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435 更新时间:17-08-04 08:54
第二天清晨,几人收拾妥当,坐着来时的那辆不起眼的马车离开了皇宫,拓跋锐沉默着,一路将他们送出了皇城,马车走出了很远,香草忍不住掀开车帘,看到拓跋锐如枪般笔挺的身影静静的伫立在清晨的阳光中,面朝着他们的离开的方向,目送着他们远走,她心中涌起一阵酸涩,有些不舍的情绪在胸口漫延开来。
盛京
林飞羽坐在书房中,腰背挺得笔直,修长有力的手指间捏着一张纸条,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哦?是什么人可查清楚了?”
邹刚小心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林飞羽笔直的坐在桌案后,面无表情,威严的面孔一半清晰,一半被被阴影覆盖,晦暗不清。
将军自从病好后看起来一切如常,可他们这些亲近的人能感觉得出来,他身上的生气仿佛已经被步公子带走了,整个人变得死气沉沉,锐利的眼睛透着死寂,看起来更加喜怒不形于色,他好像失去了情绪,从他的脸上再也看不见喜怒哀乐,公子走了四年了,他再也没在将军的脸上看到哪怕一丝笑容,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躯壳,麻木的履行着身为镇北王的职责,铁血威严、沉稳厚重、高不可攀,可他知道,将军的心中只怕是一片荒凉,他保护了盛世的百姓,可谁来保护他呢?他如今天身居高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异姓王,可他知道这一切并不是将军所渴望的,他想要的只有那个再也回不来的人。
他多么希望步公子还活着,让将军的灵魂能够回到他的身体,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别说从那万丈高峰上掉下去一定会摔得粉身碎骨,鬼牙峰下他也去了很多次,那里遍地饿狼,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能从狼嘴里抢出片衣角已经不错了,每当对上自家将军那双死气沉沉的双眼,都会让他心痛如绞,哀莫大于心死,他知道,他的将军,心死了。
他压下眼中的热意,恭声答道:“是什么人还不清楚,不过能让拓跋锐如此重视的,想必不是简单人物,据我们的探子回报,拓跋锐不知接到了什么消息,突然毫无预兆的出宫,只带了一队皇家护卫队,一路轻骑,日夜不停的赶路,亲自迎回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马车到了宫门口都没有停顿,直接赶进了皇宫,一路的消息封锁得很严密,车上共有几人,是什么身份全都不得而知。”
林飞羽“嗯”了一声,接着问道:“他最近还有什么动静?”
邹刚道:“其它的就没什么大事了,哦不对,他将那辆神秘的马车迎回去大约半个多月后,突然派人去扶风城查探过济源堂的消息。”
林飞羽的眼皮掀了掀:“济源堂?”
邹刚道:“不错,济源堂是一家老字号的医馆,也做些草药生意,在当地很有些名望势力,不过在四年前已经土崩瓦解了,拓跋锐的人来势汹汹,不像是对济源堂怀有善意的样子,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医馆与一因皇帝之间能有什么恩怨。”
林飞羽垂下眼睛,喃喃道:“济源堂,济源堂……”
他猛的睁开眼睛,眼中寒光一闪,沉声道:“济源堂,我想起来了,不就是打死了孟老爹的那群杂碎么?”
邹刚低叹了一声,答道:“是。”
林飞羽重新垂下眼睛,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手中的纸条,拓跋锐怎么突然想起要去找济源堂的麻烦?是查到了当时的事么?不,以拓跋锐的身份地位,要查早该查到了,不可能时隔四年才有所行动,而且看当时拓跋锐的态度,对那个一起跳下去的女孩并没有过多关注,怎么会突然对济源堂动手?济源堂已经消失四年了,他却显然并不知情,可见他之前并没有关注过这件事,是什么原因让他知道了这件事?是与那个被他亲自迎回去的神秘人有关吗?
所谓知己知彼,他与拓跋锐打交道这么久,暗中也一直派人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深知拓跋锐此人,虽然重情义,信重的朋友却并不多,就算是盛世的皇帝到访,也未必能得到这样的待遇,能让他如此重视的,除了招财,就只有……
他猛的握紧了拳头,骨节泛起了青白,沉声道:“让人去查!我要知道那辆马车里倒底是什么人!”
邹刚一惊,忙道:“是!将军!”
林飞羽黑沉沉的目光盯着被关上的房门,虽然知道不可能,心中却依然浮起了一丝希望,就像行走在沙漠中就要渴死的旅人看到了一汪泉水,明知道是海市蜃楼,却仍然奋不顾身的扑过去,哪怕这样的行为会耗尽他最后一丝生命力。
他缓缓的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去了卧莲居,径直坐在步惜元墓碑前因为他常坐在这里而放置的蒲团上,他将额角抵在碑上,伸手紧紧的将冰凉的石碑抱在怀里,喃喃道:“惜元,求你,给我一条活路吧,哪怕只是让我再看你一眼。”
***
归尘收徒的事进行得很不顺利,鬼谷传人对资质、心性的要求很高,又不能有家室牵累,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事,他们离开北域一路走了一个多月,依然没能遇到心仪的孩子,他们知道这件事要靠缘份,便也不着急,一路走一路看,遇到病人便出手救治,倒也轻松,步惜元为了让余乐和归尘能够多一点时间相处,大部分时间都选择沉睡,余乐兴奋得像个孩子,虽然看不清楚,但他现在已经模糊能看见一点大的东西的轮廓,比如建筑物什么的,他虽然穿来很久了,但一直以一级残废的状态呆在鬼谷,从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一路上听见什么声音都觉得好奇,只可惜他眼睛看不清楚,让他有些遗憾,归尘含笑看着他,一路牵着他走,怕他看不见撞到哪里,心中有些难受,小鱼这样一个活泼灵动的人,如果后半生都只能跟他一起呆在鬼谷,怎么能受得了,就算他为了自己而忍受这样枯燥的日子,可他过得不开心,自己又于心何忍呢?
不过他不会放手,小鱼已经答应了他,他会尽他所能,让小鱼活得快乐,惜元说得对,不能为了一个猜测而放弃大好姻缘。
他的脸上一直挂着温柔的笑意,只是又紧了紧握住余乐的手,余乐回头冲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用力回握,归尘看着他灿烂的笑容脸上的笑意不禁扩大了一些。
香草跟在后面捂着脸叹气,虽然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可每当她看见余乐用步大哥的脸作出各种夸张的表情的时候都觉得难以直视,她看了看归尘脸上宠溺的笑容,心想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违和吗?
归尘说收徒之事要看缘份,他们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只漫无目的的乱走,两个月后他们进了钟吾城,随意找了一家客栈,饭后余乐不肯休息,要出去玩,他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归尘无奈,只好陪着他,香草不想当余乐口中的“灯泡”,一个人留在客栈里休息,她实在难以理解,余乐根本什么都看不见,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兴致,每天都闲不下来的到处走。
余乐拉着归尘站在一个卖簪子的小摊前,余乐用手摸索着一根白玉簪,表面光滑细腻,触手生凉,花纹摸着是两片叶子的造型,他拿着簪子摸来摸去,小贩都已经不奈烦了,要不是看在这两个人容貌出众,气质不凡,平日见不到如此人物的份上,早就开口赶人了。
余乐摸了半天,想象着归尘的样子,觉得很适合,他回头对归尘道:“尘尘你看这个怎么样?”
归尘把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簪子上,柔声道:“很好看。”
余乐乐了,招手道:“你过来,戴上试试。”
归尘道:“给我的?”
余乐笑道:“当然啦,可惜我看不到,真想知道你戴上是什么样子。”
归尘抬手轻抚过他的眼角,柔声道:“不要着急,你很快就可能看见了。”
余乐咧开嘴,笑道:“我知道啊,我不着急,就是看不见你的样子有些遗憾,你快过来,我给你戴上。”
归尘微微低下头,余乐用手摸索着把簪子插进他的发髻中,回头问小贩:“小哥,有镜子吗?”
小贩拿出一个小铜镜递给归尘,夸道:“公子您真会挑,这位公子戴上这根白玉簪,更加丰神俊朗了!”
余乐高兴道:“真的?”
小贩道:“当然是真的,其实这簪子是一对儿的,公子您要不要也戴上试试?”
余乐兴奋道:“一对儿的?快拿来。”
小贩忙又拿出一根跟归尘头上一模一样的簪子来,递到余乐的手里,余乐摸了摸,高兴极了,急忙递给归尘道:“快给我也戴上。”
归尘顺从的接过来给他戴上,笑道:“很适合你。”
余乐又转身对小贩道:“怎么样?”
小贩夸道:“真好看,二位公子丰神如玉,小的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像二位这样俊秀的人物,二位公子成亲了吗?祝二位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余乐玉白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呐呐道:“你看出来啦?我们还没成亲,那什么,这对簪子多少钱?我们要了。”
那小贩眼珠子一转,道:“承惠十二两银子。”
余乐张大嘴:“这么贵?”
小贩笑眯眯道:“公子,不贵了,这可是上好的玉石雕成的,平时要卖十五两的,小的是见二位恩爱,心中羡慕,才便宜卖给公子,便是如此,小的已经是赔了的。”
余乐在现世中也是从底层一点点爬起来的,怎么会不知道这小贩是在睁眼说瞎话,打量着他是个瞎子,归尘又是一副飘然世外的样子,坑他们呢,他有些气愤,刚才的好心情都跑光了,他抬手便要摘下头上的簪子,归尘见他喜欢,本已在查看钱袋,此时见余乐脸上没了笑容,抬手去拔簪子,皱眉按下了他的手。
余乐正想说话,就听一个清朗的声音道:“这位小哥未免狮子大开口了吧?这样的簪子,最多只值二两银子,你却跟人家要十二两,实在是欺人太甚。”
作者闲话:
名次实在太惨了,惨不忍睹,我简直要疯!
求枝枝啊小伙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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