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963 更新时间:08-05-11 00:22
玄煌,在我打发走第三批杀手后的第十九天,他终于出现了。他选在亥时动手,因为那是一个人一天中戒备最轻的时候。
我在饮酒,他一剑递来,却被我让开了。
七年了,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见到他。月光将他的轮廓勾勒得分外柔和,他着青衣,我着白衣,他手中有剑,一柄杀人的剑。我手中没有剑。我的凝霜剑已经被我束之高阁。所以,我没有能力杀人,也没有能力自保。
出乎我的意料,我异常的平静,我起身,优雅地为他斟酒,递给他。
玄煌显然没有料到我有如此举动,天下间,也没有任何一个人,面对玄煌和他那柄出鞘的剑,仍能镇定自若的,但我不是任何人,我是香魂。我与他师出同门,我是和他同等身价的杀手,我有足够的实力和他相持,但这并不是重点。我知道,他无杀我之心,否则,天下间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躲开玄煌自背后刺来的剑,这其间,也包括我。
他勉强接过,一口饮下,又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上。
“香魂,你为何迫我?”我抬起头,凝视:“因为,我想见你。”我从来没有这么勇敢,如果此时不说,或许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再有机会,我不要让七年前的悲剧重演,让自己在他走之后,深深的懊悔,一遍遍地说我想对他说的话,所以我在此刻选择:告诉他。不论结果为何,我都要对他说我想说的话。
他看着我,如同七年前一样看着我,他不知道,今日相见,我做了多少事,又等了多少年,可是他为什么只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就算心无挂念,七年前别离的故友,也只是无话可说吗?
若是从前,我定是低头退缩,但是,我说过,我已不复当年那个稚嫩的少女,我,已经有了自己的信念。
“玄煌,我想见你,我知道以此相邀,实属下策,但若非如此,也断难相见。”我不会让他知道我去过京城,不会让他知道我心中对他的怨念。如果他心中无我,这一切,都是无惘,我只是想要他知道,我想见他。
“香魂,你为何迫我?”玄煌的语气,不象是在问询,反而象是在自语,他只是想说这句话,而不是想知道我的答案,但是,我要让他知道答案:“玄煌,因为我想见你。”
“而今,你已见到。”玄煌转身,竟是要走。我急在心中,一个失败的杀手,死亡是他唯一的结局。
“不要走,你转过身,留下!”这句话,我在腹中不知演练了多少遍,在我原先的设想,总是要柔情蜜意地说,现在真的说出了,却因为太过熟练,竟有了几分喝令的味道。
他停下,只是没有转过身。
“明日落暮,你我竹林相见!”他点头,然后步出了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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