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4507 更新时间:09-05-14 23:10
山间的清晨格外凉爽,卓野首次早起出来活动,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初遇贡尤的山坡。
她观赏着山下的风景,那里田地油绿,排列规整,一条南北方向的小河连绵流淌,几只野燕忽而掠过水面,泛起层层漪澜。
“先不谈这里的人和事,单看这里的环境,一直住下去也不是什么坏事。”卓野在心中思索着。
“山中的天气还习惯吗?”又是那个欢快的声音。
卓野先是一愣,随后便心中暗喜再伴有心跳加快,这一系列的改变,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她用似看非看,似躲非躲的目光偷瞄着贡尤,“破天气吧,真想马上离开这鬼地方。”
贡尤双肩一耸,不屑与这小妮子理论。
他将双臂张开,面部上扬,任阵阵清风吹拂着自己的身体,柠檬色的长发与暗黄色的披风翩然飞舞。
此时从贡尤身上散发出了一种巨大的雄性吸引力,无可逃脱的心动感令卓野的脸颊微微泛着红晕。
“印涯怎么没有来?”贡尤的话打乱了卓野的全部思绪,她的心似乎被重重一击,难过到无以言喻,而脸上却只是微笑。
“她不习惯起得太早。”答毕,卓野也将双臂张开,而此时的风却已不再清爽。
印涯起床后不见卓野便出来寻找,可找了很久后依然没有发现卓野的身影便有些担心,她一边喊着卓野的名字一边继续找着。
她卷起长裙,登上山顶,抬头所见的是紫色的披风。
印涯本想无声走掉的,可不知为什么,她又折了回来,停在了泚隙的身边。
“啊恩,嗨!”印涯有些慌乱,不知该怎样打招呼。
泚隙转过头来,用一贯呆滞冷漠的目光注视着印涯,“哦,我看到你从那边上来了。”
印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爬山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吧?”
“差不多吧,看起来有点笨。”泚隙如实回答。
印涯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她忙低下头,用头发挡住面部。
泚隙则像丝毫没有察觉般立在远处,木讷地看着低着头的印涯,“这座山叫紫檀山,是我练剑的地方。离你的住处很远,你是不是迷路了?”
印涯这才想起自己出来的目的,“我是来找卓野的,我好像是迷路了。”她心里清楚,如果是按照常规的方向走,那么她与泚隙是不会相遇的。
泚隙冷冷的瞪着她,用责备的口吻说:“这里你很熟吗?”
印涯看着他生气的脸,他们之间似乎显得更加的陌生了。
“对,不起。”她有些委屈地答道。
泚隙不想再度理睬印涯,转身走开。
印涯只是停在原处不知所措,她此生都不曾受过如此的待遇,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几乎要流出眼泪来了。
“你还愣在那干什么?还不跟我回去?”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不是想就这样走掉!”印涯心里这样想着,好像全身又有了精神。
“好,好,好”她连连答道,兴奋到手舞足蹈。
岂料印涯单脚踩住裙角,身体直挺挺地向山下倒去,她惊声尖叫,只觉得顷刻间目眩头晕,心脏似乎要从嘴巴蹦出来一般,耳间传过巨大的嗡鸣声,只在刹那间,她跌下去了,眼前一片黑暗……
一只臂膀敏捷而有力地掠住印涯的腰,顷刻间将她从黑暗中救回,几颗石子顺着山崖滚下,落地后被摔得粉碎。
泚隙将印涯死死地拥入怀中,印涯感受到了他强壮如铁的臂膀正紧紧地扣住自己的身体,令她连呼吸都渐进困难。
他的胸腹在快速地颤动,那是因为他在急促地大口地呼吸着。印涯觉得自己有了强大的安全感,这是在父亲离她而去后她从未感受过的温暖和安全。
他们的心跳都渐渐平稳了,泚隙的手松开了,呼吸声已细弱纹丝,印涯抬起头寻觅着泚隙的目光,他们就这样四目相对,她的额头轻贴在他的颈间,能闻到他身体里属于他的特有的味道。
风暖暖地吹着他们的脸,空气中夹杂着印涯发丝的芳香,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印涯竟然想让时间在此刻定格。
卓野的肚子已经在咕咕作响了,却仍不见印涯回来。
她拍拍肚皮耐不住折磨般地大声喊道:“有没有吃的啊?小姐不回来就不给吃饭啊?”
话音刚落,就听见了开门声。
她想这群佣人的速度还真麻利,便一个箭步冲进了客堂,眼前的景象让她吓了一跳!
印涯正像小猫一样温顺地趴在某人的身上,而那个背着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头脑少根筋的不怎么会说话还只想着天天装酷耍帅的紫眼睛妖怪——泚隙!
印涯看到卓野夸张的表情,忙解释道:“我出去找你把脚扭伤了,还不快来帮忙。”
“啊?严不严重啊?”卓野急切地问着。
泚隙像没有看到卓野一样背着印涯径直朝卧室走去,他将印涯放到床边,便迅速蹲下身去查看印涯的伤势。
卓野看着泚隙抓住了印涯的脚,连忙制止道:“哎呀不用了,治伤我也会的!”
谁知泚隙快速地褪去了印涯的鞋袜,将她白皙娇小的玉足放到自己手中摆弄起来。
他这一举动让印涯和卓野都惊呆了,印涯的脸红到了脖子,她羞愧的想要将脚拔出,泚隙狠瞪了她一眼嚷道:“别动。”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样用直觉在探寻着,然后双手用力上下一动,只听印涯惨叫一声,脚踝处脱臼的地方被归位了。
卓野忙过去看印涯的伤情,紧张得好像泚隙在加害于她一样。
泚隙在床前站好,将左手搭在右肩上身躯一躬,略有歉意地说道:“印涯小姐,很抱歉让你受惊了,今天的事是我失职了,我会向庄主如实禀告,任由他发落。”
还未等印涯回答,泚隙便离开了屋子。
这一次的受惊和小伤带给了印涯太多的惊喜,她的脑海里总是回想着泚隙的身影,尽管卓野每天都在她的耳边抱怨着泚隙有多么的无理和粗鲁,可泚隙英雄的形象却时刻都占据着她的心。
她有时甚至会看着自己的脚发呆,然后害羞地将脸埋于双臂间,她总是会发呆,会傻笑,这一系列反常的举动搞得卓野莫名其妙,她总是摸着印涯的头关切地问道:“小姐,你不单是伤到脚了吧,是不是还撞到了头?”
印涯和卓野在庄上已经住了些时日了,与刚来时相比,她们基本上适应了庄中清闲自在的生活,两个年轻女子的府中也总会传出欢快的笑声,这声音在此处是不和谐的,是被忌讳的,是注定要忍上是非的。
一个黑衣人寻着这笑声进入了她们的府中,此时的印涯和卓野正在谈论着老爷子,也就是印涯的爷爷两个月后的七十寿诞。
“或许我应该给老爷表演一段功夫,给他老人家提些精气神。”卓野兴致勃勃地提议到。
“恩,这样也好,至少比歌舞要来的新鲜?”印涯赞叹道。
“那我现在就来舞一段吧!”卓野跳下台阶便耍起拳脚来。
一连串的拍手声扰乱了卓野的兴致,只见一黑衣人款款而来。
他停在印涯面前打开帽子,露出了自己的容貌。这人浓眉大眼,看似深沉稳重。
“早知道我的到来会破坏两位的雅兴,那我就在一旁悄悄观赏了。”他礼貌地将左手搭在右肩上,头微低下。
“请问您是?”印涯探询式地问着。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印涯“抱歉,忘记作自我介绍了,我是琼冶长老。”
“琼冶长老?”印涯思索着。
“呵,或许你忘记了,你刚下马车的时候,是我接你入大殿的,这样算起来,我们应该是老相识了。”
印涯也顿时有了印象,三人便顺势攀谈了起来。
“庄主担心你们不适应这里的生活,特意派我来问一下你们有什么需要?”
“已经很好了,不需要什么改进了,帮我感谢庄主的惦念。”印涯在心中暗自思忖着“这里的人皆以冷漠待人,为什么只有这个琼冶长老这么热情四溢?
傍晚时分,天气微微有了丝凉意,印涯在窗边读书,一只白色的鸽子飞进院子,停在了印涯的手边。
印涯觉得很奇怪,四处望望也没见到人影。她将鸽子抱进屋子仔细观察,发现了鸽子脚上绑着的字条。
她打开一看,见字条上写着:“印涯,紫檀山上见。——泚隙。”
印涯先是一惊,而后心头一振,不自觉地笑了。
她清楚地记得那天早上,泚隙指着紫檀山告诉她,那是他练剑的地方。
不管怎样,她决定要去赴约,而且不会让卓野陪同。
印涯找了好久,走了很多路才来到了紫檀山脚下,此时的天空暗淡了下来,东边的天上已经升起了启明星了。
印涯擦擦头上渗下的汗珠,尽量让自己爬山的动作变得优雅些,她可不想让泚隙再次看到自己攀爬的丑样子。
迈完了最后一步,她终于来到了山顶。
光秃秃的山上站着一人,他穿着黑衣,遮住面容,像庄中的其他人一样。
“泚隙,是你吗?”印涯试探地问着。
那人点点头,缓缓朝印涯走来。
“泚隙,为什么你也要穿成这样啊?还约我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印涯继续问着,她觉得有些怪异。
那人慢慢靠近印涯,直到不能再近,便将印涯一把抱住。
印涯被吓了一跳,她有些挣扎,又怕自己反应太大另泚隙尴尬。
“你别这样啊?”印涯有些害羞地说。
她以为泚隙只是太寂寞了,想与她拥抱一下,没想到那人的手竟然在自己的腰间摩挲起来,他霸道而粗鲁地吻着自己的颈部,双手有意朝她的胸部逼近。
印涯知道事情不好,因为泚隙是不会对自己这样无理的,她挣扎着欲从那人的魔掌中逃脱,谁知他的动作更加粗鲁了,力道也更加大了起来,他双手如铁钳般钳住印涯的双臂,印涯用脚狠踢他的小腿,那人捂住腿尖叫起来,印涯趁机掀起他的头罩,那人露出了狰狞的面容。
他恶狠狠地嚷道:“小丫头,既然你已经发现了,那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印涯步步后退,她很庆幸这不是自己仰慕已久的泚隙,而她又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所面临的危险。
她大喊救命,转身欲逃,那人凶恶地扑了上来。
印涯被扑倒在冰冷的地上,她惊恐万分,拼劲全力反抗,那人将整个身子压在她身上,用手死命地捂住她的嘴,印涯动换不得,喊不出声响,两行悔恨的泪顺着面颊流下。
她厌恶透了面前的人,恨不得与他一同去死。
印涯从未放弃挣扎和呼喊,就算拼劲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点力气,她也绝不会让这个肮脏的下流胚子得逞……
她的意志开始模糊,气力已微弱到无法支撑呼吸了,眼前似乎见到了爷爷,卓野,还有,那个依旧英俊的泚隙。
琼冶长老将那人从印涯身上拉起后便疯了一般与他厮打起来。
他就如同猛兽般,已经忘了搏斗的技巧和规则,甚至想用牙齿将那个畜生撕裂。
但当他听到印涯微弱的呼唤声,便快速地恢复了神智。
他忙将自己的黑袍脱下盖在印涯身上,他不想让印涯看到她自己衣冠不整地躺在陌生男子面前。
那个黑衣人便趁机跌跌撞撞地逃跑了。
他安慰着印涯,将她抱起,快速朝山下走去。
那个黑衣人慌乱地逃窜着,机械地跑着,似乎已经超越了自己心脏的负荷。
他转过一个山脚瞬时停了下来,前方那紫色的披风让他面容抽搐,他转身要跑,一把冰冷的利器贴住他的面部飞速而下,笔直地插入不远处的地面内,剑锋反射着惨白的月光。
他的双腿颤抖,耳畔还回响着利剑划过发出的尖锐响声,这一切只在瞬间内完成。
他回过神来又是一惊。
泚隙正站在他面前,暗紫色的双瞳已经变成了深红色,他的全身都在微微颤动,气息冰冷至极。
“泚隙,你要,干,什么?”他强压住抖动的声音,用威胁地口吻盘问着。
“普苏长老,你见过我练剑吗?我的剑很锋利。”
“那又怎样?”他继续以其长老的身份妄图压制住泚隙的报复。
普苏长老眼看着泚隙将手指贴在剑锋上,轻轻一划,殷红的鲜血便低落下来,鲜血滴到素白的花瓣上,是那么的刺眼。
普苏长老见此情景强咽了一下口水,他擦去满头的汗珠,但脸色依然是铁青的。
泚隙拔出宝剑,用冰冷地声音说道:“普苏长老,有时间记得去看我练剑。”只见舞动的披风逐渐远去。
印涯沐浴过后便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发呆,清寒的月光笼罩住她的面庞。
“小姐,我们进去吧。”卓野劝阻着。
她面容呆滞,一动不动,唇部没有血色,面容憔悴不堪。
“都怪泚隙,庄主让他保护你的安全,他却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卓野的声音由气愤转到嘶哑,“幸好你没出什么事,要不然我可怎么向老爷交代啊!”她的泪水溢满眼眶。
泚隙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印涯将目光缓缓地移向泚隙,她看到的泚隙似乎已不再冷漠。
他将披风脱下披在印涯身上,印涯看到他的手不禁心疼地嚷道:“泚隙,你的手在流血。”
“没什么。”他将披风裹紧,双眸中似乎透露着爱怜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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