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56 更新時間：10-12-02 09:16
笫十八章 設宴洗塵
有一天下午，羅傑中回到辦公室時，已經接近四點了，他坐在大班椅上，拿起台麵的幾份文件翻了幾翻，就沒有心情看下去，他起身走到報紙架上拿了一份報紙，看了兩眼，又看不下去，就將報紙掉在一邊，懶洋洋地閉著雙眼靠在沙發上。
過了一會兒，吳為生走了進來，說：“羅書記，卓樹森放出來了。”
吳為生這一說，羅傑中聽了心情興奮起來，說：“是幾時放出來？”
“剛才我接到卓副書記的電話，叫我派車去接他回來，我就叫他的司機去了，他還叫我告訴你知道。”
“好！好！好！放了出來就好。”羅傑中高興得一連說幾個好字。
吳為生走後，羅傑中拿起電話，通知錢開勝、聶平風和方大勇一齊去聚餐，為他的好搭檔卓樹森設宴洗塵。
在金來酒樓的一間廂房裏，羅傑中、錢開勝、聶平風和方大勇他們一下班就來到這裏，他們邊飲茶邊看電視，等候著卓樹森到來。
卓樹森回到家中，已經六點多了，他接到通知後急忙沐浴完就趕來了。卓樹森推門走進來，羅傑中即站起來迎上去，緊緊握住卓樹森的手，說：“卓副書記，對不住，我無能力保護你，讓你受苦了。”
“多謝多謝，多謝羅書記關心，兄弟多謝了。”卓樹森又緊緊握住羅傑中的手，場麵有點感動。
錢開勝、聶平風和方大勇也跟著和卓樹森握手問候。
當方大勇握住卓樹森的手，看到他的頭發長長，滿麵憔悴，說：“卓副書記，你瘦多了？”
卓樹森唉了一聲，很傷感地說：“是呀，每天呆在房間裏，對著市紀委的這幾個人問來問去，精神壓力這麼大，又吃不好，睡不著，那有不瘦的道理。”
“進去有十多天？”
“足足十二天，整天困在房間裏，不準出門口一步，比坐監還難受，坐監還有放風的時候。”
聶平風說：“出來了，他們不會再叫你回去？”
“他們叫我回家等候處理，可能不會再去了。”
羅傑中說：“出來就不回去了，再回去就不好。來！來！入席就坐，邊吃邊說。”他對著服務員說：“小姐，上菜。”
羅傑中拉住卓樹森的手，走到餐桌正中的位置坐下，卓樹森坐在他身邊。羅傑中說：“小姐，先來一杯酒。”
服務員給他們每人上了一杯酒，羅傑中端起杯酒站起來，說：“來！來！我們為卓樹森重獲自由幹杯。”
不一會兒服務員端來一大盅湯，分到每人一碗。羅傑中說：“卓副書記，這是蟲草金龜湯，滋陰補腎，我打電話叫趙老板多加點冬蟲夏草煲的，多飲兩碗補補身體。”
卓樹森看到羅傑中這麼關心自己，激動地說：“多謝羅書記關心，多謝各位同僚厚愛。”說完後三兩口將這碗湯喝完。
羅傑中見卓樹森喝完第一碗湯，說：“小姐，再給這位老板添碗湯。”
這時，菜上齊了，卓樹森飲完第二碗湯後，羅傑中用筷子挾住一隻雞腿放在卓樹森的碗上，說：“卓副書記，這十幾天來沒有吃過這樣好的菜了，你今晚放開肚皮吃吧。”羅傑中說完後又挾了兩塊雞胸肉放在他的碗上。
“多謝，十幾天沒有吃過雞肉了，天天都是吃盒仔飯，都是青菜和幾塊肥豬肉，今晚我就不客氣，吃過痛快。”卓樹森說完就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卓樹森吃完碗上幾塊雞肉，看到羅傑中他們都看著自己吃，就說：“你們都吃，看著我幹什麼？是不是我吃得很狼狽。”
卓樹森看到羅傑中再挾了一塊魚肉放在自己的碗上，說：“羅書記，多謝了，我自己來吧，”
他們吃了一會兒，聶平風說：“卓副書記，市紀委叫你去問話，他們說你什麼？”
“他們指控我賄選，要我交代問題。”
羅傑中說：“那麼你怎麼說的。”
“開始時我不承認，他們問了半天我都不說，下午他們將事實擺了出來，說黃藝文都招供了，都承認了，說我指使他做的。我一聽到他們說出黃藝文這個名時，我的心都涼了，他們己經掌握證據了，不交代不行了，我就交代了。”
“你都交代了，都承認是賄選？”
“是呀，他們都說白了，在事實麵前想躲也躲不過，我不得不承認。”
“你有沒有把我們幫你拉票的事說出來？”聶平風追著問。
“沒有，我又不是傻瓜，你們的事我一點也沒有說，我隻承認這事是我一個人做的，與其他人無關。”
羅傑中說：“你被捉去後，為了這事我幾天都睡不好覺，心裏總是惦著，怕你說了出來。”
他們幾個人聽了卓樹森這樣說就放心了，十幾天來最擔心的事已經過去，心情也平靜多了。
聶平風說：“你真是夠義氣，夠朋友，是我們的好兄弟，來！我們敬你一杯。”他們四個人舉起酒杯，向卓樹森的杯酒碰了一碰，齊齊將酒飲下去。
錢開勝說：“他們真的相信你是一個人做的？沒有懷疑其他人？”
“開始時他們是不相信的，他們反反複複追問著這一問題，問是誰指便我做的，還有誰是同夥，一連追問了好幾天，要我寫交代材料。我看到他們在審問時隻是不斷地追問，沒有旁敲側擊，沒有將事情說出來，我就知道他們掌握不到實情，我就咬住不說，他們追問了兩天就不再追問下去，我過關了。”
方大勇對著羅傑中說：“羅書記，是不是我們送的錢在起作用。”
羅傑中點點頭說：“可能是吧。”
卓樹森說：“你們送錢給他們？”
“是呀！”
“送了多少？”
“送了10萬元。”
“送給了誰？”
“這錢是林衛東去送的，我叫他送給市紀委的領導。”
卓樹森聽後說：“原來是這樣。他們對這個問題，一開始追問得很緊，要我一定交待，不交代不行，連續問了幾天。”
方大勇說得沒有錯，是錢在起作用。自方大勇拿10萬元交給林衛東，叫他去送給市紀委的主辦這件案的領導。市紀委的領導收到錢後，在追查卓樹森的同夥人時，隻問了三四天就不追查下去，反證卓樹森自己也承認了，已經交代賄選的過程，案情有結果了，可以結案了，就放了卓樹森回去。
錢開勝說：“卓副書記，你為什麼承認賄選，賄選是很大罪的，你知道嗎。”
“是呀，我這個縣委副書記做不成了，被撤職了。”卓樹森憂慮地說。
聶平風說：“是誰檢舉你出來的？是不是黃藝文？”
“不是黃藝文，他這個人我很了解，他不會出賣我的，我推斷，是有人檢舉後，他才招供的。”
方大勇說：“不是黃藝文，就一定是楊永年。”
“按分析不是他。”
“不是他還有誰？你搶他的位子，他不恨你？不告你？”
“不是楊永年，他是不知道我批3萬元給林業局的。”
“不是楊永年就是劉繼文？”
“也不是劉繼文，知道我這3萬元的，隻有縣財政局和縣林業局的人才知道。”
“這樣說來問題出在縣林業局和縣財政局？”
“問題可能出在林業局。”
“這個人是誰呢？膽敢與我們作對，知道他是誰我就剝他的皮，吃他的肉。”方大勇咬牙切齒地說。
聶平風說：“羅書記，好不好叫縣公安局去查一查這件事？看誰在背後搞鬼。”
羅傑中說：“你手中沒有證據，沒有線索，叫縣公安怎樣去查？搞得不好，被市委知道就更麻煩了，到那時影響更壞，不但卓樹森受處分，我們也有問題，這口喪氣我們吞下去，自己受吧。來！來！大家繼續吃吧，菜都涼了。”
他們吃了幾口菜，錢開勝說：“市紀委給卓樹森什麼處分？會不會判刑？”
羅傑中說：“卓樹森是黨員，又是領導幹部，他不顧上級黨委的決定，暗中參加縣長競選，是屬違反組織紀律的問題，撤職和開除黨籍可能性大，判刑可能性小。”
“市紀委說他賄選，賄選是犯法，很大罪的。”
“吃餐飯送點禮品，又不是送錢，雖然是賄選，這算不了什麼，不是大問題。”
聶平風說：“如果卓副書記不是拿錢出來請客送禮，他是無錯的。什麼叫選舉，他參加競選有什麼錯？”
錢開勝說：“話雖然這麼說，但不是你說了算，是市委說了算，市委會容忍你搞亂他們的安排，會容忍你自己搞一套？起碼給你一條違反組織紀律罪。”
方大勇歎了一口氣，說：“真可惜，偷雞不成蝕把米，我們的想法是趕走楊永年的，現在不但沒有趕走他，反而選掉了卓副書記，這口氣真難吞下去。”
聶平風說：“這是一場賭博，我們輸了，輸得太慘了。”
這時，方大勇將怨恨集中在楊永年身上，說：“楊永年你雖然當了縣長，但是有我們在，你這個縣長是不好當的。”
錢開勝說：“羅書記，現在用什麼辦法趕走楊永年？”
此時，錢開勝想到的，隻要趕走了楊永年，縣長這個位子就是他的了，沒有人跟他爭了。
方大勇說：“對呀，羅書記，如何才能趕走楊永年？我對他越來越討厭。”
“這事要從長計議，以後看著辦，有機會再說吧。”
聶平風對著卓樹森安慰說：“卓副書記，輸就輸吧，隻要羅書記還在海東縣，他會照住你的，如果你被撤職，你的仕途還沒有劃上句號，隻不過是前進中的一段坡路，你還有翻身之日的，”他說完後對著羅傑中說：“羅書記，你說是不是？”
羅傑中說：“聶平風說得對，隻要海東縣的權還掌握在我們的手上，你還有出頭之日的，起碼做個人大副主任，或者政協副主席，你不要灰心，要堅強，要挺得住。”
錢開勝說：“不要說這麼多了，今晚大家一齊去溫泉泡‘鴛鴦浴’吧，卓副書記好久沒有開心過了，去叫一位小姐陪陪他，讓他快快樂樂地玩一晚，你說好不好？羅書記。”
羅傑中說：“好呀，還是錢副書記想得周到，我們去開開心心玩一晚，走。”
他們美味一餐後，又去風流快活了。
過了十多天，市紀委以賄選罪對卓樹森做出了處分決定。行政處分是：撤去卓樹森海東縣縣委委員、撤消副書記職務，降為副主任科員，工作由海東縣委組織部安排；黨內處分是：留黨察看兩年的處分。
海東縣縣長選舉事件就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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