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78 更新時間：11-01-08 18:22
沒想到在龍丹創生之時，竟有一段這麼沉痛的愛情。聖女不禁為那場悲劇扼腕，更不由得為那對可憐的戀人落下了幾滴眼淚。但她很快便又想到了自己的目的，思索過矞孜的話後，眼中再次燃起了希望，問道：“什麼叫‘消除龍丹誕生的可能’？”
料到她會這麼問，矞孜笑道：“以我的理解，就是徹底毀掉一種或幾種煉製龍丹必需的原料，比如——滅絕一種生物。”
聽他這麼說，聖女興奮地問道：“既然如此，那你一定知道煉製龍丹的藥方了？”
然而矞孜卻絕決地說：“身為矞氏後人，同時又是矞氏一門唯一的傳人，即使知道藥方，我也不會助你煉就龍丹的。更何況曆經這麼多世代，藥方早就不完整了，我知道的也隻是其中一部分而已。聖女還是放棄吧。龍丹是一種與神的意誌背道而馳的藥——生老病死，本是天意，怎麼可能由人隨意操控？”
“既然否定龍丹，拒絕用龍丹救人，那你就應將龍丹束之高閣永不使用，可是你卻將它獻給了陛下，為什麼？”聖女質問道。
矞孜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開玩笑，說出了那個最不可能的可能：“或許就是為了救你吧？”
聖女有些生氣，白了他一眼，說：“矞大人，你又在拿我尋開心了。你將龍丹獻給陛下的時候，我還沒來到這宮裏吧？你怎麼可能是因為想要救我才把龍丹給陛下的呢？”
看著她生氣的樣子，矞孜湊近她，笑說：“所以說，一切都是天意啊。”
聽他的語氣，明顯是在戲弄她。聖女更加生氣了，蹙眉說：“矞大人，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事——隻要有了龍丹，我就可以讓珺大人免於處罰了，請你認真一點好不好？”
“性命攸關？”矞孜重複著她的話，笑了：“如果珺因此而死，那也是他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說？珺大人他——珺大人他一定不會有事的！”聖女生氣地跺著腳，淚水又要湧出。她原本就很擔心珺大人，聽矞孜這麼說，更加為他擔憂了。
見她這副樣子，矞孜微微歎息，說：“其實我也沒想到，最後服下這顆龍丹的人，竟然是您。”
知道他無意多說，聖女心焦起來——救珺大人的方法就在眼前，她不能就這樣放棄。可是有什麼辦法能讓矞孜說出龍丹的藥方呢？沒有時間多想，她突然抓住他的手，雙膝跪地，流著淚說：“矞大人，求求你告訴我龍丹的煉製方法吧，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聖女大人快起來。”矞孜用力扶起了她，表情嚴肅起來，說：“聖女大人，並不是我不想幫你，隻是龍丹的藥方確實已經不完整了。憑借我們現在的力量，真的已經不可能再煉就一顆龍丹了。”
“怎麼會這樣？”聖女懷疑地搖著頭。
矞孜同情地看著她，歎了口氣，說：“救珺大人的方法其實很簡單，隻要陛下不知道他偷了龍丹就可以了。你不說我不說珺大人不說——”
“是啊！”聽到他的話，聖女興奮地附和起來——隻要讓這宗盜竊案成為一宗懸案不就可以了嗎？隻要想辦法讓陛下找不到犯人不就可以了嗎？
“珺大人還是很快就會被陛下處死。”矞孜的聲音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聖女最後的希望。
“為什麼？”聖女不解地問。
“還有另一個人知道。”矞孜故作神秘地說。
“誰？”聖女無力地問道。
“竻箬。”矞孜慢慢說道：“她醫術高明，近幾年來一直在研究龍丹的煉製方法。如今她又負責你的失憶症，對你的身體狀況了若指掌。你曾服用過龍丹一事，怎麼可能逃過她的眼睛？”
聖女徹底泄氣了。她想到了竻箬第一次為她診脈時欲言又止的樣子以及上午她和珺大人針鋒相對的對話，心不斷往下沉。
“聖女，陛下好像很快就要回來了哦。你如果想救珺大人的話，就隻能抓緊這一兩天的時間了。”矞孜不無擔憂地說，“據我說知，竻箬和珺大人的關係似乎並不是很好；而竻箬又是前王妃，對於陛下而言，她的話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
聽到他的話，聖女變得更加慌亂更加急躁了：“那我該怎麼辦？或許我可以去求竻箬，讓她不要說出去？”
“聖女，依我所見，以竻箬的個性，哀求是沒有用的，你要投其所好。”矞孜壓低聲音，不慌不忙地說。
“‘投其所好’？是要我送給她她喜歡的東西嗎？她喜歡什麼？可是我什麼都沒有啊？”聖女的頭腦已經亂作一團了。
聽到聖女的問題，矞孜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說：“聖女大人真是太可愛了。”
“有什麼好笑的？”她生氣地說。
矞孜隨手摘下了園中的一朵白娘。
“小心，有毒！”她喊道。
“聖女不用擔心，我的指尖並沒有傷口，而且我也不準備把花含在嘴裏。這樣，我便不會中毒了，是吧？”矞孜不緊不慢地說。
“原來你知道。”聖女舒了口氣。然而這時，她卻突然想到了什麼——剛剛那一幕，似乎是在重複著過去的某個場景。曾幾何時，也有一個人，在她麵前摘下了一朵白娘，她同樣驚呼有毒……隻是，那個人究竟是誰，他到底有沒有中毒？那一幕，究竟發生在何時何地？
“聖女大人，聖女大人——”矞孜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哦，對不起。”她有些恍惚地說。
“聖女大人累了，我該走了。”說著，矞孜把白娘放在了她手裏，轉身離去。
“等等，你還沒告訴我竻箬喜歡什麼——”聖女急切地問。
矞孜擺了擺手，說：“這種事我怎麼會知道？很多事情，聖女還是要靠自己啊。”說完，他轉身快步走掉了。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真是自私怪異的人。”看著他的背影，聖女不禁抱怨道。
矞孜走後，聖女一個人站在後花園裏黯然神傷——她還是不知道該如何解決珺大人的危機。
夜風變冷了，聖女擺弄著手中的白娘，深深地歎了口氣。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一個很邪惡的想法閃過她的腦際。
沒有時間多想了，她決定將它付諸實踐——她又摘了很多白娘，飛快地跑回房間，心跳得厲害。她甚至忘記了點燈，眼神散亂，在黑暗中慌張地搜索著房間裏的食物——桌上有糕點，是菱親手做的，因為她愛吃，菱便每天做了放在這裏。她的手在顫抖。但她依舊用這雙顫抖的手將白娘的汁液擠到了糕點上，眼淚簌簌而下。雖然她一直在低聲重複著對不起，但是她知道，她永遠都不可能得到原諒。可是為了珺大人，她也隻能這樣做了；為了珺大人，她覺得自己怎樣都無所謂。
“白娘，汁液無色無味，卻有劇毒。誤食過量，猝亡。”忘了誰曾對她說過這樣的話。她想幾十朵白娘擠出的汁液，應該算是過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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