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202 更新时间:22-10-24 18:50
复荆州眯着眼,手指用力一扭,“咔嚓”一声,庄管事的脑袋往旁边一歪,血迹顺着复荆州的指缝流了下来。
他松开手,庄管事的身子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顺着墙壁滑了下去,已经没有了呼吸。
复荆州面色冷静,并没有想要伪装的意思,李府这守卫该警醒警醒了,不然今日死了庄管事,明日就指不定要死谁。
他想起方才不久在门口听到的对话,眯着眼深思,皇后相关的宅子……
复荆州扎摸着这句话,背光在那里站了一会儿。
天已经快亮,他出来一日有余,大抵已经摸透目前形势。
这里是已经不能再待了,久了自然会引起怀疑,这个时候并不适合打草惊蛇。
他转身进了后厨,从里头找出一辆送菜的板车,还有一些烂掉的菜叶。
他撕掉人皮面具,又想到他这张脸过于招摇,随意扫了扫,便看到那边灶台的锅灰,摸了一些混着泥土涂在自己的脸上,手上亦是不干不净。
为了避免在他出去之前引起不必要的骚动,他故意留了些庄管事的血迹在墙角处,随后将人藏在板车的中央,上面盖着厚厚的稻草,还残留着馊水的木桶和烂掉的菜叶,随后佝偻着身子,朝着李府的后院缓缓而去。
果然一到大门口便有侍卫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哪位?报上名来?”
“官爷,我是清晨过来送菜的,这不菜已经送到,后厨叫我将这些烂菜叶子和馊水的桶子一并带出来,”复荆州哑着嗓子道:“我家里还有事,各位官爷行个方便,若是恐有不妥,官爷可以搜查搜查。”
待在李府的一天,复荆州随着周围的奴才将李府的大体位置摸了个遍,连着府中的守卫几个时辰换班都了解透彻,这个时间段正好赶上上一班侍卫换岗,他特意挑了这个时间过来,可以借由两班侍卫换岗没有交接的漏洞出来。
他说的坦荡,行事亦是磊落,那些个守卫只是随意翻了下,彼此交头接耳道:“他说的时间都对,应该没有问题,让他走吧,臭死了,一大早的还得闻这馊味,晦气。”
这人一说,方才那个本就没有多少怀疑的侍卫只能让开身子,两人一问一答竟让复荆州混了出去。
他埋头推着车,走了有些距离,趁着长街无人的时候拐进一条小道,手中的板车被他放在了一酒家门口,那酒家尚未开业,大门紧闭,只有门口的两个红灯笼还在泛着光。
他走了少许距离,又是拐进一条小道,四周观察了无人,方将帽子扔掉,擦了擦脸,黑发被他挽起。
小道的尽头有一手艺人,挑着卖泥人的担子从道路的另一头走了过来,路经复荆州的时候,速度亦是放慢下来。
“从王府调出一支暗卫,几个负责保护小侯爷,另几个守住李府,”复荆州抹了一把脸,低声道:“再派几个探子,去查查看秦放是谁,有什么消息立刻禀报本王。”
“是。”捏泥人的手艺人,听完,挑着担子装模作样沿途走出小道。
复荆州安排完一切,便脱下那件脏臭的外衣,驾起轻功,闪身进了王府。
从他出去那一日开始,王府便是热闹非凡,他一“闲王”,早已懒散惯了,这般纨绔模样,倒也没人觉得有异样。
他回来的时候,府内依旧歌舞升平,陌刀早已让人安排了烧的暖和的洗澡水,江鹤鸣则是守候在不远的侧厅。
江鹤鸣一看到复荆州忍不住就笑了:“王爷,知道的是您出去一趟是去看望您夫人试探虚实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带领大军打了一场硬战。”
复荆州没理他,只是道:“你再给我做几张面具。”
“……”江鹤鸣有些不好消化:“还要做丑俊啊?他这张脸露过一次怕是不能用了。”
“也不傻。”复荆州冷声笑:“本王还有其它用处,你做平常些的,对了,安排百意给本王做几个平日里也能用的遮脸面具。”
“贵气些的?还是俏皮点的?”江鹤鸣一副任君差遣的真诚模样,复荆州就笑了:“你要是不想被本王扔进百虫窟,就少说些风凉话。”
“是。”江鹤鸣作揖:“属下不敢。”
复荆州冷哼,就没有你不敢的了,愈发没大没小。
江鹤鸣则是想,反正都要做,那得做好,做漂亮一些的,万一是用来追媳妇的,小侯爷这人肤浅,就爱貌美之人。
江鹤鸣在心里偷偷地把两人编排了一遍。
而另一头,复荆州离开宅子不久,李时安就醒了过来————他早早地就醒了。
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手抚在方才额上被碰过的位置,沉思了半晌,而后拿过披风,光着脚走出来打开大门道:“来人。”
立有几个黑衣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侯爷。”
他眯着眼,冷声道:“丑俊被人掉包了,多派些人手,将人拿下。”
“是。”黑衣人正要散去,李时安道:“再查查看庄管事。”
黑衣人领了命四散离开,李时安方转过身走进房间。
李时安做了个梦,把上辈子不敢对复荆州说的话通通说了个遍。
满腹的委屈一朝吐尽,心中的烦闷竟觉得轻松了不少。
他上辈子倔强,复荆州又寡言,他们二人几乎都不说心里话,因而最后他遗憾而终,临死也未曾同复荆州说过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他想,上辈子复荆州应该称帝,同那些美妾儿女成群了吧……
也好,各自安好。
自从去完薛东霖那里回来后他就喝了药,并且这两日都憋在了李府,哪里都没去。
主要确实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太适合到处乱跑。
一则,大夫交代,不可大动,他也确实有些累了。
二则,他死缠烂打,强迫复荆州与李家联姻在京城已然不是秘密,出了李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指不定哪里就遇上熟人,说好听的那叫贺喜,说难听点的那就是等着看他笑话,不乏有人明里暗里同他提醒,强扭的瓜不甜,可他从未放在心上。
这些人虽然皆是背后议论他,可他心里明白,在这些人心里,他跟复荆州是走不到老的。
……也确实没走到老。
他叹了口气,尤其不想遇上复荆州,他们两人凑一起,旁人拿把瓜子便可以看戏了。
可这样的清静他憋完两日,便又不安分了。
身体蠢蠢欲动,前世他后面的日子都被关在了兰苑,能看到的景色只有院里孤单的老树,寂寥的秋千,常乐牵强的微笑和偶尔瞥见的那一抹黑,京城的繁华,那些以往听起来有些呱噪的声音今世他倒是有些向往了,那些他顾虑的,之前用来说服自己不出府的种种理由均被他抛之脑后,连忙叫上常乐,牵着马就出门要去散心。
府内下人见他要出府,便跑了过来伺候。
李时安摆了摆手,他是去散心的,不是去上朝的,那么大阵仗如何能放松。
他遣退下人,懒懒的躺在马背上,常乐牵着马,一主一仆漫步在街头。
所幸以往常乐很少出府,他又是脱了一袭红衣,穿的朴素,带着遮了脸的黑纱宽帽,出来许久,并无他人认出他们。
加上现在这个时辰市井上都是来往商人,吆喝的商贩和匆匆行人,也没有人特别在意他们。
李时安便不再纠结,说来也是奇怪,他不清楚自己为何重生,可到底上一辈子他该经历经历过了,虽然名声差了些,可似乎也没得罪他人,怎叫他重来一次,还要为生活费心思。
苦恼……
好在外头阳光明媚,秋风习习,很是凉爽,又没有人叨扰,也没有阿谀奉承,在这茫茫人海他就真的只是自己一般,李时安胸口的烦闷很快就舒坦开来。
常乐问了好几次要去哪里?李时安均回答,就这么走着。
常乐就真的牵着马带着李时安在长街逛了一圈又一圈。
“糖葫芦,糖葫芦,客官来一串吧……”
李时安让常乐去买了串,他叼在嘴里,让常乐停住马儿的脚步,听着说书人拍案道:“只见那狐狸深夜变幻成美人的模样,夜深人静她穿着纱裙,画着美人眉,轻点红妆,眉间朱砂一点红,学着美人那婀娜舞步,独自一人来到书生的房门前,轻扣门扉,唤了一声,小郎君……”
“好!”周围听客频频叫好,周围讨论热烈,好不热闹。
听客捧场,场面火热,只听说书人情绪高昂,侃侃而谈:“各位客官猜着那小郎君听到这一声呼唤怎么着?”
听客配合:“怎么着?自当是开门相邀,花前月下,郎有情妹有意,好一对才子佳人世无双……”
那说书人指着那回答的“这位客官,妙哉,正是如此。”
他话音一落,众人哄笑。
说书人接着道:“只见那小郎君看着面前闭月羞花的人,花前月下哪管去想面前美人是人是妖,只见他打开门,侧身让出一条道路,对着人小娘子就道,姑娘请……”
李时安听的津津有味。
直到用膳时间到,李时安方发现他们出来也有了些时候,他肚子饿了。
他本想就一旁随意解决,听说书人说话本,可常乐倔强,说他已然用药伤了身体,不可以在吃食这一方面还要随意打发,常乐见说不动自家主子,便把大夫交代的话同李时安复述了一遍,且因为第一次犯上,担忧的话说的磕磕绊绊却又无比坚定。
李时安拿他没办法,最终选在“一品居”,是京城最为繁华的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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