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驛館遭襲遇故人

章節字數:4331  更新時間:11-01-13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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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白政天站起身,背對著宋全喝到。

    “在!”兩名太監上前來。

    “將此人帶下去,好生照顧,待傷痊愈之後,送回將軍府!”

    “是!”

    白政天拂袖坐下,道:“王愛卿,本王有一事需要你去完成!”

    “王君隻管吩咐,末將願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肝腦塗地就不必了,羅延山兵權在握,你想辦法離間他和他的部下,分散他的兵權。”這時三名宮女給他們三人端來了酒,白政天一飲而盡,道:“當然即使你辦不到,也沒關係,羅延山的死期也快到了。”

    王常年趕緊跪下,道:“末將絕對不負王君所托!”

    白政天立刻將他扶起,道:“王將軍不必如此,本王知道你的忠心,隻是萬事以保全自己為先,本王的江山缺你不可。”

    “末將明白!”

    “你暫且回去,有事我會隨時召你!”

    “末將告退!”

    李沉的酒杯空了,白政天坐下時,為他倒上一杯,道:“來,李兄,我敬你一杯!”

    李沉見白政天待他如此,心裏有些受寵若驚,想站起身道謝君恩,但白政天將他按住,道:“你我何必如此客氣,難道這二十幾年來的情分不算數了?”

    “不敢,隻是在我心中,您永遠是王君!”

    “哼,天下政權一日未定,何來王君一說。”白政天又飲了一杯酒,接著又一連飲了七八杯,他的臉上已經出現了嫣然的紅,似乎已有三分醉意,這是烈酒。

    李沉忍不住叫了一句:“王君,酒多傷身!”

    白政天並不理睬,繼續喝,李沉突然按住了他的手,阻止他繼續倒酒。白政天的眼神醉意中夾著鋒利,他突然將手中的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他的心跟著杯子一起碎裂。

    “哈哈……”他站起身,仰天大笑,隻是這笑聲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有些淒涼。

    “我的孿生弟弟,二十幾年來,我不曾見過幾次,他就這麼死了,就這麼死了,哈哈……”他頹然地坐回到石凳上。

    “生死有命,王君不必難過,更何況成就大業必有流血犧牲。”

    “必有流血,說得好說得好。哼,羅延山,他做夢也想不到王年常會背叛他,這是他當年埋下的隱患,王年常的恩師是原聞天。”白政天看著李沉,拿起酒壺仰頭飲下。

    “原來如此!”李沉心下想到。

    “羅延山大限將至,不過我不會這麼容易的死去!”白政天將酒壺重重地放於石桌之上,道:“我猜明天驛館必生事端,現在齊州城有你父親在,你替我去監視一個人!”

    “你指的是赫連孤雲。”

    “聰明!”

    迷蒙的月色,冷寂的秋風,亭子內,一壺酒,兩隻酒杯,兩人盡情暢飲,也不知這樣的關係能持續到何時。

    翌日上午。

    陰霾籠罩整個翊都,突然就變了色,天降瓢潑大雨,路上行人匆匆,小攤小販行動利索地收拾東西,對這不測之雨也無可奈何。一身淺藍色衣服的原飛漫撐著一把油紙傘,在雨水中分外沉靜,清澈的眸子忽然凝成了一滴憂鬱悲傷之色,那些模糊的記憶已隨她遠去。

    “漫兒——”擔憂溫柔的聲音穿透淅瀝的雨水傳到她的耳朵裏,她轉過頭來,秦夜也撐一把油紙傘,看著她。

    “漫兒,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

    “走吧,莊主還在等著我們!”

    “恩!”

    兩人的身影消失了,隨後出現在一個小巷裏。楚南天戴著鬥笠蒙著臉,披著蓑衣,等了他們片刻。

    “你們總算肯來見我!”

    “莊主!”聽著他這句帶著責怨和些許諷刺的話,原飛漫緊縮眉頭,眼神移向別處,傘沿也壓低了。

    “翊都已經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王君重新掌權,與羅大將軍勢必會有一場交戰。這個王君可不是簡單,不僅想拔出羅延山還想控製天下三大勢力。我想我該回山莊了,不然指

    不定我那不成氣的臭小子會把祖上傳下的家業搞成什麼樣。”

    “楚叔叔,我們——”

    “你們就留下,我這次是單獨回去,陳寬他們還在驛館,你們先在這裏呆幾天,記得幾天之後務必回來。”

    “叔叔……”看著楚南天即將離去,秦夜還是忍不住叫了一句。

    “你不要說了,聽我的!”

    “莊主,你有沒有想過飛天閣和朝廷的關係?”原飛漫脫口問道。

    “這個已經不重要了!”楚南天扔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多方打聽之後他們來到了驛館,並去了楚南天為他們安排好的房間。原飛漫走進秦夜的房間後,就一直坐在他旁邊,兩個人一起沉默。

    一直到中午店小二端上來午飯,然後是一個下午,店小二又端上來晚飯,直到用完晚膳之後,他們一直未曾說過一句話。下了一天的雨也停了,空氣清晰,月亮也越升越高,

    光亮如銀。

    原飛漫終於受不了了,問道:“秦夜,你到底猶豫什麼?”

    “我,不知道,我腦袋一片空白,漫兒,你知道嗎,我懷疑我的人生到頭了。”

    原飛漫立即用手捂住他的嘴巴,道:“我不想聽到這樣的話,我知道你很痛苦,可是一個人的身世又有誰可以左右。”原飛漫握住他的手,道:“秦夜,我們走吧,離開這裏,

    離開神兵山莊,一起漂泊,或者找一個偏遠的地方隱居起來。”

    “你覺得這可能嗎?”

    “為什麼不可能?隻要你願意,我願意,就可以。”原飛漫突然撲到他的懷裏,抱住他,語氣輕柔,道:“夜,天下事太複雜了,我們還是不要摻和。夜,我知道你放不下楚南

    天……”說到這裏,原飛漫突然停頓下來,腦袋中閃過一絲亮光,道:“還是血淵中遇見的那個女人?沒關係,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你!”

    “漫兒!”秦夜抱緊她,有話難盡。

    一陣冷風吹開了窗戶,吹滅了桌子上的蠟燭,幸好有天上那輪月亮,隻是那光亮清冷寂寞,給他們帶來無限的記憶。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原飛漫雙手環抱著秦夜的脖頸,已

    趴在秦夜的肩膀上閉上眼睛。他們背後是被拉長的背影。

    驛館外一群黑衣人看夜深人靜之際,紛紛躍上了屋頂。他們陌生的殺氣逼近驛館裏,秦夜的瞳孔放大,輕聲叫道:“漫兒,快醒醒!”

    原飛漫睜開眼睛道:“怎麼了!”

    秦夜拿起桌子上的劍,道:“有人來了!”說著走到了門邊。

    原飛漫也拿起劍跟在他身後,秦夜將門打開了小縫隙,原飛漫看見黑影一閃而過。

    “怎麼辦?”原飛漫道。

    “我們去看看!”秦夜回複。

    驛館總共有三層,是朝廷用來接待遠道而來的貴客,第二層住的人更是尊貴。這些黑衣人的目標是第二層,正北朝南的位置,那一排房間是專門為皇親貴族準備的。中間的房間裏,一片漆黑,赫連孤雲懷抱承影劍倚在窗戶旁,他等待此刻已經很久了。他突然想起了花箋,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他覺得這個女人在身邊太礙事了,他已經把她送回拭雪城。在那群黑衣人還未殺進來時,他就破門而出,飛到對麵的屋頂之上。圓月之下,承影寒光同月輝,劍指人心滴血淚。對麵那群黑衣人,仿佛被天雷震懾住,身體僵直一秒,就這一秒之際,赫連孤雲已往前飛奔幾步,跳下屋頂,消失了。那群黑衣人立刻上前追去,在他們之後,秦夜和原飛漫緊跟上去。

    赫連孤雲跳到地麵,身後正是驛館的正門。他往驛館的左麵飛奔離開,身後的黑衣人恰巧在這時追過來。這一幕正好被躲在驛館對麵小巷的李沉看得一清二楚,正當他也要追上去時,他看見兩個人,秦夜和原飛漫也落到地麵,追上去。此時驛館的右邊突然出現四個人,其中一個正式羅延山,另外三人是他的隨從。

    羅延山對其中一人道:“你去看看,那兩個人是何人!”

    “是!”

    隨後羅延山等人敲門進了驛館,李沉繞到驛館後麵的馬廄裏。

    一間原本漆黑的屋子裏,突然亮了,躺在床上的人被驚醒了。

    “是你!”白玉蝶眼神中具有震驚又是害怕。

    羅延山正站在桌子旁邊,看到白玉蝶醒來,就坐下。順手拿起桌子上的一隻杯子,羅延山似乎隻是在專注的看著杯子上的花紋,很久後才抬頭說道:“玉蝶,二十幾年不見了,

    難道你就不想我?”

    “哼——”白玉蝶的眼神瞥向旁邊,心中的怨氣似螞蟻在啃噬她的血肉,讓她恨不得拿起一把刀將眼前的這個男人殺死。

    “我待你們母子不薄,可是你們母子倆都做了什麼?”

    “你還有臉說——”白玉蝶手指羅延山,道:“當初是誰強占了我,然後又把我送你給南疆王,我做夢都希望你去死。”

    “是嗎?”羅延山將被子放於桌上,走到他麵前,嚇得白玉蝶不斷地往後縮,羅延山道:“你不用怕,我不會把你怎麼樣。”他突然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道:“我隻是來看

    你,還想告訴你,既然你們母子倆敢來翊都,我就讓你們有來無回。知道你兒子現在在幹什麼?我已經派了一批殺手去會會他。哈哈……”羅延山大笑著離開。

    “你竟敢殺他,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

    白玉蝶將身上的被子扔向他,將枕頭也扔向他,可羅延山並不理會,徑直走到門口,離開。

    “你會後悔的……”白玉蝶嗚咽地哭喊著,然後聲音越來越小,“你後悔的,你怎麼可以對你的親身給骨肉下手,怎麼可以——”

    窗戶外,一個身影落到了地麵。李沉還未從剛才聽到的話回過神來,抬頭望著那個房間,現在的他必須趕去一個地方。他很快繞到驛館前門,朝著左邊的方向跑去。

    在一個小巷裏,一道刺眼的劍光閃過,三個黑衣人倒地身亡。出手的是原飛漫,現在眼前隻剩下兩個黑衣人,而且都負有重傷。赫連孤雲收起劍,道:“如果不想死就給我滾,

    順便告訴羅延山,我定會讓生不如死。”

    那兩個黑衣人立刻轉身就消失。

    “多謝兩位朋友出手相救!”

    原飛漫道:“舉手之勞而已!”

    赫連孤雲手中的承影劍有些輕微的顫抖,而且是從秦夜現身那一刻開始。他料想眼前的兩個人絕不簡單尤其是秦夜。看到原飛漫手中握著的劍,他明白了,那是莫邪劍。想不

    到能在這裏遇上莫邪劍,他道:“我看兩位都不是普通人,在下赫連孤雲,靈都拭雪城的主人。”

    原飛漫馬上說道:“你就是拭雪城的主人,幸會。在下原飛漫,這位是秦夜。”

    赫連孤雲上前道:“幸會,現在深夜,要不二位隨我到驛館暢飲。”

    原飛漫立刻搶在秦夜之前,說道:“多謝,不必了,我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要連夜離開翊都,恕不能領意。”

    “原來如此,是我冒昧。那好,如果二位有什麼需要,可隨時到拭雪城來找我。”

    “多謝!”

    赫連孤雲抱個拳,作個揖就離開小巷。離開小巷之後,他手中的劍便不在顫抖了。他想起在拭雪城內,每逢月圓之夜,這把承影必定會顫抖。

    “漫兒,你為何要拒絕他!”

    “夜,你難道不知道嗎,拭雪城的城主姓赫連,他原本是南疆王的兒子,他的母親是先王的妹妹。後來不知犯了什麼罪,被南疆王休回雪原,之後就被安排在拭雪城,即嗜血城,

    我們還是不要和他有任何幹係。”

    “嗜血城?”

    “對,關於這個城堡,我隻知道他和血族人有關。夜,我們走吧,現在就離開翊都,回神兵山莊向莊主辭行。如果你想了解那座城堡,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秦夜知道原飛漫看穿了他的心思,也知道無論如何她都會站在他身邊。突然他想起了幼時的一個畫麵,他道:“不對,我好像在哪裏見過赫連孤雲。”記憶越來越清晰,他認真地對原飛漫,道:“沒錯,就是他,當年我還小,他一身黑衣打扮,被南疆士兵追殺,躲到我家,然後我和我娘為他掩護,躲過了搜查。可是事後他卻要殺我們母子倆,好狠的心,如果不是離開的楚叔叔又折回來,我們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有人!”秦夜道,馬上跑出小巷,原飛漫也跟出去。

    一身翡翠色衣服的李沉站在他們麵前。

    “是你,李公子。”原飛漫道

    “你們真要離開?”李沉問道。

    “是!”秦夜斬釘絕鐵的回答。

    “李公子,承蒙你多番照顧,也是改離開了。”

    李沉猶豫了一會兒,道:“我知道了,那兩位一切小心。”

    “多謝。”原飛漫拉著秦夜的手就匆匆離開了。

    李沉搖了搖頭,獨自一人站,自言自語道:“我有那麼可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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