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074 更新时间:19-08-14 14:14
“是家妹蛮横惯了,安府管教无方才是…”安王淡笑也退让几步。
紧接着安王却是忽得问道:“本王想知庄主用多少银两买的曼华珠?”
“这…”庄主神色凝重,断断叙叙道:“这个是典当铺行内规矩,老夫不能说。”他没有想到安王会这么问,不过也是:对于陇月来说,也只有银子是得到一切的途径。
“王爷若是不嫌弃,明日陇月设宴好好招待王爷,王爷来得忽然,陇月什么准备也没有,到时还请王爷赏脸。”
“赏脸,怎么不赏脸?庄主如此费心,本王如何推却?”他淡笑望着他道,听不清是否有话外音。
“老夫这就去好好打点。”庄主会意行退后,安王抬眼回眸几步外的红衣美人却是一动不动僵立在那里,愁容满面。
“纤若倒是怎么了?脸色为何这般难看?”听他温声询问,她眼中凝泪忍不下,也怕众人笑话,失了心哽了声,问他:“王爷送了那丫头云锦上下女子都不曾得的至宝,我怎不知??”
从方才到此时,她脑海里只有安芷熙那一句听了进去:“哥哥不是说将军夫人也就一颗!你送给暮锦丫头的,你怎么忘了?!”
“我当是什么呢,公主喜欢?改日我再问将军夫人何处得来,若要来就给公主送去。”他勾唇笑了笑,风流薄幸都被他揽尽,对一个袖手河山的男人来说,怎会知她这小心思?
公主听罢,双眸含愁,望向他道:“暮姑娘是王爷的良将,踏血平沙只身关外,保家卫国,王爷封赏理该应当。我本该敬重她,也该觉的得欣慰有人能如此忠心。可一个女子神通广大,守疆业平乱寇,却甘心做王爷的贤臣。安府夫人待她不薄,纵使不用这般尽心,也可享荣华富贵,如是拼命于王爷麾下,究竟为何?”
然他听罢她言,眉目依旧,却好似能明白她的话外音,勾唇不羁笑道:“你也觉得这丫头心思不纯?”
她不由顾自拂面拭去眼泪,小脸越发滚烫,收了情绪,怕人知道她心思,笑话她心胸狭窄,却口是心非,道:“罢了,罢了,我跟王爷的下属计较这些做何?若是王爷要给人封侯加爵,本公主也要争一席不成?”
虽她不怎和那丫头有过交道,那日安府设宴,她一进殿就看到了她,四目相对时,她好似万般羡慕她,试剑时她分明看清,她看他的眼神绝不是一个下属该有的!她就跟城阙里那些普通女子心思一样,爱慕他!无论贫穷贵贱都有思慕人的权利,她怎么拦得下她?!除却她还有如流水千山之多的女子也倾心于他,她还能拦下?她不是该高兴,于千万人中却也只有她可站在他身旁,这不就够吗?…
“公主该是要担心她不要违逆本王才好,翅膀硬了,也能飞了,一心奔顾她绪方大业,回头把安府厚待她的忘得一干二净。”他的眸色墨如深渊,语气却是百般冷寒。
能将一个败国奴的谋逆心思说得那么平静的人,恐怕也只有眼前的男人了,因为在他面前,那一切都只会是碎梦残片,痴心妄想罢了。
公主一听却是眉目开朗,她怎忘了,她是绪方败奴而已,她怎可近他身,于是她转瞬便笑了,娇声而语:“那丫头怎么敢?她若敢,本公主第一个帮王爷铲奸。”
原来她说的心思不纯,和他眼里的不一样:呵呵,他怎会知道呢,一心赴于这江山安稳,袖手万里长风,身披大云旌旗,该是如何有心顾及儿女情长?
纵使于她,自打上了战场,每每归来,只是停留云宫会见圣面,才能得时和她照面,也却寥寥几句寒暄,不多时就离去。他从来没说过什么情话,从来也没许诺过什么,征九城谁都知他守固江山的远虑,换她只是留她颜面的幌子罢了。
青梅竹马又如何?他可知她心愿?她愿君心如她,可随明月走,可如江海流。只是她倾慕的不是普通男子,他是安王,至尊冷情,不羁薄幸,怎会说情话,怎会许诺儿女情长,怎会受红尘所羁绊?
她抬眼看却他目及远处,有所思虑,她便是忍不住说道:“若是封赏给一个女子,便不要用什么玲珑玉器,或是珠宝穿戴了,可能王爷不知,这些都是男女倾心所许之物,别让人误会了去。”
“是吗?谁误会?还是公主误会了?这么些年,本王倒是忘了,为云锦策马守关,手刃疆贼的是一个女人…”他反问,意思是他不曾把她当成是女人,却是话意深长。从不见他将什么人放在眼里过,如是听着好似是对那丫头的百般赞许。
“王爷何以欺人?你要赠她霓裳云衣,琳琅玉器,更甚是曼华珠,不正因为她是个女子吗?!”公主心颤而笑,永远都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这些年封赏这丫头的若换做银两,能换一个陇月,却不曾见她放在心上过,马不停蹄的,从来不知满足,贪得无厌的很…”他好似在想着什么,没回答她,却是道了一句她不明的话。
既然她贪得无厌,他就肆意纵容,从没吝啬过,就是变本加厉的封赏那些珍宝贵重,都是世人难得的唯一,却又是为何?
公主眉色浅淡,染了太多道不明的情绪起起伏伏,勾唇嘲笑起自己,身在云阙高处什么也没帮他做,没能平复他心忧,没能劝说父亲不要受奸佞谗言左右,没能阻止朝众对他有心隙,即便什么也不能为他做,却还能站在他身旁,和他并肩。而那丫头血海流连,烟火染眉,她从没近过他身,她如是卑微,即使她步步逼迫,她也不敢伤了她,而她如此尊贵,他袖相并就能守她安稳,她多该庆幸?
她如是想着却是同情起那个女人来,缓缓道:“王爷明白再是贪得无厌也不是她的错,谁叫她国破流落,人哪有铜墙可挡铁臂可用,都是拿命侥幸换来的,都她该得的。”
她说完半会儿却也不见他言语,神色无波,无法看透他,恍过神才知道自己多事了,他们难得相伴,为何要提她,转而却接着听他漠然道:“公主心思单纯,不需要替一个诡计多端的丫头说话。”
听罢他的话,遂放下心来,只觉得自己方才是无理取闹,为何跟一个丫头他的臣下计较起在他心头的份量来?她怎不明白,他只是封赏一个下臣而已,让她固守忠心仅此而已。
“曼华珠虽珍贵,我若真求着王爷要,让王爷难为,就真让人笑话了,王爷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只需知,我要的王爷不是都能给,不是吗?”聪明如她,放下身段学着替他着想,觉得自己豁然开朗。
他回眸望着她,勾唇淡笑不语,眉目不若冰寒,只是候在一旁的邢天神色凝重无比,直到安王唤了他,他才回过来,望着安王不言。
“公主闷了就到处走走,陇月那么大,走完也要几日。”安王无意停留,即使空闲好像也无意多陪陪她,闲云野鹤是没得做了。
他唤走了刑天似乎有什么要事,待他们进厅阁,进入后大门紧闭。
安王厅阁,安王凭栏依在窗边,剑眉入鬓,薄唇如朱,容颜于橙光里显得温然如玉,襟袍落地,白光从窗台落进,耀他不可逾越的威冷。
他勾唇,将那一行锦字忽得赋予烛火,毕毕剥剥一阵后,望向背后已然大汗淋漓的邢天,缓缓道:“绪方余党集结势力于墨宁以西,形成了数十个村寨,大抵能抵一个晋城,你猜暮将是要如何带兵绞杀?她手下不过千军,定然不够用,以邢天看,需不需要本王今日亲自去帮她一把?”
此时,邢天一听主子居然这么说,整个人都吓软了,连忙跪下,道:“求王爷责罚,属下并没有收到暮锦姑娘的复命。那锦字回书是上次的。”
“夜鹰从未失过信。邢天是当真没有收到?”他淡淡反问,俊眸深不可测。
邢天已然沉不住气,执剑的手竟微微颤抖了起来。他念昔日同征的情义,不想告诉主子:她到底回了什么大逆不道,可如今谎言接连一再就被主子看破。他本想好了下一个谎言该是什么,却没有机会再说。
他知道瞒不过他了,索性坦白道:“暮锦姑娘是回了,说天山的事还没让人服气,自己是绪方人身份尴尬,怕云锦人议论,这般重任担待不起,望王爷请他人平墨宁之乱。”
邢天神色惶惶不安,颤抖着交出藏在袖里汗湿了的锦字,转而却是听他冷笑无心,道:“哦?还真回了?这信鸽邢天也没看清楚?它可不是夜鹰。真正的夜鹰还在安府上。”
有常识的人该是知道,若是信鸽没有两地训练传令,根本不知道往哪里飞。他们不知她身在何处,如何令一只没有到过陇月的安府信鸽传信?除非这只传令的鸽子本就养在陇月。
暮锦如不复命不一定在府上,因为她可识破它故意不回,若是回了就一定是告诉他们,她就还在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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