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章節字數:9688  更新時間:24-02-14 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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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麵給警察打電話,一麵隻身一人前往“龍運酒店”,這裏離醫院很近,差不多電動車也就不到十分鍾就能到了。

    我看了一下客戶的信息,應該是個女孩子。

    龍運酒店門口依舊是車水馬龍,一點沒有看出來有什麼問題,難不成是有人惡作劇。

    我心裏其實希望是這樣的,卻還是小心警惕的按照平台提供的定位地址找了過去。

    在燈火通明的夜裏,總有光照不到的角落一片漆黑。

    穿過黑漆漆的走廊,我隱隱約約的聽到女人的抽泣聲音,“臭婊子,拿不出錢來還敢出來玩,打死你!”

    走廊的盡頭,兩個男人正在對一個女人拳打腳踢。

    我哪裏看的了這個,竟然打女人真是敗類,我抬起一腳,直接將其中一個高瘦的男人踹飛了,

    然後一拳將微胖的男人打倒在地,在兩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我一把抓起地上的小姑娘,向光明處跑去,我知道,隻要跑到人多地地方就贏了。

    可就在這時,我感覺到我的腰上撕裂般的疼痛,回過頭去,一把匕首已經深深地插入我的腰窩,而揮刀的人就是剛剛我救下來的小姑娘。

    錯愕,不解,我緊緊盯著她,腦海裏回想著我和她是否有過什麼交集,為什麼她要殺我?

    可是還未等我想到,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我感覺我做了好長的一個夢,夢裏有時空空蕩蕩,有時人滿為患,我在裏麵飄蕩著,卻始終找不到自己棲身之所。

    忽然一縷耀眼的白光投射進來,身處暗屋的時間久了,是無法直視陽光的。

    我猛然驚醒,眼前卻是黎蕭。

    “我們不會是在陰間見麵了吧?”我腦海中浮現的就是這句話。

    他激動的搖著頭什麼話都沒有說,床頭的呼叫器。

    不一會兒,醫生就過來了,東看看西瞧瞧的看著各種儀器,黎蕭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我,什麼都不說。

    我也就這樣看著他,那一瞬間,我才真的覺得,他好像真的有點蒼老了,倒不是說長相,而是他的眼神。

    似乎再也沒有了當年那種疏離的淡漠,是不是人要是有了在乎的東西,眼睛也會變得疲憊不堪呢?

    他們剛檢查完,外麵就已經進來了好幾個警官,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男子,身材挺拔,一張國字臉,一看就是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

    “你好,我是崔浩。”他走過來跟我握手。

    “崔警官你好。”

    眾人都被清場,隻有他和他的一個助手。

    我們聊了很久,才知道來龍去脈,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竟然牽扯出了一個龐大的販//毒集團,那個捅我刀子的小姑娘是這個販//毒集團老板的女兒,一次她參加聚會酒後回家,她不知情的同學給她點了我做代駕。

    誰承想那一日她不知道怎麼丟了一包毒//品,她以為是讓我拿走了,怕我拿去報警,所以設了個局想要把我引進來。

    這也就為什麼我會被她反殺的原因。

    “其實這個販毒集團我們已經盯了很久了,不過一直缺一個正當的理由去搜查,如果說是例行查驗,怕會打草驚蛇他們會將東西轉移,而這個時候你卻突然出現了,打破了這個僵局。

    借著你被人刺傷的這件事,我們直接封鎖了龍運酒店,逮捕了毒//梟的女兒及一眾下屬,順藤摸瓜,鏟除了整個販//毒集團。這件事情上,你可謂是立了一個大功啊。”

    “啊?”其實我也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麼就一下子做了這麼大的一件事情,“其實這個事跟我沒啥關係。”我實話實說。

    “要不是你提前報警,見義勇為,或許這個販//毒集團還要逍遙法外,還會有更多的人被害。耀宗,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這個毒梟,就是當年殺害你父親的凶手。”

    “你說什麼?”我激動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狠狠地咬了咬牙,我恨不得將那些王八蛋千刀萬剮。

    “耀宗,別激動,你剛剛脫離了生命危險。”崔警官緩緩的說道:“或許,是你父親在天有靈,保佑你平安,讓你幫他完成未了的心願,真是因果輪回,報應不爽啊。”

    “崔警官,認識我的父親?”

    “當然認識,我們是戰友,他一直都是我們的榜樣,果然,虎父無犬子。”

    “我……我不配做他的孩子。”

    “耀宗,相信我,你一直都是你父親的驕傲,從未改變。”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瞬間我感覺我的父親像是在天邊看著我,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耀宗,這個給你。”

    “這是?”

    “聘書,蒼鷹救援隊的聘書,這是很多退役老兵與誌願為家國做出貢獻的人自願組成的民間自發性質的緊急救援隊,這裏的誌願者都經過專業的救援培訓與認證,可以隨時待命的應對各種緊急救援,涵蓋生命救援,人道救助,災害預防等諸多職責,我接受他們的委托,將這份聘書拿給你,他們希望你可以加入進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這不是做夢吧?

    “我?我可以嗎?”

    “耀宗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們所有人的眼光。”

    我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可是……崔警官……我……我……”

    見我欲言又止,崔警官心領神會道:“你是擔心那次入獄記錄吧,你不知道嗎?五年前,你的那個案子已經被翻案了,就是那個黎……黎蕭,對就是他。

    以起訴人的身份為你翻案,他當時在法官麵前陳述,說當年你們兩個是互相喜歡,才會發生親密舉動,並不構成對他的騷擾。並且他表示自己那個時候有自主行為能力,能夠判斷自己在做什麼;甚至他還登報聲稱自己天生就是同性戀,並不是因為你的舉動而後天改變。

    在他不斷的努力下,你的案子被撤銷了,這些你都不知道嗎?當年他可以已經是市值百億公司的總裁,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的,我這平時不太看這種新聞的人都知道。”

    這些年來,我將自己封閉在狹小的空間裏,盡量很少與人接觸,不去觸碰外界的消息,從沒有想過自己會錯過那麼多。

    “說回來這次能夠安然無恙還真要感謝他呢,要不是他準確提供你所在的位置,第一個衝到現場去救你,現在你還說不上是什麼樣呢。”

    送走了崔警官,我又陷入了沉思,我很開心我以另一種方式繼承父親的榮耀,心情卻莫名的焦躁。

    這時門外走來了一個小護士,給我換吊瓶。

    “你好,你有看到剛剛還在這裏那個高高帥帥的男人嗎?”

    小護士笑了笑,拿著吊瓶的手有些不穩,“你說你男朋友啊,剛剛被醫生叫過去了。”

    “男朋友?誰說他是我男朋友了?”我一臉詫異。

    “你不用不好意思,現在整個醫院都知道你們的關係。”小護士一臉磕到CP的姨母笑,“話說回來,你男朋友對你真好,自己身體還沒好全呢,抱著你一路跑到了急診室。

    當時因為你的手術風險極大,必須有家屬或者本人在手術同意書上麵簽字,可是現場沒有你的直係親屬。

    他就跟醫生說他是你的愛人,但是醫生還是以你們兩個無法構成婚姻關係拒絕了,他就跪在地上求醫生救救你,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看見一個男人哭的那麼傷心,後來還是院長特批擔保,才給你動的手術。”

    他下跪了?高傲如他,竟然為了我會在眾目睽睽之下給別人下跪,我的心從未有過的悶疼。

    不知道什麼時候,黎蕭已經出現在了我的門口,一雙眼睛怯生生的看著我,我的心都快被他看化了。

    小護士識趣的離開了,走的時候還不忘給我們關上了門。

    他就站在那裏,不敢向前,也不願意後退。

    我知道,他是因為我那天跟他說的那些話,所以不敢再接近我。

    我衝著他勾了勾手,“過來。”

    他身體僵直的走到了我的床邊,站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

    “低下頭,再低……”他按照我的命令照做,直到他的臉貼了過來,我迫不及待的環住他的脖頸,深深的吻上他的唇。

    在他錯愕之際,撬開他的牙齒,與他深深的糾纏,這個吻持續了許久,直到我們兩個病人都身體不支,才宣告結束。

    他手臂撐在我身體的兩側,直勾勾的看著我,眼睛裏充滿了震驚與疑惑。

    我直截了當的說道:“黎蕭,做我媳婦吧。”

    “什麼?”

    他像是沒有聽清我的話,我故意調戲道:“沒聽清就算了。”

    “不不不……我聽清了,我願意…我願意……”

    像是生怕我反悔一樣,他不斷重複著一句話,就是我願意。

    被他這個樣子逗笑的我,又一次吻上了他的唇,這一次是蜻蜓點水,我舔了舔嘴唇,貼近黎蕭的耳邊說道:“你知不知道,重逢後我見你的每一麵,都想要這樣狠狠地把你按在床上親。”

    還未等我把調戲他的話說完,他就俯身熱烈的吻我,我也盡情的回應著,我們兩個恨不得把對方吞進肚子裏,緩解這十五年的思念與等待。

    後來,黎蕭從來沒有問過我,為什麼一下子會有這麼大的轉變,明明前幾天還冷冰冰的把他推開,而一轉眼就願意跟他在一起。

    我知道他不敢問的原因是怕我反悔。

    但其實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是什麼,就算他問我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說什麼不計前嫌,講什麼備受感動,其實好像都不是那麼一回事。

    十五年前的那件事不會因為我的身份發生改變或者他受了多少苦難而被磨滅掉,它就像是牆體的一道裂痕,你可以想盡方法去填充它,美化它,可永遠無法消滅它。

    我之所以會跟他在一起的原因,純粹是因為我還喜歡他,深入骨髓的喜歡他。

    我已經三十三歲了,過去了小半輩子,這其中有十五年我都在痛苦中煎熬著,孤獨中忍耐著,我受夠了這樣的生活,也厭倦了為了所謂的世俗忍耐著。

    我總不能後半輩子還這樣活,說白了,我就是怕了,所以下半輩子我想換個活法。

    既然我喜歡的人就在身邊,我為什麼要自己給自己找罪受的,好好的跟他在一起不好嗎?

    若是這件事真有一個導火索,我想就是在生死的那一刻,我腦海裏浮現了許多畫麵,卻定格在了初遇他的那一刻……

    不久,在黎蕭的精心照顧下,我就傷愈出院了,他把我帶回了他家。

    剛一進門,我們兩個的鞋還沒來的及脫,我就直接把他按在了牆上,瘋了似的親吻他,在醫院裏還有所顧忌,現在終於可以來個痛快。

    黎蕭輕輕的推開我,“耀宗,你的傷。”

    “早好了。”我迫不及待的又吻了上去,黎蕭卻還是躲開了。

    像是一盆冷水給我澆了一個透心涼,我直起身子嚴肅的說道:“黎蕭,你知道的我也是個正常男人,你別寄希望於我能是個坐懷不亂的君子,我也有那方麵的需求,你要是不願意滿足我,咱們就趁早黃了,別互相耽誤……”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黎蕭打斷了,“咳,門沒關。”

    我傻笑著關了門,一轉身,黎蕭就已經欺身過來,我們兩個像是兩頭不知疲憊的野獸不斷的在對方身上索取著。

    一路從玄關到客廳再到臥室,不知不覺間衣服已經脫了個幹幹淨淨。

    我把黎蕭壓在床上,看著他近乎完美的身體,我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貼近他的耳邊說道:“你知道嗎?那次你脫光了躺在我的床上,我他媽滿腦子想的都是上了你!”

    黎蕭笑道:“敬請享用。”

    “你真是個勾人的妖精。”我在他的身上瘋狂點火,白皙的皮膚上綻放出朵朵桃花。

    在我還沒有緩過神來的時候,黎蕭一個翻身把我壓在了身下。

    我瞬間清醒,“黎蕭,你要做什麼?”

    果然,我從小到大一直被他拿捏的明明白白,隻要他隨便一撒嬌,我就繳械投降。

    我現在真想抽自己兩個嘴巴子,我可真是無私奉獻啊,一出院身子還沒有好的就為愛獻身。

    最重要的是,還他媽是我自己撩撥的人家,自己脫了個幹幹淨淨,結果人家倒是方便了,稍微撒個嬌,我就把所有的勝利成果拱手相讓了。

    我真是悔啊~~~

    不過,也容不及我再去多想,黎蕭就有如洪水猛獸向我襲來。

    不知過了多少天,我已經分不清白天黑夜,也不知道我們持續了多久,因為在我殘存的意識裏我們一直都在一起。

    我記不清這是第幾天了,睜開眼睛,黎蕭躺在我的身邊,一雙眼睛凝視著我,我全身骨頭架子都像散了一樣,說不出來話。

    一看見他我就氣不打一處來:“黎蕭,你他媽不是人!”我聲音沙啞的幾乎聽不到。

    他緊張的接近我,“還好嗎?喝點水先。”

    我接過水杯喝了兩大口,隻有補充了體力才能繼續罵他,“我好個屁,換你試試。”

    黎蕭笑嘻嘻的說道:“好啊,我沒意見,不過現在的你應該沒有這個力氣了吧。”

    我真恨不得咬死他!伸手想要給他一拳,卻輕飄飄的被他抓住了手。

    我正要抽出,他又欺身上來,我怎麼看不出他眼神中充斥著的情欲。

    我下意識的掙紮拒絕著,“黎蕭,你是不是瘋了?還來?這都第幾天了?你能不能放過我了?你告訴我你憋了多久了,還有沒有過完了,我要下地,我要吃飯!”

    我用盡渾身的力氣掙紮抗議。

    黎蕭細碎的吻著我的臉,柔聲問道:“你要吃什麼。讓他們準備好給送過來。”

    我徹底火了,“黎蕭,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啊?我要下去,你放開我!”

    “耀宗,別,別亂動,不要亂動!”然後他又深深的吻上了我。

    得,隻要他一吻我,我身子就不爭氣的發軟,迎合著他。

    我真想扇自己兩巴掌,真是沒出息,看來今天又要在他的床上下不來了。

    這樣的生活整整持續了七天,這七天我除了,吃飯,上廁所,全程都在他的床上度過。

    最後一天的清晨,我睜開疲憊的雙眼,感覺自己的靈魂和肉體都分離了。

    黎蕭卻還想是個沒事人一樣,擺弄著我的頭發。

    我真的恨得牙根兒癢,不僅僅是因為這七天沒日沒夜的放縱。

    更是在體力對比後,我認清了一個現實,我這輩子想要反攻可能有點困難了。

    “你醒了?早飯都已經送過來了,你想吃什麼?嗯……還是喝點粥吧,我怕你腸胃不好。”

    我反應了半分鍾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黎蕭,我以前怎麼沒看清你,你就是個大流氓!”

    黎蕭那張臉依舊是還是那樣的平靜淡然,溫柔的說道:“好啦,別生氣了,喝點粥補充補充體力。”

    看在黎蕭喂我粥的份兒上,就暫且原諒他了,唉,我怎麼這麼好哄啊。

    “黎蕭,我真想問你,你是沒有工作嗎?就算你不用去工作,我也要去救援隊報道呢。”

    黎蕭一邊給我喂著粥,一邊回答道:“放心,我跟救援隊那邊打過招呼了,說你過兩天報道。”

    “理由呢?”

    “休婚假。”

    “你!”我也真是服了黎蕭了。

    見我要生氣,黎蕭趕緊哄道:“這就當我們的婚假了好不好?小別勝新婚,我們分開了那麼久,怎麼著也得好好補償回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怒火道:“你看誰婚假是在床上度過的呀?人家都是出去旅遊度蜜月,咱們兩個倒好,臥室大床七日遊是嗎?”

    “你要是覺得家裏的床沒有新鮮感,怎麼換個地方?我相中了好幾個酒店,不如咱們去那邊試試?”

    看著黎蕭泛起星星眼的期盼,我真想給他一口,咬死這個混蛋。

    “你到底聽不聽得懂人話呀?我說的出去不是去酒店!不是從這個床換上那一個床!你是不是……哎喲……”

    我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來,無奈的搖了搖頭。

    突然,他抬起頭,凝視著我的臉,“耀宗,我好想跟你結婚啊。”

    我知道他還在因為沒辦法在我手術同意書上簽字這件事耿耿於懷,其實我又何嚐不想跟他結婚呢?

    可是,我不會放棄我的國籍,依照國家現行的法律,我們無法成為合法的夫妻。

    我不敢保證在我們離世之前,是否能夠出台相關法律,所以我也給不了他篤定的未來。

    “不過是一張紙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黎蕭的目光漸漸暗淡了,“我以前也這麼覺得,可是後來發現,沒有那張紙,我們有太多的事做不了……”

    我知道他心結難解,都怪我嘴笨,講不出來大道理,看來隻能使出殺手鐧了。

    我環住他的脖子,“不過,有一件事,我們還是可以做到地老天荒的……”

    說著我吻了上去。

    後來日子恢複了正常,我去救援隊報道,這是一個很有愛的公益性組織,能夠在這裏工作幫助更多的人也算是完成了我一直以來的心願,稍稍彌補了遺憾。

    我工作的地點離黎蕭的公司很近。

    這段時間,我和黎蕭也算是如膠似漆,除了上班,幾乎所有的時間都黏在一起。

    我不喜歡他開豪車接我,晴天的時候我就會騎著我的小電驢去他的單位接他。

    漸漸的這也成為了他們公司的奇觀,堂堂總裁每天上下班的座駕竟然是個老舊小電驢。

    他還是一樣,別看平日裏衣冠楚楚的,回到家裏就換了一副樣子。

    我真是不知道他哪裏來的這麼高漲的欲望,像是永遠不知疲倦一樣,而且他在床上還有一個怪癖,不喜歡穿睡衣,也不許我穿,我們兩個天天在被窩裏必須“坦誠相見”,有時候我都覺得我是不是找了一個變態當老婆。

    這天,我去黎蕭的公司給他們送反詐的宣傳材料,他們公司很多人都認識我,就把我帶到了他們總裁的辦公室。

    一路上,他的小秘書看著我欲言又止,臨到了門口才小聲對我說:“代隊長,能跟你請教一下,你是怎麼忍受我們老板的脾氣的?”

    “啊?忍受?”我一瞬間懵了,“開什麼玩笑,你們老板脾氣那麼好,平時都是他容忍我多一些。”

    小秘書顯然是被我的回答驚到了,久久不能平靜,我仿佛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深刻的崇拜與羨慕。

    不明所以的我,我隨意的開門走進去,卻聽見裏麵冷冰冰的聲音傳出來,“誰準你沒敲門就進來的,出去!”

    巨大的辦公桌前,黎蕭正在查看著電腦上麵的數據,頭也不抬的衝我吼道。

    我嚇得心中一顫,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溫潤如玉,冷清孤傲的黎蕭嗎?

    怎麼周身的氣場讓人不寒而栗。

    許是沒有聽見我關門的聲音,黎蕭緊皺眉頭抬起頭來,那一刻他的眼神中還滿是陰鷙,直到看見是我,一瞬間所有濃雲都消散一空。

    那雙眼睛又恢複了我熟悉的清澈溫柔,“耀宗,你怎麼來了?來之前告訴我一聲,我去接你啊。”

    一邊說著,一邊向我靠近,直到把我擁入懷中,吻上了我的唇。

    每次他一吻我,我就全身發軟的靠在他的身上,許久他才放開。

    “我來你們公司送反詐材料,順便過來看看你。”

    黎蕭賭氣道:“這樣啊,我還以為是你想我了,專程過來看我的呢?”

    “你怎麼這麼沒臉沒皮啊?”我是真拿黎蕭沒有辦法了,又想起了他剛剛陰冷的樣子,不禁問道:“黎蕭,我怎麼感覺你們公司的員工都很怕你的樣子啊。”

    “哦,是嗎?”黎蕭回答的心不在焉。

    “你能不能走點心,你可是他們的老板,員工對你的好感度很重要的好不好?”

    黎蕭一雙大手肆意的在我的製服上麵遊走著,“除了你,我誰都不在意。”

    “喂,你幹什麼?這可是在你的辦公室?光天化日的,影響不好。”

    黎蕭的一隻手已經伸進了製服襯衫的裏麵,貼在我耳邊用極具魅惑的聲音說道:“你不是想讓我對他們好一點嗎?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我心裏暗罵黎蕭還真是把腹黑發揮到了極致,可是我又偏偏沒有出息的拒絕不了他,算了,認命吧,最起碼還能幫到他手底下的那些打工人呢。

    這是一種多麼舍小家為大家的精神啊,連我自己都被感動了。

    從白天到黑夜,我的衣服根本就已經穿不了了,還好黎蕭在這裏常備了幾套衣服,我也就隻能勉強拿來救急。

    但是他的衣服我穿終歸是有一點大的。

    他跟我並肩走出辦公室,他經過的地方鴉雀無聲,誰都不敢亂說話,但是從他們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來,他們肯定是知道我們剛剛在辦公室裏麵做了什麼。

    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黎蕭倒像是個沒事人一樣,鎮定無比的向前走。

    “好了,別生氣了。”

    我現在的樣子根本騎不了小電驢,隻能坐黎蕭的車回家,從我跟黎蕭在一起之後,他這個大老板就淪落成了我的司機。

    “別生氣了,我也是情不自禁。”

    我暗暗的瞪了他一眼,“我能理解你一次是情不自禁,你要了我多少次啊?你好意思說我都不好意思聽!”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黎蕭求饒著。

    但我知道這也不能完全怪他,就比如好幾次也是我主動撩撥的。

    “好了,最受不了你這樣,你可答應過我的,以後要對你那些員工好一點。”

    黎蕭自然乖巧的點了點頭。

    而後突然想到了什麼,我又補充了一句道:“也別太好了,我該吃醋了。”

    黎蕭一下子笑了出來,眉眼彎彎,別有一番味道,我一瞬間看癡了,他這張臉怎麼可以這麼好看,讓我心心念念這這麼多年。

    似乎發現了我在偷看他,他俯身過來,我趕緊推開他,“這還在車裏呢?回家再說。”

    黎蕭悻悻回到位置,啟動汽車。

    “明天周六了,這個周末有什麼安排嗎?”我吃著黎蕭給我備好的零食,隨意的問道。

    “明天帶你去個地方,你一定會喜歡的。”

    第二天,黎蕭帶我去了一座京郊別墅。

    剛開始我以為是要去日租房,可是遠遠的看上去這房子應該價格不菲,像是這麼有錢的人,應該不會把房子住出去吧。

    站在門口按響門鈴,直到裏麵的人開門的那一刻,我下巴都要驚掉了。

    竟然是陳捍軍!

    天,這可是我喜歡了好多年的偶像,沒想到竟然可以看見真人。

    “小黎你們來了。”

    “軍哥,好久不見,這是……”

    黎蕭正要介紹我,陳捍軍便打斷他道:“我知道他是誰,耀宗是吧,你和照片裏長得真像。”

    那個時候我根本沒深想他說的是什麼照片,大腦早就已經短路了,磕磕巴巴的說道:“我……我我是代耀宗,軍哥你好,你的片子,我都看過,我可是你的鐵杆粉絲,今天終於見到你了。”

    媽的,我感動的眼淚都要冒出來了。

    “哈哈哈哈……”陳捍軍的笑容帶著北方漢子的爽朗,“感謝你的支持啊。”

    “我可以抱一下你嗎?”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陳捍軍轉頭看了一眼黎蕭好像是在征得他的同意,黎蕭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陳捍軍笑著給了我一個禮貌性的擁抱。

    “趕緊進屋吧,都在門口站著做什麼。”陳捍軍給我們兩個迎進屋裏,給我們拿了水和水果。

    我壓根沒有心思吃這些,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真的有一種理想照進現實的感覺,真沒想到三十多歲的人了,今天終於追星成功了。

    陳捍軍正在和黎蕭聊著我聽不懂的東西,我一臉崇拜的看著他,這麼近距離看他真的比電視上還要帥氣逼人。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陳捍軍趕緊站起身來,“是我家那位回來了。”

    他轉身去開門,我卻在想著,不是聽說前段時間陳捍軍剛離婚嗎?這麼短的時間就有新嫂子了,真想看看是何方神聖,我伸個脖子往門口張望。

    門一打開,我還沒有看清來人的臉,就見他一下子竄到了陳捍軍的身上,兩條修長的大腿盤住陳捍軍的腰,直接來了個法式熱吻。

    我簡直驚掉了下巴,天啊,這麼開放的嗎?

    他們兩個親了好久,那人才漸漸放開了陳捍軍,貼在他耳邊說道:“師哥,帶我去床上。”

    一句話弄得我滿臉通紅。

    陳捍軍清了清嗓子道:“葉子,從我身上下來,乖~~”

    “不要,人家想死你了,現在就想要。”那人在陳捍軍身上不依不饒的撒著嬌。

    陳捍軍無奈,隻能低聲說道:“葉子,家裏有客人。”

    隻聽見“撲通”一聲,那人迅速從陳捍軍身上跳了下來,把頭埋在他的胸膛上,壓低了聲音說道:“師哥,你怎麼不早說啊?丟死人了。”

    陳捍軍寵溺的笑了笑,“你給我機會說了嗎?”

    那人修長的手指掐了掐陳捍軍的腰眼,陳捍軍連忙求饒道:“我錯了葉子,我知道錯了……”

    “得了,別讓人家等久了。”陳捍軍拍了拍那人的屁股,那人才從他的身影裏麵走出。

    天啊!我眼睛睜到最圓,剛剛那個在陳捍軍懷裏嬌滴滴的人,竟然是大影帝——葉藍!

    “你們好,我是葉藍,小黎,好久不見啊。”葉藍邁著他那修長的腿走了過來。

    我整個人還都沒有緩過來神兒,我之前倒是看過他們拍的電影,裏麵他們兩個確實演的是一對,可是我還真沒有想過他們倆竟然現實中也是一對,畢竟他們倆一看就不像是真正的同性戀。

    “小黎,這位是?我應該叫弟妹吧?”葉藍坐在我們身邊開玩笑。

    我一本正經的說道:“他是我媳婦。”

    “是嗎?”葉藍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仿佛透露著懷疑,他向黎蕭求證,黎蕭點了點頭。

    葉藍笑了笑道:“那應該叫妹夫,是嗎?”

    我的臉騰一下子就紅了。

    陳捍軍拍了拍葉藍的肩膀道:“你就別逗他們了,臉皮薄,我去做飯,你們先聊著。”

    葉藍似乎對我充滿了好奇,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我,轉頭又對黎蕭說道:“當年你登報出櫃,我那個時候就在想,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能讓你這麼死心塌地,現在看來,果然是值得的。”

    黎蕭笑了笑,“是啊,特別值。”

    我也對葉藍與陳捍軍的事情滿是好奇,“葉哥,你和軍哥是什麼時候好上的?當年你們兩個一起拍戲傳出來緋聞,我一直都不相信沒想到是真的。”

    “我和他的故事,說起來可就話長了。總之呢,你看到的那些緋聞,大部分都是真的,從那部戲開始,我們就在一起了。此後分分合合的,一轉眼,半輩子都快過去了……”

    葉藍給我講著他們的故事,不一會兒陳捍軍就做了一桌子的菜。

    我一臉疑惑,軍哥一個北京人,怎麼能把東北菜做的這麼好吃。

    “師哥,我想吃這個。”葉藍一開口,有的時候甚至就是一個眼神,陳捍軍就把東西送到他嘴裏了,他一臉得意的吃著陳捍軍給他剝好的蝦。

    原來不光是女人,男人如果會撒嬌,也真是有好命啊。

    黎蕭悄悄地在我耳邊問道:“我給你夾菜啊。”

    我惡狠狠的等了他一眼,我可受不了這麼膩歪。

    回去的路上,我問黎蕭他究竟是怎麼認識陳捍軍的,按理說陳捍軍混的是京圈,黎蕭自幼生長在南京,他們兩個從小認識的幾率不大,後來陳捍軍去了香港,就更不容易見到了,究竟是怎麼認識的呢?

    我心裏還是存有疑惑的。

    黎蕭似乎被我這個問題問住了,許久不知道怎麼回答,“嗯,也算是個緣分吧。”

    見他不願意說,我也就不再多問了。

    “對了,今天葉哥不提我都忘了問你了,你當年是怎麼想的,怎麼想到登報出櫃的?”就算黎蕭不說我也知道,在當今這個社會,公開出櫃麵臨的壓力要有多大,甚至會波及到他名下的公司,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出櫃的呢?

    “也沒什麼了?那個時候我已經找了你十年,你還是杳無音訊,我就想著如果我找不到你,可以留下個方式讓你來找我。”

    黎蕭說的平靜,可是我的心裏卻久久泛著波瀾,從未有一刻讓我這樣設身處地的站在他的角度去想這件事。

    那一刻,我終於體會到了黎蕭的絕望,這十幾年裏,茫茫人海之中他要去尋找一個無法找到的人,他不知道這個人是否還在恨自己,見麵之後是否願意原諒自己,甚至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

    一次次看到希望,又一次次絕望,他就像是走在一條沒有盡頭的黑色長廊,看不到盡頭在哪裏。

    “黎蕭,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還是沒有找到我呢?”

    “那就繼續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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