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4103 更新时间:16-12-08 21:47
“金陵”两字在暖阳的照射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让人不忍直射。此时刚过午时,太阳开始隐藏在云层里面,然后慢慢的消失不见。低低的天空漂浮着铅块般的颜色,从西边方向望金陵这块土地移动。要下雨了吧,这个秋天,雨水格外的多。严成济在金陵城门下忍不住感慨。在临城的时候,就听林俊他们说金陵如何热闹,烟花柳巷何其之多。如今,好不容易到了金陵的城门下,刚才还万里晴空的天气,突然就阴暗下去了。这是要闹哪样啊。
这金陵城,对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自己似乎就是生活在这里的一样。心里涌起一股伤感,脑子有些隐隐作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冲破脑海要出来。是沉睡的记忆吗?。
两边一字排开站了不少的侍卫,来护送七皇子严正玉回宫。严正玉骑着马,走在前头,因为他自己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也跟众人一样选择了骑马。后面的是林俊,孤剑,最后的是严成济。
孤剑忍不住在心底骂了一句,人都是他从临城护送到金陵的,如今被人捡了这个便宜。不过,他没有露出自己的不满,依旧是一副冰冷的脸。因为带头的人就是他的主子严正曦。他再有多大的胆子,也不能对主子摆脸色啊。
“七弟,一路辛苦了,父皇时时刻刻担心你呢,先回宫休息吧,有空了,再到四哥的府上聚聚。”严正曦可气的说些客套话,“来人,送七皇子回宫。”手一挥,两边的侍卫自动的站在后面。严正曦和严正玉并排走着。队伍缓缓的移动。
“发什么呆,进城了。”走在前面的孤剑转过头没好气的说道,这是要把自己的不满撒到另一个人身上。
严正玉听到响声掉转马头,朝向他的救命恩人。“成济,怎么了。”相比孤剑的冷言冷语,严正玉的语气宛如夏天的凉风,直接吹散了孤剑的话语。
“要下雨了吧。”严成济答非所问,仰起头,盯着低空漂浮的云层移动到自己的头顶上。
“成济,要不你随我进宫吧。这里你又人生地不熟的。”严正玉因为年幼,再加上他的母妃常年患病,又舍不得他这么早出宫,皇上可怜他们母子,所以,他到现在还没有自己的府邸。
“殿下,这样不符合规矩。大魏律法规定,没有皇上的准许,任何人不许私自带外来人进宫,还是等我禀告圣上再说吧。”林俊在后面小声的提醒到,转动着脑袋,搜寻着孤剑的身影。这个人虽然是冷冰冰的,但是对严成济还不错,人交给他,殿下能放心了,他也能放心了。严成济救了七皇子的命,也就是间接救了他的命,他当然要找个放心的人来托付了,而且这个人看起来傻傻呼呼的,一点也不懂外面的世界。
一会儿的功夫,孤剑早就闪没影了。马还留在原地,大概这匹马也感受到主人抛弃了它,伤心的低下自己的头颅。严正曦的心里有点失望了。人虽然安全的被护送了回来,但他走了,浪迹天涯去了。孤剑陪伴在他身边数十年了,像自己的右手一样,没了他,就等于自己没有了右手。
“要不,先让他在我的府邸里住着,反正空房间那么多。”沙哑的沙哑带着不明言说的悲痛。
“那就麻烦四哥了。”严正宇说完回头看了一眼严成济,然后跟领着一干没有任何作用的侍卫回宫去了,靠这些人护送,还不如自己自保呢。
拥挤的人群一下子变得空荡起来,只剩下几个人。这时严成济才低下头细细打量眼前的人。不过这人长得跟他有点像。光洁的额头,剑眉,眼眸。不说话的时候,都会习惯的眯起眼睛看向别人。可是这个人为什么会如此的熟悉,在哪见过?
“走吧。”严正曦说完自己先行走,没有看还在想东想西的严成济一眼。在孤剑传回来的书信里面,有几句话稍微赞扬了一下严成济的医术。严正曦知道对孤剑来说,能让他做出评价的人没有几个人,说明这个人要比孤剑所说的还要厉害几倍。这样的人,不能为他所用,那么他会毫不留情的让他消失。
严成济不知道那个四皇子要去哪里,看起来还不好惹的样子,只能默默的跟在他的后面。应该是跟孤剑是一伙的,严成济判断着,将自己这几年听到的在心里将这个大魏的形势大概分析了一番。
花满楼。孤剑自屋顶飞下,蹲在窗户边,看着里屋的人冷冷的说道,“给我准备一间干净的房子,没到第二天下午,别来打扰我。”不顾老九他们一脸的诧异,径直走出了房门。
铅色的云层浮动的更低了。大滴大滴的水珠自空中落下,落在地上,在寂静的行刑场回响。严正曦带着严成济去了行刑场。九月上旬,严正曦被任命为行刑官,监督陈雀父子,以及礼部尚书被斩首。
雨倾盆而下,浇灌着这片大地。陈雀父子,礼部尚书,全身都湿透了,雨水顺着他们前额的头发滴下。
陈雀怎么也想不通,半个月前,贪腐案怎么就变成变成了盗窃官银案。他交待了一切,那些银子是平西知府的子女来贿赂他的。可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冒出了一连串他的家人,声称自己没有给任何人送过银子,钱庄里的银票还好好端的揣在口袋里,关押在大理寺内的平西知府经确认是真,不是假冒的。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直到那时他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却为时已晚。而陷害他的人,在某一个晚上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披着黑色的斗篷,大大的帽子盖住了这个头以及半边脸。低沉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般冰冷。
“当年,你命令狱卒暗地给我下药,幸好我命大,死不了。现在,你也不会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吧。做过的事情,它从来不会自行消失。今天,轮到你了。”说话间,黑衣人从袖口拿出一瓶微小的瓷瓶,在烛火的照射下,发出浅黄色的光。“给他们吃下去。”冰冷的语气让他浑身一震,黑衣人的后面立刻走出一个一样打扮的人。不详的预感从心底升起,十多年前的事情在脑海里逐渐清晰。那人拿过瓶子,点住两人的穴位,里面的药系数落入两人的肚子。
严成济站在行刑场搭起的一个小型的避雨所。灰蒙蒙的天空起了雾气,有些看不清楚的朦胧感。圆台上面有三个被绑住了手脚的男人,其中一个较年轻的男子,已经完全没有了生息,嘴唇发紫,手脚僵硬。应该是被下毒了,下毒的人很狠,在死亡后还要来一场死亡。场下围着很多的群众因为大雨的来临,撤了。只剩下一些被礼部尚书糟蹋过的女孩子的家人,正在等着仇人死亡。台子的正周央站着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笔直的背影像根柱子。严成济有些恍惚了,总是会觉得那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就是想不起来。
严正曦背着双手,站在雨中,雨水也淋湿了他那黑色的衣服,但他像是没有感觉似的,平时淋一点小雨都会感冒的人,在今天的表现尤为坚强。静静的等着午时三刻的来临。
严正曦转过头看向后面的计时沙漏,才发现严成济一直在看着他。这人是有病吧,严正曦在心里面嘀咕了一下。沙漏显示着午时三刻的到来。
严正曦走回自己的位置,拿起一根令牌,令牌上面写着一个字“斩。”转身扔向空中,在令牌还没有落下的时候,他已经宣布了他们的命运。严正曦的一声“斩。”刽子手手起刀落,三颗人头齐齐断落,滚在地板上。膨出的血混着雨水在地上流动,很快,地上的雨水被红色的液体所浸染,变得淡红。
严成济转过身子,不去看这种只在书上,或在说书先生的嘴里所出现的场面。即使他之前生活的年代也是个动荡不安的年代,可是在那个世界里能明显的判断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可是在这里,朋友,情人的关系,感情也可能会在瞬间崩塌。就像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年里,遇到的一对兄弟,表面和和气气的,背地里弟弟为了争家产,暗地里给他的哥哥下了毒。那家人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救了一个人又搭上了一个人。
皇家更是没有亲情所讲,明主唐太宗发动玄武门之变,登上皇位。秦二世胡亥谋杀自己的兄长登上皇位……源源不断的为争皇位的历史事件在他的脑海浮现。他不能想象自己的命运如何,既然无意中救了七皇子,这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一个巧合呢?自古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严成济的内心涌起了复杂的情感。自己这粒沙子会被淹没在大海里吗?
傍晚的时候,雨停了,地面上积了不少的雨水,在月亮的照射下发出银色的光。树也在水面上映衬出来。
严成济一个不小心踏在了一个水坑上,顿时白色的靴子印上了黄色的水泽,裤脚也有点湿了。转过头不满的看了一眼后面的人。一个偌大的王府竟然会这么穷,都有坑了,也不修一下,等着像他这样走路不看路的人上当吗?
严正曦当什么也没有看到,径直绕过他,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严正曦踉跄了一下,浑身无力的感觉传来,直直的向前面倒去。传出一声巨大的响声。
两人刚从皇宫回来。三人被斩首之后,严正熙吩咐了一番相关的事宜,处理血渍啊,将尸首运往城郊埋葬等。之后,严正曦回了皇宫向父皇复命去了。冒着倾盆大雨前行,冰冷的雨打在身上,身体才反应过来,开始发热,冰冷的衣服贴在发热的身体上。非常的不舒服,脑子也有些晕晕的。严成济不放心,便也跟着去了。在宫门外等候。平时他不是有耐心的人,这次却格外的有耐心,等到了傍晚,才看到摇摇晃晃的那个人。
相比之下,严正曦却没有那么好运了,严成济起码等到了人。严正曦在宫殿上等候了一个下午,也没有等到他的父皇出现。一开始,有个太监跑过来说:“皇上在午睡,你先等一会儿吧。”之后,“王全走过来劝他先回去换套衣服再来复命。换衣服,外面这么大的雨,再来一次衣服不也湿了吗?
傍晚,王全匆匆过来说道:“皇上已经在皇后那里喝着汤呢,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过来了,皇上让你先回去,不用再过来复命了。”
比身体更冷的不是外面的九月初的雨,而是心,那里就像是下了一个冬天的雪,埋葬了身体的暖度。
严成济听到响声,推开房门。看到的就是自讨苦吃的,不要他帮忙的严正曦倒在了桌子旁边,有张椅子被绊倒在地上。两名家丁将他抬了起来,放到床上。严正曦的侧妃在旁边急得团团转,拿着帕子的手一会儿替严正曦擦汗,一会儿吩咐下人煮姜汤,又让人去叫大夫过来,又让人去请御医来。坐在房梁上的小贺冷眼看着眼前的事情。有时候,她真的很羡慕那个女人,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旁边,可以在外人看来她可以照顾他。可是她自己不能,她不是生活在光的世界里,她是见不得光的暗卫。没有资格站在那个人的身边。
严成济给严正曦开了药,又让他泡了好一会儿热水澡,喝姜汤。午夜的时候,严正曦缓缓的醒过来,眼皮虽然有些沉重,但好了很多。旁边的桌子上坐着沉睡的严成济,因为害怕晚上严正曦发起高烧来。
严成济听到响声,抬起头,发现严正曦想要下床。
“怎么了吗?额头还发热吗?”严成济关切的问道。
“没事,我想喝点水。”
严成济转过身子,给他到了杯水,另一只手挠着自己的后脑勺。思考着刚才来人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孤剑刚才来过了,他说他回来了。”严正曦弯腰穿鞋子的动作定住了。
这句话对于他有这不一样的意义。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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