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转  无言对,诉别情——相念相见难相亲。

章节字数:5675  更新时间:10-08-12 1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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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方蓝说完,孟飞登时拍腿大怒,起身欲出门,望见方蓝忧色,又重新落座。皱起眉考虑半天,她收起浮躁,道:“秋妹子的事,就是我的事!蓝儿勿着急,让我上各处探探。”

    孟飞的大条,近半年来收敛许多。在娶夫郎后,又是谨慎不少。她骑到马上,出门一路寻思,听说秋妹妹在朝中与魏相顶上了,还把魏相气得牙痒痒。万一让魏相得知张柳的消息,岂不是好心办坏事?嗯,她得悄悄查这事才行……

    而另一边的叶暖,身体略有恢复,又开始照常上早朝,照常交游和读书论政。只有到了晚上夜深人静,她才无声息的出动,四处探寻张柳的踪迹。可叹人海茫茫,又没有半点头绪,劳心劳力五六日,半点收获也看不到。

    叶暖心焦若焚,偏偏她身边有许多双眼睛盯着,自知举动不能失常。每隔七八天一次去听松楼喝茶的习惯,也得继续。

    听松楼二楼静室,萧义注视着眼前这张明显憔悴许多的面容,难得没有出声。一室安静,本就困顿许久的叶暖,翻看着手中收集来的条条道道,不知不觉头一歪。萧义眼疾手快托住了她的头。

    陷入沉睡的叶暖,再不见惯常的疏离,萧义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心痛有之,担忧有之,喜悦也有之。他保持着托着叶暖头的姿势一动不动,低头放肆又贪婪地从上到下一一巡视过叶暖周身,纤细的身形,标致的五官,素白的肤色,泛着如同冬日的雪一般的微凉,静静阖上的眼帘,也没了平日里如冰雪般的理智。往常红润的唇色,因为劳累的关系,也有些苍白。

    萧义忽然有一种冲动,吻上她的唇,试一试那里是否也是一片冷漠。但,不能!他现在是萧义,下半辈子也只能是萧义!

    而萧义若是这样做了,那不叫冲动,只叫惊世骇俗,只会让萧家一败涂地……

    可惜感情若是占去上风,理智便荡然无存。萧义鬼使神差地脱出一只手,点上叶暖的睡穴。而后抱起无知觉的她,坐到椅上。

    柔软的身体,毫无反抗力,似能被任意揉搓捏扁。萧义抑制不住心里渴望,托高叶暖下巴,俯下头去。

    触感微凉,果然如预料中,但那柔软却是萧义未曾想象到的。萧义吻了数十遍,又顶开叶暖唇齿,往更柔软更火热的深处探去。

    今日备上的茶,是以苦涩出名的瓜卢(苦丁),叶暖口中尚余些清苦。萧义本意是要她也体会一下他心间的苦意,没想到最后还是让他给尝了。只不过有她在身边,再苦再涩,都能转成甜蜜。萧义唇舌攻城,双手掠地,所过之处,带结让路,衣襟四散。

    ……

    因果报应,屡试不爽。叶暖无论如何也料不到数月前用来对付李英连的手段,有朝一日会被他人反施到她身上。

    事实上,不是叶暖警觉性太低,而是萧义过于强悍。暖玉温香在怀,也能浅尝辄止,一如蜻蜓点水。等叶暖醒来,除去对坐上萧义异常炙热的眼神,根本没发觉到其他不妥。

     “秋妹妹第一次这样疲惫,可是遇上什么麻烦事?说出来,让义和你一起想想办法。”为了掩饰压抑的情绪,萧义声音比往日低沉许多,眼中光芒却藏不住深情和关切。

    对上那双令人心悸的眼,叶暖赶紧转开视线,拿起桌上两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折了两折,放入内袋,弓身告辞:“大概是风寒遗下的后症,多休息一会就该没事。多谢萧世姐关心,容秋先告退。”

    得了甜头,萧义心情甚好,也只当她确实如此,他弯弯唇角,扶上叶暖双臂,语气温柔又体贴,道:“那义就不勉强秋妹妹了,妹妹可得好好休息,义盼着妹妹早日在义面前容光焕发,嗯?”修长的指尖,似乎无意地掠过叶暖手背。

    拖长的尾调和手背上的撩拨,吓得叶暖浑身一个激灵,差点僵在原地。

     叶暖如若逃命,疾奔而去,萧义微微失望,低头望着手苦思半响,终于释然:秋妹妹并非那些醉心风月的女子,这等不入流之术,还是少做为妙。

    

    自从娶了方蓝,孟飞上秋水别院的次数明显比以前少了许多。也不知是否过意不去,她强拉着叶暖在傍晚时分出门,说要赔罪加送礼。

    孟飞最喜千觞楼的醉蟹,此时正是稻收时节,恰逢肥蟹菊黄两交香,她怎的把自己拉到这样一个不出众的深巷小酒馆?叶暖狐疑地瞅着孟飞,见她神秘兮兮的样子,也没高兴多问。她正满肚愁绪,如何有心思去管他人闲事。孟飞倒给她的酒,叶暖不加推辞,一扬头喝尽。

    酒入愁肠更易醉,再加孟飞有意灌醉叶暖,半个时辰不到,叶暖终于头晕眼花地醉倒了。

    巷深酒却香,孟飞大为过瘾,见到叶暖趴到桌上,推推她肩膀:“秋妹子,醒醒,时间还早!再陪我喝两杯!”见叶暖没反应,她稍有失望的嘟囔道:“原想告诉你我要送的礼物是什么呢。不过,到时候知道也是一样。哈哈,那个一起在羽林卫里当差的金副官说什么来着,嗯……华灯初上,正合适醉眼看美人!——可惜,那美人——唉,是妹子喜欢的就好。这份大礼,可是我跑了五天才准备好的噢!”

    孟飞独自一人又喝了两口酒,到底记挂着有事在身,没如往常一般大喝。瞧了几次巷子最前头的飘香院,终于在夜色中扶着醉醺醺的叶暖出了酒家。

    红灯笼高挂,底下是迎来送往的馆人。孟飞步伐不停,挥开缠上来的手臂,一面往里走,一面粗声粗气地大嚷:“馆爷呢,叫馆爷出来!”

    “呦~~前次砸了我院中,几年没见更长进了,还带了姐妹来闹啦?”馆爷一眼就认出了被孟飞半扶半夹在手臂中的叶暖,拖长声音笑道。

    “不是砸场子,是来送银子的。杨柳青呢,把他叫出来,今夜好好服侍我这妹子。”孟飞扯着脖子刚想大叫,似是醒悟到什么,赶紧放低声音对馆爷道。

    “是替你妹子找乐子么?倒是个好姐姐。不过,杨柳青脾气倔着呢,馆爷我还没调教好。而且啊,杨柳青着实面貌不佳,看你这妹妹唇红齿白,端端是少年才俊,还是让馆爷我重新替你妹子找个可人儿,怎样?”馆爷走上前来,摸了一把叶暖面颊,笑意深深。

    孟飞低头看了眼醉面绯红的叶暖,有些被说动,沉凝一会才回神:“不,我这妹子脾气也倔,认准的事,即使被打翻一千次,还是要爬起来。何况萝卜青菜各有所好,我妹子就认准杨柳青了。”见馆爷踌躇,孟飞又道,“这杨柳青的来历,相信馆爷也多少知道点,他再怎么倔,一看到我妹子就软了。别磨叽了,带我们去杨柳青房间!”

    穿花过蝶,终于在飘香院最深处的冷院看到了名为杨柳青的张柳。张柳听闻要他接客,面色煞白,本欲抢步去拿门闩来拼个你死我活,即见到被孟飞扶着的叶暖,登时立在原地不敢置信地失去所有表情。

    孟飞可不耐烦在这久待,她能做的只差最后一步,当即大步抱起叶暖走入内院,撩开纱帐把叶暖放倒在床上,转身对着还是呆呆怔怔的张柳抱了个拳:“那个什么,虽然你长得不咋样,可我妹子就喜欢你也没办法,我妹子就交给你了,第一次,好好疼惜!”也不等张柳答话,抬脚就离开了。

    馆爷倚在门口,望着刚知道流泪的张柳,幽幽叹道:“我早说吧,留得身体在,还有重见日。如今,你也算得偿所愿。唉——又是一对苦命鸳鸯!”

    内室的门和院门,俱被离去前的馆爷给带上了,冷院本就静寂,此刻更是清冷得没有一丝声音。张柳流了半天泪,忽然想起此时他的脸正因为躲避客人而画得红红绿绿,赶紧去院中打了盆井水,洗完脸又在铜镜前检查面部,发觉没有一丝残妆才松了口气。

    镜中的人,因为夜夜痛哭,眼睛还肿着。以这幅容貌面对秋儿,秋儿又该自责了,张柳拿起画笔和胭脂,细细描画起来。

     他父亲在时,曾教过他一些男子打扮的技巧。恰当好处的淡扫脂粉,才是真正不显庸俗的漂亮,张柳在两边颧骨扫上淡色胭脂,而后又沾了点蜜色水粉揉在眼睑下方,遮去青灰,最后再用黛色挑出一个斜飞的眼角,一张清秀又不失风情的脸孔慢慢在镜中成型。张柳回想起因为讨厌秋儿在暖风居沾染上身的味道,也进而讨厌那腻人的脂粉味的心态,只觉还是昨天。

     过往一去不复返,如今他也成了个被人鄙薄的馆人。好在未曾被其他女子沾到半点,也算万幸。可接下来呢——张柳惆怅万端地起身,蹲下身体抚上叶暖醉红的脸。

     “第一次……”呢喃着孟飞临走的话,张柳深深叹出口气,“你的第一次,我也用我的第一次来交换吧。”

    

     两边束起的纱帐,一一脱离帐勾,就如帐中一件件离开两人身体的衣衫一般,张柳只觉心跳越来越快,下腹部好似藏了一簇火,越燃越旺。若不是记起馆爷说过,女子的第一次会很痛,他可能早已失控。心里默念着好好疼惜,好好疼惜,他慢慢压下浮躁,一点点吻着玉雪般皎白的肌肤。只是心火到底未灭,吻到她腹部时,张柳头脑轰的一声充满血,想要握住拳头也没了自主的能力。唯一的想法,就是伏上去,然后——

     心念一起,所有的强行压制都缴械投降。张柳颤抖着身体,轻轻贴近身下的暖玉温肉……只是,对于一个从未经历过情事的少年来说,怎样交付第一次,成了最大的难题。好比对岸繁花似锦,清晰可见又似乎触手可及,偏偏隔着湍深浪急的江,此地的人,只能团团转着寻找摆渡的船。张柳深悔当初死命不看馆爷强丢到他面前的春宫图,现在……

     不知是酒劲快过还是身上动静太大,叶暖猛然睁开眼,而张柳此时,才在不断探索中得到一点启发,峥嵘的下身刚探入紧窒洞穴,就感觉到身下温暖的身体突然僵冷如石。

     “秋儿!”紧要关头却欲进不能,张柳痛苦的叫出声来。

     熟悉的声音,亲切的称呼,叶暖醒悟到眼前秀媚与风情并存的男子就是张柳,找寻这么久却突然在这样的境地遇上,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叶暖脑中一片混乱,泪已止不住流满面。

     搂着叶暖头的手臂,滴上几滴冰冷的泪滴,张柳顿时慌乱的起身,伏在叶暖胸膛上大哭:“对不起秋儿,我把持不住。我……”

     “不怪你……”叶暖艰涩的吐出一句话,想抬起手,却发觉身体僵硬得根本没有意识,她只有仰望着帐顶苦笑,“总是要经历过一次,我又要逃避到何时,与其害人欺己,倒不如早些面对。柳儿,你……”

     那句话怎么也无法出口,张柳瞧出叶暖的为难,拿过被褥匆匆盖上叶暖身体,自己胡乱披上外衫,坐在床脚背对着叶暖开始打坐。

     红烛摇曳,照在张柳不停打颤的背上,看起来悲伤得让人只想痛哭。

     叶暖渐渐缓过气来,强撑起身体,抱住张柳,低声道:“柳儿,别强自压制,我想我应该可以接受你。”

     张柳沉默许久后摇头:“其实每当想你的夜里,我都是这样过来的。我知道你的心,但我不愿勉强你。而且,我说过,我可以等。现在四年还未到,如果十年不够,四十年也不够,那我就用一生来等……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

    

    飘香院历来招待的是贵家女子,大部分还是朝中官员。官员五更上朝,因此大部分子时不到就已离开。

    送走客人,馆爷伸了个懒腰,刚欲回屋,想起冷院的那位主也是朝中官员,脚尖转了个头。

    门缝里还透着灯火,初试云雨,倒是不知疲倦!馆爷面上浮起冷笑,站在外细听了一会声音,却没听见一丝异常,他诧异半响,以指轻轻叩响了窗扉。

    门很快就开了,张柳衣衫完整,一见馆爷就跪倒在地。

    馆爷环抱着双臂,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张柳,冷冷道:“怎么,想求去?”

    “确实想跟秋儿一起走,但不是现在,柳儿恳请馆爷教我解千结。”张柳面微红,神色却有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持。

    向内室并无狼籍的床铺望去,馆爷有所了然,轻笑道:“怪不得清冷至此,原是内有别情!不过么,你的那位可同意?”

    “我已经和秋儿说好,只是没与她说要馆爷教我……”到底面皮薄,刚刚说出口的三个字,张柳此时再也无法再言及。

    “……解奴罗衫解君愁,前尘千结尽化解。”馆爷浅笑轻吟,直至张柳头埋到胸口,才算放过他,随即又有了欲探究竟的念头,“你缘何要学这春宫术,难不成你的那位被谁先夺去初次,还受了极深的恐惧?”

    张柳头垂得更深,秋儿的故事,说出来谁会信?

    听松楼的茶小二,照例鸡鸣时起来。起床第一件事,不是洗漱不是吃饭,而是跑到二楼西面,点上家主特意指定的清香四处熏去阴湿味,再打开静室的窗户。茶小二只知道此地是家主与一位客人谈生意的地方,每次谈生意都要门窗紧闭,而家主,更是对这里比整个听松楼都在乎。

    什么生意能有听松楼整个茶楼一年收入还多?茶小二四处打听也没打听到,联系到家主这么大家业,至今却只有一个夫郎,她禁不住胡思乱想起来,难不成是因为那个客人?虽说很少听过女子喜欢女子,但那客人可比男子还白还漂亮,唔,有可能!茶小二点点头,看见香脂燃尽,她走到窗前推开窗,眼睛不经意地撇到刚出飘香院偏门的一袭青衫。

    俯视时,原本就比一般女子矮一个头的身体,更是瘦小。云京女子,除了那位,还有谁爱穿青衣,又生得这般瘦小?

    莫不是眼花?茶小二揉揉眼,再睁开时,那个客人又往听松楼方向走近了十余丈,此时整个面貌都看清了,不错,就是她!不过听说这个楚二小姐比她家家主还正经,怎的流连起风月场所来,还一夜不归!茶小二张口结舌,捂住嘴才没发出惊讶的叫声。

    而后三日,茶小二晚饭吃涨肚子,四更起身如厕,听闻外面有人声,扒着窗向外望去,正瞧见一男一女在半明半暗的月光下相拥,男子热情无比,如藤缠树般紧紧搂着女子腰肢和脖子,两人面部紧贴,无一丝缝隙。

    直到女子微微喘息地推开男子,男子才幽怨地结束长吻,而后就是依依不舍的话别。只听一个称柳儿,一个称秋儿。一个嘱咐说柳儿你要保重安全,一个说我明晚还在飘香院等秋儿……绵绵情话,再加那男子清修的身材,温存的嗓音,听得茶小二几乎要从窗上脱开手,幸亏那女子看看天色快亮,回吻了男子一下,提步赶紧走了。

    明晚?茶小二心里直痒痒,隔夜果然又在此地发现了两人,照例有缠绵的吻,也有不舍的别。

    好在叶暖和张柳该说的正事都已在院内说完,茶小二夜夜听壁脚,也没多大关系。

    家主与那客人所谈的生意,也改由半月一次,每次家主高高兴兴地来,愁眉不展地走,茶小二就知道坏事了。若不是家主有胸有英气,她还真要怀疑家主是不是像个男子般爱上了那楚家小姐。但家主的种种表现,也委实太像一个身陷情网又是情窦初开的羞怯少年,如果家主真那么想,更坏事,虽然家主也算百里挑一的俊美,浓眉、粗腰、麦色皮肤却实在让人无法相信她是男子。再加那小姐历来淡淡,也只有热情如火的男子才能挑起她的兴致。所以,茶小二得出结论,撇开女女相恋的荒唐,家主这般扭捏又顾虑重重,那小姐根本不会喜欢。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春风吹遍山野。

    也许还真是春天的关系,茶小二近来总觉得心里蠢蠢,她刚娶了隔壁街道上,寡夫带大的男子。都说什么闺房之乐,她与夫郎相处时,却总是找不到兴奋的感觉。难不成真如昨日客人悄声谈论的,世间男子普遍呆板严肃,只有那种地方的男子才能让女人乐而忘归?

    忆起先前未娶时住在听松楼,逢到四更时的那段时间,茶小二神思不属,心跳莫名。以至忘了手下铜壶,不小心把茶碰翻在茶客身上。

    做错事,自然要挨茶客一通责骂,更可怕的是遇上巡视的家主。

    眼见着一份糊口的工作要丢,茶小二也顾不得什么,趴在地上战战兢兢地祭出最后一个保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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