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49 更新時間:10-07-28 21:49
孟錢的家用盡了所有方法體現奢華。能看到的不能看到的能用金子裝飾的不能用金子裝飾的都盡量用上金子,金子做的的器皿、金子做的食具、金子做的蚊帳鉤。體積大麵積廣的物件如柱子、家具,也鍍上一層金子。整個屋子根本就是一個金子堆。
這是臨縣第二有錢人的家。也是全天下第二有錢人的家。那麼,第一有錢人的家會是怎樣的呢?
當魏君子一臉倜儻看向伊周子時,伊周子臭著臉滿是不屑。
他家跟這裏比起來,根本就是草房竹寮,一清二白三幹淨,該有的有該沒有的什麼都沒有。
孟錢是沒到過伊家的,但知道伊周子的三哥伊老三。認識伊家三子的人都知道此人性子冷到骨子裏去,他住的地方要是跟奢華沾點邊定是奇跡。孟錢是提防伊周子的,一看到伊周子財迷的樣子冒出來,心中的警惕層次就上升十倍,務必做到伊周子在此停留期間不丟失任何意見財物。
某人的前科啊,多到孟錢不想數了。
三人來到議事廳。
說是議事廳,其實就是一個小偏廳,廳正中是一張大大的圓桌子,正是議事之用。盡管這裏還是金光閃閃喜氣洋洋的樣子,到底是辦公的地方,總算清淨少許。
孟錢手上捧著的,還是伊周子給他的雲吞麵,當然還提著兩個大酒瓶。三人在圓桌上坐好,他變著戲法般的變出兩根筷子,居然旁若無人地吃起麵來,臉上掩飾不了的陶醉沉迷,似乎在吃天底下最好吃的東西。他邊吃邊有點口齒不清的說:
“我這仆人少,老五你將就點。這麵很好吃,下次來繼續買不用客氣。”
魏君子一天不給人打岔,他的心就騷騷癢。當然要自己舒服,於是他問:“孟老大。”他管孟錢叫孟老大。“你怎知道敲門的人是他?平日裏都是你去開門的麼?”
小小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不是哦,老五來了,有好吃的雲吞麵,其他人……阿珍,阿珍你去哪了?”孟錢高聲叫道,一個看上去與他同樣大小的小娃娃連跑帶撞地一路碰碰磕磕來到三人麵前。娃娃仿佛皺成一團的小臉滿是沮喪,水汪汪的眼睛似乎隨時能掉下淹死一屋子人的眼淚,全身上下掩不住到處青淤,傷痕累累。阿珍快到桌前時,不知為啥,“撲”的一聲,差點摔著,魏君子正準備出手將他扶正,卻不料此人在即將碰觸到魏君子時突然一股真氣打下地麵,一個人馬上站得比竹竿還要直。魏君子臉上不動聲色,心底大喝一口彩。
好俊的功夫。
這叫阿珍的孩子既不忌諱客人也不恭敬主人。魏君子可以肯定的,打從他進來開始就沒正眼看過自己一會。倒是意味悠長地看了伊周子好幾眼。
長著一張憂鬱臉的阿珍悶著嗓子問道:“老爺,您叫這麼大聲幹嘛呢?”
孟錢頭也不抬,空出沒有握筷子的左手指著阿珍說道:“平日都是他開的門,會帶雲吞麵來的人客人通常是我開。”
魏君子點點頭,又搖搖頭。
“要是來的人不是他,怎麼辦?”他指指伊周子。
“說的也是呢。”最後一條麵條落到孟錢嘴裏。他眯起眼睛回味適才的美味,神情好像剛吃完雞的黃鼠狼:
“不是老五,當然是關門唄。”
“要是他一定要進來?”魏君子鍥而不舍。
“哦,那就叫阿珍攔著。”
魏君子輕佻地看著正在收拾碗筷的阿珍小小的身子:“阿珍攔不住呢?”
孟錢搖搖頭:“不會的,阿珍攔得住。要麼活著攔住讓他走,要不殺了找個地方埋了清淨,總之進不來。”
府邸的一個小小下人就有如此神通,作為家主的孟錢當然也神通。不費吹灰之力,伊周子就知道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赤水上遊的禁地,確實是長亭百裏家族的土地,但不時有英王魏子沁的人出沒。孟錢說,他收到消息,這裏麵藏著一個驚天大秘密。
魏君子一聽來精神了,眼睛閃過異樣的光,好奇寶寶的模樣等待孟錢的下文。可惜孟錢沒有下文了。
“到底是什麼驚天大秘密?”
孟錢抿一口香茶,甚至不看一眼魏君子。
“我怎麼知道驚天大秘密是什麼。”
魏君子一聽來氣,大掌拍在脆弱的桌子上“吱啞吱啞”的響,他的嘴上還是嘻嘻笑個不停。孟錢盯著魏君子的手,眉頭皺了皺,口氣開始不悅:
“我說不知道就不知道。”
“你不是說收到消息,他們在進行驚天大秘密?”
“對。”
“驚天大秘密是什麼?”
“不知道。”
“你……”皮笑肉不笑的功夫,魏君子做過很多,做得這麼辛苦,是第一次。
仿佛就從九重天上傳來天籟,伊周子溫潤如水的聲音適時響起,打斷魏君子的暴躁:“小人啊,阿錢不知道沒關係,有人知道便可。阿錢,你說是也不是?”
魏君子沉吟半響:“誰?”
孟錢嗬嗬笑。
“百裏禾熒,又或者英王魏子沁。”
一聽此話,魏君子皺得生緊的眉頭疏鬆得一點皺紋也不剩,憨厚的臉上笑容愈發真摯。
“說的也是呢,不知道,就直接去問當事人好了。”
三人對笑,一片狐狸奸奸。
正下榻行宮的英王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一手掩唇,一手扶額,修長秀美的眉頭上化不去濃濃的憂鬱和戾氣。他低聲吩咐手下幾句後,示意所有人出去。當房子裏隻剩下他一個人時,陰靡頃刻散盡,剩下一室滿滿的寂寞與憔悴。魏子沁頹然地看著手上的紙條,無力地拉扯口角勉強露出一笑,伸出蒼白的手指,把紙條燒掉。
踱步至窗外,放眼瞭望窗外荷色美不勝收。粉嫩的荷花才露尖尖角,在一片婆娑的碧綠下尤顯嬌俏。空氣迫不及待地染上陣陣荷香,夜風拂麵,也把淡淡的香氣帶到魏子沁的麵前。
清新的香氣,一如那人春風拂麵的舒暢。
閉目深吸一口清香,眉頭的憂鬱愈發濃烈。
——阿周,阿周。你和他到底來了。
對於伊周子,大部分時間孟錢都保持緘默的態度。他與伊周子是好朋友。如果說,世界上剩下最後一個把他當正常人看待的人,那這人肯定是伊周子。
天生童子,百年長青。人如其名,嗜錢如命。
“八寶盒”孟錢,江湖出名的除了有錢當然還有他的樣子。天生異相,為世不容。曆經磨難才有了現在這個位置,心裏若說沒一絲半點陰影是說不過去的。本以為,自己將這樣過一輩子,卻不料有幸遇上伊老五。
伊周子是一個怎樣的人?
不知道。
就連與他相識多年的孟錢也不知道。
隻知道他有一個世界上最有錢的哥哥,還有一大堆奇奇怪怪天馬行空的怪想法。
例如第一次見麵,他就直言自己接近孟錢就是為了怎樣把他的錢變為自己的。
其實,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是為了這個目的而接近自己。伊周子與眾不同的地方在於他比較坦白。
“那你打算怎樣做才能讓我的錢變成你的錢?”
他居然很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我是女子,我就嫁給你,讓你的變成我的。可惜你我同為男子,於是,我決定與你成為好朋友。當好朋友好好的朋友,好到同一條褲子都要兩個人穿的時候,你的錢自然就是我的了。”
孟錢聞言哈哈大笑。
“好啊,你喝酒贏了我,就與你做好朋友。”
二人約定比酒,結果,伊周子一口即醉。第四天醒過來後,伊周子跑來興奮地拉住孟錢的手。
“你看你看,我們成了好朋友了。”
孟錢本是沒空搭理他,後來倒被他的話吸引過去了。喝酒一口即醉的人,明明輸得徹底,又怎麼會與自己成了好友呢?
伊周子自鳴得意道:“誰說比賽喝酒就一定要喝得多才算贏?我們比的明明是那個最快醉。”
詭辯,難纏。如果他是商人,自己恐怕虧大了。如果放任將來成為敵人,不如現在成為朋友。於是,孟錢真的與伊周子成了好朋友。
與一個奇奇怪怪的家夥成了很好很好的朋友。好到除了分家產之外什麼都可以幹的朋友。那麼孟錢都幹了些什麼呢?
很多,很多事情他都幹了。打聽消息,親自開門給伊周子,或者,誘拐老婆婆和年輕小夥子。
他誘拐老婆婆和年輕小夥子與伊周子有什麼關係呢?
伊周子說了,想知道赤水上遊禁地的秘密可直接去問魏子沁和百裏禾熒。當然,這兩個人會顯然不會回答伊周子和魏君子,可提問的是這位老婆婆和小夥子,得到答案的幾率就大多了。
老婆婆是誰?
當魏子沁還是小魏子沁的時候,尚年輕的老婆婆就陪伴魏子沁身邊。魏子沁自幼喪母,由乳娘炯娘照看長大。風雨三十二載,厚厚哺乳情,如此情誼,魏子沁自是時刻銘記於心。後明帝荊滅梁登大寶,魏子沁分封英王,前往河內封地,年邁的炯娘返鄉河間。二人方各自分開。可惜炯娘獨子於年前得病過世,得聞消息的魏子沁派上心腹至河間接過乳娘炯娘。遭到孟錢手下誘拐時,亦將到臨縣。
小夥子寒潭聶氏玉芝,乃河間長亭一帶聞名的逸人,百裏禾熒對他甚是敬重。此時正值長亭百裏廣邀天下才俊參加三年一度的淩雲賽會,聶玉芝於長亭百裏臨縣別館作客。
這樣的兩個身份,要打聽什麼事情都夠資格了,調查事情也方便。
知悉此二人的存在時,魏君子很壞心腸地說:
“阿周啊,你就義不容辭地當上一回老婆婆吧。”
伊周子甚至連反對都來不及就消聲。因為魏君子提醒了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從山村前往臨縣的途中,二人曾立賭約,輸了的人要完成贏的人一個要求。伊周子不能帶魏君子走到臨縣,自是輸了。上麵那個,正是魏君子的要求。魏君子要求不高啊,隻不過是想看伊周子的女裝。
鄙視,再鄙視。萬般無奈之下,伊周子答應了。盡管不甘,但心底裏仍是有絲縷暖意泛起。魏君子是真的有為伊周子想過的。老婆婆炯娘壯年時腳曾留下毛病,如今老了,幾乎連路也走不了,正好掩飾伊周子的腳疾。
於是,兩人在孟錢的幫助下,分別於炯娘進入臨縣的途中和聶玉芝外出遊玩期間掉包頂替。
木轎子吱啞吱啞地響,伊周子單手扶臉,粗糙的觸覺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此時的他隻身份隻是一個年邁的老人。臉上覆蓋出自孟錢之手、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牽動嘴角換上一副老人的慈祥麵孔,伊周子閉目養神。
ps:
阿森好難過,各位親親,給點評論森子吧。搞到森子都不知道你們看了有什麼意見,也不知道哪裏不好要改進……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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