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943 更新時間：10-11-21 12:56
“原來你叫何浩天。”突然身旁傳來一個清細的聲音，何浩天和少女同時轉過頭來，原來白衣少年不知何時已來到了二人身邊。
“是你，哦，我都忘了介紹了，來來，這位是我剛認識的朋友。他叫……他叫……”何浩天急忙拭去眼角淚滴，伸手拉過一旁的白衣少年。但說到此處，才想起自己剛剛還沒來得及詢問白衣少年的姓名，一時竟不知如何，支吾半天，盡顯尷尬。
白衣少年見何浩天過來拉住他的手，卻是一陣不自然之色，竟連兩腮都微微泛紅。但也沒掙脫，輕聲道：“我叫皇甫君。”
“哦，皇甫君，皇甫兄，哈哈……好！”何浩天一陣爽朗的大笑。再看去那少女時，卻發現少女正一臉異色地看著他，宛如在視著一奇物一般。
何浩天不禁一陣臉紅，他自然知道少女是因見到他剛剛還流著淚，轉瞬又哈哈大笑而驚異。“咳咳……皇甫兄，來來，給你介紹下，她……”
“你知道她名字了？”不待何浩天說完，皇甫君便一臉玩笑地看著何浩天。
“這個……我……”何浩天聞言頓時語塞，滿臉憋紅。尷尬地瞪了瞪皇甫君，又轉過頭去看了看少女幾眼，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撲哧！”少女眼見何浩天急的滿臉通紅，忍不住笑出聲來，道：“我叫劉雪雲。”
“哦，劉雪雲，好美的名字，小雲妹妹，哈哈。”何浩天聞言又是一陣大笑，完全不記剛剛還尷尬不止之色。
“不知羞得家夥，服了你了，才見麵就稱妹妹了，好生親熱啊！”皇甫兄不禁一陣微笑著搖頭。
“這有什麼，我與你一見，還不是直呼兄弟，這就叫緣分。”何浩天也不做辯，正色道。
“你有理，說不過你。”皇甫君又是一陣搖頭，嘴角卻笑意更甚。
看著二人拌嘴，一邊的劉雪雲卻也不說話，一直含笑相望。突然她仿佛想到什麼，向前走去一步，來到何浩天麵前，正談笑的何浩天不禁一怔。
“浩天哥哥也姓何麼？母親曾經常跟我說起過，說我有一個不曾謀麵的遠親大哥哥，也是姓何。先前浩天哥哥喚我作‘小雲’，還以為你就是母親說的遠親大哥哥呢。”劉雪雲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直盯著何浩天。
“我也不知道，但父親卻從來不曾提及過我有這麼一位遠親妹妹啊。”何浩天被劉雪雲看的不自然，但說話卻也沒有閃爍之色。
劉雪雲見何浩天神情不似說謊，不禁眼露失望之色，道：“可是，你怎麼知道我的小名呢？”
“恩，那應該是巧合吧，不瞞你說，我喚你作‘小雲’，是因曾不少次夢見一個叫小雲的女子，但總是在模糊之中不識麵目，而這女子總是喚著我，隻是那聲音與你有些相像，才誤以為……”何浩天自然不會提及父親臥房畫中女人一事來，但所講也實，自然不曾有虧欠之意，劉雪雲也信其真。
“這麼說，是夢中情人囉？”這時一旁又傳來一個怪異的聲調。皇甫君一臉怪異之色地看了看何浩天，轉又一臉玩味地看了看一旁的劉雪雲。
劉雪雲當即俏臉一紅，低下頭去，不言不語。
“你，你胡說什麼……”何浩天聞言，臉一紅，卻又吐不出反駁之語，一時急色盡露。
“哈哈……好啦，好啦，不予你難堪。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是該啟程趕路了，想必你們也應該是去揚州城的吧？”皇甫君哈哈一笑，抬頭望了望天色，接著朝何浩天與劉雪雲投去詢問之色。
“自然是去揚州城，早聞揚州城名流天下，英傑豪俠遍出，其中更是有中原赫赫有名的十二劍門，久仰多時，此番便是特意前去見識見識的。”何浩天轉而看向劉雪雲，詢問道：“小雲，你呢？”
“我也是去揚州城。”劉雪雲輕聲道。
“如此，我們便一同前去罷！”皇甫君一邊說道，一邊折身去牽自己的黑色駿馬。
何浩天聞言，便去與茶店小二結了茶錢，牽了自己的馬，與小二道了別。
當即，三人相並，策馬而奔，身後直揚起三道泥濘濁水，便消失在官道盡頭。
日斜西垂，西邊天際一片霞紅，宛如火燒。
暮色下，揚州城被晚霞染的微紅，顯的異常平和而安逸。
城東門，雖是天色向晚，但進出的行人依舊絡繹不絕。突然，城郊官道盡頭出現三匹飛馳的馬騎，依稀辨的一灰、一白、一粉紅三道急速晃動的身影奔將而來，轉眼間便已到東城門外。
“籲……”三聲疾呼，勒馬而立。隻見三道身影一一翻身下馬來，一灰一白兩少年，一粉紅衣少女，正是何浩天、皇甫君和劉雪雲三人。
“這揚州城果然是江南最為繁華昌榮的地方啊！”何浩天一聲讚歎地道。
“還未進城，何兄何以如此讚歎？”皇甫君望去何浩天一眼，詢問道。
“哈哈，皇甫兄，你看這日已西垂，天已向晚，本已是行人歸來之時，可這城門口進出的行人還如此之多，如若不繁華，怎會如此呢。”何浩天豪爽一笑，為皇甫君解道。
“正是，浩天哥哥說的對，我倒對揚州城熟悉，越是到晚上，這揚州城越是熱鬧。”一邊的劉雪雲也道。
“哦？這麼說，揚州城的夜市生活很繁榮囉？這我倒想去見識見識……”皇甫君微微一笑，道。
“如此，我們正趕上時候了，不如這就進去瞧瞧。”不待皇甫君和劉雪雲二人答話，何浩天便當先牽馬朝城門口走去。
“浩天哥哥等等我。”劉雪雲急忙跟著走去。
皇甫君無奈地微微笑，搖了搖頭，也牽著黑馬跟將而去。
走進城內，隻見街道寬闊，兩旁房屋店鋪鱗次櫛比，甚是繁華。街道行人更是絡繹不絕，好不熱鬧。
“好繁華啊，果然不虛，這揚州城果然熱鬧非凡！”何浩天東瞧西望，甚是驚奇。
“這裏還隻是城東，到城中央的運河附近去更是熱鬧非凡呢，那裏可是什麼驚奇的東西都有呢……”劉雪雲歡喜地道。
“那我們到城中央去吧，快快……”何浩天聞言急忙要劉雪雲帶路。
於是三人又順著街道向城中走去。
一路上，三人東瞧西看的，待到三人來到運河附近，暮色卻已降臨了。在劉雪雲的提議下，三人尋得一處名叫“金來福”的客棧，落了腳，又用了晚飯。這才一並打算到運河岸邊去遊玩一番。
三人轉過一個街頭，便來到了京杭大運河岸邊。初次看到運河兩岸的夜裏景象，何浩天與皇甫君二人，當即便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住了。
夜幕下，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借著燈火，隻見寬大的京杭運河呈南北走向，將揚州城分成了兩半。一座石拱橋連接著東西兩岸，此時橋上還人影晃動。運河裏，各色各樣的船隻停泊，船隻裏也是燈火輝煌，偶爾傳來幾聲歌女的歌調，甚是一片喜樂融融。運河兩岸，各色各樣的店鋪擺設：酒樓飯館，劃拳猜酒聲，酒足飯飽聲，人聲雜亂；首飾珠寶店，人影進出，物品琳琅滿目……不遠處更是有一搭台唱戲之處，戲台下人頭攢攢，連河裏都停泊著不少看戲的船隻。
“哇……”三人看得驚奇，但第一個驚叫出來的卻是皇甫君，隻見他宛如孩童般蹦跳著東奔西走，這邊瞧瞧，那邊看看，全然不顧身後正一臉驚愕地看著他的何浩天與劉雪雲二人。
“浩天哥哥，他……”劉雪雲驚愕地張開了小嘴，神情竟是無語之色。
“這個小子，先前一路上倒是沉靜，這下子卻活潑起來了……真是……他，他……他怎麼連首飾胭脂的店鋪也竄進去了？”何浩天也驚愕地張大了嘴巴，看著皇甫君此時的形象，哪裏是在看一個男子的樣子，分明是像一個久鎖深閨的女子。
“他……”劉雪雲欲將說什麼，但話還沒說完，卻聞得皇甫君興奮地呼叫聲。“好漂亮的鐲子啊，浩天兄，小雲，你們也快來看看啊！”
何浩天與劉雪雲不禁相視，二人都一臉怪異地你望了望我，我望了望你，卻也一並走了過去。
“漂亮吧？嘻嘻……”皇甫君竟然一臉女兒態，將鐲子遞到二人麵前，歡快地道。
“你……沒病吧？”何浩天臉色怪異更甚地看著皇甫君，伸手在他額頭摸了摸，自語道，“沒發燒啊！”
“你……”皇甫君被何浩天看的當即似乎明白了什麼，不禁臉色微微泛紅，用手擋開何浩天放在他額頭的手，溫怒道：“你才發燒了呢，我……我又不是幫自己買的，是幫……幫……”
“還臉紅了呢，嘖嘖，莫非你是女兒身？”何浩天眼見皇甫君的窘樣，竟然尋起他開心來。
“浩天哥哥，我想皇甫哥哥可能是幫他的心上人買的吧。”一邊的劉雪雲一幅看出端兒來的摸樣，也是壞壞地看著皇甫君，“皇甫哥哥，你可要老實交代哦。”
“哈哈，原來是給你小娘子買的？”何浩天當即一陣大笑。
“你才有小娘子呢！我……”皇甫君瞪了何浩天一眼，但也不知如何說，正支吾，突然聞得身邊一陣吵鬧聲。
“快，快點走！”
“快去看百花樓的花魁去……”
“聽說百花樓今晚爭花魁！”
……
三人不禁朝人聲處望去，隻見運河兩岸不少人影朝著不遠處的一處閣樓跑去。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何浩天好奇地朝那邊探了探頭，回過頭來看著劉雪雲，詢問道。
“我也不知道。”劉雪雲聳了聳肩，道。
“問問不就知道了。”皇甫君一邊道，一邊去拉住身邊跑過的一中年男子。“這位大哥，你們這樣急匆匆，是要去哪裏啊？”
“你自己不會看啊，那邊啊！”中年男子用手指了指遠處的閣樓，便不耐煩的要走。
“誒誒，請問，哪裏發生什麼事了？”皇甫君趕緊上前一步拉住他，再次詢問道。
“啊呀，是百花樓的花魁，今晚出來第一次陪客，都前去觀看了，去晚了沒地方站了，我要走了！”說著，中年人急匆匆的跑了去。
“花魁？陪客？這也能看？”何浩天聞言，自言自語道。
“就是青樓女子陪客人？這，”皇甫君也是一臉茫然。
“這個我到聽說過，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是這揚州城第一青樓百花樓多年來的規矩，每幾年百花樓都要把從各處招來的新的女子評出個花魁來，花魁的第一次陪客是要拍賣的，誰出的價高，誰才能有資格。唉，不過這花魁倒都是些命苦的女子。”劉雪雲為二人解說道。
“原來如此，那種地方的女子，誰不是走投無路才淪落至此的啊，唉……”何浩天歎息一聲，道。
“我們也去看看吧。”突然，一邊的皇甫君說道。
“有什麼好看的，還不是那些公子哥，大老爺們風花雪月的地方。難道你也好這一口？不怕你家那小娘子？”何浩天眼露調侃之色，笑著道。
“呸，你才好這一口呢，我是想，如果我們幫那花魁贖了身，那豈不是做了莊好事。”皇甫君正色道。
“我同意皇甫哥哥的提議，我們也去看看吧。”劉雪雲也附和道。
“如此，便一同前去湊湊熱鬧吧！”何浩天道。
當即三人一同尾隨眾人朝那百花樓走去。
來到百花樓樓前，隻見閣樓下人影晃動，在這燈火下顯得很是擁擠。而閣樓上一個青衣中年男子正在大聲的對著下麵的人說著什麼，中年男子身邊站著一個打扮的很是嫵媚的中年老鴇。老鴇身後簇擁著一群穿著裹露，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風塵女子。再之後，站著些家丁模樣的男子。
“走，到前麵去看看。”何浩天說道，便撥開人群，擠了進去，劉雪雲和皇甫君也跟了進去。
待到三人擠到跟前，卻才發現，閣樓下有一片空暢地，空暢地上擺了幾座桌椅，而各座桌上都坐著些富貴公子哥和有錢的老爺們。
“各位公子老爺們，下麵就請我們百花樓的花魁小夢姑娘先為大家表演一首琴曲。”閣樓上的青衣中年男子說道。
青衣中年男子話一說完，閣樓下的眾人便是一陣歡呼。
這時，閣樓上出現了一位環抱古琴的白衣少女，少女柳葉彎眉、冰肌玉骨，生的貌似天仙。
白衣少女的出現立即引起了閣樓下眾人的狂呼，竟若瘋狂。
白衣少女輕輕走向一座，步履輕盈，珊珊作響。座前輕落，輕撫琴弦，微風撩起，微火中更是風情萬種。
一聲宛如天外而來的悅耳琴音輕輕從白衣少女的指尖飄出，頓時眾人都安靜了下來。琴音嫋嫋，這運河兩岸便沉浸於一片安寧中。陡然琴音一轉，便起唱到：
“汴水流，
泗水流，
流到瓜洲古渡頭。
吳山點點愁。
思悠悠，
恨悠悠，
恨到歸時方始休。
月明人倚樓。”
一曲白居易的《長相思》，音泣如咽，幽幽愁怨，斷腸而悲切。暗色中，白衣少女梨花帶雨，蟬露秋枝。
歌閉，少女輕輕起身，抱琴掩麵，幽怨地轉身離去。
而閣樓下眾人無不臉帶憂傷之色。
“小夢，你怎麼又彈了這曲，你……”閣樓上青衣中年男子麵帶惱怒之色，看著轉身離去的白衣少女，輕聲嗬斥道。
白衣少女卻不回頭，幽幽道：“是他最喜歡的歌曲，我最後一次為他而彈！”便已進的樓中去。
“唉，你這又是何苦呢。”青衣中年男子輕歎道，當即轉過身來，一改臉色，對著閣樓下的眾人，道：“各位公子老爺，你們可以出價了！”
閣樓下的眾人這才醒將過來。
“我出五百兩！”人群前坐落的桌子中，突然站起一個富貴打扮的公子來。
“我七百兩！”
“兩千兩！”
“四千兩！”
……
出價的聲音絡繹不絕，眾人更是形若癡狂。
“我出兩萬兩！”突然，一個高昂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接著右邊人群不斷讓出道來，隻見從人群中走出兩個人來。前者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玉麵臨風，眼帶傲色，竟是一表人才。而少年身後跟著一個身材高大的二十五六的青年人。
“哥哥……”待到看清來人，劉雪雲突然驚訝地輕聲道，“他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他是你哥哥？”身邊的何浩天和皇甫君聞言也是一臉驚異，直看著劉雪雲。
“恩，他……”劉雪雲正要與何浩天和皇甫君解釋，卻突然從人群後麵又傳來一道急切而嘶啞的呼喚聲來。
“小夢，小夢，你是不是在這裏，我聽到了你的歌聲，我找你找的好苦啊！小夢，小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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