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魂未殇(一)

章节字数:3052  更新时间:19-11-08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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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当三月意浓柔,人奄水轻流。雁苏山上,肆辰阁里,还奏《玉堂秋》。

    为临四海寻芜遏,冥践望尘楼。凤翥龙翔,人消曲罢,不道是魂休。

    待至日暮,即墨和言聿才离开茶楼回了客栈。

    一推开房间的门,陡然看到一个陌生男子坐在桌边,言聿吓了一跳。

    那人俊美秀逸的面容带着清浅笑意,坐姿端正无比,手持书卷,正看得投入,又似乎在等着谁,白衣加身,纤尘不染,一身与世无争的青莲气,见门被人推开,竟无甚反应。

    言聿深吸一口气,直觉自己进错房间了,于是默默退出,还很礼貌地关上门。

    出来后,言聿细细看了看房门和四周,心道:没走错啊!莫不是诗诗退房了?

    恰巧即墨上得楼来,言聿往旁边一站,脸上写着四个字:你来开门!

    即墨看了他一眼,默默推开门。

    “相里?!”

    一声颇感意外的称呼,言聿瞬间惊呆了。

    被称作相里的白衣美男终于从书卷中抬起了头,朝门口这边望来。

    言聿张着嘴巴,满脸不可置信,面前这人星眉朗目,面如冠玉,莹白之中透着一丝柔气,却不是女子那种柔,可谓是温驯有余,英烈不足,直觉这人温文尔雅,如深谷幽兰,然而看似平易近人,实则处处透着一种山巅白雪般的高贵疏冷。

    此人正是姬宫涅口中心心念念的相里苏。

    言聿看了又看,把相里苏从头到脚看了个遍,只觉内心单纯美好的世界嘭得崩塌,只余飞流直下三千尺的伤心和难过。

    相里大侠……相里大侠是男子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什么诗诗从没告诉过他?!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你怎么来了?来了多久?”即墨率先跨进屋内,面上有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相里苏放下书本,站起身来,望着即墨的目光夹带着久违。

    “约有一炷香。遇上一件棘手的事,来问问你的意见。”声色犹如清泉泠泠,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语,直接切入主题,“之前与你错过时,我便是因这件事出的谷。”

    “不急,你怎知我在这里?”即墨给相里苏一个坐的手势,顺手给人沏了一杯茶。

    “安瑶说的。”

    “是你逼问的?”即墨问。

    “差不多。”

    听着二人你来我往,言聿一阵无语。

    他这是又被忽略了,相里苏也就算了,为什么诗诗也不搭理他?一见着故人至于么,至于么?你们是有多久没见了?!转念一想也是,自己跟在诗诗身边这一年多来,还真没见过此人。

    可是,不甘被视为空气的言聿还是唤了一声:“诗诗……”

    这一声唤成功引来相里苏的注意。

    相里苏看了看言聿,又看了看即墨,不可置信地重复道:“诗……诗?”

    即墨:“……请忽略这个。”

    相里苏一顿,微笑点头。

    即墨当然明白他的诧异,更知这样过分亲呢的称呼极易让人想歪,抿了一口茶,又道:“你不问问我他的事?”这个他,自然是指言聿。

    相里苏的笑容加深了些许:“安瑶已经与我说了。”只是没说,他是这样称呼你的。

    “……他怎么说?”

    “说你身边跟了只纯情的花孔雀,傲娇得很。”

    言聿:“……”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傻愣着的言聿,即墨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要站到什么时候?

    于是言聿默默地走过去坐下,故意表现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即墨:“……”

    言聿屁股还没挨着凳子,身后的门被一股力道猛得关上,碰的一声再次把他吓了一跳,险些从凳子上跌下来。

    一看,原来是相里苏,只不过是轻松的一个挥手,门就被关上了,大侠就是大侠啊,出手就是惊世骇俗啊……

    言聿懂得,这是要说大事儿的节奏,说大事二人都没有屏蔽他的意思,言聿心里着实舒坦了不少。

    相里苏是个话少但不冷漠的人,虽然说的是大事,却言简意赅,自始至终都是浅笑着的,当真应了即墨那句话,相里苏是个爱笑的人。

    即墨凝神听着,眉头微蹙,一旁的言聿也皱着眉,却是听不太懂。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几个月前,素来修行的相里苏察觉自己灵力不仅止步不前,而且还在溃散,心知不妙,猜了猜可能的原因后,当即动身北上,先后去了趟皇城和雁苏山,雁苏山是相里苏从小长大的地方,山上的雁苏派在江湖中可谓大名鼎鼎,却藏匿世外,非本门人自是找不到它。

    两个地方探过究竟,相里苏便明白了七七八八。这件事,他不过是一个无辜的受牵连者,真正的罪魁祸首,乃是当朝即位半年的新帝,北辰。

    说起这位天子北辰,可谓一言难尽。这还要再牵扯出位人物,一位已逝的人物,姜吟——相里苏的师妹。

    “北辰状态不对,有邪化的迹象,司空寂也出现了和我一样的情况,只是比我的严重。”相里苏温声道,神色虽然凝重,嘴角的笑意依然挂着。

    “司空寂是?”即墨问。

    “芜遏石的掌控者,雁苏现任掌门人。”

    “芜遏石?那是个什么东西?”言聿好奇地问。

    “你可以理解为,是雁苏的镇山之宝。”相里苏平静无比地答。

    “你之所以受影响,可是那药的缘故?”即墨陡然想起什么,神色也凝重起来。

    “我想……大抵如此。”相里苏看着茶杯,一副若有所思状,“司空寂的脸色极为不好,我探过他的脉象,事情比我料想的还要糟。”

    “怎么说?”

    “他体内的芜遏石,裂了。”

    “裂了?!”即墨和言聿异口同声,讶异不已。

    “好在只是裂了条长痕,并没有碎的惨不忍睹,只是,若是裂痕继续恶化蔓延,司空寂和北辰,就都会有性命之忧。”

    “可有解决的办法?”即墨问。

    相里苏摇了摇头:“解法莫过于消痕,安瑶他暂时也没法子,所以来找你商量。”

    “如你所言,当真有些棘手。”即墨搁下茶杯,似笑非笑。

    “芜遏石不在北辰体内,可裂痕的原因却是由他。”相里苏幽幽地道,目光不再看着即墨,而是在想些什么,“我入皇宫时是子夜,听到一段曲子,是邪曲,为北辰所弹。”

    “什么曲子?”

    “《催魂引》”

    这个即墨和言聿都略有耳闻,催魂引,顾名思义,乃召魂所用,而且必须由桐木九弦琴弹奏,其他的乐器一概无效,既称之为邪曲,弹奏者定是要付出点代价的,天长日久,这代价它自会索求。

    此曲,伤凡人精气,蚀凡人意念,邪凡人初心。这就是代价。

    北辰凭曲召魂,已有多久尚且不知,只知凡躯的他已受侵蚀颇深,恐将快承受不住,若他由此继续邪化下去,有朝一日暴戾恣睢,苍生定会再起涂炭,一场动乱在所难免。

    “这件事和雁苏有关,即使我已不在雁苏,我也不想让雁苏对不起芸芸众生。”相里苏垂下眼眸,掩去眸底那丝几不可察的痛楚。

    “他召谁的魂?”即墨稍作思索,一语问出关键。

    “姜吟。”相里苏答道,眉眼中有一丝怅然,“他们二人的事……惭愧,我说不清。”

    即墨点点头:“解铃还须系铃人,容我将这来龙去脉理清,再寻消痕之术。”

    相里苏颔首,凝重之色退去:“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这里……能沐浴么?”

    话锋陡然一转,言聿眉头一跳,虽是日暮,也不至于洗这么早吧?

    却听相里苏又道:“在邻城的一家客栈,我同安瑶在那里休息了半日,方才我来时没告知他,不消多久,他该寻来了。”

    即墨、言聿:“……”

    这是要把自己洗的白白的等良人的节奏?言聿鬼使神差地想,脸上竟然微微发烫,顿觉有些不可思议。再怎么说也有一千年的道行,早已见惯人间红尘恩爱听烂俗世琴瑟情歌,按理说不至于这么容易脸红才对,难道……仅仅因为他们二人是断袖?!

    差小厮备好热水,相里苏去屏风后沐浴,其余两人依旧坐在桌边,言聿终于没忍住,噼里啪啦倒出一肚子的问题。

    “诗诗,相里苏是个美男子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从来没告知我?!”

    “你没问。”

    “……臭红毛是只神鸟,那相里苏呢?”

    “他是人,不死人。”

    “……什么?!”

    “你可还记得,适才提到的药?”

    “记得记得,那是什么药?”

    “不死药,他……是误服的。”

    “……”

    许是勾出了什么回忆,也许是觉得有必要让这只妖知道原委,即墨顿了片刻后娓娓道来。

    “相里本是雁苏上任掌门师玚的得意大弟子,雁苏未来掌门的不二继承人,三年前,相里因为误服禁药,将雁苏九百九十九道刑法一一受尽后,被驱逐出雁苏,就是那时,我在河边救的他,奇怪他受那么重的伤竟然还活着,相识后才知他不死的缘由,而那不死药,正是由雁苏至宝芜遏石炼就,所以他与芜遏石,有着非同寻常的羁绊。”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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