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350 更新时间:23-07-04 04:42
“可以理解成一种预先制作好的容器,处理的过程就是将原本蕴含的力量从凶兽的这部分的身体上剖离,”瑞雅尔解释道:“这样得到的物品有收回己身力量的本能,当然仅局限于从自身分离出去的力量,而血系后裔也可被视作一种力量的分离,所以在经由对应血脉的唤醒之后,它会主动开始收回得以触及的、原本属于自身的力量,那只兽王只要尝试靠近这个范围,就会被夺走相当部分的力量,属于魔物的、对威胁的预感会主动让它远离这里。”
“但是阿尔特小姐也是安塔西的后裔吧?”阿德琳娜不是太确定地眯眼望向那已经升到营地上空,如一轮微缩的皎白月亮的光团,集中精神去看的话,能看到它和正下方躺在两轮推车上的温特妮丝之间有一条不甚明显的光流影绰相连。
“在不使用魔力,也不展露兽形的情况下,会被吸收的力量可以忽略不计,”瑞雅尔答道,“不如说这样也是目的之一,因为污染而产生的异化同样算作是被分出了一定的力量,在它能延伸到的范围之内,这部分力量都会被缓慢地收回去,当然,到了这一步能收回的也只有力量而已,已经被破坏的精神和实际生出的异化特征,无法通过这样的手段复原除尽。”
他说着随手挽了一下右臂的衣袖,小臂上还有不少能直接看见的苍白的羽毛存余。
“我先去找找营地里其他的幸存者,”瑞雅尔环顾周遭大致确定了几个方位,回过头来又叮嘱一句:“之前躲到林中的人还有在更远处巡猎的人可能会陆续返回这里,你们记得做一定的遮蔽。”
他的目光在祭身上尤其停了停,旋即抽身往营地外缘行去。
杰纳无声吐了口气,带着阿德琳娜跟祭走到营地空地中一处尚未熄灭的篝火旁,落座于一根充作长椅的、颇为粗壮的圆木之上,于篝火上空召出一道不算猛烈但颇为持续的风,借着火焰的热度加速处理着一行三人身上的残余水迹,因为他没有水魔法的天赋才不得不这样麻烦行事,如果他们之中有谁擅水或者凯罗莱雅没有因为月鹫的力量晕厥过去,就可以直接控制衣物中的水液抽离。
阿德琳娜略微偏头注视着瑞雅尔的身影消失于营地边际晦暗的林荫,压低声音问了杰纳一句。
“要趁现在走吗?”
无论是已经发生的变故还是苍月会一方不再着意隐瞒的实力,都让她隐约感觉此次的巡猎极有可能只是借口一般的东西。
她暂时看不出苍月会的实际目的,但相当数量的凶兽跟世家都站不到一起去这点并非秘密,并且她也是才知道月鹫竟死在了世家手里,苍月会事前就是以背景清明为由邀请的他们,现下看来也难说不是有意。
杰纳盯着摇曳不朽的光影跳荡于交握的指际,沉默片刻后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
“我怀疑已经晚了,”他的声音同样沉凝,“我们既不清楚兽王逃离之后去了哪里,也不能不管受到污染失去行动力的艾瑟斯和兰希,从刚才的表现看。那片羽毛能触及的区域至多就是这个营地,而兽王的领域要远远宽广过这里,说不定只要我们一越过河川,那只兽王就会再度展开领域。它是无法触及营地,但在有飞行能力的情况下完全能在更高的位置上发起攻击。”说着他看了眼坐在他们中间沉默不语的祭,“月鹫的凝集在羽毛生效的范围内应该一样会受影响,而纯凭灵祈术的话,无法直接越过兽王领域能触及的面积。”
“不止,”祭低声提醒一句,“即使没有羽毛的影响,使用月鹫的凝集也无法直接越过河川,月鹫都不行的话,灵祈术应该也不可以。”
这和学院的浮空阵还不同,第二任至尊的力量并未掺杂在这条被划下的界限里。
杰纳看上去不是很意外,他点点头说:“至少就目前而言,这处营地是我们所能触及的、唯一能避开兽王影响的安全区。”
“现在的问题在于有所图谋的是哪一方的势力,”阿德琳娜声音放轻,“我原本以为只是那只兽王,它有可能只是装作自己失去了理智,最差的情况也就是还有其他阿尔特家族的人,只把不知情的温特妮丝小姐推出来做饵而已,但这片事先准备好的羽毛拿出来后,我就没办法再那么确定了。”
“确实,”杰纳操纵风卷起堆放一旁的几块木柴抛进火堆里,“这片羽毛的存在意味着温特妮丝小姐对于作乱的是只月鹫的兽王知情,或者至少有心理预期,但这样一来瑞雅尔先生的举动就很值得探究了,他有嘱咐我们隐藏,却没建议我们直接离开这里,而且直接拿出这片羽毛并且告诉我们相关的信息,除了确实需要救急防御之外,是不是也有提醒的原因?”
早在湖边时候,他就觉得瑞雅尔和温特妮丝的目的并不统一。
“……真是复杂。”阿德琳娜多少郁闷地嘀咕一句。
“我已经通知城庭,”杰纳声音平静,“一只不在控制范围内的兽王必然需要干预。”
城庭?捕捉到这个词语的祭略微偏了下脑袋,结合杰纳话里的意思她认为这里的“城庭”明显是特指,而非一般意义上的建筑形式,而且似乎也不是指学院,当然她清楚直接据此发问多少突兀,正犹豫着就听阿德琳娜叹了口气。
“我是听说过有专擅战斗的人员,”她说,“但是他们能够处理吗?兽王,还是有凶兽血统的兽王这种级别的东西。”
“很难,”杰纳并未隐瞒,“在没有针对性手段的情况下尤其是这样,但与此相对,兽王,或者跟它合谋的什么人也会极力避免跟他们发生冲突,主动退避是最有可能的后续发展。”
在狼的表述能力有限的情况下卓穆尔们不太可能倾巢出动,面对月鹫这种能够做到远距离大范围杀伤的魔物确实处于劣势,但兽王或者它的同谋绝对不会因此就敢将他们杀个干净,因为这等同于是在向世家宣战,而且不仅是向依达法拉,还向着保护着他们的达伊洛,而达伊洛究竟“是什么”,一个沿袭着【骸骨之廊】中凶兽血液的异血家族很难不知情。
三人一时的静默里忽然听到营地的西边骤起喧哗,祭立时很自觉地将被烘得半干的纯黑兜帽拉起遮住了自己的上半张脸,杰纳迟疑了一下也把兜帽拉了上去,唯有阿德琳娜毫不在意地赶了过去,只见是瑞雅尔带着五六人一道回来,其中两个是被架回来的。祭抬眼一望就见当中有四个人身上都升起了那种细细的、月华般连向那轮微缩圆月的光流,那两个连路都走不了的人身上的尤其明显一些。一行人把那两个几乎不剩什么意识的人平放在一顶倒塌大帐摊开的帐布上,还能活动的人里有一个听了吩咐从负责医疗的那顶帐篷里端了一只大的木盒,并按瑞雅尔的要求把每层的抽屉拆出来摆在地上,瑞雅尔先是从里面拿了个巴掌大的镶黄铜的酒壶,往一只水袋里倒了一点之后摇匀让每个人服下,又走到其中一个意识不清的人身边,依次取出细颈的墨绿色玻璃瓶,窄刃的小刀和镊子,以及裁成绑带的白布。
眼见他执起其中一人覆满了白色羽毛的手臂,另一手执住小刀似有犹豫,阿德琳娜便过去问了一句: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另几个行动如常的猎人抬眼见是个面生的、岁数不大的女孩,后边还跟了两个比她更矮明显年纪更小的,正要不耐烦地呵斥一句让小孩一边去,就听瑞雅尔似乎松了口气道:
“您若是能提供帮助的话就帮大忙了,阿德琳娜小姐,如果我没记错,您是善用小刀的吧?”
因有旁人在,瑞雅尔着意未称呼“格朗德”这个姓。
阿德琳娜不明就里地点了下头,擅长哪种魔法擅用哪种武器,早在托夫里斯的时候就已经向苍月会的人讲明,即便瑞雅尔当时没有参与,获知这些也不成问题。
“我并不擅长用这种灵巧的小型兵刃,”瑞雅尔解释一句,“就像我之前说的,导致异化的力量在这里会被缓慢回收,但实际的特征并不会因此消去,需要人为地进行剥离。残留的异化特征越少,其中的力量也会被回收的越快,所以对阶位较低异化严重且失去意识的被污染者,需要尽可能地剥除这些东西才能减轻污染对他们魔力和精神的侵损。”
“所以?”阿德琳娜嘴上这么问,但已隐约有了猜测。
“所以需要我们手动剥除,”瑞雅尔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那个细颈的墨绿色玻璃瓶,“这个是外用的镇痛药剂,只有接触开放的血肉才会生效,之后用刀沿羽轴向皮肤的方向划开,用镊子将根植血肉的整根羽毛拔出来,”说着他又指了指绑带,“等这一片都拔完之后,能使用治愈术就使用治愈术,不能使用的话简单包扎一下就好。”
……听起来是个精细活,阿德琳娜点了点头半跪下来接过了瑞雅尔手中的刀,另一边看完全程的杰纳也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瑞雅尔又嘱咐几句后带着另两个没受到污染异化的人继续去找其他营地周遭的生还者,还剩两个异化程度轻很多的半是等候半是不放心地在旁观看。
阿德琳娜见杰纳也伸手取了一把窄刃小刀,顿时迟疑了一下:
“你……”
“我没关系,”兜帽下的杰纳露出安抚般的笑意,从颈侧散落出来的长卷发已经恢复成原本的白金色,看见阿德琳娜点头后他一边单手拨开另一只墨绿色的细颈玻璃瓶的软塞,一面对祭说:
“我会用治愈术,你去帮阿德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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