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61 更新時間：25-04-26 07:03
清晨的露珠還未幹透，祁廿就聽見院牆外傳來壓低的議論聲。
“聽說了嗎？祁家那條黑蛇會吐人言！”
“周小虎親口說的，那蛇咬人時喊了句”找死”！”
“怕不是妖物......”
小黑蛇盤在窗台上，尾巴尖煩躁地拍打著窗框。祁廿輕輕摸了摸它的腦袋：“別理他們。”
自從前天驅邪散炸爐事件後，村裏關於“祁家妖蛇”的流言就像野火般蔓延。周小虎添油加醋地描述小黑蛇“眼冒金光、口吐毒霧”，嚇得幾個膽小的村民都不敢從祁家門前經過。
“廿兒，”母親憂心忡忡地推門進來：“趙婆婆今早退回了養氣丹，說......”她看了眼小黑蛇，欲言又止。
“說丹藥被蛇妖下了咒？”祁廿冷笑。
小黑蛇委屈地縮了縮脖子，遊到他手腕上盤成個鐲子，鱗片都比平時暗淡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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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時，孟飛又來了。這次他背著個碩大的藥簍，老遠就聞到濃鬱的草藥香。
“小友！看老夫帶了什麼！”他獻寶似的打開藥簍，裏麵赫然是幾株通體雪白的靈芝，“千年雪靈芝！蛟蛇最愛吃的零嘴！”
小黑蛇從祁廿領口探出頭，嗅了嗅，又嫌棄地縮回去……它對孟飛始終保持著警惕。
孟飛不以為忤，又掏出個玉瓶：“凝露丹！能助靈獸開智......”
“孟老先生，”爺爺打斷他：“您到底圖什麼？”
老頭訕笑著搓手：“就是想交個朋友......”
小黑蛇突然竄到藥簍邊，尾巴卷起一株雪靈芝扔到地上，又迅速遊回祁廿肩上，昂著頭，一副“我才不稀罕”的模樣。
孟飛不怒反笑：“有骨氣！”他轉向祁廿：“小友，今日可否再煉一爐驅邪散？老夫帶了新方子......”
“不行。”祁廿斬釘截鐵地拒絕：“上次差點出事。”
孟飛左臂的黑紋似乎又蔓延了些，在袖口若隱若現。他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那......這個換一爐清心散總行吧？”
冊子封麵上寫著《百草注疏》，邊角已經泛黃。爺爺接過來翻了翻，突然瞪大眼睛：“這是......藥王穀的秘籍？”
“老夫年輕時遊曆所得，”孟飛得意地捋著胡須：“裏麵記載了三百六十五種靈藥的培育之法。”
小黑蛇湊過來看了看，突然用尾巴戳向其中一頁……畫著月華草的插圖旁，批注著“迷霧森林”四個小字。
祁廿心頭一跳。這正是小黑蛇帶他去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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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散煉到一半時，院門被猛地推開。周小虎帶著兩個衙役闖了進來，指著小黑蛇大喊：“就是它！會妖法的黑蛇！”
為首的衙役抽出鐵鏈：“奉村長令，捉拿傷人的妖物！”
小黑蛇瞬間炸鱗，正要躍起，孟飛卻一個箭步擋在前麵：“且慢！這明明是珍貴的藥蛇，哪來的妖物？”
“藥蛇？”衙役將信將疑。
孟飛從袖中掏出一塊令牌：“老夫乃琉金仙城百草堂首席藥師，這條墨玉蛟蛇是老夫寄養在此的珍稀品種，專解百毒。”他瞪向周小虎：“倒是你，汙蔑朝廷貢品，該當何罪？”
周小虎臉色煞白：“可、可它咬了我......”
“藥蛇認主，外人觸碰自然會被警告。”孟飛義正辭嚴：“還不快滾！”
衙役們灰溜溜地退了出去。孟飛轉身，正對上小黑蛇複雜的目光。
“別這麼看我，”老頭搓著手賠笑：“就當報答昨日的救命之恩。”
小黑蛇猶豫片刻，突然遊到藥簍邊，卷起那株被它扔掉的雪靈芝，小口啃了起來。
孟飛笑得見牙不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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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祁廿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小黑蛇反常地沒有蜷在枕邊，而是盤在窗台上望著月亮，周身泛著淡淡的銀光。
“在想什麼？”祁廿輕聲問。
小黑蛇回頭看他，突然遊到桌上，用尾巴蘸水寫下：“謝謝”。字跡歪歪扭扭，卻讓祁廿心頭一暖。
“該我謝你才對，”他伸手撫摸小黑蛇的脊背：“要不是你，我早被城主府抓走了。”
小黑蛇蹭了蹭他的手指，突然在他掌心畫了個圈，又在圈裏點了點。
“這是......太陽？”
小黑蛇搖頭，又畫了個更大的圈把第一個圈包住。
“啊！是月亮包著星星？”
小黑蛇急得直甩尾巴，最後幹脆遊到他胸前，把腦袋貼在他心口，又指了指窗外的月亮。
祁廿福至心靈：“你是說......你在月光下會發光？”
小黑蛇如釋重負地點頭，隨即像是意識到說漏嘴了，慌慌張張地鑽進了被窩。
祁廿笑著掀開被子一角，發現它把自己盤成了個害羞的圓球，連尾巴尖都藏了起來。
“不管你是什麼，”他輕聲說：“我都喜歡。”
被窩裏的小圓球動了動，悄悄探出個腦袋，在祁廿手指上輕輕咬了一口……不疼，倒像是某種鄭重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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