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子

正文  第三章 戲水鴛鴦圖

章節字數：930  更新時間：10-11-16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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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娘子一般是不會走出伊人居的，更遑論白晝。煙花巷裏的女子都帶有病態的白析，她們本就與豔陽無緣，平日裏照耀著她們臉頰的，不過是伊人居裏的大紅燈籠。

    但是今天，花娘子卻不得不頂著日頭來到了彌水河邊的渡口。

    柯公子到山東去仿親，老鴇不知在哪得到了消息，硬是自作多情的逼著花娘子來送行，甚至還囑咐了“護院”盯著。柯公子的行船仿佛水上的樓閣一般炫麗，彌水河的兩岸站滿了觀賞的路人，花娘子盡量的讓自己隱沒在人群裏，河岸的風撫著低垂的柳枝，也撫動著她的長發。

    終是有人認出了這個細柳一般佇立的女子，花娘子聽到身後的似語聲，幾道在自己身上放肆遊走的目光有如實質。她柔弱的低下頭去，一雙如柳葉般細長的眉緊緊鎖在一起，著了粉彩的眼斂垂下去，竟是流下了淚珠兒。那一滴晶瑩的水珠，在清早的日光下熠熠生輝，一路劃過她的俏臉上那一層淡淡的胭脂紅，向著彌河水岸的石磚墜去。

    花娘子並不在意什麼權勢的柯公子，他不過是眾多折花問柳的客人中的一個，隻是偶爾因著自己的美色駐足，又因著別處的美色匆匆而去罷了。

    花娘子將下一滴眼淚打碎在心裏，她慌亂的擠出人群，擠出那一道道令人厭惡的目光。身後的“護院”跟著她的香足，一直往旁邊的柳河堤上行去。

    花娘子隻是想找個地方清靜，卻不想正遇上了那個“夢裏紅燭伴弦風”的書生。遠遠的望見他時，那一頂方巾正對著彌水河邊的垂柳出神，他麵前擺著幾幅字畫，似是向人兜賣的意思。

    “你這書生，如此辱沒了斯文！”花娘子無端地厭惡起他擺賣書畫的樣子，她隨手拿起其中唯一沒有打開的一幅，扯掉了畫軸上的絲線。

    “不，那幅我不賣！”書聲自沉思裏驚醒，他慌張的想要奪回花娘子手中的字畫，卻終究是晚了。

    卻是一幅唯美的鴛鴦戲水圖，花娘子不禁驚歎起他的筆力，那流暢又恰到好處的線條，竟組合成一幅春水、鴛鴦、醉柳皆濃情密意的畫軸。花娘子再仔細看些，旁邊還有一行篆字，“胭脂凝香夜露馨，緣何不似畫中人”，字跡雖是上等，與此畫中，卻是有些不知所雲了。

    “好無趣的書生，什麼畫中人”花娘子將手中的畫軸丟下，“護院”正巧抬過了轎子讓她回去，她便轉身掀起了轎門。“明明隻有兩隻水鳥…”

    轎子行的遠了，洛雲軒將畫軸重新卷好，癡癡的望著遠處漸漸模糊的轎影。柯少爺的行船早已駛出了眾人的視線，庸俗，而又故作高雅的消失與雲水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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