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881 更新時間：25-07-12 07:03
寅時三刻，晨光未現。
京城永定門的守衛張大打了個哈欠，搓著凍僵的雙手，準備開門迎早。
他取下粗重的門閂，與同伴合力推開沉重的城門。
“吱呀——”
城門剛開一條縫，一陣冷風夾著細雨撲麵而來。
張大眯起眼，忽然覺得頭頂有什麼東西輕輕晃動。
他抬頭一看，頓時魂飛魄。
“啊——鬼啊！”
城門樓上，一個身著戲服的“杜麗娘”正隨風輕輕搖擺。
那女子麵容栩栩如生，桃眼櫻唇，頭戴珠翠，身披繡花帔肩，雙手交疊置於胸前，宛如戲台上走下來的佳人。
若不是那慘白的臉色和毫無生氣的眼睛，幾乎要讓人以為是個活人。
更可怕的是，這“杜麗娘”是被一根細如發絲的金線吊在城門樓簷角，隨著晨風輕輕晃動，仿佛下一刻就會睜開眼唱起《遊園驚夢》。
“怎麼回事？”守衛隊長聞聲趕來，順著張大顫抖的手指往上看，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快……快報官！”
——
當謝辭帶著陸時遠趕到時，城門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衙役們勉強維持著秩序，卻擋不住人群的竊竊私語。
“讓開讓開！大理寺辦案！”陸時遠一邊高聲喊著，一邊殷勤地為謝辭開路，“大人您小心台階。”
謝辭一襲墨藍官服，腰間玉帶在晨光中泛著冷光。
他眉頭微蹙，快步登上城樓。
當看清那懸掛的“杜麗娘”時，饒是見多識廣的他也為之一震。
“不是鬼，是人。”謝辭沉聲道：“被人做成了木偶。”
近距離觀察，這具“木偶”的恐怖之處更加明顯。
死者麵部塗著厚重的戲妝，皮膚被特殊處理過，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瓷白光澤。
四肢關節處有明顯的改造痕跡，用精巧的金屬部件連接，使其能夠像木偶一樣被擺弄成各種姿勢。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死者眼睛被替換成了玻璃珠子。
“死者是更夫王五。”陸時遠翻看著剛拿到的戶籍冊，“家住榆樹胡同，獨居，昨夜本該在西城打更，不知怎麼到了這裏。”
謝辭仔細檢查著死者背後的金線：“專業戲班用的吊線，質地特殊。”
他輕輕轉動死者身體，突然目光一凝，“背後有字。”
陸時遠湊近一看，隻見死者背上刻著一行娟秀的小字：“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這……這不是《牡丹亭》裏的詞兒嗎？”陸時遠撓撓頭，“我娘最愛聽這出戲。”
謝辭頷首：“凶手在傳達某種信息。”
他環視四周，“去查查王五最近接觸過什麼人，特別是與戲班有關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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