,是吗?”

    “殿下……”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情急之下,司空烁连王爷的身份都顾不上了,眼眶微红,哽咽不能言语。

    “人死不能复生,殿下请节哀!”沈奕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冷心冷情到如此地步,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白白消失掉了,他连语调都没有变一下:“相信萧大人也希望能看到殿下振作起来!”

    “沈三,你说实话,这是不是你策划的?”

    沈奕沉默,他不能昧着良心说此事与他无关,但要说是沈奕怂恿了萧大人去宫城前拔剑自刎,这也不对,沈奕一个八大家族出身的庶子,虽然最近风头正盛,但他真还没那么大的脸?

    “殿下儿时曾师从萧大人,可知萧大人的生平事迹?”

    司空烁不解其意,认真地看着沈奕,似乎想要从这人平静的外表之下看出一星半点喜怒哀乐来。

    沈奕不疾不徐,在旁说道:“据传,萧大人并非我祁国人士,早年曾穿草鞋,戴斗笠,游历天下,从远方行至祁国,经人引荐,拜会祁国的国君,也就是已逝世的先主。一见,先主便起了惜才之心,立赐白璧一双,黄金百两。再见,遂拜萧大人为太子太傅,官居一品。不出一年,再受祁国相印,封万户侯,与之共治祁国。当此之时,天下莫不知萧先生之才名。”

    “萧大人为人豪爽,不拘小节,不追名利,本王也曾略知一二。”

    事已至此,骑虎难下,沈奕不得不收好自己仅剩的那一点怜悯之心,沉声道:“萧大人为人高风亮节……”

    “够了!剩下的本王不想再听!”

    沈奕也不是那种不会看人脸色的人,闻言赶紧乖乖闭嘴,又磨蹭了一些时间,见司空烁确实脸色不好,没心情与他商议大事,沈奕这才暗自叹了口气,告辞离开。

    离开申王府之后,顾城才一脸哀怨地打趣沈奕,道:“看不出来啊,奕儿,你对申王这小子还挺关照的!姓萧的那个老匹夫的事,为什么不告诉他实情呢?”

    “多说无益。”沈奕自认为是一个实干派的代表,反正事情都已经和平解决了,再探讨那些细枝末节并无必要。

    这歪理顾城可不能接受,摇头不止:“我看啊!你根本就不是个谋士,你是毒士。”

    后半句顾城没说,虽然沈奕心狠手辣,但也心狠手辣地光明正大,这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虽然有满心算计,但却从不小肚鸡肠地暗地里设计敌人,就像是萧大人这件事,沈奕也是再三登门拜访,逐一分析情势,包括自己的条件和对方要付出的牺牲,没有半分隐瞒,光明磊落至此,认真得有些可爱。

    “奕儿你放心,萧姑娘眼下一切安好,剩下的我们摘星楼会全权负责,绝对不会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沈奕点点头,希望如此吧。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如花似玉,就被这幽幽宫城给毁了,未免可惜。

    这世上,多得是狼心狗肺之徒,也多得是欺名盗世的伪君子,曾经名满天下的萧大人亦是如此。曾经,有这么一个人,来自东边一个不甚强大的氏族小部落,后来游历天下,算是增长了不少见识,靠着一根三寸不烂之舌,混出了名堂,在祁国位高权重,但是过去的一切,对于这人来说都是绝对的禁忌,羞于面对,所以绝口不提。后来,他出生的部落被灭族,族人和亲友们全部被发卖,好巧不巧,他曾经的妻儿就被作为奴隶进贡到了祁国来,这人眼睁睁看着,却无动于衷,那时候的他,已经另有了娇妻美妾,膝下也是儿女成双,羡煞旁人,根本不需要抉择,故事的结局也用不着再猜。几人欢笑,几人愁。

    沈奕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时也很震惊,但一番思索之后,又直觉可以利用,最终沈奕还是小人了一把,打算以此作为威胁,为了聊表歉意,沈奕甚至开出了丰厚的条件,谁知道,在他主动上门说出来意之后,这位已过古稀之年的垂暮老人只是仰天大笑了几声,叹了几句:“报应!报应啊!”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萧大人很坦然地告诉沈奕,他已时日无多,用这些名利啊声望啊之类的来威胁他根本无用,但是他主动开出条件,只要沈奕能够救出他被困在宫城内的孙女,他便愿意为申王殿下一死。

    沈奕当然是一口答应了,所以才会有上门拜访简王,希望通过他向郑贵妃送上九层象牙玲珑球的那一幕,因为萧大人这位未能认祖归宗的孙女,眼下正是郑贵妃宫中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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