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274 更新時間：07-06-27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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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館內
“流川楓！！你這家夥總算來了！！你看看，都要開始比……哦……那個……嗬嗬，沒事……”
宮城學長本來還要說點什麼，但是當他看見我和流川楓拉著手的時候，不知怎麼的突然之間變得語無倫次的。我抬頭看著流川楓，他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學長的奇怪變化，或者說他打從開始就根本沒有在聽？—_—
在裁判吹響哨音讓隊員集合到場上時，我也終於可以輕鬆一點地坐下，好好地觀看比賽了。
“O HOHO……裏奈。”
“安西教練?什……什麼事？”
現在我一和這位神秘的教練講話，就會變得特別得緊張。
“你做得很好……O HOHO……”
“什麼？我……我做什麼了？”
“O HOHO……O HOHO……”
神秘的安西教練，他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麼呢？這恐怕是我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想出結果的問題。
就這樣，我懷著疑惑的心情坐在教練旁邊，觀看著精彩的比賽。有時會幫忙彩子姐整理些內務，有時會擔心赤木隊長的腳傷，可是更多的時候，我的視線是看著那個唯一的身影的。那個……帶給全場震驚的歡呼，帶給拉拉隊致命的尖叫，帶給湘北勝利的希望，帶給我……越發喜歡他的魔力的人。
流川楓，為什麼我有一種特別奇怪的預感？
好象，當你的身影在我眼底漸漸清晰的時候，在我伸手即將觸碰到你的那一刻……距離，反而越來越遙遠了。
我和你之間，是隔著一層輕紗的。我朦朧地看著你的輪廓，朦朧地看著你的心，也朦朧地愛著對我朦朧的你。如果我們不把那層紗掀開，是不是總有一天，朦朧會被距離所取代？是不是那個時候，我們的手就不再是現在這樣可以緊握，而變成隔著一個天空的距離了呢？
我和你，現在，是因為什麼沒有前進呢？
是因為害怕，還是其他……
看著你的背影，我不禁懷念起我們初中第一次說話的那一天……是因為你的籃球砸到我，所以等我醒來的時候，你也趴在醫務室的椅子邊睡覺。
“嚇？你醒了？”
“……”
“那個……我沒關係了，你可以回教室去。”
“……白癡。”
“什麼？你怎麼開口第一句話就罵人啊？！”
“……”
“喂喂，你怎麼又趴下去了？！難道不去上課嗎？”
“吵死了……”
“不可以逃課，班主任會記名字的。”
“……所以我才在這裏，白癡。”
“……什麼？”
“zzzzzzzz……”
“流川楓，你真是大壞蛋！”
………………
那個時候實在覺得很不開心，因為你會留在我旁邊是因為想逃課的原因，這個讓我很難接受。不過，流川楓……現在，你還會留在我身邊嗎？不為任何理由，而留在我身邊？你會嗎……
“流川楓他……體力好象到極限了……”
彩子姐的話，將我拉回了現實生活中。
遠遠的，流川楓雙手撐在膝蓋上，不停地喘息，晶瑩的汗水從他白皙的臉上快速地滑下。我眼中的這個身影，從來沒有這樣疲憊過，你怎麼了？流川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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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的節奏加快了，我們2分2分地追，而海南也2分2分地上升。比分僵持在6分和4分的差距裏，而時間已經隻有2分鍾了。
櫻木花道也異常認真地在比賽，看著他那麼專業的幹勁，我油然心生一種希望。看他奮力地飛身救球，所有的湘北隊員們都在歡呼雀躍，我們不是很強嗎？是啊……這我感覺到了。真正地體會了……
“流川楓！就算是僥幸也要進球！！”
在櫻木把球傳給流川楓的時候，還不坦白地大叫一聲，似乎這樣才能讓他把傳球給流川楓的不甘願抒發出來。
“我要僥幸才能進球？”
流川楓不屑地說著，然後，輕鬆地取得了兩分。
太好了！！湘北的休息區一下子複活了，所有人興奮地為湘北加油。而就在我們大家看見勝利的曙光之時，流川楓……倒在了地板上……
“湘北換人！”
…………
…………
是的，流川楓被換了下來，木暮學長替換他上場去了。
在比賽還有1分24秒的時候，在比分是86：90的時候，流川楓無力地倒在椅子上。彩子姐為他披上了毛巾，臉上是一副擔心的表情。
“你已經盡力了。”安西教練寬慰地對流川楓說。
此時此刻，湘北的休息區是寂靜的，事實上從剛才開始，整個體育館裏都是鴉雀無聲的……所有的人，被這兩支年輕的隊伍所表現出的毅力和戰鬥力，壓製了……以至於，連沉重的呼吸都遺忘在了腦後。
流川楓沒有說話，他安靜地把表情埋在毛巾下麵，隻是不住地……不住地喘息著。
彩子姐拍拍我的肩，我抬頭，安西教練的鏡片也閃現出了奇異的光芒，而安田和角田這些隊員更是一臉凝重地望著我。我知道，他們希望我來安慰流川楓。安西教練的陪著，是不是這個意思？
………………
我眼中的你……流川楓……我在看著你啊，所以不要這樣遮著表情……讓我好好地看你吧……
在我身邊坐著的流川楓，仍然在淌著汗。順著發絲，順著手臂，汗水一點點地滲透出他的身體。可是為什麼……我竟然聽不見你的心跳聲？又為什麼……我不能看到你的表情？我明明一直待在你身邊的，我明明總是靜靜地看著你的……可是，為什麼到這種時候，我竟然還是體會不到你的身體所深切感受的東西……
我能感覺到的，隻有自己的痛苦。
是我看見你沒有站穩的那一刻，心髒被清晰地敲擊的聲音……是你控製不了的深重呼吸，讓我顫抖的心痛感……是現在坐在我身邊，緊緊地握著拳頭的你……不甘心的樣子……我的眼淚，慢慢劃過嘴角的酸楚。
這些，有什麼意義呢……如果我不可以陪你分擔一點，我該怎麼繼續愛你……如果我說愛你，卻會感覺不到和你同樣的心疼，我又怎麼有資格說我愛你……
流川楓……讓我觸碰你……讓我為你痛……好不好……
再一次的，我的手拉住了他的。
隻是這一次，我的手好象在顫抖著。是的，是我無法控製住的顫抖……
他……流川楓他……感受到了嗎？我在為你分擔痛苦啊……雖然那可笑的顫抖似乎泄露了我的緊張和無措，也可能我根本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但是……請不要嘲笑我吧。
因為，我的心是真實的……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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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結束了，我們輸了。
#休息室
湘北的隊員們一片沉默，看著一張張無表情的臉，我突然感覺到一股透不過氣的壓抑。
“裏奈……”
門外突然有人輕聲叫我，是洋平，我推開門，仿佛暫時擺脫了那陣悲傷的氣氛。
“洋平，有什麼事嗎？”
“那個，你們準備回學校嗎？”
“啊，不是，聽彩子姐說好象是就地解散回家去。”
洋平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對我更是有點不自然，特別是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都懷有各自的心事，說起話來謹慎得很。
“櫻木花道他和你們在一起嗎？”一陣沉默後，洋平開口道。
“恩……我好象沒有看見他。”
“什麼？那他會去哪裏呀？該不是太傷心了跑去打架吧……”洋平擔心地低頭思索著。其實，我每次看見眉頭緊皺的洋平時都會覺得他很像我爸爸，雖然我爸爸沒有他那麼和藹，但是兩個人皺起眉頭的感覺真的很像。
“你很像我爸爸呢，洋平。^-^”
“……”
“……^-^……”
“我一直想問你……裏奈。”
“什麼？^-^”
在發現洋平身上和爸爸的共同點之後，我豁然覺得他親切起來。
“……你是不是從來沒喜歡過我？”
“…………”
“說吧，我想我能接受任何回答。”
“……不是啊，隻是，我對你不是你對我那樣的喜歡。”
“……”
“你懂嗎？”
“……我們去找櫻木花道吧。”
洋平說著頭也不回地向體育館門口走去，我知道現在應該去安慰他，或者陪陪他，但是……我更擔心的是流川楓。那個在我眼前走到場外，然後再也沒有人影的家夥。
我想陪著流川楓，這是我的真心話。可是，我不能放著被我傷害的洋平不管。結果，我還是拿好背包，跟著洋平走到了外麵。
“你準備去哪裏找櫻木？”
“先去他家吧。”
“哦……”
於是，我們兩個就這樣肩並肩地從櫻木的家開始找，直到最後把打架場所，球鞋店，拉麵店，公園全部逛過之後，時間已經到達了8點整。
#學校門前
“天啊，這家夥究竟去哪裏了？”
我大發雷霆地站在學校門前，旁邊的路燈照耀著我微微漲紅的生氣的臉。洋平無奈地望著教學樓，長歎一口氣。
“哎，如果這裏也沒有的話，大概已經去醫院了。”
“什麼意思？”
“…………”
我一下子抓住洋平的衣服，緊張地問道。
“……以前，那家夥因為打架害父親沒有及時被救，去世了。”洋平看著我的眼睛，滿帶哀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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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他去找人打架，一個對十個。”
“嚇，真的嗎？”我驚訝地張大眼睛，呆呆注視洋平，他平靜的表情其實是很脆弱的，我的眼神很容易就可以看到他真正的心，此刻，他的眼神裏滿滿的全是悲傷。
“恩……因為愧疚，所以，他就那樣懲罰自己。”
“……所以，這一次他也會……？？”
我無比擔憂地望向洋平，可是他回避了我的眼神，頭也不回地徑直向學校裏走去。
“洋平，他不會真的去打架的吧？”
“希望不會。”
“……”
我追上去，和他並肩。腳步，被說話聲製止。籃球館的燈……通明。
時間：20：30
場地：湘北體育館
天，下雨了。
“裏奈……我想我們還是快點進去的好。”洋平指指體育館，再抬頭看了看不住地下得越來越大的雨水。
可是，我卻一步也不能移動。櫻木的聲音，還有流川楓的聲音，直直地從門後傳來。
“裏奈？你……”
哐！！！！！體育館的門，重重地被甩開，那聲巨響嚴重地遮蓋了洋平接下來的話語，並且帶來了足夠照亮整個體育館的燈光。 細雨下，燈光照耀的痕跡越發明顯。雨絲傾盆似的地打在地上，衣服上，還有臉上。我的，洋平的，還有流川楓的。
“流川楓……”
“……”
流川楓看著我，雨打在他白皙的皮膚上，在燈光下泛著微弱的光暈。長長的劉海遮蓋了眼神中可以回答我的東西，他隻是很平靜地看著我。
“……都是白癡。”流川楓走過我們身邊，輕輕吐了這麼一句話，然後漸漸消失在體育館的燈光下。
“裏奈……你去吧。”
洋平看看體育館裏的櫻木，苦澀地對我笑著。
“……你可以嗎？”
“……我還會怎麼樣啊？嗬嗬……”苦澀，非常非常苦澀的笑容。雖然是這樣，雖然洋平此刻那樣得痛苦，可是……我還是……想著流川楓。
“洋平，對不起。”
“……”
“對不起，洋平……”我誠懇地看著眼前脆弱的洋平，眼淚漸漸模糊了眼前的景象。為什麼我會這樣？為什麼對我而言，洋平的痛苦是這樣地切身……以至於我如此不止地流淚。
“你果真還是要走啊……嗬嗬，我這個笨蛋。”
“對不起……”
“……為什麼我這麼喜歡你，為什麼……”
“……對不起。”
洋平的聲音越發地顫抖，而我始終低著頭，滴著眼淚。
“算了……你知道我不喜歡聽你說對不起的。”
“……”
“我……不會再喜歡你了……”
“……”
“以後也不會像這樣子喜歡一個眼裏沒有我的女孩子了……”
我聽見了，洋平……你眼淚的聲音……我聽見了……雖然我沒有抬頭看你，可是我聽見了，也感受到了……謝謝你的喜歡……還有你為我做的一切。
“……再見……洋平。”
我沒有再看他，轉身在雨中狂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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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平，對你我隻有千萬個抱歉。因為自始至終，我也沒有用公平的態度來對待你的感情。甚至於，我答應和你交往也是因為流川楓。我是個自私的人，是一個不值得你付出這麼多去相信的人。眼前，迷茫地閃過洋平的記憶。那個在體育館大聲告白的男孩，那個一下課就跑來在我麵前不停喘氣的男孩，那個曾經轉身對我說“因為我相信你”的男孩……最終，我還是傷害了你。
雨無情地打在我的身上，很痛很痛。
流川楓，我在追著你……你總是在我前麵，而我總是看著你的背影。為什麼呢？難道，你不可以稍微等等我嗎？還是……這是注定無法改變的命運呢？
我知道今天他沒有騎車來，所以，我以為自己用跑的就可以追上他。可是，我的眼前根本沒有，沒有那個高傲冷酷的身影。隻有孤單的大樓，店麵……連行人也幾乎沒有。
“流川楓？流川楓……流川楓！！”我放肆地大叫著，在這個沒有人的雨夜……呼喚著你的名字。
雨已經打濕了我的衣服，頭發也混亂得不堪入目，包括我的心也……
“你是白癡嗎？！”
“……你是……流川楓？？！！！”
“……”
“真的？你……哈哈……你穿成這樣我都不認識了……你……”
“……”
眼前的流川楓，全身上下都被一件長條的黑色雨衣遮住了，隻有他那雙凜冽的眼睛讓人知道他誰。
“我終於……還是追到你了呀……嗬嗬……我……我終於是……追上你了……”
“你……白癡，哭什麼……”
流川楓不解風情地用手推著我的肩，大聲地問我。
“你這個……壞蛋……幹什麼要跑這麼快……”
“什麼。”
“我追得……好辛苦的……你知不知道……笨蛋……”
“……我沒有跑。”
流川楓看著我哭也無可奈何，站在我麵前安靜地看著我。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突然被一片陰影遮蓋。流川楓，撐著傘。
“拿著。”
“……是你的嗎？這傘……”我接過這把白色的傘。
“恩……”
“謝謝。”
“白癡……為什麼哭。”
“……因為你在跑啊……”
“我沒有跑……”
我知道，你是不會懂的。我看著你的時候，有多麼的心痛，你是永遠不會懂的……
“……打架了？”
我看著他臉上的OK繃問道，應該是和櫻木打的吧……
“……”
“所以才來這裏？”
“什麼？”
“診所，合、玉、診、所……不是嗎？”我一字一頓地讀著流川楓身後的診所名稱。
“……”
“你不回家嗎？”
“……我……”
“怎麼了？”
“……沒有。”
流川楓看著我的時候，眼睛微微地晃動了一下，該死的……為什麼我覺得那個表情很帥……為什麼我要臉紅……
“你家……”
“什麼？”我奇怪地看著他，可流川楓突然回避地盯著地麵。
“是不是在附近？”
“恩……”這裏的確離我家很近。
“先回家吧……”
“……什麼？”
“都濕透了。”
他是指我被雨淋濕了嗎？那麼，他是在擔心我嘍？嗬嗬……
“好，我走了……你也會馬上回家的是嗎？”
“……對。”
“恩！再見。”
“……恩。”我微笑地撐著流川楓的傘，走向回家的路。
很奇怪的，在我快要到家的時候，雨竟然漸漸停了下來，我收起這把白色的傘，輕輕推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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