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朱妘

章節字數:6427  更新時間:11-04-23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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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答應過九珍早上為她梳頭發,然而我心事重重,怎麼也梳理不好,最後我歎了一口氣,放下檀木梳子,歉意地對九珍說:“女兒,母後今天手笨,梳得不好看,讓梳頭姑姑來幫你吧。”

    九珍微撅起了嘴,顯得有點委屈,她一下子揮開宮人的手,喊道:“我不用你梳!我今天不梳頭了!”

    我知道是我的錯,蹲下身去看著九珍,拿梳子輕輕地順理她的頭發,說:“母後知道是自己失信,但母後心裏很亂,早上還有事情要處理,九珍那麼懂事,體諒母一下後好嗎?”

    九珍還是沒有說話。

    “這樣吧”,我想了想,說:“等一會兒九珍梳好了頭就叫來工匠讓他給你做一個金籠子怎麼樣?”

    前些日子九珍養了一隻金絲雀,她很喜歡,寵愛得不得了,所以曾經跟我說過希望能為金絲雀打造一個黃金籠子,讓它住得更好更舒適。當時我笑她,跟她說金絲雀與人不同,對它來說木籠子和金籠子並沒有什麼分別,而且又覺得金籠子過於奢侈浪費,當時便沒有準許,這還使九珍怏怏不快了好一陣子。

    聽到金籠子,九珍稍稍打起了精神,她從梳妝台前的凳子上站起來,倔強地說:“我說今天不梳頭就不梳了。奶娘,快陪我去找工匠們,我要告訴他們我想要什麼樣式的。”然後又有些賭氣地說:“而且我還要在籠子上鑲嵌碧綠的翡翠,這樣才更漂亮……”

    知道自己理虧,所以九珍提出什麼要求我也就隨她去了。

    九珍走後,善善這才小心地說:“小小姐看起來心情並不好的樣子。隻是,老奴得多嘴幾句……小小姐今日也別太責備皇上了,說實話,朱皇後才剛十二歲,還是個連月信都沒有的孩子,讓皇上當女人來寵幸確實太為難了……”

    善善說得確實在理,而我也知道善善的擔憂,本來大婚之事就有些不愉快,她怕因為此事再使我們母子之間的關係惡化。

    我點了點頭,回道:“這個我心裏有數。”

    顓福過來請安後就低著頭,一副等著聽訓的表情,我看著不免有些無奈,心中又有些悲涼,什麼時候顓福這樣想我了呢?隻知道訓斥他的皇太後?難道他不知道我最終是向著他的,一切所做都是為了他麼?

    “皇帝過來坐吧。”

    待顓福在我旁邊坐下後,我打量他,溫和地說:“看皇帝的神情,好像也知道自己昨晚做得不妥?但母後今天叫你來不是要責備你,倒是想跟你商量件事。”

    我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朱妘雖然已經和皇帝大婚,身為人婦,但年紀尚輕,身子也單薄,所以母後想暫時還是不宜行房才好……這點還是希望皇帝能體諒一下。”

    顓福抬頭吃驚地看著我,顯然沒想到我會這樣說。

    這樣說我便把事情由被動變為了主動,反而顓福不去皇後房中是受了懿旨,那麼一切看起來都是在關愛年幼的皇後,昨夜之事也就沒那麼難堪了。

    “不過”,我又說道,“雖然不行房,但畢竟是夫妻,母後還是希望你能常去鳳儀宮看看皇後,陪陪她。帝後感情和睦後宮方能穩定。況且,皇後想著也倒招人可憐,小小年紀便進了宮,最近她的父親要被任命為節度使去西部邊境任職,父女倆就要分開,這麼一想她的親人不就隻剩下了皇帝嗎?所以皇帝你以後可要好好待她啊。”

    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顓福漸漸地也從話中體驗到我的苦心,起身羞愧又感激的回答:“謝謝母後……兒臣讓母後操心了。”

    見完了顓福,我又召來皇後的奶娘梁氏責問:“誰讓你們把玩偶帶進宮的?!皇後既然已嫁為人婦,母儀天下,怎麼還作出這樣不適宜的事?真是沒有規矩!”

    梁氏戰戰兢兢的回答道:“我家小姐……不,皇後娘娘年紀還小,孩子氣重,將軍大人又經常上軍營不在家,就全靠著這些玩偶打發時間……”

    其實我心裏是知道的,我十二三的時候,也愛玩這些,當時不僅先帝命匠人為我製作各式各樣的漂亮玩偶,就連十二皇子也偷偷的遣人從宮外買了好幾個送給我。

    然而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玩這個的呢……我想起來了,是我十五歲時,是我成為帝貴妃以後,我就再也沒有碰過它們。因為我少女時代意外的結束,看見它們我的心就會刺痛……但是我沒有舍得扔掉它們,現在它們還被珍藏在箱子裏麵。

    我收回了自己的心思,冷酷地說:“那也不行。皇後就是皇後,年紀再小也不再是小孩子了。菟絲,去派人把皇後的那些玩偶燒掉,哀家以後不希望在鳳儀宮裏看見任何這樣不成體統的東西出現。”

    梁氏欲言又止,但最終什麼也沒敢說出口,神色卻頗有些不忍。

    朱妘來見我時,眼圈是紅紅的,顯然剛剛哭過,但也許是被梁氏叮囑過了吧,向我請安時還有淚水在眼圈裏打轉,卻終是忍住沒有掉下來。

    我知道她現在心情一定是無比難受的。但不知道朱妘想沒想過,如果她一直這樣的幼稚,不盡快成長為一個女人得不到皇帝的愛,那麼才是她真正不幸的開始。

    我隻當不知道她的傷心,語調平靜地問:“昨夜是皇後在宮中睡得第一晚,不知皇後有沒有不習慣?皇帝心疼你,怕傷著你,這才沒有留在你房中。我和皇上都很關心你,盼著你早日長大呢。”

    朱妘回道:“沒有……兒臣睡得還好,母後為兒臣挑選的侍女都十分靈巧,服侍得很周到,隻是心裏有一點點掛念爹爹而已……”

    朱妘回答話語間還不懂得圓滑,不過看起來對昨晚獨守空房確實沒產生一點哀怨。

    但這也說明她還沒有一點女人的自覺。對於這樣一位年輕的皇後,看來以後還要去多多教導,否則我怎麼安心將整個後宮交給她呢。

    朱妘進宮後我對她格外的關心照顧,除了燒掉玩偶的事外不曾再嚴厲對她,與她親近時也多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但朱妘始終表現有些拘謹和畏懼。

    我將一架古箏推到朱妘麵前,說:“今日天氣甚好,還請皇後彈奏一曲。”

    不想朱妘有些臉紅,神色羞愧地小聲回答:“還請母後原諒,兒臣並不怎麼會彈奏樂器……”

    我心下詫異,朱妘怎麼也算大家小姐,哪有不從小就被教導學習才藝的道理。

    朱妘解釋說:“爹爹以前也找過師傅教了一陣子,但後來學琴手指實在被割得生疼,也就作罷了。”

    “噢,這樣,那麼皇後對作詩或者作畫有什麼喜愛嗎?”

    朱妘的頭壓得更低了,搖了搖。

    我心中暗叫不好,但也想起當初我叫朱妘進宮為後朱光弼曾推脫過,其中理由之一就是自己對女兒的教育疏忽縱容,導致女兒學識淺薄,恐不能擔當母儀天下的大任。我當時並沒有把這個理由放在心上,隻以為朱光弼心愛這女兒不舍得她入宮。

    但這本來就是一場隻為利益的婚姻,別說朱妘學識淺薄,即便長相醜陋我也依然會堅持讓她為後的。

    “那皇後都有什麼其他的愛好嗎?”我希望能與朱妘多聊聊天增進一些感情,於是找話題問道。

    朱妘想了想,回道:“兒臣會騎馬打獵!自小的時候爹爹就把兒臣抱在馬上一塊出去跑馬,時間長了兒臣也練成了好身手。”

    我心裏暗歎了一口氣,恐怕這個並不能引起皇帝的興趣呢。不過也帶著一些鼓勵說:“這也算是與其他小姐不同的特長呢。等到秋獮的時候皇後可以好好觀看皇帝和眾勇士狩獵。”

    朱妘有著小小的欣喜,不過我又繼續說道:“隻是皇後在宮中騎馬射獵的機會恐怕不多。後宮的生活有時是很單調無味的,皇後還是開始學習琴技吧,不僅能打法時間,還能陶冶情操。從今天起哀家會派琴技高超的廖命婦教導你。”

    一個月後,朱妘的琴技非但沒有什麼起色,反而把手指弄得傷痕累累,對此朱妘也甚是委屈。廖命婦也感到十分為難,言語中多次暗示朱妘沒有天賦,很難練就。

    六月雖然隻是夏初,但有時天氣已經很炎熱,宮人們隻有不停的扇扇子降溫。可是朱妘這天請安時卻興衝衝地向我展示她新換的薄紗夏衣,宮人們見了麵麵相覷,有些愕然。我則對皇後這樣的輕薄感到臉上無光,不禁沉下臉問道:“皇後,你不知道宮中的規矩嗎,怎麼擅自換了夏衣,宮中就你穿成這樣到處招搖成什麼樣子?”

    朱妘不以為然,“母後,兒臣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天冷添衣,天熱減衣,這本就是常理。宮中的規矩也可以靈活些,聽說不少宮人就因為穿得多捂了痱子,這又何必呢……”

    這話也許並沒錯,但她這麼一說卻顯得上至我及皇帝,下至所有宮人愚蠢至極了。我有些生氣,便冷笑著說:“皇後果然是年輕的好啊,不像哀家這樣的老人家不知天熱減衣服的道理,更比不得年輕人活潑……”

    朱妘見我動了真氣,漲紅了臉,囁嚅著說:“母後,兒臣不是這個意思……”

    這並不是朱妘第一次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惹惱我了,朱妘這孩子,做事粗笨不靈巧,偏偏性情就是武將風格的倔強,並不是我欣賞的那種懂進退的女子。

    我之前念她年紀輕包容她,但此時也有些不耐煩了,於是板起臉說:“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麼意思呢?皇後必定是嘲笑哀家一把老骨頭不知冷熱了吧?如果真是這樣,那皇後也無須在哀家麵前炫耀,以後也不必再來這爾玉宮請安了。”

    我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朱妘也許是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麵,呆在那裏一句話也應答不出來。

    屋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冷,最後還是善善不知從哪找了件薄外衣給朱妘披上輕聲說:“皇後,您還是多加件衣服吧,您別看現在天氣熱,等到晚上時就很快涼下來了。有句老話叫‘春捂秋凍’,宮中定了換夏衣的日子也一定有它的道理。皇太後那也是關心您著急您啊……”

    朱妘雙手緊緊的攥住了那件外衣,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然而她的眼睛卻已經紅了,有眼淚在她眼圈裏不停地打轉,終於滿到溢了出來。她弱小的雙肩劇烈地抖動著,她死命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但最後還是控製不住地哭出聲來,“我想回家……”

    她伏在席上大哭起來,“我想爹爹,我想回家……”

    宮人們互相看著,一時手足無措,不知是否該拉起皇後或者勸勸她。

    見到此景我暗歎了一口氣,朱妘你啊真是沒見過世麵,一點也不會應變……善善出來打了一個多麼好的圓場,你隻要認一聲錯,我還能真正刁難我自己選出來的皇後不成?可是你竟然就在這麼多宮人麵前哭了出來,這算什麼……縱然有再多委屈,我也不可能溫柔的勸你。

    這便是你在皇帝和世人麵前一次次展示我選你為後是多麼大的錯誤嗎。

    “皇後這是學琴學得太累了吧……你們帶皇後下去好好休息。”我隻有這樣吩咐說。

    本來按慣例,皇帝大婚三個月以後就可以選秀女入宮了,然而三個月已經過去,我卻遲遲沒下懿旨。

    當善善問起此事,我有些擔憂地說:“因為皇後還太小,況且還沒有同皇帝同房,我怕她地位不牢靠,等到有新的妃嬪進宮她壓不住人呐。”

    “噢,小小姐看起來對皇後很嚴厲,可心裏卻為她考慮得很多……”

    我苦笑了一下,“我對她嚴厲是希望早日把她培養成有情操的女子,這樣才能俘虜皇帝的心,是為了她的將來好啊。再說皇後的地位是否穩固也象征著後宮能否安寧,這也是為什麼自古以來,皇太後往往視皇後為正統,義無反顧地站在皇後背後支持她的原因。”

    然後我有些感慨地說:“善,我以前很憎恨昭慈仁皇後,然而現在自己處於那個位置,卻能稍稍體驗到她的心境了……”

    “小小姐……”昭慈仁皇後是被我設計毒死的,所以提起她善善還有些心驚膽顫。

    “也許她並沒有做錯什麼,她隻是做了一位皇太後一位母親該做的。如果我遇到那樣的情況,也許會跟她選擇相同的做法……不,不,也許我會比她更武斷,必欲除之而後快。當然,那樣也就沒有現在的我了。”

    “可是小小姐也不能那樣說,您也受苦了啊……”

    “不,善,我受了苦,然而我也犯了罪。善,為昭慈仁皇後辦場法事吧,如果這樣可以減輕我的罪孽的話……”

    “這個月皇上除了去禦寢房中三次,其餘時間都是自己獨宿……”敬事房的太監拿著本子回奏道。

    聽完後,我神色沉重地叫他退下了。

    雖然沒召秀女入宮我自是有自己的想法,但這樣一來後宮也缺少合適的女人伺候顓福了。朱妘年級尚小,而碧澈畢竟是禦寢的身份,皇帝大婚後再去她那已經不當,因為她服侍顓福時已不是純潔的處子之身。

    況且,顓福一個月內才行幸三次?以他這個年紀並不是很多的次數……果然還是缺少心儀的妃子嗎。

    “看來還是得先召一兩個大家小姐進宮才行。”一次膳後我將自己的想法說給善善。

    “關於入宮的妃子人選,老奴倒是有個提議。不知道小小姐還記不記得玳君了?”

    說到玳君,我依然記得她那天離開宮時被夕陽拉得長長的身影。

    “皇帝今年二十了,那麼玳君也該有十八了。怎麼,她還沒有嫁人麼?”我吃驚地問。

    善善歎了一口氣,“也不知什麼原因現在還沒有結婚。不過也是,她回家時已經錯過了結婚的最好年紀,況且當初進宮的身份也不一般,貴公子們也有所顧忌吧。想想這孩子也怪招人憐的,老奴看她對皇上的情誼是真心的……”

    “玳君確實是個懂事、招人喜歡的孩子,當初也是我虧欠了她,想必回家時也受了不少奚落吧。皇後已另有她人,我可以冊封她為淑妃。如果以後受寵誕下龍子,那比起皇後也毫不遜色。”

    “玳君一定會感激小小姐的恩典的。”善善替她感謝道。

    我擺了擺手,說:“她其實應該感謝善你的。四妃之中應當有人出自南宮氏,隻是因為之前顓福拒絕過玳君,所以我不太想選她。是善你心疼她,提醒了我。那麼我至少該為她考慮一下。”

    “小姐,皇上正往爾玉宮這邊來呢。”有宮人進來稟報道。

    善善笑著說:“皇上對小小姐真是敬孝有加呢。即便親了政,但遇到重要的國家大事還時時來請教小小姐,按您的意思辦理。”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其實對於此事,我的心裏十分矛盾。對於國家大事,我自然是關心的,生怕顓福對政事不熟,處理不好釀成大錯,所以顓福每次虛心請教讓我很是欣慰;但是我又有所憂慮,因為顓福已經親政,我不希望他這般的優柔寡斷,凡事最後還要我拿主意,他應該拿出點帝王說一不二的氣魄來,哪怕這件事是錯的呢。

    顓福進來向我請安後正要說“母後,今日朝堂上……”我便打斷了他,用輕鬆的語氣說:“皇帝,哀家好似好久沒有聽過你彈琴了,今日不妨合奏一曲如何?”

    顓福一怔,有一瞬間我竟看不懂他的表情,但他最後點了點頭,說:“好。”

    於是他彈古琴,我彈琵琶。他低著頭,彈得很專注很投入,我看著他柔和的側臉,仿佛感覺他又回到了小時候,想起了他剛剛學琴時的樣子。

    顓福是在一個下午聽我彈完一首琴樂後就吵著要向我學琴的。但那時他開始學琴學得非常辛苦,甚至連我都要他放棄,然而他就是那樣抱著琴一整天一整天地練習,也是那時我忽然覺得顓福柔順的外表下其實隱藏著一顆非常執著的心,有點像他的母親。

    一曲終了,我回過神來,鼓了鼓掌說:“皇帝的琴還是彈得那麼好。”

    善善在一旁搭話說:“自從皇上親政後,還真很少聽過皇上彈琴了,好像也沒見新譜的曲子了,我們都覺得非常遺憾呢。”

    顓福沉默了一下,然後說:“心境不同的吧。”

    我故意忽略他語氣中的傷感,掩飾著說道:“皇帝這是成熟了,穩重了呐。最近似乎也越來越有帝王風範了。聽說皇帝每夜都批閱奏折到很晚,你自己不知道照顧自己,身邊也沒個可心的人。剛才哀家和善善左想右想,倒還真想到位合適的人。玳君皇帝還記得吧?”

    顓福沒有說話,屋裏頓時變得沉寂,叫人尷尬。

    “母後,您能不能不要將一個又一個女人推給兒臣……朱妘也好,碧澈也好,或者是玳君。您為什麼就從來沒有考慮過兒臣的感受……”顓福小聲地說。

    玳君進宮的那天,天正下著細細的秋雨,雨墜在地上與那些掉落的秋葉濕漉漉的混在一起,讓人感覺有些濕膩沉重。

    玳君去爾玉宮拜見我時穿著一身藏青底雲雁紋的外袍,盤髻剩下的餘發從一側肩膀垂下來。我覺得她與以前不一樣了,至少不再是我印象中那個活躍的小姑娘玳君了。有什麼不一樣了呢……我暗暗思量著。

    噢,是她的表情,她那恬靜安然的表情,她舉手投足之間似乎增添了些淡淡的女人心緒。

    “太後,皇上已經被叫過來了。”

    當顓福走進來時,顓福和玳君兩人都不由得一愣。玳君請了安,然後就低下頭保持沉默,顓福也咳了咳沒有說話。

    為了打破這靜寂,我開口問玳君:“淑妃,這段時間你都在家做什麼了呢?”

    玳君抿了抿嘴,回道:“早晚做做功課,抄寫一下經文來打發時間而已。”

    “哦?玳君你信佛事?”顓福有了一些興趣地問。

    玳君淡淡地笑了一下,“也不算信的,隻是在憂鬱時在傷心時念著那些經文心情就不知不覺會好過許多。”

    顓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他專注地看向玳君,“玳君,朕覺得你與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呢。”

    當天顓福又去了玳君的瑞雀宮看望她,據宮娥千兒講兩人談得很融洽,過了幾日顓福終於宿於瑞雀宮,次日將玳君冊封為“淡淑妃”。

    淡,這是一個奇怪的封號,宮中以前也未曾有過以“淡”字為封號的先例。況且玳君姓南宮而不是淡,實在有些讓人費解,不過也可以認為是“淡然”的意思吧。

    此後閑暇時顓福去玳君的宮中較多,雖然有時也並不留宿,隻是合奏一曲或談論佛經,但據說兩人感情很好。顓福時不時也會去鳳儀宮探望一下朱妘,朱妘好似也不怎麼在意玳君的進宮,兩人相安無事,後宮一片安寧,我也稍稍放下心來,覺得稱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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